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纪爱上Julian不是偶然的,他刚刚好、刚刚好正是目前所需要的那种男人——温柔,专业,有品。如果再早一些看到他,或许我不至于傻到去道德审判他,但一定会被他的时髦、风流、性感洋溢(或可统称为“鸭感”)吓走。
体现专业性的主要有三场戏。棕榈泉贵妇(也就是后来被虐杀的那个),几句话几个动作把关系从陌生人拉近为安全可托付的伴侣。房地产贵妇,态度谦卑有礼,被拒绝后适度发作的自尊心受伤使得贵妇迅速放下心防,看他的方式从看一样设施转为看一个男人。最后是边锻炼边练习瑞典语,为接待即将到来的瑞典贵妇做准备。如此高的个人素质,又没有被逼良为娼的前因,我真的很想和Michelle一起问一句,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他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体现品味的主要有两场戏。给自己搭配服装,此外帮老客户Sallie挑选装饰品。但这两场戏除了表现品味还传递了很多别的信息。比如搭配服装时,收纳得整整齐齐的各类质地良好的服饰(偏不在这里提品牌,哈哈哈)体现了自律、自重和洁癖。轻声哼唱歌曲,随节奏摇摆身体,仔细端详时努起下嘴唇,都是独处时轻松自在而富于乐趣的表现。这样的表演,或许是精心设计、反复练习的产物,也或许是灵光一现、发乎自然的即兴,不得而知。只知道这段极大地满足了我的窥视欲,让我感觉到仿佛真正了解了这个人,他的优雅表里如一。又比如和Sallie在拍卖前的预展上,装成gay里gay气的欧洲来的装修顾问帮莎莉撑场面、调侃另一名更老更有钱的贵妇、出门后欢蹦乱跳放肆大笑那场戏,看得老身乐不可支。就那几下蹦,是全片中他幅度最大频率最快的动作(甚至超过把皮条客推下阳台的动作),淘气,青春洋溢,天真的龊刻,龊刻得天真,足以激发老母亲们无原则的爱(他就是忍不住要皮一下,包括在参加凶手指认的时候也一样,愁死了)。也或许因为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他妄想可以与Sallie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危难时会向她求助,于是失望在所难免。此外,即便在对M描述自己被构陷的情况时,J也没有表现出非常愤怒的样子,他寻求安慰而不是帮助,这种不把自己的情绪和麻烦转嫁他人的态度,我称之为高贵。
温柔源自善良。那些浅表的温柔不想说了,大家都能体会,比如他被棕榈泉贵妇的丈夫要求实施性虐的时候那张错愕的脸。影片将近结尾的时候有一句台词我认为是理解错误、翻译错误。Michelle第一次去看守所探Julian,看守走过来要带走他的时候,他说了句“Don't go”。这句话翻译成“别走”,那么联系之前他问她是不是快要动身去罗马,这句话很容易被理解成是让她不要去罗马,或者不要离开。但之前M已经说了不去罗马要留下来,因此再叫她别去那里不是很多余吗,他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人。看到他起身后脸上恢复平静冷漠的神情,我认为他说的这句"Don't go"是让M不要出头去给他做不在场证明。之前在商店"偶遇",俩人去喝点什么的时候,他也一直劝她在珍惜前途的同时重视自己的快乐,一片赤诚地为她着想。他应该看出了她内心的疯狂,为了他无所顾忌的冲动,所以在无法明说的情况下,警告她及时断情,劝阻她启动自毁,因此翻译成“别去”可能会把这层意思表达得更加清晰一点点,尽管到底也还是隐晦的。宁可失去自由,也要为对方着想,这是真正的善良,因此也是真正的温柔呵护。
当然最后M没有听他的,而是顺从了自己的心。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从M的角度再写一篇,她是我越看越爱的角色,比片中出现的其他任何贵妇都富有,因为她有选择,选择得起。这俩人有太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在与生活和爱情的很多方面都带来很多启发。
有个姐妹前一阵子跟我讲了一件事,她为了近几年所困惑的那件事问她丈夫,是不是依然爱她。她丈夫说,当然爱,要不干嘛天天给她做早餐。她是当笑话讲的,因此我听完就露出牙龈跟她一道疯笑了几声,好盖住心里的叹息。如果我跟她老公也是朋友,我会找个机会提醒他,他或许误解了爱情,诚然每日做早餐是一种爱,但是……但是……如果我跟她老公互为挚友,我搞不好会劝他干脆结束这段不道德的婚姻。现实是前述两种情形都不成立,所以只剩女人自己隐隐心痛、长久忍耐。若她也能遇到一个Ju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