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绿簿旅友(港) / 幸福绿皮书(台) / 绿书
导演: 彼得·法雷里
主演: 维果·莫腾森 马赫沙拉·阿里 琳达·卡德里尼 塞巴斯蒂安·马尼斯科 迪米特·D·马里诺夫 迈克·哈顿 P·J·伯恩 乔·柯蒂斯 玛姬·尼克松 冯·刘易斯 乔恩·索特兰 唐·斯达克 安东尼·曼加诺 保罗·斯隆 珍娜·劳伦索 肯尼斯·以色列 伊克博·塞巴 尼克·瓦莱隆加 大卫·安 迈克·切罗内 杰拉尔丁·辛格 马丁·巴特斯·布拉德福德 格拉伦·布莱恩特·班克斯 汤姆·维图 夏恩·帕特洛 丹尼斯·W·霍尔 吉姆·克洛克 戴恩·罗兹 布赖恩·斯特帕尼克 乔恩·迈克尔·戴维斯 布莱恩·库瑞 托尼亚·马尔多纳多
上映日期: 2019-03-01(中国大陆) 2018-09-11(多伦多电影节) 2018-11-16(美国)
片长: 130分钟 IMDb: tt6966692 豆瓣评分:8.9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电影名《绿皮书》是一本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黑人出行指南。在1962年,白人至上运动在美国又一次掀起小高潮,黑人邮政员维克多雨果格林编写了这么一本小册子,指出哪些旅店和餐厅可以让黑人入住和就餐。小册子的名字“Green Book”中的Green即取自格林(Green),又似乎采用了绿色象征通畅的含义。电影的两位男主角拿着这本绿皮书开车赶往美国各地巡演。一位男主是著名的黑人音乐家唐,一位是混迹夜总会的白人老炮儿托尼,被召来当唐的司机。 肤色和文化修养上的反差,在旅途上自然产生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除此之外,电影还展现了很多层面的纠葛:种族歧视、同族不平等、主仆之间、音乐家的社会地位、家庭关系等等。
许多反应种族歧视的电影都有一些政治正确的含义在里面,体现在这部电影里,应该是酒吧里音乐家唐喝醉了被一群白人围殴的情节。最后还是托尼(白人司机)以暴制暴,在一堆拳头和一支猎枪枪口下救回了唐。不过,这部电影更伟大之处,是出乎意料地回避了种族之间的直接冲突,转而用一些反转的方式体现了歧视本身。看起来友好的白人,遇到实际问题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例如俩人南下到了一所豪华的庄园。庄园主人很有礼貌地接待了音乐家一行。表演结束后,唐想用洗手间,庄园主人拒绝让他使用给客人用的洗手间,只让他用院子里一个简易棚子搭建的茅坑。因为南方的那个时候,以及农奴解放之前的时代,黑人是不能和白人使用同一间厕所的。即使唐的音乐家身份很高贵,在白宫表演了两次,也不能例外。两人因为托尼打了交警被关监狱的时候,唐打电话给了总统的弟弟,得到上层的“特赦”才出狱。即便是这样的唐,也不能避免受到歧视。另外的一个反差例子来自于两人在伯明翰的一家高档餐厅。餐厅邀请唐去表演,餐厅经理在见到唐的时候,嘴上全是溢美之词,而给唐安排的休息室却是一间狭小的储藏室,也不让唐在餐厅用餐,因为餐厅的规定就是不接待黑人。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有一个更加伟大之处。大胆地猜测一下,这部电影也有点为白人“正身”的意味。在旅途的中间,两人的一段对白升华了电影的主题。托尼说,我生长在一个小社会,周围全是我的亲戚和熟人,我没读过什么书,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像你受过这么多教育,所以才觉得我这样。这段话原本是反驳唐认为托尼举止过于粗俗、以貌取人的看法,言外之意,我却看到了些在歧视问题上,对歧视者的同情。
当代美国可以说是把歧视研究到极致了。刚到美国留学时,遇到学校里的亚裔同学,有英文名加上中文姓。我们有时会习惯地问一下,会问问你会说中文吗 (要么咱们说中文好交流)或者你是中国人吗。对方沉默了几秒,说:
“我来自密歇根!”。
然后给个白眼就走了。
有次和同是中国留学生的室友聊天,深感大部分的ABC都很难交流,你上前打个招呼,她随便回应一句转身就走了。室友说,因为他们怕自己被误认为是中国留学生,所以离中国人的圈子都远远的。
室友说网上曾经有一个帖子,说那些冷冷的ABC都是从底层移民家庭出来的,早年时期爸妈打黑工摸滚打爬不容易,好不容易落脚了怕又被人当做是保姆和中餐馆服务员,所以要拼命往主流社会靠。而那些随着高学历的父母来移民的ABC倒无所谓,和留学生接触时都主动报出家门,有些硬撑着讲几句中文赢得大家的好感。
想想周围基本上也是这个规律。以前我们在国内的时候,也常常有地域歧视、服装歧视、学校歧视。“高攀”大概是每个人或多或少有的心态。城市越小,以貌取人的心态就越严重。他们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按照口音和外貌就给人贴上了标签。
前几日听一个白人同事说,她去参加聚会见到一个黑人。那家的公寓都是地毯,所以大家都脱了鞋。她夸对方的袜子上的花纹很好看。黑人说,谢谢,是篮球袜。然后她顺着问:
“你打篮球?”
“喂,你在歧视我。”黑人很生气地说,
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你打不打篮球,就是我歧视你了?是,篮球界的确被黑人主宰了。可是这位哥们是否过于玻璃心了,或者他是否也自然而然地认为,只要你长得白,就会歧视黑人。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对白人肤色的歧视。
还有一次和同事聊到一个可以引发翻船的话题。系里有一个德国人,有点木讷,有点可爱,再加上系里有个美国人和他同名,所以他们常开玩笑,每次提到他的时候把他的名字加上“那个德国人”。有次我们坐在一起,我问那几个常开玩笑的人,你们觉得德国人有什么习惯特征(stereotype)。这个问题在中文里不觉得有多突兀(请自行脑部以下对话“你们湖北人有啥特点”),一放到英文的语境里,突然成了极其尖锐的问题,因为美国人不敢被扣上“随意评论他人”的帽子。
本来一直开玩笑的同事突然很小心翼翼地说,额。。。。。大概是。。。。嗯。。。应该是比较循规蹈矩。。。。。。你们中国人觉得美国人有什么特点?
突然觉得自己被自己发出的子弹弹回来击中了。自己引发的话题,哭着也要聊下去。我说,大概就是天天party吧,电影上都是这么演得。
这好像也不是多么刻薄的评论,却说得我心惊胆颤。因为在美国的学校里,“以貌取人”和随便评论人是大忌。真拿在中国聊天的习惯在美国和人聊天,很可能就会踩雷区。所以美国人不和同事交朋友,也是有道理的。
一直觉得很多种族歧视是不是被滥用的。常常看到一个单位里亚裔员工比非裔员工刻苦得多,工资和升职的机会却少很多。中国人和少数裔在学术圈竞争同一个岗位,如果中国人的简历不是比对方高出很多,基本上是拿不到的。有次和几个少数裔的朋友一起吃饭,她们自己也说,我们申请学校的时候都会特别强调自己的种族,这样申请就会容易很多,你们中国人走读书这条路真的太难了。
上个月遇见了一个哥大学社会学的中国二代。因为以前遭遇过白眼,所以现在遇见华裔也不问有关家庭和语言的问题了。聊着聊着,她主动跟我说,她爸妈来自中国。我表现出有些惊讶的样子。没想到她居然很兴奋,说, “哇,是不是我看起来不像中国人!”。看来也是一个想摆脱中国人身份的ABC。后来我们聊到升学。我说你们亚裔太不容易了,要比少数裔优秀很多才能进同等档次的学校。她说,你这样讲不对,因为美国人知道我们中国人能来美国,本身也不是普通人,比如我爸是大学教授,他能很容易地找到工作,我们家的经济也有保障;但是黑人在历史上原本是受压迫的无产阶级,本来起点就低,必须要给他们一些补偿。
我觉得她的话也挺有道理。我的爸妈曾经也是受压迫的阶级,也多亏了历史的安排,不然大学哪有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孩子读的份。终于从落后的起跑线追平了,长相上也不会吃太多亏。但黑人即使得到机会读了大学,在很多人的心里,却总是摆脱不掉“危险”的外貌标签;如影片里所描绘的南方,黑人“低人一等”就是奴隶主后代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现代社会给与黑人一些补偿也情有可原。亚裔不爱反抗,默默忍受了升学被歧视的份。白人更不敢发声,原本就是反种族歧视的重点关注对象。
不久前纽约大学在黑人活动周供应炸鸡和西瓜汁被引发种族歧视的讨论。这个新闻间接模仿了谢耳朵在《生活大爆炸》给黑人系主任送有关农奴的经典电视剧《根》的举动。有点气愤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无奈,媒体在种族歧视的例子下,通常不会给歧视者发声的权利。有关歧视亚裔的新闻也不少见。有时候觉得是否大伙儿真的玻璃心了。模特Gigi Hadid模仿佛像的单眼皮被指责种族歧视,杜嘉班纳的模特故意画了小眼妆也是种族歧视(不过杜嘉班纳的那组广告和推特的留言的确过分了)。说个自己经历的,有天我在我工作的医院买午饭,刷卡时,营业员拿着我的卡问,你要帮你后面那位老太太刷吗?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把我当成后面白人老太的看护了。我看起来的确也和医院里常见的中国人看护差不多,所以也不怪她了。我同事说,这个歧视的程度足够整出一个新闻来。随着种族歧视逐渐细化,人们变得越来越敏感。《绿皮书》里托尼的扮演者原本是金发深眼眸的丹麦人,头发染黑画了眼妆办意大利人,片中还不止一次开了意大利姓氏的玩笑,是否这样的表现手法也会被当作是制作方在歧视意大利人?
这部电影也算是给了白人一个小小的抱怨机会吧。不是每个白人都受过高等教育见过世面,也不是每个白人都要活得道貌岸然。我生长在一个小环境里,我没见过很多和我不一样的人,我只见过吃炸鸡的黑人,我觉得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喜欢吃炸鸡的人才买了炸鸡,你能不能也理解一下我的见识短浅和心直口快。
今天中午,在《绿皮书》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那一刻,推特就炸锅了。一位黑人编剧Ira发推吐槽:“《绿皮书》?我看更像是‘白皮’书。”目前这条推已经获得超过四万个赞。接着他还说了一句:“《撞车》正在目睹《绿皮书》取代它成为最逊的奥斯卡赢家。”
美国主流媒体当然也是一片嘘声,但深度评论大概得等到明天见报了。《纽约时报》只是在推特转发了一篇上个月奥斯卡提名名单出炉时的长评,标题是《》。倒是《洛杉矶时报》准备充分,率先刊出了一篇事先写好的,用的就是本文的标题。它的作者是曾任今年柏林电影节评委的知名影评人Justin Chang。
不过我还是更同意Ira的看法,《绿皮书》不是自《撞车》以来最逊,而是比《撞车》更逊。注意,我们说的不是这两部影片本身质量的好歹,而是它们作为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名不副实。我自己都毫无保留地承认这两部电影是好看的,但是它们拿到最佳影片是缺乏说服力的。
拿一些数据来说话。第一,《绿皮书》的Metascore分数(代表权威影评人的评价)是自《撞车》以来历年最佳影片里最低的,两片同为69分,其他13部的平均分为90分;第二,《绿皮书》是有史以来(不考虑最早期的两部)第三部连最佳导演提名都没拿到的最佳影片,另外两部分别是1989年的《为黛西小姐开车》(与本片主题相似)和2012年的《逃离德黑兰》(被普遍认为是遗珠);第三,《绿皮书》是有史以来(不考虑最早期的几部)获得提名奖项数量最少的最佳影片,与1977年的《安妮·霍尔》和2006年的《无间行者》一起垫底。
此外,虽然两片同样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但《撞车》有包括BAFTA和编剧公会在内的12项大小最佳剧本奖的加持,可谓实至名归;而《绿皮书》只有包括由几十名好莱坞外籍记者评选的金球奖在内的4项最佳剧本奖,跟《宠儿》还有《第一归正会》的战绩比差远了。
我无意搜集更多的数据,光是把上述几项数据合在一起,《绿皮书》作为一部影评人评价相对很差、拿到奥斯卡提名奖项数量很少且没有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而其获得的最佳原创剧本也根本不能打、如果跟那些获奖大片比票房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我只能说它是最逊的奥斯卡赢家。
退一万步说,其实这些数据都不重要。《绿皮书》的获奖真正让人感到不快的地方,还是在于它的主题本身。《撞车》当年再怎么被吐槽,它探讨道德冲突的主题是无可指摘的,只是跟反映禁忌的牛仔同性之爱的《断背山》比起来,太“安全”了。而《绿皮书》不仅是“安全”的,借《后种族的黑人绿皮书》作者Jan Miles前两天在《华盛顿邮报》上所发表的用词——它更是“危险”的。他认为,这种通过一个好心白人的视角来讲述种族主义历史的影片,比伤害造成的危害还大。
即便到了2019年的今天,系统性的种族歧视在美国也仍然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和问题,更何况是半个世纪前美国的保守南部?那时候的氛围比现在要恶劣许多,事实上南部白人对黑人的歧视及做派也远比电影里表现得要残酷和黑暗。但编剧却有意弱化了黑暗面,用喜剧的形式化危险于无形,让整个故事有惊无险,最后来个白黑一家亲的美好结局。说好听点,这是一种艺术创作,说难听点,这就是在粉饰太平。
如果创作者要追求和呼唤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大可以全然地虚构一个故事,可偏偏本片最大的宣传点就是——它基于一个真实的故事。对此,Donald Shirley的后人站了出来,说这个故事有太多不真实的地方,现实中的Don压根就没有把Tony当朋友。本片的第一编剧是Tony的儿子,所有的素材都来自他自己的采访,而所有的解释也都只有他的一面之辞,两位当事人都已经去世,谁知道呢?
大概正是因为制片和编导的主创团队都是白人的缘故,本片非常自然地讲述了一个“白人救世主”(White Savior)内核的故事。历史地来看,“白人救世主”是好莱坞常用的一种故事设定,作为配角的黑人(或者任何非白人的族群,参考张艺谋的《长城》)受到作为主角的白人的拯救。奥斯卡一贯青睐这种题材,远的不胜枚举,近的也有2009年的《弱点》和2011年的《相助》分别获得一座小金人。还有很多电影会在剧情中部分地涉及“白人救世主”,比如2016年的《隐藏人物》,这种情况不在讨论之列。而《绿皮书》则是彻底以“白人救世主”作为内核,这非常令人皱眉。
即便没看过电影,从海报上的人头大小和位置关系,已经明确了这是一部白人主角加黑人配角的对手戏。整个故事正是以白人主角的视角展开的。明明是一个黑人音乐家雇佣一个白人司机的“主仆”关系,在电影里反客为主地讲成了一个白人司机带领一个黑人音乐家“闯关”的故事。观众明明对这个一反往常影视形象的优雅黑人音乐家更感兴趣,结果故事卖力地在塑造一个逐渐让观众爱得不得了的好心白人司机。当然,两位演员的表演都可圈可点。
纵观全片,正是在白人司机Tony的引导下,黑人音乐家Don开始放飞自我,走下云端,接纳肯德基,接纳爵士乐,接纳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最后在圣诞节,孤身一人的他走进了白人司机Tony的大家庭感受节日的温暖。必须承认,Tony在这个过程中也得到了改变,他从一个彻骨的种族歧视者变成了一个友好的种族共融者,可是这种改变主要并非来自Don(准确地说是编剧)的有意引导,更多是他的自我觉醒与救赎。嗯,白人才不需要黑人来拯救,哪怕设定是低俗的白人与高雅的黑人。
在我看过的无数篇美国媒体、影评人和匿名奥斯卡会员对《绿皮书》的评论中,出现过如下高频词:old-fashioned(老派的)、out-dated(过时的)、crowd-pleaser(取悦观众)、cliche(陈词滥调)、stereotype(刻板印象)。我同意这里的每一个词,它们都指向了本片在叙事上的要害。
说它老派过时,既是指它“白人救世主”的内核,也是指它讲故事的手法和方式。本片导演Peter Farrelly一直以来拍的都是些爆米花类型的喜剧片和爱情片,无论是IMDb的观众评分还是影评人的Metascore,大部分都在及格线以下。当本片故事进行到一半,架子完全搭好之后,后面的剧情基本上可预测了,缺乏张力或冲突,比如我就直接猜中了Don会请R. Kennedy出马。本片从头到尾的视听语言,没有一处让人感受到高级,反而很多地方让我觉得笨拙或不适,比如开头对Tony嫌弃杯子的处理,比如硬塞进来的底层黑人在种植园干活那段画风,比如中途解救全裸的Don那场戏的调度,比如结尾家庭群戏的繁冗。
说它取悦观众,其实也跟导演拍惯了爆米花类型片一脉相承。最典型的就是预告片里出现过,正片里大概让每位观众都会心一笑的学习吃鸡块、倒车捡垃圾那场戏。这是每一秒都精确算计好来咯吱观众笑的桥段,实则非常刻意。本片大量通过背景乐还有各种道具来营造怀旧氛围,很多套路化的处理,过犹不及。大团圆的结局更是观众所需,让我们逃避复杂的现实,在电影里好好梦一场哟。那你又为什么要宣称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呢?
说它刻板印象,既指Tony这样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意大利裔大老粗的初始形象本身就非常刻板,更指片中出现的各种白人及其种族歧视言论或行为都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典型场景里典型人物的典型反应,一个两个人是这样还行,多了就令人乏味,也是编剧缺乏创造力的表现。另外,一个接受过良好教养的黑人何以对本族群的流行文化(蓝调)和本国的俗文化(炸鸡)一无所知,这里实际上在反刻板印象的同时,又制造出了另一种刻板印象。
对于这样一部电影,中美的普通观众都表现出非常喜欢,这在意料之中也无可非议。但是代表世界上最大的电影王国最高水平的奥斯卡竟然把它选为最佳影片,是不得不予以批判的。特别是在今年这样少有的奥斯卡“大年”——八部最佳影片提名里有三部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大奖得主、还有三部是本土票房均超过两亿的大片,八部提名片占据了一多半的提名奖项(占比是史上第三高)且最终每部都至少获得一项——最终竟然选出了它,可以说是一夜回到三十年前。
这个结果再一次证明,由占全体会员大多数的一群又老又白的男性会员主导的奥斯卡,仍然钟情于主旋律和正能量,而回避创新、激进与开放性,其中根本就不存在中国观众热衷谈论的子虚乌有的“政治正确”,那些真正反映少数族裔的生活与困境、现实与彷徨的佳作,想要获得奥斯卡的认可仍然是阻力重重。
最后,如果可以的话,请带着审慎的、批判的眼光走进电影院观赏这部电影。而不是被它的叙述给迷惑了、遮蔽了,在感动中一笑而过。
原载于 个人公众号:一只开山怪(或搜索:herringcat)
1/15/2019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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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再更新:
本文诸多资料均来自外网,我没有翻译的义务,我的义务是陈述我的观点。所以本文有多处英文,如果你看不懂英文,或者不习惯看英文,请不要继续阅读,直接关掉。不要看完了还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写中文。
如果你看过《绿皮书》,那你一定对Donald Shirley的各种小要求小条件印象深刻。包括他对Tony Lip的名字到底怎么取都有极高的要求——语音语调,短小易于记忆(intonation, reflection, and your choice of words.)。
(Tony的本名叫Frank Vallelonga,Vallelonga是他的出生地,后来人称Tony Lip,Tony取自他的middle name,而Lip则因为他从小就喜欢讲话)
事实上,当你看了他的各种访谈,就会发现Shirley先生远比电影的人设更认真。他对用词非常谨慎,较真的可爱。他的自我控制(self-control)非常强,崇尚规则和纪律,对各种东西都有自己的准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对的就是不对。简直可以用会计Auditing里的due diligence准则来形容他了。(我居然还记得我是个Accounting student lol
而且他对于词语的要求,真的是极其严格,在他的访谈里经常能发现他对错置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的厌恶:
- About Trio
他与贝斯手Ken Fricker,大提琴手Juri Taht一起搭档表演了26年。电影里一直叫他们“Trio”,甚至有句台词专门强调Trio。
但是在1982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Shirley强调说,“我们三人不是Trio。”“基本上,”Shirley说,”我为大提琴组的贝斯手和中提琴组的大提琴手作曲。我的作曲覆盖了男高音、中音和女高音,是一个完整的音域。因此,我们真的不是三重奏。这就是为什么我受不了Trio这个词。我们不是三重奏。我们三个人试图成为一体。“
- About Jazz
影片最后Shirley和Tony在圣诞前夕放弃了在一个高档餐厅的演奏,而是到一家黑人club,并与店里的伙计们合作了一曲(Jazz),真正地接受了自己的黑人身份。这是电影的高光时刻。
然而在1998年,Shirley和Noal Cohen的访谈中,他却极力撇清自己和Jazz的关系——“我对Jazz一无所知”。他甚至表示“I hate the word jazz”。
Shirley是这么解释的——“第一,因为整个该死的国家把它用作名词。它不是名词。这是一个形容词("I hate the word jazz, number one because the whole damn country uses it as a noun. It’s not a noun. It’s an adjective." 哈哈哈哈哈哈太传神原谅我大笑3秒”
“给某种音乐贴上不恰当的标签,然后让人们去相信它,简直是个错误。”Shirley在50年代曾在纽约Basin Street的Night Club做过驻场演奏(很多后来扬名New Orleans的爵士传奇人物同一时期都在这里驻场过,有些还是Shirley的朋友),并拥有Tartan Club的一些权益(他在那里引入了纽约第一间piano listening room)。从此,他就被打上了Jazz乐者的烙印。
电影里的最后一场演出,Shirley弹琴之前有个细节——他将钢琴边上放着的一杯威士忌放了下去。这是他对自己身份的尊重。他曾经说过:“爵士音乐家也在自我贬低。钢琴演奏者在演奏时吸烟,他们会把一杯威士忌放在钢琴上,如果他们没有获得和Arthur Rubinstein(波兰裔美国古典钢琴家)一样得到尊重的待遇,就大发脾气。但是Arthur Rubinstein绝对不会在演奏时这么做。(这段采访被放在了Tony和Shirley第一次交心谈论音乐的那段台词里)
“从这件事你可以看到这种社会制度,整个社会决心让我成为爵士乐的原因,如果他知道如何演奏爵士乐,你会认为有机会被称为爵士钢琴家。原因之二,我被称为爵士是因为我是黑人。结果,直到今天,我一直在训练的一切都因为这种愚蠢的种族主义而受挫。“
(And as a result, everything I trained for all my life until today has been thwarted because of this stupid racism.)
- About Don Shirley
Shirley设计了自己第一张专辑的封面,在封面上,烫金的字写着Tonal Expressions “Donald Shirley”,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唱片公司(可能“为了节省印刷的钱”),在专辑反面的封面设计署名只写了“Don Shirley”。随后,第二张专辑出来了——接着,之后所有其他二十张专辑都只出现了“Don Shirley”。
“而我讨厌它,今天我讨厌它。”
And I hated it and I hate it today.
恩,并且他在死后可能会一直憎恨这个名字。
因为他的Wiki词条名依然是”Don Shirley“,而纽约时报在2013年为他写的讣闻上补刀道:“正是Cadence唱片公司的创始人Archie Bleyer坚持让人们称呼Shirley为“Don”,这一不拘礼节的称呼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一直萦绕不去,令人厌烦地提醒他,他不可能成为自己一直希望成为的那种音乐会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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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sed on True Story?
Emmmm……
电影里的Shirley一直试图和解自己的两个身份——一个音乐家(Musician),和一个为白人演奏的黑人娱乐者(Entertainer)。
他被邀请到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列宁格勒音乐学院(Leningrad Conservatory of Music)师从米特洛夫斯基(Mittolovski)学习音乐,那一年他9岁。1945年,17岁的他以博士学位从俄罗斯毕业回到美国,”I didn’t know when I was a black."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肤色差异,并被迫接受自己是一个“黑”人。
因为种族歧视,Shirley一直秉持着Musician的精神和觉悟,接着Entertainer的活儿。活在规则下,哪怕不合理,他仍用极强的自控力以合理的方式抗议,希望改变人们对种族歧视的看法。他在入狱后要求打电话给律师,在被警察要求下车并言语侮辱后依然冷静,在被主办方拒绝使用非有色人种的卫生间后依然从容的遵守这个愚蠢的规定。
虽然经常被人误解,但他对于自身的定位一直很清晰:''I am not an entertainer. But I'm running the risk of being considered an entertainer by going into a nightclub because that's what they have in there. I don't want anybody to know me well enough to slap me on the back and say 'Hey, baby.' The black experience through music, with a sense of dignity, that's all I have ever tried to do.(作为黑人,有尊严的感受音乐,这是我一直努力去做的。)''
他终其一生,都在纠正外界因为种种偏见给他贴上的标签。
在看Shirley的访谈和采访的时候,我脑海里总会出现Mahershala Ali的形象,他说话的腔调,白衬衣黑西装,永远是fancy和elegant的样子,对一切不喜欢的事皱眉头,并毫不留情的指责。他的表演非常出色。电影里的Shirley,则是在和Tony的相处中,接受理解,逐渐找到了自我身份的交叠,包括拥抱家庭和朋友。
其中有一段在车里的对话,Tony问到了Shirley的家人,电影里的Mahershala Ali说,我有过一段婚姻,Gene是个好姑娘。但我不能即作为一个钢琴家,又作为一个丈夫。
但是在Let It Shine(DS还未面试的纪录片素材)里,你会发现他的这句台词是in context的。完整的回答是“I got divorced not it had nothing to do with love, had nothing do with us. It had to do with the fact that here I had an opportunity to have a career; and God knows since it is something I'd always want it trained for it all my life; and this was just not the time to play macho you know. I didn't have the Constitution to do a husband act as well as a concert pianist, because I was dead set on being what I had been trained on my life to be(我一心想要成为我被训练成的那种人).”
他的自我要求太清晰,更知道家庭的重量(虽然Shirley被怀疑是gay,但在生前从未出柜)。他在雇佣Tony之前就曾对Tony已婚且有孩子有家庭的背景有些许担忧,对于家庭,Shirley的理解是作为父亲和丈夫需要给予足够的陪伴和支持,但他一年至少19周在外演出。
电影毫无缘由的强调了他对种族概念的缺乏理解,(可能因为从小在俄罗斯长大)——他可以坐在小轿车里让白人司机为他工作,而车窗外烈日下则是辛苦劳作的南方黑人。他不知道黑人流行音乐,轻视Jazz,也不和黑人兄弟玩耍。以此制造出足够的人物戏剧张力,为最后的高光时刻——寻找到自我做了足够的铺垫。
但是,但是,但是。
那些泛黄的采访中的Shirley的形象,让人感觉更加清晰——他对自己的身份毫无质疑和模糊,他知道他是谁,他想做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在电影节公映(去年11月)以来,《绿皮书》剧组就陷入各种争议当中——饰演Tony Lip的Viggo因为在电影节回答记者问题是使用“N- word”而被众人指责;之后,Shirley的家人站出来boycott电影,说剧组完全是根据作为雇员的Tony Lip对儿子说的故事改编的剧本,丝毫没有尊重Shirley家人的立场,对Donald Shirley的塑造是以白人角度的臆想,并不真实;就在最近,编剧还因为自己反穆斯林的言论,被要求公开致歉……
在《绿皮书》申报的奖项里,
男主角是Tony Lip的饰演者Viggo,
男配角是Donald Shirley的扮演者Mahershala Ali.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从白人角度开始的吧。
《绿皮书》作为一个故事,是非常好的。
那些被省略的,
让故事变得"Sweet and short."
Just like the name made by Donald Shirley in the movie.
它有所有人希望看见的包容之后的圆满结局。
但是,
可能现实是
同为以种族议题为题材且有更多争议的《黑色党徒》结尾那样,
3K火炬仍然在某处熊熊燃烧着……
平权的道路,
还很长呀。
二刷《绿皮书》的时候,记录了四十个字幕问题,多数是没有顾及上下文的翻译错误。低级错误的数量之多让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字幕翻译不仅能力有限,而且不负责任。回到家以后,我整理了:
1)所有影响观众对剧情理解的错译和漏译;
2)一些虽不影响剧情理解,但拉低观感的翻译纰漏。
以下英语原文和中文字幕全凭回忆,如有差错,烦请指正。
首先是影响剧情理解的错译:
1. Most hotdogs in an hour wins. With toppings. 后半句译为“要吃到极限”。
改译:“连着配料一起吃”。
评论:场景是热狗比赛,宣布比赛规则的对话。 Toppings 指的是热狗的配料,包括上面的生菜和酱汁,没有“极限”这个义项。
2. He's killing you. 译为“他会恨死你的”(“他”指托尼儿子)。
改译:他简直在碾压你(“他”指胖保利)。
评论:依旧是热狗比赛,朋友在一边握着拳头用恶狠狠的吐槽为托尼加油。上文是:You are embarrassing. You're embarrassing your son. 这两句的确是在对托尼说,你看看你儿子都在一边看着,你怎么能不好好表现,丢你儿子的脸。但是最后一句的 kill 显然是 defeat 的意思,没有道理认为托尼的儿子会羞愧到杀死亲爹,英语里也没有这个用法。这里的 He 指的不是上一句的 your son,而是跟托尼比赛的 fat Paulie。
3. I'm not a medical doctor. 译为“我不是个医生”。
改译:我不是个医学博士。
评论:场景是托尼和雪利第一次见面,雪利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翻译为“医生”其实没有问题,但是之前所有的 doctor 都被译为“博士”,这里莫名其妙出现“医生”,让人一头雾水。如果这里的 medical doctor 不改译为“医学博士”,那么之前的 doctor 译为“医生”更佳。不过后文提到 he's like a doctor of piano-playing or something,说明大家对理解 doctor 的理解是“博士”,因此这里的翻译应当对应“医学博士”,保持一致。
4. You can be that? 译为“你可以吗”。
改译:还能这样吗 / 还有这种学位吗。
评论:接上文。托尼回到家,跟妻子解释雪利是钢琴博士,“a doctor of piano-playing or something”. 妻子反问:You can be that?这里的 You 指的当然不是托尼,而是泛指任何人“居然还可以有钢琴博士这种学位”。如果翻译为“你可以吗”,根据上下文就变成了“你(托尼)可以(为他开车)吗”,牛头不对马嘴。
5. Nah, I'm good. 译为“可以”。
改译:不用了。
评论:场景是奥吉邀请托尼去做他的活儿(总觉是黑帮的差事),托尼礼貌拒绝。I'm good 其实就是 No, thank you,尤其后面托尼还接了一句“I'm flushed right now”(我现在有钱了),译为“可以”太扯了,意思完全相反。
6. He plays like Liberace, but better. 前半句译为“他弹得像自由女神”。
改译:他弹得像李伯拉斯。
评论:Liberace,李伯拉斯(1919-1987)是美国20世纪5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非常知名的艺人和钢琴家。是个男的。意大利语的“自由”是 Libertà,跟 Liberace 毫无关系。这是一个译者显然连查都没有查就犯下的低级错误。
7. You got a whole bottle. 译为“你喝了整整一瓶”。
改译:你房间里明明有整整一瓶酒。
评论:场景是托尼把雪利从酒吧里救出来,托尼很气地说,“You could have drunk here. You got a whole bottle.” 你干嘛不在宾馆喝酒,房间里明明就有一整瓶。根据上下文,这里是托尼在指责雪利不顾个人安全,跟他喝多喝少完全没有关系。
8. You know if I miss a show, it comes out of your pocket book. 译为“你的小本子上写着我不能错过一场演出”。
改译:如果我错过演出,你是会被扣工资的。
评论:这是托尼贿赂警察,把雪利捞出来之后的对话。pocket book 就是 purse,皮夹或者钱包。comes out of your pocket book,指的就是托尼要赔钱。“小本子”……是托尼的日记本吗请问?
9. It's all I ever wanted to play. 译为“都是我曾经喜欢弹的”。
改译:这才是我一直以来想弹的。
评论:场景是雪利说他以前弹奏李斯特、肖邦,那些才是他的最爱。翻译里的“曾经”是画蛇添足,因为雪利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爱的都只是古典乐,不愿“降格”到流行乐。
10. And where are you? In here, with me, who did nothing. 后半句译为“关在这里,和我一起,什么都干不了”。
改译:关在这里,和我一起,而我什么事都没犯。
评论:雪利在监狱里气鼓鼓地朝托尼说,尊严才是一个人的杀手锏;由于托尼发怒,害雪利也被关进监狱,他简直在炸毛。这里 who 指代的是雪利,甚至都不需要通过上下文去推断,字幕在这里犯了非常低级的语法错误。
11. I wouldn't touch that mattress Doc. 译为“我以后不这么干了 博士”。
改译:要我的话,我不会碰那个床垫的,博士。
评论:依旧是监狱戏。雪利气鼓鼓说完一堆话,双手扶在监狱隔间的床垫上。托尼说了这句话。mattress 是床垫,字幕不知道在翻什么。至于监狱的床垫为什么最好不要碰……不解释了吧。
12. I'll stop by the next place we see and I'll sneak you into my room. 后半句译为“随便找个地方”。
改译:我把你偷偷带进我的房间。
评论:雨中爆发的关键戏份之后,两人继续冒雨走夜路,雪利说他累了,需要睡觉。托尼回答说,那接下来看到哪个宾馆就停车,如果不是黑人能住的宾馆,我就偷偷把你带进去。雪利回答,“No. I refuse to stay in an establishment where I'm not welcome”(不,如果一个地方不欢迎我,我也不愿意住在里面)。这句翻译如果不把 sneak you into my room(偷偷带进房间)翻译出来,雪利的回答就无法理解了。
13. Let's keep the car right here on our guest of honor spot. 译为“把车停到那边的贵宾停车区吧”。
改译:就把车停在这里,我们的贵宾停车区。
评论:最后一站,雪利一开始收到了殷勤的接待。雪利的车停在了大门口,管家说,不用挪了,就停在这里。原句里“right here”指的就是门口,完全没有“停到那边”的意思。
14. Bottom of the ninth. 译为“倒数第九个节目”。
改译:最后一轮/最后关头了。
评论:请让我先笑九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一声是回声)。
这句台词的场景是,巡演的最后一日,餐厅拒绝雪利就餐,托尼一开始劝雪利,“It's the last show. Bottom of the ninth. Let's just get it over with.”(最后一场演出了,我们干完拉倒吧)。Bottom of the ninth 最初是体育用语,指九局下半,即一场棒球赛常规时间的最后一个半局,是挽回局势的最后的机会。因此,这个词组可以指“最后关头/最后机会”。虽然这个词组的义项很冷门,但是随便查个字典就能查到的意思,硬是成了机翻的中文啊。翻译:让我强行给雪利再加八场演出!雪利:……去你的。
15. That's how you break a key. 译为“这是你打发时间的方式”。
改译:这才是把琴键都弹坏的演奏啊。
评论:场景是雪利和托尼愉快地从酒吧出来。key 在这里应该指琴键,不过也可能指音乐。很想听一下大家的想法,大家觉得这句话如何翻译最合适?但无论如何,和“打发时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次是影响剧情理解的漏译:
1. 雪利第一次跟托尼说,他只演奏 Steinway 钢琴。托尼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在地图上随便写了“Stain way”,意思却非常有深意,是“有污点的路”,简直对照了整部电影的主题。这种细节不翻译出来太可惜了。
2. 托尼所有的脏话都没有翻译出来。我当然可以理解不译脏话的原因,但是就算不直译 ass,asshole,shit,balls,也至少需要把托尼的说话风格和雪利做出区分,让观众领会到他讲话很糙,不然后面关于他修养和措辞的对话根本没有铺垫。
3. 一次聊天中,雪利谈到对古典音乐的热爱。托尼说,谁都可以弹好贝多芬和肖邦,但是雪利的弹奏却是直击人心的。他的原话是:Anyone can sound like Beethoven or Joe Pan or them other guys you said. 这里有个很可爱的小细节:托尼不知道肖邦是谁,把 Chopin(肖邦)说成了 Joe Pan(乔·潘),但是字幕没有翻译出来。
其他翻译纰漏太多了,有些是没有必要的省译,有些是错译,但并不太影响剧情理解,没有那么如鲠在喉。这里只举一些例子:
打架场景:Go home with your friends. 译为“带朋友回家”。准确的翻译是“跟你的朋友回家吧”。
应聘场景:Fill it out while you wait. 译为“把这个表格填掉”。准确的翻译是“你一边等,一边把这个表格填掉”。
开车场景:I am not worried about it and neither should you. 译为“你不用担心什么”。准确的翻译是“我不担心,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解释绿皮书场景:If you're black and you gotta travel for some reason. 译为“黑人总要什么理由才能去旅行”。准确的翻译是“如果你是黑人,而你需要因为某些原因要去旅行”。
西装店场景:What, you gotta wear a tuxedo on stage every night? 译为“你每天晚上在台上都穿同一件礼服吗”。准确的翻译是“什么,你打算每天上台都穿晚礼服吗”。
写信场景:Dear Dolores... This morning I had steak and eggs. For breakfast. 译为“今天早上我吃了牛排和鸡蛋”。准确的翻译应该单独把“For breakfast”也翻译出来,“是我的早饭”。
酒吧打架场景:I didn't want to leave him, but I didn't know what to do! 译为“我只能来找你了”。准确的翻译是“我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三重奏成员向托尼解释雪利初心的场景:They pulled him off stage, beat him badly. 后半句译为“揍了他一顿”。准确的翻译是“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回家路上雪利问托尼要幸运石场景:I feel safer already. 译为“我觉得好多了”。准确的翻译是“我觉得安全多了”。
《绿皮书》让我喜欢的一个地方在于,电影的一切都很讲究,节奏、音乐、情绪,都恰到好处,所有细节都是必须存在的铺垫。这样一部电影的翻译那么粗糙、那么不负责任,让我觉得很遗憾。
到最后,其实愿望很简单——希望翻译行业的片酬更高一些,让更好的人来做翻译,也可以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