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德在问答环节说,这部片子表现了“自然观察人类”(nature observing the humankind)。
我愚钝的脑子想了蛮久,才大概猜明白影片如何展现了这点。
只要把片中不说话的老爷子当作自然的化身即可。
第一章“人类”展现了人类世界的全貌,充斥着不平等,暴力,强权,丑陋不堪。自然静静不说话,只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以女主男朋友的死为引,拉开第二章“空间”。经过一晚的混乱,清晨从一片沉寂中醒来,所有人都发现海不见了,乘坐的军舰在天上飞。舰还是原来的舰,片中人却处于完全不同的空间。食物的稀缺,引起更大的骚乱。这里的军舰象征的是地球,军舰所在的空无一物的空间,相当于地球所在的空旷的宇宙(全片最后甚至拉了一个地球的远景让观众意识到这点)。军舰上紧缺的食物,相当于地球上有限的资源。地球是一艘军舰,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武装的,是暴力的;人类仅仅是在一艘军舰上残杀,为了这么点食物,是不是特别可悲?
老爷子从头至尾只做一件事——扫土做土养食物,完全不管外面如何打打杀杀。这么看来,老爷子主动干预人类的行为,拦下怀孕的女主自杀,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他独独在乎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呢?因为自地球诞生的46亿年以来,自然只在乎一件事——繁衍,从而继续生存下去。这是编进地球上所有生物基因里的东西。自然吞噬了丑陋腐朽的人类的残骸,用它们做土壤;自然不在乎它们是谁,自然只要活下去。而第三章“时间”结束后,这些种子都长出了新芽,船上也仅剩下女主(记不得三四章的分割点了,如有错误,麻烦评论指出,谢谢)。时间只要足够长,人类迟早都会自己把自己干掉。
自然最终像耶稣般将自己献身,一是此时繁衍的任务已交由女主完成,二也可看成是自然在赎人类的罪过。进入第四章“人类”后,船上绿植成荫,女主身穿白裙与纯洁的小男孩在甲板上玩耍,看上去同当年一样美丽动人。为什么独独是女主活下来呢?船上那么多男男女女,造人的机会那么多,自然都未曾搭救一个。因为这艘船上,只有女主,像她的裙子般纯净无暇,象征着人类的美德;即便最后她也在剁人骨吃人肉,但自始至终,她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只是在守护繁衍的终极使命。然而,这么美好的姑娘生下来的孩子什么样呢?当她身着灰衣的儿子第一次摸到枪时,就注定成为一个不伦的恶棍。这像是人类无法逃脱的宿命,人类的丑陋是客观的,是轮回的,是不因空间和时间改变的。
自然用绿色包裹了这颗星球,他仍在看着,静静不说话。
我十分认同胤祥老师所说的“金基德的新作不仅野心极大地写了韩国和人类的历史,而且再次如「圣殇」般拔高到了宗教的高度。”这片子视角如此宏大,为什么我还只给了三颗星呢?第一是,我不喜欢扁平的人物设计;第二是,暴力和性是电影中最夺人眼球的东西,因而在使用时是不是也需要更细致一点。毫无疑问,这部电影中的暴力是非常有想象力的。但是,我不喜欢这些暴力元素被混乱粗糙地塞在了中间两章里;第三,我最无法容忍的是人物很多行为是没有逻辑的。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可能在自然眼中,人类就是如此的混乱,没有逻辑,肤浅单一,还有疯狂的吧。不止在自然眼中,即便人类眼中的人类,也是如此。从这个角度看,电影二三章的暴力与性,真是太有力量了。
问答环节有一位观众问,为什么不能拍一个拥有good ending的影片(具体阐释为有“教育意义”的大团圆结尾)?现场观众立刻响起嘘声。
金基德说,“我不认为电影需要有所谓的教育意义(此时观众区响起了掌声),我觉得电影需要去抛出疑问。因为如果一部电影结尾很快乐,让你在感情上感到舒适,这个世界就不会改变了(掌声再度响起)。我的23部电影作品的结尾几乎都是相似的——这个世界没有希望(掌声三度响起)。这就是我电影的结局了。”
电影上映后,作品就不属于导演而属于全体观众了。
商业片的目标是让你感到舒服,从而拿到更高的票房;文艺片会有其他“审美”上的追求。
导演表达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痛苦的是预算是有限的),观众打分也是自由的。
片子怎么样,还请各位看后自行评判吧。
如何区别一位艺术家是真疯还是假疯,是只在电影中疯还是生活中也疯?
金基德的《阿里郎》为我们提供了一份辨别样本,这部纪录片可以看成是金基德对自我精神病症做出的诊断报告。他既是精神分析师,也是精神病人。
于是我们看到金基德在《阿里郎》中不断切换于两种角色:拍摄者和被拍摄者。一方面,他拍摄另一位身陷囹圄,拍不出电影的导演;另一方面,他又化身被拍摄的对象,对着镜头“哭诉”(字面意义上)。
这不是一种艺术手法,而是真正的人格分裂。
同样因为外界原因拍不了电影,伊朗的帕纳西拍过一部类似的电影——《这不是一部电影》。相比而言,帕纳西的电影像是囹圄中人写给电影艺术的深情诗篇。
看《阿里郎》,我们感觉到一种实在的恶心。导演的自我哀怜,像一个孩子哭诉自己的痛苦,想要博取别人的同情。这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将观众抛入共情的海洋,好像一把枪对准你。如果你不产生一丝同情,你就有罪,就毙了你。
而在《这不是一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如何在极端受限的情况下继续创作。帕纳西虽然被禁闭家中,无法步出居室,但他仍然能对着镜头在室内空地自导自演自己想拍摄的作品。
《阿里郎》是一个预兆,预示着金基德的全面崩坏。除了在《圣殇》(2012)中尚能看到些微回光返照,金基德此后再也没有拍出好作品,几乎都是急速完成的烂片:《莫比乌斯》《一对一》《人间,空间,时间和人》,一部比一部烂。
这些作品的共性在于:看似探讨深度的人性、架构宏大的命题(时间、空间、宗教、宇宙),实际却越来越暴露出金基德自身的自恋和不正常。
相反,身陷桎梏的帕纳西也没有放弃电影,继续偷偷拍摄了《闭幕》《出租车》《三幅面孔》,这些电影反映出创作者对电影的真正热爱。
甚至在与另一位“疯子”导演拉斯·冯·提尔的比较中,我们也能明白金基德的不正常是多么奇怪。
拉斯·冯·提尔也患病,同样拍片,但他拍片是献身艺术。为了艺术,他甘愿患病,甘愿陷入各种精神折磨。()
艺术最终是无辜的、纯洁的。这是为何我们在拉斯·冯·提尔的电影看到残暴的镜头(碎尸、凶杀、性……)却没有换起恶心或厌恶的原因。因为这些场面被转换为一种艺术,就像裸女画无法唤起情欲冲动一样。
谁又能说他会对库尔贝的《世界的起源》产生性欲呢?
金基德是不同的。金基德拍电影是为了缓解病症,让他能显得正常一些。他才是真正的“拍片治病”,如果不拍片,他会疯掉。
如此才有近几年那么多粗制滥造的作品,这显示的不是创造力旺盛,而是病症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必须时刻拍片,必须两天完成剧本立马拍摄。这不正是毒品上瘾者,需要不间断摄入毒品来缓解病情吗?
《人间,空间,时间和人 》的标题如此高大上,但里面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既没能表达对人类的愤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人性深度。这是又一部《阿里郎》,满屏幕都是导演个人的曲解、假辩和控诉。
哪位导演会如此自命不凡地取这个标题?唯有上帝。
现在的金基德已然是上帝了,这对于疯狂迷恋基督的大韩民族来说不是不可能的。因为金基德是上帝了,他才敢说自己拍摄的东西是在探讨人间的罪恶,探讨空间、时间和人的关系。
是的,我们的金基德已经超凡入圣,且让他停留在那神奇的境界吧。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继续向他表达厌恶,倘使我们还算正常的人,还有一些“亵渎”能力的话。
金基德的每一次“抛头露面”似乎都伴随着巨大争议;无论是《空房间》还是《撒玛利亚女孩》或者《圣殇》,这些获得殊荣的作品在评论界的声音一直是毁誉参半。
而金基德2018年的新作《人间,空间,时间和人》(以下简称《人》)亦是如此。因金基德本人深陷丑闻之中,我甚至曾认为这部作品会就此被雪藏。从这部来之不易的作品中,我看到的是金基德的嘶吼与“哭声”。
影片《人》的故事设定在一艘封闭的军舰上,而船上人物的由来、航程的出发地与目的等重要的剧情元素一概没有交代,这是金基德惯用的手段。
在以往的一些作品中,金基德就曾刻意让电影中的人物符号化,从而成为影像的组成元素。在他的电影中,人物往往不是中心,而是导演用于表达影像化的自我人生观、世界观甚至哲学观念的工具。
而在新片《人》中,这一手段的运用更像是为了构建寓言的框架。这就像科学实验,快速地将各种所需的元素排列在一起,然后按下“开始”的按钮,冰冷地观察他们的碰撞组合。然而,金基德的野心显然比科学家还大,他这次想要解构的是人类本身。
管理者、骗子、权贵、打手、妓女、外来者、平民,金基德构建了一个较为简单但非常典型的人类社会雏形。“人间”是人类所生活的空间,这个空间里的秩序与规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人的动物性本能,但这种本能仍然暗流涌动着。于是,在看似一片祥和的环境下,好人与坏人争锋相对,男人与女人纠缠不清。
而当环境被完全隔绝时,人类社会所谓的秩序与规则都成为了一纸空文,剩下的便只有“空间”本身。在完全放纵的空间里,人的生存与繁衍本能被无限放大,权力与威慑力便成了满足本能最好的工具。
事实上,一把手枪和一团火是一样的,当其他人意识到这些东西可以抹杀自己的时候便会立刻屈服。而这一段众人的表现也很好地诠释了一番半岛政治,议员与混混,妓女与打手,南北韩统治实为一体两面,极权与否,关键只在于威慑的那一颗子弹。
修罗场之后,一切归为虚无,空间残破不堪,存在的只剩不停流动的时间。时间的物化就是不断减少的资源,此时的人类只是苟延残喘的附庸,再没有享乐与放纵,只有生存。也正因生存,人类才得以延续火种,而人类的动物性本能也将不可避免继续存在。孩子触碰枪的那一刻起,便预示着人类的悲剧将循环往复。
这个寓言很明确,但是并不能称得上是优秀的典例。金基德一边如上帝般冰冷地审视着自己的电影世界,一边对着观众嘶吼道:“人类真丑恶。”
他把自己审视下的世界以极端的方式展现给观众,让观众产生不适感,从而浸入到他的观念之中,这本质就是一种强加价值观的行为。
再者《人》并非《空房间》式的影像实验,而是关于人类的实验。显然金基德在这场实验中想得过于狭隘,其寓言本就建立在完全善恶符号化的人物上,人物随波逐流,没有任何主观选择与想法;真正的人类显然要复杂得多,即使在本能面前,人类的情感与思维也会左右其行为。
成也人物,败也人物,正因如此,这场寓言也只能是金基德一厢情愿的嘶吼罢了。
相较于说“金基德拍了一部《一出好戏》”,我更倾向于“他拍了一部野心更大的《哭声》”,《人》和《哭声》都被落到了同样的一组母题:韩国的排外与宗教抉择。
电影一上来就为我们展现出一个重要的矛盾:韩国人与日本人,了解东亚史的人都会知道日本与朝鲜半岛渊源颇深。而两个日本人,一男一女,从言行举止及思想观念上都显得与其他人不同,在其他韩国人眼中他们是“自视清高的外来者”,就如同压在景福宫前的朝鲜总督府。
当利益产生直接冲突,韩国男人们杀掉日本男人,轮jian日本女人,半岛人民在长期殖民压迫之下,爆发出极端的的文化排斥与复仇。
而议员之前对日本人的彬彬有礼与之后对日本人的仇视奸淫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像活脱脱的大韩民国发家史,亲日派们从日本汲取养分,覆灭之际又改头换面,转归人民之中凭借血腥资本成为领导者,建立起韩国畸形的经济“天空之城”。
影片《人》中的宗教抉择体现在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老人身上。触碰尘土,保护繁衍,对生死一视同仁。老人所做之事实为自然之原则,自然从不做选择,它只接受。
宗教则孕育于自然之中,自人诞生之初,面对自然的力量人类就已无能为力,无法战胜就意味着敬畏与屈服。人类开始对食物、繁殖、死亡、自然万物,以及社会群体的神秘观念祈求敬拜,并由此发展出超自然体之神灵的信仰及崇拜,这便是原始泛神崇拜宗教的诞生。
而因人类社会生活日益繁琐,需要祭拜的神过多,才会引发单神崇拜宗教的产生,长久发展后就成为了我们今天所熟知的世界三大宗教。
影片中的老人亦如此,作为自然,他一方面守护现世的繁衍,另一方面又筹备未来的繁衍。两手准备实际上代表的是佛教与基督教两条不同的道路,这也暗合了韩国当今的宗教大环境,基督教一家独大,只剩佛教勉强维持存续。
影片中的“时间”部分似乎上演了《哭声》中的“斗法”好戏,面对人类的末日,佛教“舍身饲虎”,基督教“重建伊甸”。随着议员儿子的死亡,韩国两大宗教的较量终以基督教获胜告终,佛教则败在又一次相信人类,以及那过分的原教旨主义。
显然金基德的野心远比罗宏镇膨胀,即使影片即将结束他也不忘扩大版图,俯视地球,将宗教问题剑指全人类。
想法虽好,但效果实在欠佳。一方面,影片前期缺少阐述与铺垫,另一方面,影片除了尾声,自始自终指向的都是韩国“特色化”的宗教情况,所谓对宗教的探讨并不具备很好的涵盖性。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金基德对宗教的探讨重在阐述,却并没有提出有价值的问题。强行放眼全人类,实在显得幼稚冲动,更使得影片前后产生强烈的割裂感。
继《阿里郎》中见证“两个金基德的对话”之后,我再也不敢说自己能看透金基德的心思。而在那之后他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也或许他真有两个人格,一个思考一个行动,但显然最后的结果是行动跟不上思考。
金基德从来不缺才华,他总想对世界上的一切怒吼,但他永远不懂收敛,这是他对电影态度的问题。《人》中粗糙的摄影与嘈杂的噪音则正是态度问题的具体表现,电影技术可以粗糙,但当技术与文本同样粗糙的时候,就真的可称之为灾难了。
但我倒不觉得金基德需要去治病,想必他只是思想太过丰富,或许他只需要静静思考,找回曾经扎实的自己。愿有朝一日,诗意的金基德乘一叶小舟重新归来。
作者| 黄摸鱼;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这就是艺术片吗?简直像达芬奇的随笔画,果然艺术家拉泡屎都是香的。当年的《空房间》《坏男孩》认识了这位天才导演,如今这拍的什么呀。。只要表达内涵,这日韩语BUG都视而不见,情节粗制滥造都无所谓了吗?
靠着认可导演和女主的颜值看完了全片,可垃圾就是垃圾,语言设定就算了,全船人的逻辑都不通,这船还没飞起呢就开始人间炼狱了。
船飞起来后黑老大居然还在听从政客,把枪都给他了,why?
食物偷吃也就算了,如此光明正大,众人面对5-6个人居然不反抗,就因为一把枪,把群众也表现的太愚昧了。
船员拿到一箱手雷居然还在忍,不知道在等什么。。等到政客开始屠杀了才反抗,扔那颗手雷也真是笑话
所有人都无视老头存在,他进出自由,各种工具都有,还有船舱那可怜的日照,又不通风,真的能种活植物吗?
另外,在求生环境下,水才是主要的,我不明白他们水哪来的。当然这是部伪科幻,主要表现人性,科幻不求合理但逻辑要合理啊,光表现人性其他都乱七八糟我等凡人很难代入。
结尾看出,导演是相信人性本恶的,而我相信人性本无。
船上只有母子,孩子是你带的,即便他有冲动,他连JB怎么用都不知道好吗,所以别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