《我们是八路军》是描写抗战时期我陕北八路军一支烧炭队的故事,1977年八一厂摄制,编剧黎白、李长华,导演王苹,摄影蔡继渭,副导演谷德显,作曲巩志伟,演唱李谷一,演员马昌钰、郑乾龙、高宝成、黄梅莹、李再扬、赵守凯、赵福余。
这部电影当年上映时曾看过,觉得有些枯燥,那时喜欢看打仗的电影,对这种从事生产劳动和做思想工作的影片兴趣不大。这次重看感觉就不一样了,尽管它是文革刚结束时拍摄的,但没有多少极左内容,最大的特点是真实,主要是影片那个年代的场景很真实,有助于人们立体的、情景再现般的了解那段历史。而且故事也挺好看的,有些情节还让我感动的流泪。显然,时代的变化和心态的变化都会让人的审美情趣发生变化。
影片一开始就是日本飞机轰炸延安的场景,之后又近距离展示了延安的实景,宝塔山,延河水,依山而建的窑洞,河边、山坡上洗衣、做操的战士,还有熙熙攘攘的延安新市场,都很有当年的氛围,感觉很亲切。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去过延安,估计即便去了,也不可能看到原汁原味的场景了,这部电影至少在相当程度上还原了一些历史。
烧炭队所在的场景也非常真实,是一处山高林密的所在,狭窄的山路在密林间蜿蜒。据说当年开发南泥湾之前,南泥湾也是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从影片中可以想象到当年南泥湾的景象。看到片中的场景,一方面让人钦佩359旅将士开荒种地建设陕北江南的辛苦,同时也为植被的破坏感到惋惜。其实片中展示的场景和当年是有一定差距的,片中烧炭队砍伐的树木并不算大,而烧炭是很有讲究的,必须要选特定的树种,所以当时砍的很多都是近百年的老树,一两个人都搂不过来的。大量的砍伐对植被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因此导致水土流失,有时还会洪水泛滥。但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延安本来只是个三千人的小城,抗战爆发后全国先进青年纷纷来到延安投奔光明,一年后人口就增加了十倍。同时,日军飞机对延安频频的狂轰滥炸,又导致机关部队不得不分散到城外居住,盖房建窑洞都需要木材。与此同时,国民党对八路军实行封锁,八路军不得不自己开荒种粮,总不能让部队饿死冻死啊,所以此时强调环保主义是行不通的。
不过,陕北植被的大破坏也不能都算到大生产运动头上,当年左宗棠清剿捻军和回乱,捻军和回民都躲进深山密林,为了彻底剿灭他们,左宗棠曾下令放火焚烧森林,山火烧了数年而不灭,可想而知此举对陕北的环境破坏有多大。其实,看到大生产运动对植被的破坏严重,边区政府曾经特地制定过两个条例,一个是森林保护条例,一个是植树造林办法,内容既严格又详细,具备可操作性。条例公布后,大规模开垦荒地的行为基本上就停止了,政府还减少了农业生产,增加了商业活动。只是烧炭没有办法停止,毕竟陕北的冬天太冷了,会冻死人的。
这部电影是根据话剧改编的,所以能看出很多场景带有话剧舞台的痕迹,比如几个人一说话就有一群人围过来或坐或站摆出pose,这都是话剧舞台常见的造型。
影片中杨副队长的人设是有错误的领导干部,所以老是挨批评,我觉得这有点小题大做,给他扣的军阀主义剥削阶级的个人主义罪名有点上纲上线。要说他确实有点自由主义,说话随便,但并没有恶意不算多严重,对他批的有点过了。
这次看本片,还纠正了我一个错误的记忆。当年看电影时,黄梅莹给男友李再扬比试毛衣是否合身,有几个她大眼睛的特写镜头,我印象很深,但一直误记为是《万水千山》里的镜头,这次重看才拨乱反正了。黄梅莹早期演的大都是热情洋溢的单纯女青年,从《渴望》以后,开始变得冷峻高傲充满御姐范儿。
片中赵队长的扁担是一个重要道具,很多情节都与此有关,但我觉得这个道具并不合理。老周班长长征时是个团长,整天要领兵打仗,身边怎么能带个扁担呢,还刻有他的名字?党史上倒是有朱德扁担的典故,但那是他在井冈山时期带领战士挑粮的特定环境下产生的,是不可复制的。后来这个扁担又到了赵队长手里,也同样没道理,赵队长曾经是野战部队的主力营长,又不是后勤部门的挑夫,整天带个扁担算怎么回事?还有,老周当年是团长,因为负伤而离开部队,但现在身体显然已经恢复了,完全可以回战斗部队当指挥员,跑到烧炭队当炊事班长不合理。
主题歌《我们是八路军》很好听,进行曲速度,雄壮有气势,很适合部队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