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把《有福的人》变为一部带着主观性质的散文电影,字幕条不妨换成导演自己的画外音。即便不是导演自己的,换成其他人的声音也没有关系。画外音与字幕条的区别不只在于主观与客观的关系,比如字幕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人称的表述,声音则总是由某个个体发出来的;还在于画外音使得创作者与观众之间形成了一种对话关系:无论发出的声音是向谁倾述的,听闻的观众都会有一种是在对她默默谈论、表达的感觉。
不是说字幕条不能再用了,作为从默片便有的表达方式它依然有效;只是如今纪录电影的一个发展方向乃是瓦解传统创作概念中纪录与虚构的区隔,尝试在两者间游走,从而创造出一种让人观看、理解、思考和体验的虚实影像。画外音是最常被采用的用来创作主观电影的方式,它简单易行,而且效果显著。如同小说创作中的非间接引语,可以在人物和叙述者之间暧昧地游动。
我不断想起《美丽城旧事》这部短片中所使用的手法,便是通过画外音来组织零碎的影像,将其变成为一种散文化的影像书写。如果《有福的人》中的字幕条都用声音的形式附加到影像上(当然在转化过程中需要进行修改,增加更多的主观色彩),这部短片会变得更加动人和有意思。它好像带着观众进入到一趟寻找那位中国女孩的旅程,并拒绝给出最后的结局。(补:引用海桑的诗实在是很文青的用法,大可以不用。不过作为学生作品中出现的点缀,多少可以理解。)
《小北来信》中使用了画外音念信,这是正确的方向。虽然用手机拍下的小北街景显得杂乱而缺乏可看性,但画外音自身具有的趣味和信件内容的丰富性弥补了这份缺陷。导演写给异国友人的信并不是由她本人念出,而是用了友人的声音。这像是在还原友人第一次拆开信件读信的状态,这都保留在了友人嗓音的变化上。同时,信件内容在个体、记忆、思考等方面的丰富性让短片变成一份可以阅读的影像。不知道是否有香特尔·阿克曼的影响,她也曾拍过一部相似的“来信”电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