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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访客 The Visitor(2007)

演员:



影评:

  1.            
        去年9月的时候,我在学校食堂遇到了Fan,他和他的女友在一起。我起身朝他打招呼,脸上挂着笑容。我肯定他是看见我的,然而他却对我视而不见,他从我身边走过。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算看见他只是一个人。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会告诉我他花天酒地的爸爸,我会告诉他我最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伤心事。我们分享看过的电影,一起研究物理题,周末一起坐车回家。我们曾经撕破脸皮地争吵,互相把对方拉到QQ黑名单里去,但最终我们还是一样,做回好朋友,还是能对对方说一些和别人无法说的话。我们都有着相似的一些过去,一些经历,因此我们了解。
        他是我至今认识过的人当中,最像“知己”的一个,可是我们却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变成陌生人:他的女友觉得我们或许不只是朋友。
    是啊,我们现在或许已经不再是朋友。我们不只是朋友,还应该加个很俗的前缀:曾经的。

        无论是蔡康永笔下从一号到九十一号的男孩们,还是彭羚用那清亮的声音唱过的情事,又或者只是迪安在路上搭过顺风车的喊不出名字的司机……每当看到这样的故事,听见这样的歌,我总是忍不住要感伤。那些凡是可以用一个“过”字来形容的人和事,是或非,那些一旦提及就会涌现出的片段,那些可以称为过去,称为回忆,称为曾经的事物。
        每个人的一生,据说要认识几万人,记住其中的几千人,最终只选择了里面的几百人,甚至更少作为朋友。在认识与不认识的边界,总有人进进出出。有些人突然闯进了你的场地正中你的红心,有些人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Walter还是幸运的。他遇见了一个让他改变的人,并且是往更好的方向。原本的Walter,无所事事假装繁忙,对教了二十多年的同一堂课提不起半点兴趣,也没兴致和别人唠家常交朋友,简单来说,他不是在过日子,只是在混日子。
        但他遇见了tarek。于是故事就如此继续下去,Walter跟着tarek学会了打鼓,tarek因为非法居留而被逮捕,找律师,开导tarek的母亲mouna。Tarek最终被送到不知何处,Walter一个人在地铁内,打鼓。

        Walter是因为遇见tarek,才重新开启了内心,重新有了认真生活的激情。他喜欢上打鼓,这种看着很简单,只要你敢于敲击就能发音带出节奏的乐器。他帮助可谓素昧平生的tarek,做着一些在过去几十年来一直想都没想到的事。
        Walter真的很幸运。因为他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神秘嘉宾,一个让他重新爱上生活的人,一个改变了他的人。
        我的人生中有没有这样的人呢。你的人生呢。

        虽然很俗气,但却是现实:世界总是上演同样的戏码,错过,被错过,互相错过。生命中一些曾经伴在身边的人,随着时间过去总是静悄悄地离开。一个头大得像西瓜的小学同学,初中时代的同学版F4,曾被我带领全部班委罢工弄得很头痛的年轻班主任,还有更多我早已忘记名字,仅存面容或片段的那些人……还有已经提到过的Fan。
        这些人曾经来到我的人生,可能来落井下石一下,可能来帮我一把,可能来teach me a lesson,可能来长居,也可能只是来打过场。但无论如何,就算现在的我已经忘记,又或将来的我终会忘记,这些人始终走进来过,或多或少地在过去影响过我,改变过我。
        所以我最不喜欢的便是,我是谁谁生命中的过客,谁谁是我人生中的路人,passers-by这类说法。
        因为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只是我生命中的临时演员,他们是神秘嘉宾。

        Fan也是的,就算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也曾是我的神秘嘉宾,是不可替换的角色呢。
        我会难过,但只会难过一会。因为谁知道明天这出戏会加进什么意想不到的角色呢。

        一直很喜欢《神秘嘉宾》的歌词:
        我跟谁变得亲密 谁逐渐离我远去
        华丽演出共襄盛举 唯有你的背影
        友情客串 却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我搬到谁的隔壁 谁成了我的邻居
        鸣谢生命有你参与 笑纳我的邀请
        曲终人散 却写下不会结束的结局

        说不定哪天,就算看见fan和他女友在一起,我也会突然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好。



        08年12月17日
        今天再看回这篇评论,再想起Fan。
        想说的好像已经快要说尽了。
        最想说的,如今只剩下一句,由陈奕迅唱出了: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却没人像你让我 眼泪背着流。”
  2. 2000年考研的时候,我非常喜欢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的大部份内容,当然我们都知道历史唯物主义都是扯蛋。我深深的为辩证法、什么矛盾定律,什么否定之否定定律,什么质变与量变的关系而着迷。我觉得这真的是一门非常有逻辑的学科,这些基础理论可以用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这事我是羞于与别人谈起的,因为崇尚马克思主义,那可是只有教导主任才会干的事儿,我必须是要被嘲笑的。我把我的小秘密深藏心中,不停的思考我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虽然这两个词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们的区别。在每一个转向的路口,仔细按摩自己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是什么样的量变达到了我现在的质变,是什么样的矛盾我应该去解决。

       在我长大这三十多年来, 经常会有朋友来找我求教有关人生、事业和爱情等等的问题,曾经一度我觉得自己就象心灵导师一样,用我冷静的逻辑分析头脑为很多人指出他们的人生之路。当他们不按我的想法做的时候,我曾经会有恨不得把他们头扭下来当球 踢的想法。后来他们都义无反顾的去撞南墙,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们所需要的不是人生导师,他们需要的只是听众,只是从我或者别人那里得到一些他们倾向答案的味道,然后扑将上去,奔着自己注定的人生道路走去。在经过这样的无数次性格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面前,我终于确定了我新一条人生观。性格造就命运。

    我的理论是,每个人的性格变成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在每一次选择的时候,每个人都做出了按自己性格本来面目要求的选择,然后我们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在每一个转弯的路口,在每一次犹豫彷徨的时候,最后我们都会听我们自己的心。虽然表面上我们可能是听从了某个人生导师的伟大建议,但实际上,有无数的人生导师都在给建议,你为什么听了这个不听那个呢?这就是性格造就命运。而性格是天生的,后天很难改变的,于是我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唯心主义者。我开始相信神的存在,虽然我不能把这个神固化为基督或者菩萨,但是我真的相信他的存在。他不需要注定你的命运,他只需要造就你的性格,未来一切就有了结果。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大概过了十年。慢慢的我开始发现人生有很多偶然,我遇到很多的人很多的事,他们或多或少的改变了我,甚至左右着我的命运。我非常意外的去了北京工作,又非常意外的来了澳洲,接着更意外的开始了一份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去做的工作,而且这样,我基本在澳洲有了生活的可能。

    而周末,我看了这个电影,《The vistitor》(中文译名:访客)。这其实不算一个很新鲜的题材,一位中年丧妻的大学教授Walter,儿子远在伦敦,20多年来一直教授同样的课程,生活对他已经象是一种程式,没有改变,没有喜悦,只有那一如往昔般阴霾的天空,没有任何色彩。把去年的教案改一下日期变成今年的,在自己没有写过一个字的书上署名做署名作者,对学生没有一点人情味。日复一日,他过着与昨天一模一样的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回到自己在纽约的公寓却发现有一对情侣住在他的公寓里,从此他的人生开始有了色彩。Walter开始和他学打鼓。他的人生开始不一样起来,他们在公园和一大堆非洲裔热情的击打着手鼓,去小酒吧里听Tarek演奏。Tarek因为误会被警察抓时,Walter才发现Tarek其实是个非法移民。Walter请了四个月的长假,为Tarek开始四处奔走,陪Tarek的妈妈在纽约散心,甚至在非法移民的关押处愤怒地指责。

    相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被结尾所感动,Walter独自一人在偶有乘客的纽约地铁站里,在Tarek曾经想去演奏的地铁站里,闭上眼睛,用他最大的热情敲响手鼓,用热情去拥抱生命。

    我喜欢这部电影的名字《The visitor》(访客)。近几年来,我越发的觉得我们的生命充满了偶然,而这些偶然都是这些造访我们生命的访客带来的。我们遇到这样那样的人,他们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这样那样的痕迹,是他们让我们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他们或许爱护我们,让我们学会善待别人。他们或许伤害我们,让我们学会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特别记得一位叫后卫的重庆驴友,我以前都不认识他,但是在我去重庆公出一年的时候,打了个电话,他就给我拿了一整套的床上用品过来。我也同样记得,那个卖假手机给我,骗了我100块钱的人。

    我感谢所有到我生命造访的访客,不管是使我的生命越来越好的还是那些让我摔跤让我长记性的人。我记得文怡的博客里有一句话说,我遇到的人90%都是朋友,剩下的10%是恩人,他们教会我们成长。

    看电影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Walter会留下Tarek他们和他同住,是因为他们搬离公寓里,留下的那张笑得非常灿烂的合影?或许是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或者是他们在路灯下孤寂的身影。但是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偶然。这不是我们性格造就我们的命运,这是访客,这是偶然,这是别的人改变了我们。

    性格造就命运,或许这只是我们生活的主线,象我们的掌纹一样,总有一条深深的线左右着我们。而这些访客就象掌纹上面那些细小的纹路,他们是我们变成昨天的样子,今天的样子和明天的样子。

  3. 美国教授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学生,转而关心非法闯入自己住宅的叙利亚人和塞内加尔人;

    美国教授变卖了去世的妻子的钢琴,转而热衷于在纽约地铁中拍打非洲鼓;

    美国教授对自己的专业会议和学术文章索然无味,转而忘情于会场外黑人兄弟的街头艺术;

    ……

    教授生活是富足而庸俗的,拿到了Tenure,青年教师会请他当挂名作者,国际会议中做presentation,这一切都说明他在学术圈中已经混得不错了,因而也就遭遇瓶颈没有前进的方向了。而这样的生活往往最容易产生绝望(参见《革命之路》中的肥温)。再加上丧偶和儿子远居英国,美国教授对生活的态度彻底转变为颓废派。

    此时,非法移民、黑人、阿拉伯人、穆斯林、非洲鼓、街头艺术闯进来了……无疑,这所有的visitor都是新鲜的,但更重要的是,这些visitor都是低眉顺眼的,都是永远对他表示感谢的,都是讨好他的,都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帮助和认同的。于是美国教授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帮助这些“好人”,甚至不惜离开学校,不惜撕破温情脉脉的面纱在移民局发出雷人一吼。

    是啊,电影中非法移民被美化得无以言表。男孩以音乐为生命,为了在纽约(注意啊,依然是纽约,西方中心主义的破绽总是一不留神就露出马脚)拍打非洲鼓不惜冒被遣返的风险;女孩心灵手巧,编制的手工艺品人见人爱;母亲外柔内刚,方正端庄,舐犊情深,婆媳融洽……他们温良恭俭让,懂礼貌讲卫生,谦逊平和,乐观豁达。总之一句话,天使在人间!

    这样的天使,你万恶的美国移民局居然还要遣返?

    由此发展下去,终究在某一天,这位前教授会抱着他的非洲鼓,到中国驻美使馆前抗议,或是到国会党团(多半是民主党)里游说,因为那些“雪山天使,狮子儿女”也是如此圣洁,却遭到无良的邪恶政权的迫害……

    这就是现如今西方学术界和艺术界中左派的典型写照;这也是储君怒斥的“吃饱了没事干的外国人”的典型状态;而在我等发展中国家的小民看来,这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典型征兆。

    行文至此,想起了李零老师《<动物农庄>读书笔记》中的一段话,照录于此,以为结语:

    “很多玩理论、玩环保、玩人权的(还有后殖民主义、东方主义、女权、同性恋等等),都是左翼的变种。现在的左翼,避实就虚,避重就轻,一盘散沙,经常往右转。 ”
  4.      从《心灵驿站》走近《不速之客》,能在细微处感受到托马斯.麦卡锡独特的执导风格。那种感觉是,持重的面孔隐藏着灿烂的笑。故事看似漂在没有潮涨潮落的池水里,规行矩步、死气沉沉。但在他对电影节奏与情感超强的控制力下,分寸把握得恰大好处,沉而不闷,于“情”的表达,含蓄内敛,异常细腻,竟有了明显不同于呱噪或嬉笑怒骂的美式风格。看过影片,让人回味绵长。

       当然,这类耍性格玩情绪的电影是极易把观众推向两极的,如能耐住“乏味”一路跟随,就能见证柳暗花明又一村;仿若一见不能钟情,努力也培养不出感情,那此片就是打入冷宫里的闷片。好在《不速之客》影片整体质量经得起检验,闷也闷得雅致,而且别有洞天,敏感的话题掖在亲情、爱情包裹的垫肩里,不主打却很醒目,观众不懂也会自有意会的。

       美国是个大熔炉,作为名副其实的移民国家,说移民的事,是敞开门爆自家的长短,从这一点上来说,没有对与错之分,只有观点上认同与分歧之别。作为编导麦卡锡在设定人物时着实下了不少功夫,我猜测住在康涅狄格州的老教授沃尔特是英裔美国人,虽然妻子离世,儿子生活在伦敦,老来独居,但事业有成,生活富足,应该代表现代美国社会中的中坚人群。而误闯进沃尔特生活中的非法移民,他们的故事恰恰是如今扎稳脚跟的美国人曾经经历的写照,有不同时期的移民一代二代,他们能留下就是新一代。而这中间要牵扯进别国的政治文化,麦卡锡也有自知自明,只是蜻蜓点水,拿主人公的自述点缀,没有站在世界警察的立场上盲目评说或讨伐,是聪明之举。

       电影虽然用移民做话题,但始终照顾到了美国人自身的消化系统,凡事有色彩的问题讨论得都很文艺。以主人公沃尔特为焦点,多线推进剧情,美利坚与非法移民的概念共存,有不可调和之处,也有情有可原之理,但因着力点落到情感上,整个故事就有了朦胧之外的感性色彩。

       印象深刻于电影中每个角色在表达情感时,所传递的震撼人心的感染力。来自叙利亚的泰瑞克热情奔放,笑是全人类共同的语言,小伙子就利用了这一天性,笑对周遭的一切,虽未能逢凶化吉,却赢得了沃尔特的友谊,也在无形中改变了沃尔特的生活。

       泰瑞克的女朋友赞娜布也是极具性格化的角色,警惕与不安是她认识美国的情感基调,直至最后得知泰瑞克被驱逐出境所流露的绝望,这一根灰色的情绪链条缠绕着美国的形象,也渲染着故事浓重的现实色彩。

       虽然这对非法移民到美国的情侣有种种不被欢迎的理由,但对老沃尔特而言,遇见他们,则是一种幸运与恩赐,是让自己从枯槁中转入生机的临界点,就像把弯曲的手指从钢琴键上放平,移到非洲鼓上所感受到的新奇与舒适一样。此间,三个人的相识、相知,全用音乐做纽带,用误会解读文化冲突,为后来另起的情感故事做了很好的铺垫。

       谈及泰瑞克的母亲,就要带上沃尔特。温柔贤惠的母亲形象,端庄优雅的女性魅力,因儿子而邂逅沃尔特,一头是舐犊情深的母爱,另一头是缓缓升温的夕阳情,给人温暖与希望的情感故事完全可以两全齐美,却在不得不留下遗憾的情况下,选择与爱情天各一方。

       电影的结局是这样,看着沃尔特送别泰瑞克的母亲,一个人背着鼓走入地铁口,带给我一丝缱绻的惆怅,沃尔特再也见不到他们母子了吧!

       对于年轻的全能电影人托马斯.麦卡锡来说,编导的角色做得毫不逊色于他的表演本职,看过《不速之客》,对他执导的系列剧《权利的游戏》是心有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