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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是爱(2010)

这个念头是爱(2010)

又名: This is Love

导演: 雷磊

编剧: 雷磊

类型: 动画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10

豆瓣评分:7.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布鲁斯风格的曼妙音乐响起,画面呈现出一座机场的紧张繁忙的场面。世界各地的红男绿女群集于此,满怀着希望和憧憬,心头早已飞翔他们的目的地。有一个青年听说法国人很浪漫,他决定坐飞机前往法国,见见那个从未谋面的恋人。他轻松地将行李丢了过去,拿到了登机牌,历经海关严格缜密的检查,终于坐上了飞机。飞机载着乘客降落机场,青年那单纯而美丽的恋人此刻早已等候多时。两人见面,一见如故,热情拥抱。而就在此时,青年低头发现了女孩的袜子破了一个洞。此时他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就是爱~~”

演员:



影评:

  1. 导筒系列专访

    导演简介

    雷磊(Ray),1985 年出生于中国江西省南昌市,独立动画导演,创作同时涉及录像,绘画,装置和音乐现场演出 2007 年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动画专业, 2009 年获得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信息艺术硕士学位。2010 年动画《这个念头是爱》获得渥太华国际动画节最佳动画短片奖。2013 年动画《照片回收》入选昂西国际动画节,获得荷兰国际 动 画节最佳动画短片奖。2014 年担任萨各勒布国际动画节,荷兰国际动画节评委。同年获得 亚洲文化协会蔡国强奖学金。 2017 年任教于洛杉矶加州艺术学院CalAts实验动画专业。 2018年受邀任第91届奥斯卡评委。

    专 访 正 文

    导 筒:

    你很多作品中的图形和颜色都取自大量的老书和旧杂志,这样的创作灵感是源自哪里?

    雷 磊: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灵感”或者“创意”这类词,因为灵感比较像灯泡,一个创意者的灵机一动,它是比较昙花一现的东西,代表着一瞬间但不是代表你整个思路的脉络,更不能够完全代表一个艺术家的思维方式。

    雷磊《这不是一个可以说谎的时刻》 (2013)

    不是说我今天有一个灵感来了就用一个老照片、用一本旧书做一个东西,只能说正好这些老书或者旧杂志符合我在一些项目里的思考方法。比如用一些技术,用一些虚构方法去创造作品的思考方法。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如何看待记忆,如何看待历史,这些点是我比较感兴趣的。

    导 筒:

    你的家庭故事、家庭历史对你的作品有很大的影响,你是怎么处理家庭和创作的关系?

    雷 磊:

    我觉得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分不开,就算是孤儿也有他的成长背景,他的生活印记。即使是某些人希望和他的成长做一个割裂,但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的,也是一种对成长经历的态度。所以每个人都会有,只不过对我或者是生活在大城市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出国求学的青年来说尤其重要。

    《进行中》展览海报|2017|西安

    我们这个时代发展的特别快,家庭或是你成长的经验,可以让你拥有安全感,而且也是你最熟悉、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东西。所以不光光是我,很多的艺术家的作品也会带有自传性或者和自己家庭有关的。我们可以举无数的例子,无论是从绘画、电影还是雕塑。

    《进行中 》影像截图|三屏幕影像|26分钟|2017

    对于自己的过去,无论是割裂、和解还是拒绝,它都是一个态度,成长记忆和文化背景肯定是存在的。可存在但并不代表它是真实的、确定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作为个体对于记忆是有发言权,是有决策性的。

    所以这个就是很多艺术家或者导演会选择这个素材去创作的原因。因为其他的东西,比如一个国家的历史或者一个民族的历史,他们可能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或者说要争夺这个发言权。但对于一个私人的历史艺术家更有自主性,更容易的去把控,所以能够自如玩弄记忆,并在里面加入想象甚至是对抗。

    导 筒:

    你和说唱歌手小老虎有过多次的跨界合作,也会有一起合作的新专辑问世,聊聊你们之间的创作。

    2010年雷磊和小老虎、李星宇组成了多媒体音乐组合“嘿!!!”并发布专辑《嘿!流行音乐》

    雷 磊:

    我和很多音乐人都有过合作,包括纽约音乐人“上海复兴方案”。我其实无所谓音乐风格,音乐现场表演和一个长期的电影项目或者是偏研究型的艺术项目是不太一样的。因为音乐是很即兴的、是突如其来的,现场就可以有一个反馈的。所以它很需要荷尔蒙,它很感性。这个东西我觉得是对于我的创作的一个补充。它可以给我带来很多荷尔蒙的东西、很刺激的东西,这个很美妙,然后说唱音乐,早期的摇滚乐肯定是荷尔蒙的。

    雷磊与上海复兴方案合作《I Don't Like the Comics You Drew》音乐动画

    现在的一些嘻哈和说唱文化的盛行可能和我喜欢的音乐现场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是被资本推动起来的。媒体利用亚文化去做一些流量的生意。我想这和真正的Hip-hop文化没有什么关系的,在十年前,真正Underground的说唱是没有太多人接受的。

    导 筒:

    除了喜欢说唱、嘻哈音乐以外,还有喜欢其他的音乐流派和风格吗?

    雷 磊:

    很喜欢民族音乐,地方戏曲,大鼓之类的。还有曲艺,评书也挺有趣的。你可以看下抖音,有好多地方戏的视频,那个其实比实验音乐、比摇滚乐更燥。

    雷磊与上海复兴方案合作专辑《What's up with That?》

    导 筒:

    12年入围昂西动画节的《照片回收》是从北京附近的垃圾站回收市民丢弃的废胶卷来制作,这个项目曾经有大量的新闻报道,当时是怎样想到去做这样的作品的?

    雷 磊:

    网上搜索“苏文”,“北京银矿”这个项目有很多详细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从我这边来说,还是回到第一个问题,就是一直对记忆这个话题感兴趣,和苏文合作是因为我们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正好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移动影像的这样一个概念。

    雷磊 / 托马斯·苏文《照片回收》 (2013)

    导 筒:

    你从06年就开始从事独立动画创作,你的个展也曾用“一个人美术电影制片厂”来命名,你对于自己一个人进行十余年的动画创作,暂时有怎样的总结和回顾?

    《一个人的美术电影制片厂》放映

    雷 磊:

    我的作品还没有到总结和回顾的阶段,我还是在尝试。我想,独立动画也不是一个事业,没有这个产业,自然也没有这个职业。其实就是一个创作者在独自完成思考和创作,可能被某些标签定义为独立动画。

    2016年「一个人的美术电影制片厂」雷磊个展在广州举办

    导 筒:

    你在这么长的创作时间里,经常回想、思考的事情什么?

    雷 磊:

    可能会对之前做的作品提出一些问题,会有一些疑问,然后我的工作就是解决这个疑问。比如什么是实验动画?那接下来就是自己慢慢去寻找到这个答案。我的创作就是这么一个过程,一个不断的提问并试图找到答案的过程。因为动画对我来说还不是长期职业,所以也还谈不上什么总结与回顾,也没什么成绩。

    雷磊《这个念头是爱》 (2010)

    导 筒:

    在个人动画以外,你也经常参与一些话剧,表演现场的视觉呈现部分的设计,这些部分有给你拓宽新的视野吗?

    雷 磊:

    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它的观看方法。我一直在考虑对于动画的观看方法,电影院是一种观看语境,展览的现场是一种观看的语境,在戏剧的现场又是另外一种语境。我很感兴趣这种在不同语境下对于这种动态影像的观察。

    2018年雷磊合作戏剧《繁花》

    那么怎样的动画才是最有效的,怎么样故事才能讲得通,我觉得是很有趣的。所以我一直在尝试,可能不仅仅是把动画放在电影院,同时我也在做一些展览,也放在话剧里,就做一些这样的实验。第二个就是对于动画的时间,或者说动态影像中的“时间”做一些处理。

    2011年雷磊与好友共同制作的多媒体音乐剧《鲸鱼》

    成为当年的票房销售最快纪录创造者

    如果在电影院的话,“时间”完全是由导演就是我自己来控制的。在展览的现场,有可能时间是由观众来控制的。那么在戏剧的舞台上,时间是由谁来控制的?是演员还是灯光还是多媒体呢?所以这是很不一样的角度。比如在戏剧舞台上,我创作的画面里只出现一张图片,但是这张图片的力量由于灯光由于演员的作用,由于时间,它可能就会变得非常强烈,可能比在电影院、比在一个展览空间都更有力量。

    雷磊《呼噜噜,轰隆隆,哗啦啦 》 (2010)

    导 筒:

    你最新的长片项目是关于自己爷爷的口述家庭故事,准备呈现一种怎样的质感和风格?

    雷 磊:

    这个还在做,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雷磊《大手啊大手,越大越好》(2012)

    导 筒:

    可以挑一个有意思的节点来描述一下。

    雷 磊:

    之前去了釜山、鹿特丹和戛纳的创投。虽然是关于私人的家庭的一个口述历史。但是会发现它和很多文化都互有沟通。可能在西方的家庭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或者他们的社会也会有这样的问题。大家都会对一个家庭情感有一个共识,我们回忆的时候其实是为了找到可能自己记忆中的、生活上一些独特性。但是大家还是会有些共通的情感,这些情感就是这些艺术作品沟通的一个桥梁。

    雷磊《彩色魔方与乒乓球》 (2009)

    导 筒:

    华语青年创作者如今身处一个相对资源丰富的时代,中国的各类导演、编剧计划层出不穷,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希望青年创作者如何审视和抓住这些机会?

    雷 磊:

    我也不太知道。首先,我还没有真正进入到电影的这个领域里面。我的作品还比较多游走在美术馆、电影院之间。所以电影节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我完全不是一个专家。对于这个资源丰富的时代,我还不具有一个太强的参与性。但是,从身边的朋友可以看到,现在的机会肯定是越来越多了。好像对于新的创作者,钱或者投资都不是一个问题了,资源也不是问题了,这跟5年之前、10年之前相比,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雷磊《一个人的美术电影制片厂》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 2018

    一个年轻人想做一个东西,钱居然不是一个问题了,这个在5年前是无法想象的。如果真是这样,肯定是一个好事,它可以让更多的年轻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这可能是双刃剑,有人能抓住这样的机会,但也有可能一些好的创作者过于拔苗助长了。火焰可以把一锅米饭煮熟,也可以迅速摧毁它。

    所以,我觉得一个比较良性的系统是它是有一个良性的机制,到了什么样的阶段可以拥有什么样的资源,这个是比较理想的。我对自己的忠告是,我到一个阶段即使我拥有更多的资源,我还是去处理我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不要太过于贪心。

    雷磊《鸭梨还是外星人》(2008)

    导 筒:

    对台湾/美国/大陆的艺术/作者电影近两年的发展有什么看法?对未来有何期待?

    雷 磊:

    其实我觉得它可以不分地区、地域或者也可以分。但是这种地区、地域从电影节上看,不是从作者的角度上的感觉,反倒是西方话语权的关注视角上的评价。比如说这几年好像东南亚的电影的创作者更被关注,原因是不是由于中国的经济发展让他们觉得中国已经过于成熟了?

    《手工上色照片》展览现场|2017|法国昂西城堡博物馆

    作者电影需要一个比较荒蛮的状态,这个里面才会有些比较引伸出来的东西。东南亚又处于一种电影工业没有完全发展起来,各种势力、资本都可以介入的一个空巢,里面又有很多政治的话题可以被讨论。所以东南亚年轻的导演或者是一些正好击中这些话语中心的作品,可以迅速的得到关注,这个是我在电影节上看到的一个现象。

    雷磊《手工上色照片》工作现场

    有个疑问,作为创作者他需不需要去针对这种热潮,去围绕权利中心讨论的话题去创作。可以看到大家都想做类似阿彼察邦那样的东西,很多法国的公司也往印尼、泰国、柬埔寨这些地方投资。柬埔寨最近有个年轻的导演特别火,会感觉政治正确,但其实也会有点无聊。

    什么是好电影?真的是由这一小撮人决定的吗?真的是由政治正确的地域性确定的吗?其实我看到这种对地域的区分,是有点奇怪的。我自己的动画可能是在不同的地方放映,我现在也会在洛杉矶教书。我会觉得这种地域性、过分的狭隘是对创作者的一种束缚。但是反过来说,针对台湾那个地区会很有意思,我会很期待真的有人会去延续杨德昌他们的传统。

    因为我记得有一次在柏林的时候有一个新加坡的作者叫曾威量在台湾读书,他的作品叫《禁止下锚》。在影片中我能看到杨德昌、侯孝贤台湾新浪潮的传统。这个是我觉得地域性所带来的美妙的东西。这个作品在台北电影节还拿了最佳短片奖。所以,在华语地区我会很期待看到台湾新浪潮的那一脉,现在有没有年轻人继续这个接力棒。

    曾威量《禁止下锚 》 入围2016年柏林短片竞赛

    导 筒:

    是因为你本身比较喜欢杨德昌、侯孝贤是吗?

    雷 磊:

    对。所以好像也是由于台湾地区各个时期政治、经济上的问题也养育了这样的一群人。这个从创作者的角度上会很有意思,如果从话语系统去讲地域性就会很狭隘。

    导 筒:

    你自己喜欢杨德昌的什么作品?

    雷 磊:

    《一一》《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都特别好,我在洛杉矶教书的第一天,放的是他的短片,四个导演合拍的《光阴的故事 》里面的《指望》。我想在课堂上放这个影片还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杨德昌是在洛杉矶学习拍电影,好像也是在洛杉矶去世的。

    杨德昌 / 柯一正 / 陶德辰 / 张毅《光阴的故事》 (1982)

    导 筒:

    对于刚拍了作品的年轻导演,他们时常还是处于比较封闭的创作状态,能不能给这些创作者一些建议?

    雷 磊:

    说实话没有建议,因为我自己也在这个状态当中。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推广自己。我们之前去动画电影节都是发的EMS,发DVD光盘的方式参加动画电影节的。现在肯定是方法更多,更有效了。我希望大家给我点建议,能够让片子给更多人看到。

    2017年雷磊的作品<Books on Books>参加惠比寿影像祭

    群展Multiple Futur

    《书上的书》展览现场

    导 筒:

    作为第四届华盛顿华语电影节评委,希望可以在这里看到什么样的影片、了解到什么样的影人?您对影片的评价会比较侧重于哪个方面?

    雷 磊:

    说实话我是去学习的。我觉得动画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很狭窄的语言,它需要刚刚提到的当代艺术、电影还有戏剧剧场的演出的营养,向不同的语言学习,在不同的边界上试探。其实,我是希望在电影节期间能够学到一些东西,能够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影像。更多是一个学习的状态,在学校里面也会有一些学生给老师的教学打分吧,那我们就当学生吧,给一些教我们的老师也打打分,希望看他们是怎么玩的。

    第四届华盛顿华语电影节

    导 筒:

    这几年你有没有看到比较让你眼前一亮的动画的短片与长片吗?

    雷 磊:

    因为我最近很少去动画节,突然让我说我很难很快地回答。说个电影,我最近在电影资料馆看了《地下》,因为我之前在电脑上看过不清楚的版本。这次在电影资料馆看,让我觉得,这真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好的电影了。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地下》 (1995)获第48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

  2. 雷磊
    这个念头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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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渥太华国际动画节是北美最大的动画节,上一次获奖的中国动画作品还是1962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剪纸动画《猴子捞月》。2010年10月,中国独立动画制作人雷磊凭作品《这个念头是爱》,获得该电影节最佳叙事短片奖。
      雷磊(Ray),江西人,25岁。新生代动画设计师 ─-“一个以动画为语言的小孩”。同时还涉足平面设计,插图,短篇漫画,涂鸦和Hip Hop音乐等诸多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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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中国电视动画》杂志
    L:雷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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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这些动画都不好看”

    Z:雷磊,你是刚从第二届重庆独立电影节回来,先跟我们说说此行的工作内容和收获吧。
    L:我帮助应亮导演策划了此次电影节的独立动画单元,挑选了总共9个短片1个长片,基本都是二维手绘作品。活动就是想给大家呈现一些独立动画的现状,作品播映后,我们就在现场跟观众交流,跟观众的讨论比放映的时间都长,这是比较有意思的。像现场有些老师说,你们做“宫崎骏”吧,就别做这种东西了。也有人说,你们的这些动画都不好看,我对你们选片的审美有质疑。会有很多像这样的争论,都挺好的。其中的长片,就是这部今年入围法国昂西国际动画节最佳动画长片奖竞赛单元的《刺痛我》,是中国导演刘健一个人用了三年时间完成的,我很喜欢这部作品。


    Z:今年中国有好几部作品在各类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现在你回过头来简练地说说你获得此次渥太华国际动画节最佳动画短片奖的过程吧。
    L:其实我去年就参加过,那会还是作为学生,递交了3部学生动画作品,都是5分钟左右的短片,而且3部也都入选了学生竞赛单元。今年的这届,他们主动发邀请函给我,就继续参与了。我的作品是6月份递交的,7月份邮件通知我作品入选了竞赛单元。可能总共有七十多个国家几千部片子,就几十部片能进竞赛单元。这些进了的作品就会在电影节上放映,他们会要求你提供清晰的版本,好一些的拷贝。然后作者也可以向他们要求一些路费补助、艺术家补助,去参加电影节。在电影节闭幕式的晚上,会宣布竞赛单元的结果,如果获奖的作者在现场,上去领奖就可以了。


    Z:你向动画节组委会要求到路费补助了吗?
    L:这次的动画节我是自付路费的,包括得奖,也没有任何奖金。我去了好些个动画节,大部分都是自付路费。当然,比较牛的导演,可以向组委会要求到补助。这次我出去了好几个月,也是借此出趟远门参加些其他活动、见见朋友,开阔一下眼界和思路。[《中国电视动画》杂志雷磊专访]


    “咱们就是野路子,你看我现在用的还是大一买的破电脑”

    Z:去了那么久,看你逛了很多地方,跟我们共享下你的所见所得吧。
    L:去加拿大渥太华之前,先去了斯图加特、蒙特利尔这两个城市,也是有电影节的活动。在加拿大待了一个月,去逛一些工作室,见一些朋友。他们跟国内的环境完全是不一样的。像在“NFB”,这是加拿大的国家电影总局,里面有若干个动画工作室,每个工作室都会研究一种动画语言的表达,比如“沙土动画”、“泥塑动画”等等,包括用什么样的技术,用什么样的硬件设备。很有体系,艺术表达很清晰,不是说一拍脑袋,我们今天做个这个吧,做个那个吧。他们没有多大经济压力,在作品的表达上很自我、很有活力。我有一个在“NFB”里的朋友,他觉得国家给他的钱太多了,让他没有独立创作的状态,就出来了,照样可以靠一些剧本或者其他的机构基金会拿到钱,创作状态很宽松。他们是国家在很多元化的培养一些艺术家,咱们就是野路子,你看我现在用的还是大一买的破电脑。


    Z:你所处的状态应该是和现在大部分年轻动漫创作群体一样的,在此环境下,谈谈你对动画的认识吧。
    L:做动画可以特别简单,我做动画没有剧本、没有分镜、没有人物设定、背景设定,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在学校学的都特别工业化,因为你以后要进入这个产业链中,学校就把这些技术环节强加给你,就被束缚住了。我现在做东西就是想到哪做到哪,很轻松,只要能动起来就可以了。像这次渥太华的动画长片里,有个作品甚至是拿照片“叠”的“叠”了九十分钟,全是照片,没有画的,但这也叫动画,因为是连续的画面嘛。所以不要那么观念化,你看我们现在的学生动画作业,都千篇一律。当然这种单一化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动画营养来源过于单一,基本上都是抄袭日本动漫。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把动画制作当做一个工种,产业链上需要这些环节,从业者需要就业,也喜欢投入到这种产业环境里去,这也未尝不可,反正中国人多力量大,也能有些效果。我这也不是批评或者鄙视,只是想大家不要过于雷同或者单一而已,多一些创作,多一些认识。《中国电视动画》杂志雷磊专访]



    “这些跟中国动画、跟动画产业有没有关系”

    Z:上次在渥太华动画节上获奖的中国动画作品还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猴子捞月》,现在你又出现在渥太华动画节上,这前后几十年你怎么看?
    L:中国动画在国际上获奖都集中在那个时期,像《大闹天宫》、《小蝌蚪找妈妈》、《猴子捞月》、《牧笛》,这些动画都有很好的创新思维和技巧,这些对动画的探究和实验精神都是最值得让我们去学习的。只是在之后的近二三十年,中国动画再没出去过。近些年,随着动画新生力量的成长和努力,中国动画开始慢慢呈现出一种挺好的状态。你看,从今年的法国昂西动画节上的《刺痛我》、威尼斯电影节动画单元上的《21克》、法国安古兰漫画节上的漫画合辑《SC3》等等,中国的艺术家和作品都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和认可。不过,这些其实对咱们来说,获得这些奖有什么作用?我也在质疑,这些跟中国动画、跟动画产业有没有关系,大家都在各自为战。


    Z:希望以后各个阵营之间能有更多的互动,我在今年10月份的“大声展”上,看到了你的一个动画作品,是跟您父亲一起完成的,我觉得这形式非常的“蹊跷”。
    L:对,这动画作品叫做《故事》,是跟我父亲合作完成的。起因是有一次,我看到父亲写的一篇关于我家家族历史的文章,发布在一个叫做《老照片》的杂志上。看了以后,我发现自己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而我相信相对于各个家庭来说口述史是特别真实、真诚的,这些东西感动了我。我就力所能及的把这些老照片进行整理,我父亲用圆珠笔来作画,并覆盖在我的彩色铅笔画之上,呈现出跨年代的记忆解读。同时,配套的动画作品中使用了父亲在作画过程中拍下的图片,我通过 flash将其呈现。这个作品对我来说,还有另一个层面,在我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一个单位上班,虽然自己也在做东西,但很多时候会自我怀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在今年“大声展”的这个项目上,我感觉找到了自己的“根”,做的很踏实。《中国电视动画》杂志雷磊专访]



    “那会就总得奖,都是叫“未来小画家”这样的奖”

    Z:我看你博客上,写到你父亲帮你整理小时候你画的漫画。虽然你想说的是小时候的那些漫画,但我首先感受到的是你父亲的行为,让人很温暖。说说你的父亲和自己的成长经历吧。
    L:我父亲是中国比较早的一批做书籍装帧的艺术家,我喜欢称他为艺术家,从小教我画儿童画。我爸小时候用白纸给我订了很多本子,我就一本一本的画,画《葫芦娃》、《七龙珠》、《高达》等等这里面的形象,很随意,想起什么画什么。这些本子,我爸现在还帮我收着呢。那会还会去画一些大幅的画,去参加当时的什么《儿童画报》、《江西日报》之类的儿童绘画比赛,那会就总得奖,都是叫“未来小画家”这样的奖,特别高兴,哈哈。那会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都争着要我这种“特长生”,是个“小红人”。初中的时候,要学习了,再加上当时我有哮喘,就去西安待了一年,画的就越来越少了。到了高中高二的时候,我自己办了休学,一个人来北京学画画,学素描、色彩,开始接受系统的绘画教育,上那个班很痛苦很累。不过很幸运,学了一年就考上了清华的工艺美院。在学校里,中国很好的书籍装帧设计师吕敬人老师教过我,后来跟着吴冠英老师学漫画。


    Z:我看你有一个课桌,上面画满了画,很精彩。这课桌是怎么来的?
    L:小时候喜欢在桌子上刻刻画画,老师看到了就会骂,但还是会在各个犄角旮旯偷着画。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回江西我的母校,去了说要买一个教室里的桌子,留纪念。当时的班主任直接送了我一个。拿回去我就狠命的把桌子画满了,用红蓝色的笔和涂改液,后来还带到了香港去展览,没想大家都很喜欢。


    Z:这次你获奖的作品《这个念头是爱》,我知道其实是你们乐队专辑里的一首歌。你还做乐队,雷磊的乐队叫做“嘿!!!”,估计很多人想不到,来说说吧。
    L:乐队是我在大学读研的时候,想到外面来住,不想住在清华这样一个封闭的理工环境里,天天看着同学呆在宿舍里异想天开的做理论研究,这种气氛让我觉得很压抑。没钱租房子,就住到一个朋友李星宇家,他是在传媒大学做音乐的,经常帮我做动画配乐。我又喜欢一些“说唱”,就跟他一起边玩边做些歌。我们乐队的另一个成员“小老虎”,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自己也出过专辑。他一看,咿?你俩这玩的不错,挺有意思的,就玩一起了,做点歌,把作品收集在一起,就这样,今年6月份做了张专辑《嘿!!!流行音乐》。我在音乐上不专业,玩玩票而已,看能玩到什么程度。同时想在音乐里寻找一些灵感,运用到我的动画和视觉语言上。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也跟我的学弟学妹聊过,在学校,很多的学生做动画片有一个非常坏的习惯,就是“贴”一个音乐上去。我觉得这非常不好,一是不尊重自己的作品,一是忽视了动画是视觉与听觉的一个视听语言,这对个人的创意或者思维是个很大的束缚。像这次获奖的作品《这个念头是爱》,是先有的音乐,然后用10天时间就把这个动画作品做完了。《中国电视动画》杂志雷磊专访]


    “我做动画不会去堆积原画,像Disney那样”

    Z:你能否自己评述下自己作品的风格?
    L:我从小就喜欢在课本上画画,长大了还是有这“瘾”,就喜欢用小时候记笔记用的红蓝色圆珠笔。像我本科毕业的作品《面》,得过“金龙奖”,那个作品就跟现在很多大学生的问题一样,都想做的跟宫崎骏或者日本的商业动画一样,我觉得这就是风格的被污染。我做动画不会去堆积原画,像Disney那样,因为堆积原画不是一个人动画的长处,一个人的动画是要表达情感。独立动画不是说一个人制作完成动画作品就叫独立动画,而是你要有独立的见解和思维,独立的价值观。经过这么个过程,我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路子上,而且我想风格以后还会更自由一些。

            
    Z:你平时的工作有哪些,都同哪些人或者机构合作?
    L:我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多元化的去合作、工作。比如跟艺术家合作,如欧宁;跟李虎合作,他是建筑师;还会跟应亮合作,他是电影导演;甚至和诗人合作 ……跟品牌的合作过,如耐克、微软 ……跟政府企业的合作,今年世博会给深圳馆做的装置动画。只要给我自由的创作空间,我就会去做,而且做好。
      我会坚持做独立动画,欧宁提到的邱黯雄,他就自己在房间里,原画、动画、剪辑、剧本……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来,除了音乐以外。他说自己要做一个“美术制片厂”,这让我非常感动。我也想要这样一种独立的状态,没有一切工业动画的流程。


    “我觉得能有这种环境的话,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Z:现在我们回过头来,你怎么看待自己此次的获奖?
    L:对于这次能够拿奖,我非常的惊讶,说实话我猜不透他们的评审角度和方向。因为我觉得动画节上好东西太多,太棒了,棒的都没边的那种。因为这次动画节,我是入选的唯一华人,就觉得好像咱们最早去参加奥林匹克的运动员,人家都是有专业教练系统训练的,我是在草地上自己踢腾出来的,还能获奖,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所以说,我觉得他们还是比较看重你的创作状态,和创作里流露出来的个人情感吧。比如这次渥太华动画节上没有多少三维动画,没有什么太高科技的东西,都是很朴实的。还有一个获两个大奖的作品,是在黑板上画画,就是画一张擦一张,连拍下来,非常棒。《中国电视动画》杂志雷磊专访]
      还有一种可能,是为了照顾一下明年参展的状态。我有个朋友说,有时可能会特意选一个特别差的动画,然后让大家觉得这种动画都能拿奖,你明年也可以参加,它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哈哈,我觉得这样说倒挺好玩的,自我讽刺。不是说你得了这个奖是不是就要撑起中国动漫的新天地,你看我这几平米的地方,一台从大一用到现在的PC机,就在这戳着,你说我怎么撑呢。


    Z:哈哈,自我解嘲确实能让我们在复杂的环境里更放松一些,最后,你的理想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L:我就是想要过这么一种生活,租一个房子,墙是白的,木地板,干干净净的。能放下我收藏的玩具、书。我每年做两个动画,有人资助,钱不用太多,能温饱,让我和女朋友能够过的好一点。我觉得能有这种环境的话,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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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出自《中国电视动画》雷磊专访

      《中国电视·动画》杂志为《中国电视》杂志旬刊。《中国电视》杂志创刊于1982年,是由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主管,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主办的电视艺术界国家级刊物,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认证的中国期刊方阵的“双效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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