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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姆城堡的传说 ამბავი სურამის ციხისა(1985)

演员:



影评:

  1. 每一个在苏联奋斗的艺术家都是一部充满血泪史的影片,塔可夫斯基如此,帕拉杰诺夫也不例外。早在1948年,帕拉杰诺夫就因同性恋的罪名入狱(实际上是政治原因),他在1950年娶妻,妻子却由于宗教的原因(从穆斯林转到东正教)而被谋杀。此后,他远走乌克兰,而开始了电影生涯。帕拉杰诺夫出道要比塔可夫斯基早,但却是观看了塔可夫斯基的《伊万的童年》而决定从现实主义题材转向诗意电影,接连拍摄了《被遗忘的祖先的影子》和《石榴的颜色》,并取得巨大的成功。然而电影上的巨大成功却让帕拉杰诺夫在苏维埃步履维艰,1973年他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塔可夫斯基同戈达尔,特吕弗,布努埃尔等人发表联名信,却无法挽救帕拉杰诺夫的牢狱之灾。然而在四年的集中营的生活中,帕拉杰诺夫创作了诸多小型雕塑,绘画和拼贴画,这也对他的电影风格形成鲜明的影响。1977年,帕拉杰诺夫被释放之后,由于苏维埃政府的控制依然无法进行电影创作,而在1982年再次入狱。1984年,勃列日捏夫政权垮台,在格鲁吉亚知识分子的请求下,他终于得到政府允许拍摄了这部《苏拉姆城堡的传说》,这已经是在拍摄《石榴的颜色》的15年之后。在1988年完成《游吟诗人》之后(帕拉杰诺夫将这部影片献给已经去世的塔可夫斯基),帕拉杰诺夫的健康每况愈下,最终于1990年在亚美尼亚去世。他的未完成遗作《忏悔》在纪录片导演米基哈尔•瓦塔诺夫的帮助下通过《帕拉杰诺夫最后的春天》而搬上银幕。

    帕拉杰诺夫的电影更多的是一种艺术表现方式,而非以传统的叙事为核心。在《苏拉姆城堡的传说》中,整体的叙事被打断成一个个段落,而在每个段落中又突出强烈的绘画性而忽略段落与段落之间,段落内部的叙事逻辑。可以说,整部电影是一连串的抽象绘画和拼贴画的集合,而电影所赋予绘画内部的运动感,以及故意压缩的空间景深,使得帕拉杰诺夫的镜头显得格外具有仪式感和装潢感。对于帕拉杰诺夫而言,观众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一个审视叙事的局外人,而是直接成为一个陈述对象,摄影机的第四面墙被打破,而形成一种奇特的交互关系。塔可夫斯基的诗意是基于宗教的,是通过剧中人物的自我牺牲和救赎,来拷问人生于世的苦难,而帕拉杰诺夫的诗意是基于民族的,是通过高加索传说的再现,而对民族生存道路的追忆与反思。这种去叙事化的绘画/传说特性,使得帕拉杰诺夫的电影完全忽略了传统电影中以人物心理刻画和行为动机描述的核心。

    帕拉杰诺夫这种彻底抛弃叙事的做法,使得他的电影看起来异常沉闷与晦涩。《苏拉姆城堡的传说》基于格鲁吉亚民间传说,却是改编自19世纪奥塞梯小说家Daniel Chonkadze的唯一一篇小说《苏拉姆城堡》。电影的序幕与终幕分别是苏拉姆城堡的修建和落成,而中间的传说部分则以男主角德米什可汗的经历和“埋人入墙”的传说为主体。德米什可汗与奴隶瓦尔多相爱,却为了要赎回瓦尔多的自由而远走他乡,遇到商人奥斯曼。奥斯曼曾经也是奴隶,但由于母亲被奴隶主杀害,他奋起反抗而杀掉了奴隶主。为了逃脱罪名,奥斯曼离开故乡而且反叛自己东正教背景,皈依伊斯兰教。德米什可汗在奥斯曼手下取得商业成功,忘记了远在故乡的瓦尔多,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有了一个儿子叫做祖拉布。而此时的瓦尔多,通过濒死的老女巫得知德米什可汗已经娶妻生子,悲伤至极,也成为了新一任的女巫。奥斯曼最终回归了东正教,将遗产留给德米什可汗,自己却被穆斯林杀害。祖拉布成年之后,穆斯林大举进攻格鲁吉亚,国王修建各处城堡,稳健防守,只有苏拉姆城堡一直破败而无法维护。国王请来女巫占卜如何修缮城堡,女巫表示最终的方案只有将一个高挑俊美蓝眼睛的美男子修入城墙。祖拉布将自己埋入墙内,以自己的牺牲来拯救城堡。
  2. 导演的讲述是不连贯的,他不关注事情的发展,他关注的是那一个个节点,正如他的电影总是会分成若干小标题,若干片段,正如他擅长的拼贴画那样,生活,在他看来,正是一个个有意义的瞬间构成的,这些瞬间都是艺术,是艺术组成了生活。 对于这位天才的导演来说,他选择的视点,绝不是波澜不惊的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每个人都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可是在冗长的流逝中,人们常会觉得麻木而厌倦。而导演用艺术将生活的片段一个个串联了起来。生活因此而变成了艺术品,如果不是这样的电影,你不会知道生活原来是如此的充满梦幻与神奇。 在东方电影里,我们看到的是生活本身,一天天平静的流逝,只是在看似平常的画面里体会着一种禅意,如小津或是侯孝贤。而帕拉杰诺夫则是完全不同的。也许是他说的,他出生于艺术的子宫,父母都是伟大的艺术家,于是他打娘胎里就注定是个艺术家,也许是亚美尼亚丰富的艺术遗产给了他无尽的灵感,总之他的作品,是那么的充满了浓郁的风格,将民族中最为绚烂的艺术杰作,那些凝结在生活中的艺术,都从容的一一道来了。 我们看到,这个民族喜欢美的事物,对美有着无可置疑的鉴赏力,我们惊叹于荒凉土地上奇妙的线条、绚丽的色彩所组成的图画,他们出现在建筑上、地毯上、服装上……他们充满巫术色彩的仪式,贯穿于生老病死,从出生的洗礼,到老巫师的葬礼,没有一个仪式,不是充满了虔诚。这个民族又喜欢音乐与舞蹈。就像我国的少数民族一样,他们喜欢用歌与舞表达心中的喜悦与愁苦。他们的舞蹈是对大地的礼赞。 帕拉杰诺夫的女主角都有如圣女,纯洁的面孔,美丽而不带有世俗的烟火。她们也会成为女巫,出于对于爱情被背叛的心灰意冷,可是埋葬了情人儿子的女巫师,对着城堡的城墙,埋葬那个少年的地方,凄楚地说,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使我也成为了不朽的一部分。 不朽是人类的渴望。因为人类免不了速朽的命运。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这样一个关于爱情的悲剧,最终成就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关于人类的牺牲精神,耶稣以钉于十字架为世人赎罪,这个少年也将被人们千秋万代的传诵。 总有些美好的湮灭了,那些精美的绘画,那些古老的仪式,在现代已经日渐零落,可是有些传说,总值得人们一再品咂——那人把自己奉上祭坛,却成就了不朽。 这就是值得记忆的,作为艺术的生活,以及牺牲,导演将他们制作成影像,除此之外的生活,都被轻易地略过了。 上帝创造事物,帕拉杰诺夫也创造,某位评论家这样说。我们之所以看过他的电影总回不过神来,怕也是在面对崭新的创造物时,铺天盖地而来的新鲜感总让人手足无措,难于消化。有些人面对上帝总会变得谦卑,我们看他的电影,没法不带着虔敬。

  3. 评论对帕拉杰诺夫的电影习惯性定义为“诗电影”,但在我的感觉中它应该被称作“电影画”。

    诗是崇高的痛苦,画是诗的注释,电影是画的再现。在这样的转译逻辑下,电影才渐次展现出所谓的诗歌性和舞台感。总有人说帕的电影是非叙事的,先锋的,在我看来恰恰相反:他电影所展现出的气质其实非常古朴,类似手卷插画或洞窟壁画,台词简短直接。在文字普及之前的时代,绘画和口头语言(诗、歌)才是历史悠久的故事载体,此处构成了帕电影“画”和“音”。

    以画叙事意味着需要在二维和静止的时空中展现尽可能多的信息,所以语言被还原到具体物品本身及其位置关系。帕电影的形式美学由此而来:为了“如画”,所以表演产生了仪式感、场景产生了正面性,人物具备了象征性。常规剪辑在此失效,文本退后,电影失去电影性而成为诗和画的器皿。

    而最终这件作品也将和给予它形态的无数件古老作品一样,为叙述他们民族漫长的苦难的光荣而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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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自然舞台构成的固定场景,纯粹深远的音乐,构成美学的盛宴,
    影片完美的传达民间传说的原始意境,太过独特的异域风景。
    不单是异域的风景,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