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的炮仗,作为蔡家(男装)女主子的象征性菲勒斯,是把男性仆人女性化的符号性力量,也体现为不准在宅院中放鞭炮的“禁忌”。在传统的阴阳转化的文化中,女为阴,男为阳,但同时仆为阴,主为阳,二者在蔡家嫡长子传承无继的情形下,在一个女性家主身上呈现出矛盾,因此画家牛宝用女性形象呈现家主相貌才被视为一种犯上作乱的“乱伦”禁忌。 画家牛宝用鞭炮主动“受罚”,则为自己赢得了男性的尊严,从而成功地把家主“女性化”。95分钟之后巫术色彩的“比炮”,也是武侠小说中比武招亲/抛绣球故事的变体,通过比炮,仆人/男性在同一阶层差序位置上众人的竞争中展露其男性气概(因此影片提到之前的比炮中,蔡家祖先曾经炸掉裤裆),裆部放炮,更是争夺性资源、彰显性能力的象征性途径,从而为竞争者的仆人身份“去阉割化”,也使男性/女性之间的情欲流动回归到文化传统的管制——至少是限制在其流通渠道之中,而这个仪式也从而在家族内外为其树立不可挑战的权威。因此这部电影是一个人生而为女,但是在文化符号和象征秩序中扮演男人,最终又通过他者的欲望眼光和菲勒斯侵犯而女性化 的故事。 它在1993年上映的特定的历史讯息,表征为一个巨大的宅子丧失了赋生能力(性能力、土壤的生长能力)的土本瓦解的自然过程。
## 《炮打双灯》,有些结果,已经是那个时代最好的结局了。
年轻时的巫刚和宁静,可真好看。
大辫子宁静依旧是那个记忆里的样子,但是纯和欲走起来,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美好。如果说不足感,大抵是一种雷同,以前见过她这个样子,可能以后也还会见。她有着高度的统一性,但是又像是某个时代的某种典型女子一样,无论换了什么样的身份,都保持着原本的自己。
巫刚这些年已经在大叔的路上飞奔了,甚至感觉里已经很少在镜头下看见他。但是1994年何平导演的《炮打双灯》下的他,是年轻的,是丰富里带着单一,嘈杂中蕴含着吸引力的,是岁月被保留下来最美好的记录。可能会在有些时刻显得有些钝,但是他是独立的,飞扬的巫刚,还是蛮自然的。
其实电影比我想象中的难熬。可能因为这不像是我以为的剧情的爱情和觉醒,整部电影看下来,我有时候觉得,创作者是知道呢,还是就希望是这个样子的发展呢。也许知道,但是不允许出现其他的结果吧。这在我心里是不能够被看作爱情的,这更像是男女的欲望,一点就燃的探求。可是话说回来,在时代的背景下,有欲望已经可以算作一种身体的爱情了吧,人在以为自己爱的时候,所有的感觉都会造成一种错觉,两个人会觉得彼此了解,互相理解,步骤与追求相同,渴望着一致,愿意去妥协和包容,这都是当一个人深陷感情的时候的“误以为”,其实真相并不是那样的,他们并不真实。影片中的两个人也是如此。
对女方来讲,男性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和,在极少接触,甚至毫不了解的世界里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这扇大门足以成为一个结论和美好的故事,爱情可以是来的激烈的,也可以短暂的留下了,但是不足以抗衡,但是那种激烈的爱过,对有些人来讲,就是足够的了,宁静的这个角色,蔡家当家也是如此,她其实已经获得了她想要的,某种意义上。
对于男人来说,新奇的、美好的、清纯的、感性的,其实都在一次里获得了。“娶回家”这三个字,如果成为柴米油盐,不知道对于漂浮不定的画家,和不食烟火的东家来说,是不是都是一个不现实的奢望。这个奢望应该是彼此的一个愿望,本身也不该成为现实。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要在一起,完全可以去私奔,但是当那样的生活真的到来的时候,很多故事必然会不一样。只有当继续停留在蔡家的范围里,让某一方保持不变的时候,结果才可能是真实的、耐得住考验的。所以去娶亲这件事的争取,也就来的那么现实。
我其实后来还是读了戴锦华老师对于《炮打双灯》的解读,但是我很难表示赞同。站在某种现实里来说,社会的大背景一定会限制住太多的东西,要女性觉醒,到底是想要他们怎么样的觉醒呢。做新时代的女性,走入社会去工作,大刀阔斧的改变现状,其实都是不现实的。大多数人的进步,其实最终都只能是在自己环境内的一个争取利益,最大限度的为自己争来一些东西,很多时候,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说宁静的东家,在巫刚受到重创之后,依旧维持着快活的生活继续了下去,维持着她东家的身份,这是她觉醒的不彻底,我更倾向于,男性选择了在重创之后的出走,女性是被独自剩下的力量,她能做到的比较现实的最好,也就是继续做着她的东家,把孩子生下来,望向外面的世界,知道她拥有了新的权利和生活。
现实远比戏剧更残酷。不是因为悲观和沮丧,而是因为达观之下,人都是渺小的芸芸众生。分子太少,还是要做个最努力的分母,这才是命运。
作者:小佛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