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New

拥抱 につつまれて(1992)

拥抱 につつまれて(1992)

又名: Embracing

导演: 河濑直美

类型: 纪录片 短片 传记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上映日期: 1992(日本)

片长: 40分钟 IMDb: tt0191310 豆瓣评分:8.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演员:



影评:

  1. 河瀨直美的第一部片,短片。劇情是河瀨直美尋找自己生父的過程。據說是學校老師要學生拍「一件你最不想面對的事情」。整部短片記錄著河瀨直美搜集著過往的照片,以及一個又一個曾經居住過的地點,在循線去尋找照片中的地點的過程中,透過口白的描繪,去想像當年父母在此地當年的感受,用剪接的方式把幾張照片組合成短版的動畫,或是將照片中的景色,和照片中景色現在的樣子給剪輯起來。 只是河瀨直美的第一部短片,就可以看出她企圖在影像中,用剪接的手法,構築出一個在現世之上的影像/記憶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頭生者和死者是並存的,過去和現在是被疊加在一起。而且完成度非常高,同時也看得出完全獨屬於這位創作者的靈性 自然氣息的流動仿若就是獨立於個體之上的存在,成為寄寓著過去記憶的獨立空間,自然景色既是他具體童年回憶的場景,同時也是作為根的表徵。但最重要的是,裡頭穿插著只有錄像作品才能出現的效果,包含一段呈現河瀨直美面孔影像的疊加,意味著的是,這個空間不能越過攝影而存在,他是透過攝影被招喚出來,又或是存乎影像之中

  2. 要怎么写我的感想呢……

    在看的时候,我忍不住去想我正在拍的东西。比如,看到大量的镜头都是风景,我就想,应该也在我的影片里加入一些风景,但不要像她这样主要,而是人物说话时换一换画面,像气口一样。总之,我就这样一边看着一边想我自己的事。

    但是,这些画面仿佛有一种魔力,它们慢慢堆叠出一种感受,像藤蔓一样生长、爬进我的心里,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一种荒芜的情绪浸透。

    影片里是夏天,潮湿、闷热的夏天,天空、河水、楼房、绿色的植被,河濑直美和她的相机一起在各处漫游,她按照家庭登记记录上的地址一个个找过去,举起相片,让过去和现在重叠。有很多笑容,很多美好的关系,她和养母“老奶奶”,和她的男友,有很多快乐,但是更多时候是漫无目的的风景,和她的喃喃自语:“树木为什么摇晃?它们在感受彼此。如果我也能更自然一些,我会感到更舒服。父亲……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整部影片40分钟,只有“寻找父亲”这一个动作,大概是“我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联系了父亲,见到了他”。“故事”并非影片的重点,而是提供了一个框架:

    1)一开始产生寻找父亲的想法,去问相关的人征求意见,这时还比较像传统的纪录片影像。但对方的声音很大、自己的声音很小(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显得漫不经心的,镜头对着对方一会儿,就转去别处:菜肴、风景、周围的环境。

    2)开始漫游,这时声音很少,并且与画面分离。蛙声出现了很长时间。每到一个地方,我喃喃自语地报着登记记录的内容,给了叙事一定节奏。

    3)这中间有引人注意的三段:

    一是我和老奶奶在荒芜庭院里的互动(让她拍摄我),十分温暖;但这也不是以很直接的方式表现的。

    二是面对着自己的重影,喃喃自语想见父亲,“我真的想见他吗”,拨通了电话又挂下,我决定去东京。

    之后,有一段配有活泼音乐的、和男友同行的场景。这些都展示了“我”重要的关系。这些人在我生命中在场,却让某一种”不在场“更加轰鸣。

    4)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约定见面——这段算是影片的高潮吧。又拨给母亲。在众多老照片之后,出现了现在父亲的镜头,一闪而过——以这样一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相见了。影片也到此结束。

    如此看来,这部影片的叙事依然是出色的。但比“故事”更重要的是“影像”本身。影片大部分内容是风景画面,以及“我”的旁白。这些风景镜头不是为了叙事而排列的,而是在表达一种复杂的情绪;甚至不是表达,它们只是在展现自身。就像喃喃自语着,并不是在对谁说话。以这种方式,它们完成了“我”内心世界的再现。

    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影像写作”。也许我要回去补一补默片(没有对话的片子)。之前文字相关的工作,包括口述史,让我特别依赖语言文字的作用,依赖对话。很多时候我只是在拍对话,剪出来的重点也是对话,但这让我的影片变成了:影像里写作,电影里用文字的方式讲故事。我并没有真的使影像自身的语言。

    我在这部片子里看到了:对镜头的操弄(一边说着“在……一个像今天一样又热又潮湿的夏天”一边晃动镜头),对人声、环境声音的操弄,声音画面的分离、重组,对画面的操弄(明暗、光影、速度),不同画面的拼接,这才是电影的语言。要真的通过摆弄画面和声音(只是声音、而非对话)来传情达意。太厉害了……。

    看完这部短片之后,我顺便看了河濑直美在2022年东大入学仪式上的演讲,真的是…片如其人。她讲的话、她使用语言的方式,和她的影像也是统一的。她提到“两个我”的存在:在直接感受着世界的主观的我之外,还有一个“冷静地、注视着世界的客观的我”,“而正是这两个存在,同时拥有主观和客观,我觉得才是获得一个表达者应有素质的唯一方法”。

    对我来说,后一种“客观的我”尚未能建立,或者说主观客观尚不能同时在我体内存在。而摄影机像一双独立的眼睛,有自己的的生命,它记录下某时某刻,让我得以事后再去观看,学习以客观视角看待我所经历的事情。摄影机,是辅助我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而真正认识这个世界,要求我也必将自身纳入其中。

    对了,透过河濑直美的镜头,也真的觉得,她是真实地爱着身边的人、爱着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