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Let’s Not Live Like Slaves
编剧: acteurs inconnus
类型: 纪录片
上映日期: 2014-01-08
片长: 89分钟(法国) IMDb: tt5357968 豆瓣评分:0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对勤奋的崇拜,对统治秩序的盲目维护,对消费社会的崇拜。自然看到这些是让人不能很舒服的,但我个人能做的,也只是大动肝火再加一个“屏蔽”,而我们的后继者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意识从无产者的头脑中驱逐出去,不需要去消灭思想所承载的肉体,而是需要文化的阵地战——媒体攻势,公开辩论。
首先要说一些怪话或者是胡话或者是牢骚话:全世界,尤其是我国已经成了庞大的意识形态输出机器,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确乎在很多人头脑中根深蒂固。尽管我知道这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必然一环,但就像气象学家痛心于飓风无可阻挡的威力,或历史学家痛心疾首于一切人类的失足,我无法不去不看那些“根深蒂固”的理念——对勤奋的崇拜,对统治秩序的盲目维护,对消费社会的崇拜。自然看到这些是让人不能很舒服的,但我个人能做的,也只是大动肝火再加一个“屏蔽”,而我们的后继者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意识从无产者的头脑中驱逐出去,不需要去消灭思想所承载的肉体,而是需要文化的阵地战——媒体攻势,公开辩论。
占领工厂、合作社以及保护难民,这似乎是历史上左翼经常做的事情。而在纪录片里,希腊公民自发组织合作社,却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也许是社会主义,也许是无政府主义”,但他们能在其中找到新社会的影子——背后隐藏的便是对资本主义秩序的质疑。“不要活得像个奴隶”有多重含义:从那些深受暴政压迫的国民,到所谓“自由世界”里的国家机器的暴行——加泰罗尼亚已经告诉了我们所谓的“自由”背后的一切。我们要建立的是新的社会,其中的经济组织与政治组织必然早就在旧社会的外壳中产生、生产,却桎梏于旧社会而无法完全成熟:其成熟之时便是旧社会的毁灭之际。这便是社会发展的辩证法。希腊的市民社会产生了合作社和占领工厂,并在工厂与合作社之间形成了原始的民主计划经济。
问题在于这些合作社只是小生产,小手工业者,与其合作的也是小生产者。而在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话域中,小生产者的地位一向是尴尬的,相对于彻底溶于大工业生产的劳动者个体,小生产者总是摇摆不定的,他们随时都会堕入无产者的悲惨境地,却似乎又有一些“小资”情调。我们无从得知希腊人组织合作社的灵感:巴黎公社、希腊城邦,或者是农业社会的田园牧歌,这些都可能是合作社的来源。而占领工厂则是彻彻底底的布尔什维克的,或者是地中海传统的工团主义。当无政府主义者或失业者组建了形形色色的合作社,各行各业的人物都来志愿工作,一个合作社的联盟便出现了。例如书店或食品杂货店这样的事关每日生活的合作组织成为了枢纽,把各个合作社联合起来,合作社甚至能调动人力与法西斯分子(金色黎明)对抗。各个合作社进行的公开讨论决定生产的各项内容,这确实是一种自发的、民主的计划经济模式,统销统购,但不是由中央的官僚分子来决定,而是“水平”结构的管理。
我们 赞美希腊的无政府主义行动,目的在于赞赏他们将一些理想变为了现实——任何意识形态都需要一定的现实来作为支撑。斯大林的乌托邦逐步化为恐怖(在资本主义国家的舆论攻击,以及其自身的缺陷),社会主义的 现实模板正在消亡 ,因此人们才纷纷投向社民党、托洛茨基或 罗莎·卢森堡,正是因为一种假想的你对我错的理念正在把这些推向“正统”的宝座。希腊的合作社则在现实的基础上给了我们启示,也让我们开始忧虑新的问题:这些合作社能维持多久呢?希腊能否有新的、更进一步的革命行动呢?
在前一个问题上,意识到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威力的人应该清醒:合作社就像新俄罗斯一样脆弱,一旦统治阶级决心发起一场经济上的全面进攻,即使没有第五纵队,无政府主义者也会失守雅典和塞萨洛尼基。幸亏,幸亏,目前的希腊政府的倾倒是毁灭性的,而希腊的资本主义经济秩序也已经瘫痪,这就给了无政府主义和左翼一个机会,在欧洲资本主义这块顽石的裂隙上栽种一些绿叶。但是情况总是不容乐观的。至于第二个问题,答案的背后是左翼、无政府主义之间的理念冲突:一派坚持先锋队把革命分子吸收,再进行一场连续性的进攻;一派坚持相信工人的自发性,再进行一场又一场神话般的罢工和暴力示威。我的知识储备和立场让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有一点是清晰的:要从合作社跨越到夺取资本家所有的大工业。在这个过程中必然遭遇国家政权的全面抵抗,但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我们能看到的类似的行动都是在大规模暴力革命中发生的,那么希腊的无政府主义式团体暴动能实现这一目的吗?也许不能。再夺取了资本主义大工业后,合作社还能把民主的计划经济贯彻到底吗?我们对两个问题必须做出思考。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革命的种子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