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5.5
接上篇《为什么要指责我们“不合群”!!??欺凌前端的保护缺失》
有人说,很难想象新房昭之能做出《三月的狮子》这样温馨治愈的作品,毕竟风格和内容与《魔法少女小圆》或者物语系列都大相径庭。实际上,早在2011年,他的《电波女与青春男》就已经聚焦于青春期的心理问题,只不过因为没有将原著拍完而导致情节不完整,同时也因为卖萌卖腐而为人诟病……
“异于常人”是《电波女》反复强调的东西:主人公们是异常的,配角们也很古怪,整个城市氛围也很诡异;同时,导致女主艾利欧脱离正常生活的是异常事件,艾利欧受孤立最后自闭的原因也是因为自身的异常,男主丹羽真开始嗤之以鼻到最后心生愧疚的变化也是因为“异常”……
说来说去,不惜搬出“外星人”这样的噱头,实则说的是现实中异于常人的“异类”,因为异常而受伤,又因为心理伤口的异常而难以医治———我们该如何安放生活中的异常??
是带着名为常识的傲慢,将异常“矫正”?
还是同步自己与他们的频率,和异常共存?
首先要说明的是,《电波》系列应该是属于青春文学范畴的东西,并非悬疑和推理。如果我们在审视这部作品的时候,将其中的矛盾和问题与青春期的情况结合起来,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也就解释的通了。
故事一开始,丹羽同学刚到姑姑家的第一顿饭。就感受到了这个家庭古怪的氛围,姑姑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却对这个外来者饶有兴趣。艾利欧卷着被子自顾自的说着听不懂的话,女女姑姑一通瞎翻译……
这些异常甚至影响到了丹羽君的日常生活,在深入了解后发现,艾利欧曾有过一次事故,导致其失踪半年,而且丧失了这半年的记忆(代指正常生活中的重大变故)。再次回到学校时,同学们对她提及的外星人(代指艾利欧的异常点)并不表示相信或者理解,流子同学更是原话提及,艾利欧被孤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艾利欧有着过人的外貌,也劝告丹羽君远离艾利欧。(以关系控制为表现形式的典型校园欺凌)同学们渐渐疏远了她,而她为了证明自己,骑车冲下坡道,结果摔伤,从此变成被卷儿,拒绝交流(欺凌已经造成心理伤害)。
艾利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星人、宇宙语),女女姑姑不懂(无法接受电波),最后也放弃去理解;艾利欧也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干脆就直接自我封闭(被卷儿)。但这其间,女女姑姑一直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为她购置昂贵的球形椅),女女也并没有否认艾利欧的话,对艾利欧的行为更多的是默许。因为自己也无法与她交流互动,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空前的,丹羽和女女有了一样的观点:他们觉得艾利欧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其行为是消极的。
于是丹羽君骑车带着艾利欧冲入大海,带着她剪去长发,去商店打工,接触社会。
女女姑姑利用山本回到镇上的契机,和同学们一起,做水火箭。让艾利欧更加融入团体生活的同时,用火箭干掉外星人(也象征着击碎艾利欧怪异的过去)同时也是想去击碎自己异常的过去(未婚先孕 男友离去)。算是对生活的一种快意报复。
既然你无法恢复正常生活的原因是“异常”(外星人),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外星人是不存在的,实在不行,我就干掉外星人!此刻丹羽君和女女姑姑一定是这样想的。伤口起源于异常,那就消灭异常;而不是选择理解异常,于异常同行。
随着放火箭的高潮结束,女女姑姑和艾利欧的戏份变少,星宫社的出现,为丹羽君带来了一种新的思想:靠自己的意识行动,推动他人,是最基本的,人们所能接受的超能力。他在流子的球赛上、在镇上的棒球赛上,践行着这个理论。“地球人都有超能力的潜质,但因为眼前的几毫米太遥远而放弃的占了绝大多数”星宫社在夸奖流子的同时,这句话也让丹羽君陷入了反思,自己坚持多年的足球就这样放弃了?这样做好吗。后来的那记全垒打,更是让丹羽君陷入动摇之中:生活中到底有没有超能力的存在?
最后一话,陨石落下,更让男主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自己未知的领域。
口口声声的异常,虚假的外星人,懦弱的借口。到最后可能都是真的?那自己对艾利欧的所谓帮助算是什么?帮助她回归了“正常”人类的社会?还是撕碎了她心中“异常”的世界?带着傲慢去否定,对艾利欧来说是拯救吗?当然,这里仍然是影射现实世界里,为了融入大群体,而从身上削下的某些特殊的东西,或许是性格,或许是某种习惯或者能力。
所幸,这番对“异常”的消灭,并没有对艾利欧带来恶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有了深度的反思,在结尾时,丹羽君终于能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艾利欧的异世界,以看待正常人的眼光去接受艾利欧外星人的世界,调整电波,和她在一个频率上。
《空之境界》里,谷歌能对这些异常事件波澜不惊,不论发生什么,都选择相信式姐;最后不但成为式姐的抑制力,还结婚生子。
《青春猪头》里,梓川咲太的妹妹、朋友和恋人都陷入异常,最难能可贵的不是他的骚话技能,而是他总是选择接受变故,耐心的进入她们的世界里。自己妹妹恢复正常之时,咲太感到的,却不是高兴,只是痛哭流涕……
如此种种,和青春有关的动漫,好像一直就是与异常同行。不断地告诉我们:去接纳这些人,和这些人成为朋友需要特殊的方式,抚慰这些人也需要特殊的方式。这关系到他们的性格、家庭和立场,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记载如何去解决。或者说,有多少这样的人,就会有多少解决方案。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有的小世界和大家的相差无几,有的却天壤之别。能否以此来界定“正常”与“异常”?答案是否定的。不能因为这份不同而伤害,更不能以救治伤痛为由抹杀这份不同。受伤的“异常者”们的救助,更是应该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去审视创伤,求同存异的找方法解决。
完
另:
或许人们排异的习惯,早已被刻在基因之中;从个体到意识形态,唯有大家一起化作羊群一般的模样,人类历史才得以和谐的延续。无论群体利益至上的观点是否真的有益,我也只是个拥有人类情感的普通人,“心”是我全身最有力的肌肉,但它也会痛,也会碎。小学时,我目睹有人的文具盒被打翻在地,周围人笑着喊着他的外号;高中时,我的同学从楼上一跃而下,我的父母却评价其“可笑”……进入社会,形形色色的人都说着一模一样的话,谁是当年的施暴者,谁又曾经是受害者,伤疤与利刃在面具下俨然模糊。作为见证者,这一切经历如掌纹般,我将它们握在手心。我没有理由忘却,哪怕无能、无才,我也会坚持用这寡淡无力的文字记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