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完这部片子,做梦都会笑出声。一口气买了10张,藏得密密实实,任谁也别打算借了去,我要和它白首偕老。再说借书借碟的人十有八九不会还,我再上这种弱智的当都对不起昨天吃的白米饭。 这片子教会我一件人生大事:如果世界无趣,是因为你丢掉了趣味。在你看来毛毛虫都无比可爱的时候,你就得道了。 在世界上最古老最干枯的纳米比亚沙漠里,导演Jamie Uys一晃四年,且独揽导演、编剧、制片人的铁人三项。艰苦吗?从电影中完全看不出来,里面全是乐趣。 沙漠是一个分分钟都得牢记防暑降温的地方。小甲虫就装备了类似汽车的散热系统,必须加足马力快快跑才会凉快。所以它总像一阵急旋风,甚至跟甲虫MM坏一坏时,也是扑过去ber~一个,撂爪就byebye。 壁虎呢总慢条斯理,热了就伸舌头舔舔眼睛,右手扭扭,右脚扭扭,左手扭扭,左脚扭扭,很妙曼地潜到沙子里。 变色龙的两个眼珠可以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各转各的,全世界属他最清楚自己从哪来到哪去,不过全世界也只有他的左眼不知道右眼在忙什么。 沙漠有红色的白色的很美,像冰激凌,落不到肚里。响尾蛇想吃只壁虎就得费些周章,它潜伏到沙底下,只伸出一点点尾巴颤呀颤假装是迎风招手的小小绿草。壁虎当然瞧不上绿草,人家又不吃素,但蚂蚁爱草呀,壁虎爱蚂蚁,在这多角恋的关系里,响尾蛇总有一天会如愿以偿得到壁虎。 土狼生了一幅锋利的牙,却配了个柔弱的身,每日家意绵绵睡昏昏,常使口水沾满巾,只好做些欺软怕硬,吃嗟来之食的勾当。(土狼算是导演的御用配角之一了,在上帝也疯狂二中,挺胸叠肚的非洲小弟弟高高举起一块朽木,骗土狼自己比它高,土狼那失望悲哀但又恋恋不舍的眼神呀,突然木头折断了,小弟弟变矮了,土狼百思不得其解,胆子小不敢贸然出击,只好傻傻地笑。) 蛇吞大象是有点夸张,但有种蛇确实能吞下比脑袋大十倍的蛋。大自然赋予了它这项技能,就必须拿走它的牙齿。作为弥补,给它嘴上画了些假牙,教它做出凶残的动作,甚至可以吓到一头大象。瞧,狒狒看见它,立即晕倒在地,睁眼醒来又看见了,又晕倒了。 疣猪很丑,但很体贴,会赶在结婚前沐浴更衣,嗯,在泥里滚一滚,果然就焕然一新呀。这时候新娘子也忙着让新家焕然一新,该扔的扔,该踩的踩。他进洞房后发现,婚后要改变生活方式了,比如总要打扫房间,进门必须倒车入库礼貌让行。哎,只要自己不被媳妇扫地出门,就还是幸福的婚姻。 沙漠中还有一群更幸福的家伙,他们生活在哥布谷河岸,这里,生活没有挑战,他们连果子都懒得摘,就在树下痴痴守候,等到果子熟过了掉进嘴里。果子开始在肚子里发酵,变成了啤酒,大家一步三摇地心满意足地散了。 五角星花为了传宗接代也没少进化,沙漠里面没有蜜蜂呀,即便香喷喷的也没人理,好吧,那就释放出一种腐烂尸体的味道。蓝蝇最好这口了,喜匆匆赶来:“我扑,我找……嗯?大骗子!……我踢!……哼!”,又气嗡嗡飞走,不过它的这番拳脚却让花儿爽到歪,传粉顺利完成。 沙漠里的植物都是急性子,下一点点雨就争先恐后地灿烂,刹那芳华,随即果断地死去,留下长像奇怪的豆荚。再等一两三年,星星雨水润湿了豆荚,在湿气的作用下,豆荚按耐不住地扭动,种子欢快地弹射出来在地上蹦呀蹦。 …… 在看片选择上,我严重偏食总是避重就轻地挑喜剧看,看完后写写里面的笑点,是赏心乐事,这部片子几乎烂熟于心,等到现在才写却是因为它让我想到更多。 看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会觉得革命是一件多么趣味盎然的事,但如果让我轮番吃煮的、炒的、烤的小米,再倒过来吃烤的、炒的、煮的小米,我还敢活下去么? 看Jamie Uys的作品,会觉得天地万物善恶美丑无一不奇趣可爱,但如果把我丢到沙漠的大太阳地里,除了靠挤眼泪取水想些有的没的之外,还有心思看动植物的笑话么? 所以,修行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呀。 今晚,改吃小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