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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传 Lust for Life(1956)

演员:



影评:

  1.                 他生下来。
                      他画画。
                      他死去。
                      麦田里一片金黄,
                      一群乌鸦惊叫着飞过天空。
                                  ——波德莱尔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长大意味着身体逐渐苍老,而成熟在某种程度而言只代表着处世日益圆滑。在这个缓慢而沉痛的过程中,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边捡边扔,像课本里那只捡玉米的猴子,舍弃其中某些会与现实尖锐碰撞的东西。而我们都认为这便是成熟。最初的一些东西如一些梦想、一种理念、又或是一种信仰,到了最后常常都成了我们向生活妥协的牺牲品。
         可是有一些人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对于他们来说,理念,梦想或信仰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甚至生命。这些东西是他们活着的意义所在,也是他们感受自己脉动的重要证据。不为强权屈服,当然也不会为生活所妥协,他们为它坚持至死。
         看《渴望生活》之前,我不认识文森特凡高。看完《渴望生活》之后,我还是不了解文森特凡高。但我对他怀了一份致高的敬意。因为他也属为数不多的坚持份子之一。
         当“加歇医生像”以825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日本收藏家的时候,当“鸢尾花”以5390万美元卖出的时候,天堂的凡高倘若有知,会是什么表情?是略带孩子气地高兴地笑呢?还是扬起嘴角露出讽刺的悲伤?
         影片开始的时候,已经跳过了文森特的童年少年,直接从他参加神学传道开始。那一年应该是一八七八年,文森特二十五岁。他希望在某些方面继承父亲,向那些不幸的人传播上帝之道,于是去了布鲁塞尔附近的一家福音学校学习。他在给提奥的信里表示,希望这样可以让他的家人略感欣慰。学习结束之后,他向教会请愿去了所有牧师都不愿去的地方:博里纳日。在博里纳日,低层人们像畜牧一样地劳动。他们的家在地下五百米的深处,男人们偻着背在地底爬行挖煤,女人们背着箩筐在矿山拾煤块,孩子们没钱上学而是拖着幼稚未成形的身子与大人们一起干活。这种艰苦的生活,让文森特很受震撼。他除下外衣,深入矿工的苦难,与他们一起劳动工作,住在破烂肮脏的屋子里,把床让给了有病的妇人,把衣服送给了孩子们,自己睡在草堆里。然而教会认为他的行为贬低了教会的尊严和体面,迫他放弃职务。在矿工的死亡和自身的疾病缠身中,文森特看穿了所谓“上帝的福音”的假义和虚伪,并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失败的爱。
         这段生活经历对文森特的人生观世界观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从那以后开始,他的一生都是破棉衣加身,与电影一出场的西装领带相比,与其说是一种物质的差异,其实更突显的是精神的差异。假如说之前的生活是华丽的面具,现在他看到了面具下面的那张脸——那因为面具的箍扎而扭曲变形的痛苦不堪的真正脸庞,流着汗红着眼却沉默不能语的事实真相。自此之后,文森特深入到当时主流社会眼中所谓的“低层人们”之中,与织布工、农夫、渔夫等在一起,其早期作品基本都以表现劳动及劳动人们为主,如“掘地者”、“挖土豆者”、“运炭船和两个人”和织布工系列等。
         三个“永不”,来自表姐凯的拒绝。她没有给文森特一点点的机会,或许是亡夫太过刻骨铭心,又或许是文森特狂热的示爱方法让她无法接受,乃至文森特把手放在烛火中烧仍是不为所动。之后,便是辗转无所定居。学画,与妓女克拉西娜同居,照顾她及她的孩子。分手。去阿姆斯特丹,独自旅行,搬到纽南。父亲去世,与妹妹争吵,然后再出走。然后去到了巴黎,最亲爱的提奥身边。在巴黎,他认识了许多在后来很出名的画家,其中之一便有后来“割耳事件”中的保罗高更。
         “我越是年老丑陋、令人讨厌、贫病交加,越要用鲜艳华丽、精心设计的色彩为自己雪耻……”凡高的这句话,曾像锤子一样重击我心。在生命的后期,他受孤独贫穷和病痛的折磨,精神数度失去控制并因此而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并住进了圣雷米的德莫索尔精神病院医治,病情稍有好转后返回了巴黎接受加歇医生的治闻。1890年,在郊野的金色麦田里,他朝下腹开枪自杀,随后返回住处躺下,二日后死于床上。
         有人说,他是上帝的弃民。然而在我认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凡高遗弃了上帝。如果画画的信念中途放弃,转换另行谋生,生活不见得大富大贵,但自食其力莫须依靠提奥的接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凡高没有这样做,他把画画当成了他的生命,他的精神支柱。如同他所言:“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它我甘冒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
         有些电影,是由电影成全了故事。而在《渴望生活》这部电影中,是故事成全了电影。我们首先被感动的,是文森特的精神和他那富有传奇色彩却充满悲剧味道的一生。然后,才有空暇去留意背景音乐从哪里响起又在哪里结束、镜头在哪里如何缓慢移动又在哪里变成了大特写、色彩如何交潜变化来暗示人物的情感变幻等这些电影的细节处理。末了,还是受着文森特的感动,呆坐在凉凉的椅子上,为之颤葳伤叹。
         有一些人的名字,是值得我们世代相传紧记的。

                        他是死神的影子,
                      他收割的也许是人类。
                        在这个死神身上,
                      没有一点悲哀的味道。
                        他在明朗的日光下干活,
                      太阳以一种纯金般的光普照大地。
                                    ——凡高
  2. 早在读完梵高传后就对这位鼎鼎大名的人有了自己的定义,我赞美他钦佩他怜惜他。只要提起梵高就让我不禁为他留下眼泪,他有大把才华供他挥霍,但他的内心却孤独得失去了支撑。

    我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梵高传的电影。看完后我毫不犹豫的在豆瓣上打了五颗星。因为我之前有了文字的铺垫,我更能懂得影像里梵高。他的每一次迁徙,他的每一句台词,荧幕上展现的每一幅绘画,他每一次痛苦的挣扎都能震慑我。

    他并不是从小就开始习画。最开始,他想继承父业成为一名传教士。当他来到分配的矿区时,他对那些苦难的矿工施布福音却发现这并不能从实际上改善他们的生活。于是,他把衣服分给小孩,他把薪金送给贫困的家庭,他和他们一样蓬头垢面,他和他们一样住在漏风潮湿的房子里。他认为,自己首先要真实的体味到子民的痛苦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需要。可是当教会人下来视察看到他们的代表人居然如此的贫困潦倒时勃然大怒,“你难道就不懂体面?你的行为贬低了教会的尊严。”他醒悟了,道士不是他要的生活,“你们都是伪君子!而我,只想努力生活的像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他朝他们呐喊。

    他开始绘画,全身心的绘画。他依然贫穷而且孤独但内心创作的欲望驱使他日夜相继的工作。他去海牙找老师,他在巴黎认识了初初萌芽的印象派画家,他意识到原来光与影之间能如此转换,色彩的选择如此宽泛。他抛弃了从前的绘画习性,一切从头开始。

    在阿尔才是他创作史上的高峰。这里阳光炙热得叫人痛苦难耐。可在梵高眼里,任何一瞥都是作画的素材。在这里他留下了今天广为人知的精品《向日葵》《星月夜》《麦田里的乌鸦》。。。今天拍卖会上惊为天价的作品在当时却遭人唾弃和鄙夷。

    阿尔成就了他也毁灭了他。精神的紧张和炎热空气的压迫时刻威胁他的神经。终于,某个夜晚在幻听的驱使下他亲手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我看着电影里梵高对着镜子痛苦狰狞时,心痛得哭了。

    生活怎会给予他如此的磨难,而在这磨难后他怎可还如此的渴望生活。他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孩子;他渴望作品得到赏识;他渴望在太阳迸裂的光芒下作画。他的渴望如此平凡却又遥不可及。虽然他最终以自杀的方式离去,但了解过他人都会明白没有人比他更热爱生活。

    他是画家也是一位文学家。他说,我要努力生活的像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他说,爱神”对我来说,像一本福音书,是一次革命。他说,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它我甘冒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他说,生命的色彩是疼痛。

    我无暇去关注电影的色彩,镜头的运用。我用尽全身心的在读一个人,一个善良满身光亮受人敬重的人他苦难而波折一生。在这之后,也只能写下这样一篇文字纪念他,感谢他教会我的种种。

    我想我又有了一个愿望,生命中的某一天能站在他的真迹面前,去感受他的色彩他的苍劲的笔触他的渴望他的生命。我会被打动得泪流满面,我深信他有如此的力量。
  3. 看老片子《梵高传》是个心酸的过程。梵高的人生真是个特别悲剧的人生。看到梵高一生受挫,直至生病、自杀的过程,我甚至抬头问上帝:为什么呢,上帝,天,为什么要这样的安排呢,一个好人,一个善良而几乎是完全发散光和热的人,为什么就这样苦呢。
    那么讽刺意味的是,梵高身前那么多卖不出去的画,在死后的年代里,基本每一幅都价值连城。可是,享受这些价值和荣光的人是另外的人,不是梵高本人。
      
    梵高出生于牧师家庭。他也一度担任神职工作,在煤矿里为矿工服务,他是那么热忱地投入传教工作,以至于把身上的衣服都脱给穷人,自己也去住那些低矮的矿工住的房屋,因为他要和他的服务对象一同“受难”。最后教区的领导认为他影响了教会的体面,干涉他。梵高火了,说什么体面,你们这些伪君子。
      
    梵高割耳朵后的那一幕尤其悲惨。他包扎了耳朵后,躺在床上休息,外面居然来了几十、上百人来看他,看西洋镜,抱着取笑逗乐的心情。
      
    在看梵高传的时候,我还为另一个人感动,那就是梵高的弟弟提奥。这真是天使一般的人啊。他不仅供梵高的一些费用,也理解哥哥的才华,并且,不管哥哥怎么艰难困苦,被人耻笑,他都不离不弃,情深意重。这真是个天使。没有他,根本没可能有梵高的存在。
      
    梵高的一生,真的有点像耶稣。他的画上面,流淌的都是爱,对大自然的爱,对人类的爱,对受苦人的爱。但他一生挫折,一生活在耻辱和寂寞中。如果人有灵魂,可以复活,他如果能看到身后作品获得那么大的荣耀该多么欣慰。
      
    我不知道正统的基督教怎么看梵高,他是有问题的,性格不好,不懂得待人接物,而且也曾未婚同居,后来可能和妓女也染(他热烈地想争取爱情过,都失败了)。但人的正直和善良是毫无疑问的。他以他的伟大作品为人类贡献了价值和巨大的爱。他难道就不能算一个圣徒?
      
    我有时会想,其实艺术家,像梵高这样的艺术家,他的整个人似乎是个个性化的基督教堂。他用他的生命做了一首赞美诗。
  4. 梵高是这样的男人,他信仰上帝,但是上帝似乎没法给予他所想要的一切,因为他只想画画,可惜上帝不是画家。他的一生穷困潦倒,他的一生爱而不得,不管他是牧师,还是画家,这个世界都不配拥有他的纯粹。影片的从牧师开始,他见证了矿难,开始怀疑上帝,他和这些底层百姓接触的时候,深深的爱上了他们,因为他们的真实。梵高是一个用心在作画的男人,他纯粹的情感仅仅是因为他渴望纯粹的生活,他用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生活,记录生活,然而,生活却丝毫不怜悯他。纵观全部影片,梵高从来没有因为生存而让自己的画沾染上一丝媚俗之气,他并不是在挽救艺术,他只是忠于自己的灵魂。

    梵高的《向日葵》充满了热情和生命的张力,他的这幅画是为了高更而做,他在原野捕捉光的颜色和风的流动,这让梵高的向日葵充满了不可凋谢的美丽,颜料的堆积,让这幅画产生了独特的视觉效果,这是生的欲望,是一种对命运的渴求。梵高在离阿尔二十五公里的圣雷米村庄接受精神病院的治疗的时候画了一幅《星夜》,整幅画都是都是用极短的笔触进行连接,没一点停顿都有一种连绵的美感,夜空的诡异和宁静,时而沉默,时而萌动,整幅画的颜色并不鲜艳,整个天空充满了邪恶,而人间却是一片祥和,或许,这是梵高在怀疑上帝。

    有人说,梵高是幸运的,他的幸运就在于他仅仅只有三十七年的生命,在这三十七年中,他无限的扩展自己生命的宽度,可是,有谁知道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光,无处宣泄的孤独是他的癌症。电影的英文名字是《Lust for Life》“生的欲望”没有人不贪恋繁华和美好,所以也没有人愿意重复梵高的一生,那段然被拒绝的爱情,那被饥饿缠绕的身体,那卖不出一幅画的挫折,那依赖于别人生存的悲凉,那被恶意抨击嘲笑的行为,那接近崩溃的癫狂......仅仅因为他是梵高。

    二十八岁以后,他的人生可以说是颠沛流离,在最后的十年中,他创作了大量目眩神迷,生机勃勃的画作,十年的孤独换来的是癫狂致死。那些在黯淡的天空中散发出点点希望的反省,那些盛开在茂盛花园里的一束鸢尾,那些在狂风暴雨天际之下的乌鸦,那些一望无垠的金色麦田都曾出现在他的画里,他的画笔中流淌出的是对生的渴望,然后这种渴望却成了他致命的伤。

    与其说他背叛了他的家庭,不如说是他的家庭背叛了他,或许不存在所谓的背叛,那是梵高自己的选择。脱离安逸需要勇气,梵高的勇气就是他手中的画笔。和很多艺术家一样,他们的一生都穷困潦倒,但是为后世留下了璀璨的艺术定格。梵高在生命中一直保持着联系的人就是他的弟弟提奥——为梵高提供情感、灵感、金钱帮助的一个画商。在影片中,文森特·明奈利用自己的镜头讲述了提奥对贫困、严苛的哥哥的挚爱与烦恼,和梵高又如何害怕失去弟弟的爱。梵高到底是幸运的,拥有一个一生都爱自己的哥哥,只是那份爱,他这一生无从消受与报答,他在死期将至的时候,依然惦记着如何报答自己的哥哥,只是那份气若游丝的无力只能让人独自惆怅。

    梵高的压抑,古怪,偏执,癫狂是他生命中的黑色疤痕,那些疤痕只能用死亡来抹平,梵高终其一生追求的情感纽带最后并永远在他的艺术中实现,正如他在寻觅自已的事业方向时写道“我很清楚,我想要画画”,正如他在绘画时写道“我可以和热情对话,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影片中很多镜头都很绚丽,正如梵高手中的画,那些绚丽的场景让人心醉沉迷,当看见梵高的画架和画笔,这种美就逐渐成了忧伤,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梵高将会死在这一片灿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