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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1992)

周恩来(1992)

又名: Zhou Enlai

导演: 丁荫楠

编剧: 丁荫楠

主演: 王铁成 郑小娟 张云立 陈惠良 蓝天野 王卫国 张艳丽 卢奇 顾岚 林艺 刘怀正 高长利 郭法曾 于是之 赵箭 李维新 王庚 李雪红 苏政 王希钟 黎继明 辛静 刘群 王慧源 郑振瑶 刘锡田 张安安 吴若甫

类型: 剧情 传记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1992-01-09(中国香港)

片长: 164分钟(中国大陆) IMDb: tt0105895 豆瓣评分:8.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红卫兵在全国掀起的极左运动令时任国务院总理的周恩来(王铁成 饰)忧心忡忡,周恩来在国家危局中挺身而出,维护贺龙、陈毅等老同志、老战友。为了保证国家建设周恩来力促鞍钢恢复生产。1966年邢台地震,他赶赴一线督促重建。七十年代中美开始了多个层面的接触,周恩来会见基辛格,在接见美乒代表队时笑谈嬉皮士,促进了两国关系的正常发展。1971年,周恩来着力粉碎了林彪团伙颠覆国家的阴谋。长期的高强度工作,令周恩来身体每况愈下,体内查出了癌细胞。周恩来带病回到老区延安探访,当地民众贫穷的生活令他无法释怀,指派北京专家帮助延安脱贫。四人帮的活动日益猖獗,周恩来力主邓小平、叶剑英回到重要岗位,与四人帮继续周旋斗争……

演员:



影评:

  1. 看到有位朋友吐槽了影片的飞机问题。这个说实话真是很小的瑕疵了。

    这部电影的道具,可以说是变态级别的。

    中南海,大会堂,305医院,都是实地拍摄,据说杨德中同志给了很大方便。

    专列车厢,从铁路部门要出了原件,在东五环的环形铁路拍的。车厢是五六十年代东德送的。

    开头的车里看外面造反派折腾,是在成贤街拍的,就是雍和宫西边那条胡同,里边不是国家重点文保(国子监、孔庙)就是大宅门。剧组真材实料一层盖一层地糊了整条街的大字报。

    王铁成身上的中山装,部分镜头是原件(卫士长的收藏)。总理晚年身高据说169,王身高172,穿上很合身,一掏口袋,居然摸出块手帕。

    王那时已经移民香港了好像,为这个片回来吃利尿药减肥,拼了半条命。

    张克瑶(晚年毛泽东最好扮演者没有之一。中年最好的是唐国强,《长征》电影/电视剧两个版,《张思德》,壮年最好的是古月《大决战》系列)身上的毛巾浴袍,原件(湖南省委招待所的收藏)。张晚年瘦,浴袍里穿个羽绒背心。

    本来想请古月演主席,古当时在拍大决战(国家重点工程),八一厂不放人,只好找退隐并且患病的张克瑶。张当年演《白求恩——一个英雄的成长》化妆失败,恶评很多,从此心灰意冷不再演主席,而且中了风,是导演力邀他出山的。张形象不如古月接近毛,但是病容加上表演功力,其实某些方面更神似(类似唐国强的《长征》)。

    影片中1971年总理汇报同基辛格会谈的情况

    影片中74年总理去长沙见主席

    高级摄影机八一厂也不借,最后据说是剧组自己找的渠道。

    剧组经费很紧,国家没怎么出钱。那段时期大决战才是重点工程。剧组四处找钱,在某地拍摄,连宾馆住不起,最后住到附近一个监狱的招待所去了。

    找不到演林彪的演员,来了个毛遂自荐的,导演一看,你不像林彪像徐向前,于是那人就留下来演了徐帅(电影版只有一晃而过的一个镜头)。包括乔冠华这种只有一两秒的无台词酱油角色,演员也尽量选得像本人。

    最后林彪是剧组里化妆师王希钟演的。为这个把建国前就出道的中国电影化妆师太级别的颜碧君请出来给林彪化妆,然后林彪再给总理化,剧组感觉怪怪的。

    (补一张图)

    演叶帅的张云立是三几年上海滩红星张翼的儿子,和晚年叶帅很像,年轻时候也帅的很,《红日》里给张灵甫拿望远镜的副官就是他演的。

    总理办公室,道具组照着文物画册复刻了福建军民用击落的美军飞机做的笔筒,和一堆人签过字的造总理反的大字报(那时期凡是进过西花厅的,上到叶帅康老谢部长,下到司机厨师警卫员,全签字了)。身边人儿一看,回办公室把原件拿出来,你们用吧。

    (补图)

    周看到孙案卷宗,拉开抽屉按铃叫人,一排十多个按纽,分别连着秘书警卫司机等人员,电铃是原件。

    菊香书屋的线装书全在中央档案馆封存了,没法弄出来,只好去琉璃厂租了几架子书代替,但是沙发落地灯是原件。大字本马列这些细节也都做到了。

    主席南巡见各地干部,贺龙骨灰安放,这些镜头里各地党政军领导都不是群演(气质不成),找的离休老干部(极个别是专业演员),车子也基本当年的款。

    在西花厅拍片,邓大姐就住在隔壁。后来和剧组见面,对演她的演员说,看看咱俩谁更像。

    很多台词都是按照回忆录用的原话。

    总理在延安请县委书记土金璋吃饭喝酒,把拍摄时候已经是地委书记的土找来染了头发演他自己。土哪会演戏?看着王铁成想起当年眼泪就下来了,一遍过。

    延安吉普车陷泥地据说是拍摄期间小意外,就喊老乡来抬车,据说是听说抬总理,来了一堆乡亲,王铁成坐车里就开窗户招手,给拍下来了。

    在中南海雪中散步,据说也是拍着拍着突然下起鹅毛大雪了。

    长沙见主席,问候完弯腰按按主席小腿是否浮肿,这种细节,是其他同类题材八辈子也做不到的。

    国庆招待会,据说印了当年的酒标烟盒。总理董老叶帅一出场,群演集体进入癫狂如当年,剧组也进戏了,结果忘记拍与会人员面部特写了,只好事后补。

    导演认为细节不够完美的只有一两个镜头。卫士长一般不坐副驾驶而是和总理一同坐后排,身子斜着当保护。但是补拍难度太大只好作罢。

    所有的单位听说拍总理,都给开了最大程度的绿灯,剧组基本横行大陆,想拍哪就拍哪,想在哪拍就在哪拍。只有好像长沙一个部队单位,有座苏式老楼很有时代感,剧组想取个外景都坚决不答应,见到剧组就出来驱赶,只好作罢。

    剧组路过中原某地,当地有段路修得有问题,一刹车就翻。于是当地有了个产业,路边埋伏好,见有车过来就突然出现,车翻了,自然有人出来收抬车费,有关部门过来收庄稼损失费(也许还有更恶劣的行为)。王铁成的车也翻了,断了肋骨。结果当地人一看是拍总理的,不敢玩了。

    片尾特别感谢国航,是因为国航的总裁,跟了总理多年,一句话把剧组去日内瓦拍外景的机票给免单了。

    ————

    补充一点,这个片子里,李德生同志、杨德中同志作为高级军官,穿65式军装,都是按惯例不扎外腰带的。

    再看看《历史转折中的xxx》,耿飙贵为中联部长,带兵进驻广播电台,跟个战士一样扎条武装带,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2.   周一一早就看到新闻,说紫光影城举办“丁荫楠电影周”,丁导和王伯伯都慧去参加开幕式,下午还要放映《周恩来》,很高兴。其实原本也没想去看,因为要上班,但新闻上说,虽然是重映,但他还是在乎票房。忽然觉得他这个大导演颇有些理想主义,因为我感觉,只依靠市场的话,对票房是不能有奢望的。但出于对理想主义的敬礼和悼念,我决定前去捧场。

      因为不到时间,放映厅不开门,我们于是坐在门口等。一位衣着较为褴褛的老人也坐在那里,据永辉他们早来的人说,他比我们来的还早。一直只有我们五个人和那位老人,我们开玩笑的说:不会是我们的包场吧!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快到一点钟了,门终于开了,我们五个和那位老人进去坐下,随后又来了一位老太太,一个年轻女子,一个年轻男子,一对夫妻或者情侣,还有三个结伴来的男人,一共十四个人,虽然不多,但在这个四五十座的小厅里看着也不甚寥落。放映前大家都在说话聊天,放映开始,就安静下来。

      这是我第二次在电影院里看这部片子,上次还是十四年前她刚拍出来时,由学校组织去看的。那会儿我上小学四年级,看完片子写观后感时写了一句“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周总理又完整无缺的出现在国庆招待会上”……这个“完整无缺”至今仍是我的笑柄。
      那以后,我虽然没有再在电影院里看过这部片子,但我先是用录音机录下了电视上播出时的声音,然后买到了电影光盘,再然后买到了较少剪辑的六集电视剧。反反复复的听过、看过不知道有多少遍,电影里总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镜头都在我心里铭记。
      开演了,影像质量很差,银幕上很多老片子才会有的斑点和划痕,声音很大,大得有些刺耳,我们三个女孩不由自主地抬手堵住了耳朵——我们坐在第四排,所有观众里最靠前的一排。

      熟悉的影像一幕幕播过,文革的街巷、幽静的西山、无奈的送走贺帅、挺身保护陈老总、劝说鞍钢的造反派恢复生产、养女孙维世被迫害致死……还有就是邢台地震。
      据说这个地震的场面是拍电影时造出来的,然而我不得不说,真是太逼真了——镜头缓缓滑过,断壁残垣、狼藉满目,满身灰土、抄手挎着包袱、神情悲戚惊恐的老乡……一架小小的直升飞机从天而降,卷着巨大的沙尘,轰鸣着停在废墟环围的一片小空场上,直升机没有停稳,机舱门放下的小梯子上走出的竟是总理——周总理!刚被巨大灾难突袭的人们潮水一样涌向总理……这场景,便应该是落入汪洋大海的人,见到救援船的情形吧……我甚至觉得那些灾区的人们是如此幸福,虽然屋塌了家毁了,但他们却不是覆巢下的卵,因为他们仍在大鸾羽翼的庇护之下。而如今呢,鸾鸟已经飞逝,谁还能迎着寒风带领我们振臂高呼:恢复生产,重建家园!谁还能?

      瞬间,泪下。

      我以为我不会哭。真的,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这片子我看了那么多次,台词都可以跟着一起念了,熟得不能再熟,怎么还会哭?可是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止不住地掉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苦苦的支持,苦苦的煎熬,熬到老了,熬到瘦了,熬到病了——住进了305医院。
      他在北海边念老舍,胶片突然出了问题,没有声音了。全场哑静,等了足足几分钟,依然没有声音。我让靠过道坐着的小任去叫服务员,服务员赶紧到放映室去修,观众厅里活跃起来,我们几个说话,后面几个同来的男人也在说话。过了一会儿,片子修好了,刚好演到卫士小高给总理熨烫衣服的情节,后面有个男人说:“他(指小高)还什么都干啊!”后来大兮说她听到的是“这也自己干啊!”
      当时厅内已经很安静了,大家都又开始看片子,只有那个男人说话,我心里不满,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哪来那么多话?片子继续演,演到总理接过小高递来的衣服,穿上后扎腰带,那男人又说了一句:这腰还挺细!我更生气了,提高声音加重语气回头又说了一遍:哪儿来那么多话啊?!
      安静了。

      七哭贺龙,那表情,绝对只有大师级的演员才能演得出来。你看着他,看着他的泪,看着他的抖,看着他溢着苦楚的眸……真恨不得把自己碾成灰碾成尘去换他,可是不能,他的痛你一分一毫也缓解不了,他的苦你一丝一缕也分担不了,只能这么看着,看着他一天一天被折磨,看着他一点一点被熬干……
      对着贺龙的遗孀,他说:看来,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心窝子里的痛,不是一下一下针刺的痛,是四面八方压进来的痛,心被攥着的痛,痛到闷,闷到窒息。
      屏幕充盈着我的视野,我不断的想把身子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直到趴在了前排的椅背上。尽管我已经是最前一排,尽管我知道前面仅仅是个银幕,仅仅是个幻影,而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四届人大,病弱的他缓缓地登上了飞往长沙的飞机。主席半靠在床上,刚刚手术之后的总理坐在一把椅子上,字幕告诉我们,“两位伟人彻夜长谈”。我却不想去看。
      国庆二十五周年,干校那一段是我认为演得很好的。总理致祝酒辞时,阿姨打来电话,我说:“嘘——”然后举起手机对着银幕,总理正在说:“贵宾们,朋友们,同志们……”等总理说完那段,我才拿回手机,阿姨在电话那端感慨说:真好……
      我知道她会喜欢,因为她曾说过,这部片子是所有演晚年总理里最像的。

      没想到自己还会哭,但既然哭了,就哭吧。本来我就是爱哭的人,而对总理我更无需吝惜自己的眼泪。不要看、看不得的最后一吻,不要看、看不得的十里长街……我心疼,我难过,我痛!冷气过分充足的放映厅里,我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由着自己痛哭流涕,由着自己哭到胃疼,由着自己在人都走光了之后开始嚎啕……
      我以为我不会哭,结果却哭得如此一榻糊涂。

    鸾飞凤舞 记于2006.6
  3. 18/06/2005 《周恩来》
    可能,在很多的中国人甚至是世界上很多的人的心里,完人几乎是很少的;在我的心里,唯一能称之完人的只要一个,那就是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即使总理是很大,但是总理 也是有任选的。这个时代有李总理,几年过后就是朱总理,可是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周总理却是独一无二的。

    今后几十年的历史怎么评价我不去说,诸往已。时代在变,历史也是任人涂抹的,但是最周总理的敬爱就像是唯一不变的真理一样,或者说,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日益显示丑陋的世界中唯一值得一说再说的传奇。

    历史政治翻云覆雨,互相勾结。无数的人从祭坛上重重的跌下来。毛主席的功与过,邓小平的得与失,一切都是在不断的争论之中。无数人难逃文革劫难,可是只有周总理身处漩涡之中却又游离之外。斗,实际上不过都是政治利益的争斗。人,一旦又私心,总是逃不出是非利害。于是有了很多的兴衰荣辱。刘少奇、贺龙、陈毅……这些人都是曾经无比的荣光,最后却是难逃劫难。以后会有很多的事实翻来覆去,这些我们可能知道的机会很小。到底是什么回事,也不是我等人可以一一清算的。

    可是,在兽行的人们,武斗的人们,发泄着他们的私恨和人性中变态的恶,他们失去理智的践踏着人性和尊严,可是有谁有勇气去动总理呢。他是那么的完美,再恶的人都找不到一丝瑕疵。君子坦荡荡的总理,心底无私才可以坦然面对疯狂的红卫兵,说下义正词严。一心为国,对人真正怀有挚爱之心和博爱之心,才可以为贺龙之死内疚,才会拖着重病之身去昆明湖为老舍鞠一把清泪。情之所至,岂不是天地动容?

    在现在这样迷失于欲望的年代,让我们记住周总理吧,记住还有崇高,无私,完美,理想这样的宏大词语吧。人,为什么不能眼光远一点呢。为什么就要死死纠缠于自我的小世界呢。是的,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在发泄,在运用网络的虚拟要做着道德规范之外的事情。每天都有人挖掘出更深的人性,把那一些与兽性相距无几的欲望赤裸裸的袒露出来,大声慨叹着长吁短叹的自己的不自由……可是有没有人想过,这一些所谓的解放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吗?是啊,或许有人会说,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人们,不值得我们去奉献。可是,超越的东西真正不需要了吗?不是的!这样的时代,更需要我们出自己的一份力气,去身体力行的拯救,去以身作则的教化,去全力以赴的澄清。

    欲望不是越多越好,越能满足越好的。当我们的欲望一一满足后,短暂的快乐之后是更长久的无助和无聊。为什么不能清心寡欲一点?使得自己有所不能得,有所禁忌,有神秘感。只有这样才有一种追求的勇气,才有距离之美,才有继续前行的动力。否则,我们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这种轻,比重更难承担,而一旦无法解决,人们陷入茫然,就真的是没有归路了。
  4. 这些年,我看《海棠依旧》,不过瘾;再看本片,顿感酣畅。果然,很多事情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脱敏、就像我们设想的那样“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有时甚至恰恰相反。我计划给《海棠依旧》三星,给本片四星,五星留给那个年代的原始新闻片,但考虑到不少老新闻片在豆瓣上没有主页,或许到豆瓣倒闭那一天也不会有,所以取消最后的五星的那一项,本片递补为五星力荐款。这力荐也完全符合我的原意,尤其是考虑到Flash Player及Flash插件可能在今年之后可能不被支持,想看的朋友们要抓紧了。链接附下:

    开这个贴子,倒不是为了评价,而是想梳理一下相关对话的文献资料。这是受到了讨论区一位豆友的启发:

    我没在讨论区开过主贴,这次还是以影评形式来写。今天(2020年8月4日)先开个张,希望能倒逼自己克服拖延症,日后逐次增补。

    一、 “等秋天我去接你回来”:周恩来在中南海对贺龙讲话(1967.1.19)

    电影开场,就讲述了周恩来保护贺龙的事。总理对贺龙说:“ 朱老总的住处今天早晨被造反派翻了,我这里也很难保证安全。运动发展到下一步,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很难预料。我想这样,你们先到西山去住一段时间,地点我亲自去看过了。我让德中同志和你们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最好今天晚上就走。 ”临别时, 贺龙说:“总理,我们恐怕见不到了!”总理安慰说:“ 秋天,我去接你! ” (此处移录讨论区网友整理的台词文本)

    据《》,此事在1967年1月19日,周恩来是跟李富春一起找贺龙谈话的:

    1月19日 和李富春找贺龙谈话,告诉贺龙:林彪说你在背后散布他历史上有问题,说你到处伸手,不宣传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百年后他不放心,等。又说:毛主席是保你的,我也是保你的。我想把你留下,但中南海这个地方也不安全,连朱老总的箱子都被撬了。我给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等秋天我去接你回来。次日凌晨,派杨德中①秘密护送贺龙和薛明到香山附近的象鼻子沟。之后,造反派多次吵闹要揪斗贺龙。二月十八日、十九日,周恩来两次嘱秘书告国家体委造反派:总理不同意批斗贺龙同志,这是中央的决定。
    备注:
    ①杨德中,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副局长兼中央警卫团政委。

    事后证明,“等秋天我去接你回来”成了一句未能兑现的承诺。

    二、“让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周恩来在外交部的批判会场外(1967.8.27)

    电影中,周恩来出席了陈毅的检讨会,期间有学生闯入会场,准备使用暴力。总理立即起身制止,说:“ 如果你们想抓陈毅,那就先从我周恩来的身上踏过去! ”

    据《》,此事在1967年8月27日凌晨:

    陈伯达、戚本禹接见外交部造反派“做工作”,实际是给造反派交了底:揪斗陈毅的障碍是周恩来,中央文革支持。一外、二外造反派组成的“揪陈大军”从7月15日起,涌到外交部门口安营扎寨,他们拦截车辆,阻塞交通,妨碍正常外事活动,想压周恩来交出陈毅。
    周恩来没有向造反派妥协,他坚持对陈毅的批判要小会为主,以理服人,不许在会场悬挂“打倒”和“三反分子”标语。8、9两月外语学院和外交部的造反派先后组织8次批陈会。每有批判会,周恩来都竭力保护陈毅的安全。
    但造反派在文革小组的支持下,十分猖狂。8月26日在外交部举行的批判会遭到外语学院造反派的冲击,冲入外交部院内,把陈毅的汽车轮胎放了气,包围办公大楼要揪陈毅。陈毅被困在外交部好几个小时。8月27日凌晨,已经连续工作18小时的周恩来严正警告造反派:“谁要在路上拦截陈毅同志的汽车,我马上挺身而出;你们今天要冲会场,我一定出席,并站大门口,让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

    《周恩来年谱》所述该日事件,更加详细:

    8月27日 晨,接见外事口造反派。就一些造反派在“批判”陈毅问题上继续无理纠缠怒斥说:你们完全是在向我施加压力,是在整我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整整十八个钟头,我没有休息一分钟。我的身体不能再忍受了。造反派置之不理,致使周恩来心脏病发作,在场的保健医生搀扶他离开会场。造反派仍不甘休,称:“我们就是要拦陈毅的汽车”,“还要再冲会场”。走到门口的周恩来转身怒斥:“你们谁要拦截陈毅同志的汽车,我马上挺身而出!你们谁要冲击会场,我就站在人民大会堂门口,让你们从我的身上踏过去!”从此因病一天半无法工作。

    这一事件,从时序上看,本在周恩来对鞍钢两派谈话之后,但既然电影放在前面,我也就将之排在前面。

    三、“我一定去(鞍钢)看看”:周恩来对鞍钢两派赴京代表的讲话(1967.7.25)

    电影中,周恩来曾对鞍钢两派赴京代表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争论不休,恢复鞍钢的生产刻不容缓!如果你们都不去打电话叫本派撤离,那好嘛,我亲自去鞍钢。 通知空军,准备夜航! ”

    据《周恩来年谱》,此事当在1967年7月25日:

    7月25日 出席在天安门举行的百万人欢迎王力“胜利”归来大会。
      △ 接见鞍钢两派代表,严厉批评两派为派别之争而影响生产,要求他们联合起来,立即回去恢复生产。说:我就不相信鞍钢问题解决不了。我实在分不开身,如果能抽出时间,我一定去看看①。生产几乎下降到一天一千多吨,许多炼焦炉都停了。我就不相信鞍钢的工人阶级看着鞍钢垮下来不痛心,我不相信老工人不关心生产,会破坏生产。
    备注:
      ①鉴于鞍钢局势混乱,不能正常生产,周恩来曾建议派李富春去鞍钢解决生产问题。江青、陈伯达、康生、张春桥等先是反对,后又提出派关锋去。周恩来没有同意,表示“等几天再作决定”。为此,江青一伙围攻并指责周恩来“不支持中央文革的工作”,“只要生产,不要革命”。周恩来反驳说:不搞生产,不搞建设,人民吃什么?用什么?

    查CCRADB文库当日文献,有一篇《周恩来对鞍钢两派赴京代表的讲话》,当是两派中一派对谈话的节录,但未作释明,文中提到:

    我们就不相信鞍钢工人不愿意生产,毁了一个焦炉,要一两年恢复。我就不相信鞍钢工人不先进。我就不相信鞍钢十几万工人不愿生产,一天只炼×××吨铁,但代表在这里开会几个月,而对生产搞得这个样子不痛心,看看这么大一个企业搞成这个样子不痛心。······你们派别的利益,小集团的利益超过了国家的利益吗?个人争面子,不为国家,不为劳动人民的利益。 ······
    你们在原则的基础上为什么不能联合?双方见面完成象个敌人。一年来,你们更往敌我矛盾发展了,这怎么解释?见面就动刀,开了枪,就烧房子,这是劳动人民的血汗,是劳动人民建设起来的。
    希望你们鞍钢生产这面红旗不要倒下去,当然也倒不了,倒了也有人扶起来。焦炉停了,还会有人恢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生产停了,没有人说话,不痛心,听不见工人的声音。 ······

    目前已见的这两种文献,与台词重合度不高。不过,这两篇文献都属于节录性质;后一篇也提到,这是周恩来“ 第二次接见鞍钢赴京代表”时的讲话,在此之前应当还有另一次接见。

    四、“应进行解剖化验,以证实死因”:周恩来就孙维世之死所作批示(1968年10月17日)

    以上一至三条,当皆为2020年8月4日记。今日、即2020年9月1日,记第四条。希望今后每天都顺着台词向后记一条,直至大体满意。

    电影中,周恩来夜间阅看公安部报告, “在押犯孙维世已于14日死亡”。 总理作出批示后,要求:“马上送公安部,告诉他们,要保护好孙维世的遗体,准备检验!”却获悉“ 孙维世同志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他们说按反革命处理的,连骨灰也没有留下 ”,怒道:“ 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烈士的子女呢?!”

    据《》,此事在1968年10月17日:

     10月17日 就孙维世①死亡问题批:“是否自杀或灭口,值得调查。”“应进行解剖化验,以证实死因。”
      备注:
      ①孙维世,周恩来、邓颖超的养女,曾任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副院长、中国实验话剧院副院长兼总导演。十月十四日孙维世在关押处死亡,周恩来今日始知。

    这里还有一处问题,我在 的主贴下也做了回复。那就是,在这两段故事中,插叙了周恩来对1939年3月的孙维世的一段回忆,其中孙维世有一句话说:“可以看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还可以见到斯大林!”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其在1938年8月7日已经去世,又网上关于这段史事的转述文章,有一篇《》,里面转述为:“ 爸爸、妈妈,毛主席批准我跟你们一起去苏联了,可以见到斯大林,去莫斯科红场,瞻仰列宁墓,还要去莫斯科小剧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学校,可看好多好多戏…… ”这当中,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这个人改成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学校”,似乎更接近当时的时代背景。

    我作了回复后,也有豆友提醒我说:“ 也许当时延安那边根本不知道斯氏已经不在了,而小孙四处嚷嚷着要去见斯氏,后来被旁人回忆起,就用进电影了。”这个因素我的确也考虑过,因没有进一步查核当时的往来电文、信息传布以及回忆文章的状况,就此尚不易做出判断。不过,孙维世对斯氏的戏剧理论早有兴趣,的确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四处嚷嚷着要去见斯氏”的举动早已有之,未必发生在斯氏去世后、访苏前夕,只是电影为艺术表现的便利,将之移至此处。

    值得说明的是,前引《》一文,在这个问题上也不构成单独的史料来源,因其“还要去莫斯科小剧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学校”等语,实质上是以引用台词而非直述史实的形式出现的,但为何其所引用的台词与我们现在看到的电影中的台词状况不一致呢?我怀疑,可能是该文作者或责编对斯氏的卒日做了查考,和我一样,认为改作“斯坦尼斯拉夫戏剧学校”可能更符合【历史背景(此四字为9月19日补,同日记)】,所以直接进行了改动。(9月1日记)

    五、“罗德里克先生,你打开门了”:同美国乒乓球代表团的谈话(1971年4月14日)

    由于电影里并未正面表现尼克松访华,所以周恩来与美国乒乓球代表团的谈话实际上成为了中美关系走向正常化这一部分内容的重头戏。这里主要的篇章,又安排给了周恩来总理与科恩围绕“嬉皮士”运动的讨论。

    这一次的谈话,收在《周恩来外交文选》中,其内容如下图所示:

    以上图片出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外交文选》,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年5月第1版,第469-475页、第553页。

    《》同载此事,内容就要简略多了。但年谱清晰显示出,当日周总理接见的不止美国的乒乓球代表团,只是美国无疑是当天的重头戏:

    4月14日 接见参加第三十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后应邀访华的美国、加拿大、哥伦比亚、英格兰和尼日利亚乒乓球代表团。在同以美国乒乓球协会主席格雷厄姆·斯廷霍文为团长的美国乒乓球代表团全体成员谈话时,引“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①的古话,对他们表示欢迎。说:“中美两国人民过去往来是很频繁的,以后中断了一个很长的时间。你们这次应邀来访,打开了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大门。我们相信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将会得到两国人民大多数的赞成和支持。”会见中,美国队员格伦·科恩询问对美国青年中流行的“嬉皮士”运动的看法。周恩来说:“现在世界青年对现状有点不满,想寻求真理。青年思想波动时会表现为各种形式。但各种表现形式不一定都是成熟的或固定的。”“按照人类发展来看,一个普遍真理最后总要被人们认识的,和自然界的规律一样。我们赞成任何青年都有这种探讨的要求,这是好事。要通过自己的实践去认识。但是有一点,总要找到大多数人的共同性,这就可以使人类的大多数得到发展,得到进步,得到幸福。”最后,周恩来请美国客人回去后,把中国人民的问候转告给美国人民。
    备注:
    ①此语出自《论语·学而第一》。

    这里还有两件事,附带性地提一下。

    其一,关于科恩母亲送给周总理的鲜花。台词里面以英文画外音的形式说道:“Your Excellency respected Premier Chou En-lai [Zhou Enlai], I'm Cowan's mother, an ordinary American citizen. Thank you for teaching my son. Please accept these roses as a mark of my respect and gratitude.”( 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阁下,我是科恩的母亲,一个普通美国公民。感谢您对我儿子的教导,请您接收这束玫瑰花,它表达我对您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此处英文系据耳听写录,不一定完全准确。Chou En-lai是周总理生前一段时间内英文名的标准译法。中文翻译据电影原配字幕。按,这里豆友整理的台词不完全准确。】

    这封信我至今没有找到出处,但玫瑰花应当是送了的。 《》载:

    周恩来这番话,在第二天,几乎被所有的世界大报与通讯社报道。四月十六日,科恩的母亲从美国加州威斯沃德托人通过香港,将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送给周恩来总理,感谢周恩来对她的儿子讲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应当讲,乒乓外交是周毛外交的神来之笔,而谈及嬉皮士的部分,留给外界的印象,则更多地是周总理的开通。就像若干年后亲历者朱迪·霍夫罗斯特,印象仍是“年轻人可以在一生中多做些尝试”。 但是,谈话还有另一面,那就是总理说的“总要找到大多数人的共同性,这就可以使人类的大多数得到发展,得到进步,得到幸福”。科恩大概并没有领会这一点,日后生活潦倒,2004年便,早早成为了。

    其二,因为已经到了林彪事件的前夕,这里也有一些提及林彪的部分,并涉及到了美国,不过没有直接表现林彪对中美接触的战略判断。比如说这句:“去一去也好,和各大军区的领导见见面。周恩来跟美国人打交道是要倒霉的,是要栽跟头的。”这里林彪同意参加有关中美接触的吹风会,是为了“和各大军区的领导见见面”,这是表现其政治野心;又说“周恩来跟美国人打交道是要倒霉的,是要栽跟头的”,是表现其对国内政治风向的判断,而不是对外交战略利弊得失的判断。应当讲,电影在此处的表现是比较谨慎的。尽管林彪是当时的国内二号人物,但他对中美关系正常化的态度,似乎至今仍不很清楚,或许是外交战线的“造反派”在文革初期就被及时压制、周毛直接领导的缘故吧。

    至于《孜孜不倦》照片,则是有名的掌故了。今天不再赘述。(9月7日记)

    六、“ 我的意见,这张照片就叫《孜孜不倦》吧 ”:姚文元为林彪读书照起名(1971年,应为6月)

    2020年9月16日,整理有关《孜孜不倦》的资料,在接近完成时,可能是因为误触而发生所有内容清空的情况。尽管如此,目前毕竟是头脑最熟悉的阶段,尽量重新将之完成吧,行文可以更加精炼些(略去或略写对于照片摄制缘由、6月10日的另一张照片等的说明,简述摄制地点问题,并在电影对话之后的叙述中,将时间顺序改为和台词对照的逻辑顺序)。(9月16日记)

    电影《周恩来》中,提到《孜孜不倦》的有两处。一处是江青和叶群的对话。江青在电话中说:“ 要叶群。我前天上午给林副主席拍的那张照片洗出来了,效果很好,林副主席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神态非常专注,我准备用孜孜不倦四个字做标题,在《人民画报》上作封面发表。”叶群答道:“ 那太感谢了!我们全家呀,都非常感动!如果你能同意,我建议把这张照片也放在《解放军画报》上作封面发表,让全军将士都能欣赏到你的摄影艺术。 ”江青再答:“ 那太好了!你想得很周到。等有空啊,我上毛家湾去看你。”

    这里面还真有点值得推敲的地方。 据江青秘书杨银禄在《》一文中回忆,照片是在1971年6月9日、林彪夫妇来到钓鱼台后摄制的(叶永烈《》说江青是“亲自登门为林彪拍摄”此照,误)。具体过程本文不再征引(可对照《》一文)【炎黄春秋上的链接失效,读者可查对纸版或PDF等电子版,部分内容见《》,2021-3-15补注】,这里只说命名过程:

    江青为林彪照完相以后,将胶卷立即送给新华社摄影部主任石少华冲洗。两天以后,送来了照片小样。江青在小样上亲自作了精心剪裁,又送回新华社放大成16寸彩色照片。
    江青拿到放大的照片后,让我打电话叫姚文元(当时负责宣传思想工作)和叶群到钓鱼台10号楼研究如何刊登的有关事宜。姚文元虽然对摄影艺术一窍不通,但为了讨好林彪和江青,还是吹捧了几句。他说:“江青同志对摄影艺术有很高的造诣,甚至超过了专业摄影师的水平,把林副主席如饥似渴地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精神通过这张照片完全表现出来了,这将极大地鼓舞全国各族人民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热情。我的意见,这张照片就叫《孜孜不倦》吧。刊登这张照片时,同时刊登主席的一幅照片。我叫《人民日报》发一条消息,我和他们一起措措辞。”江青说:“我看文元同志的意见好。叶群同志,你看呢?”叶群高兴地说:“好好好,我完全同意江青、文元同志的意见。江青同志还有什么作品,以后还可以陆续发表嘛。”

    这段回忆反映出了两点。首先,“孜孜不倦”这个名字,是姚文元提出的。电影中应当是没有正面表现姚文元的,这一片段也就省去了。其次,“孜孜不倦”之名提出时,叶群就和江青、姚文元在一处,而并不是像电影中表现的那样、事后通过电话了解到照片的命名情况。

    另有一篇。【原链接误作 “”,2021年3月15日更正】其内容大体以前述杨银禄文为史料,但对话内容略异,应该是做了节录或转述:

    江青照完相以后,将胶卷立即送给新华社摄影部主任石少华冲洗。拿到照片后,叫姚文元和叶群到钓鱼台10号楼研究如何刊登的有关事宜。姚文元说:“这张照片就叫《孜孜不倦》吧。”江青和叶群都表示同意。

    【上引网络刊本似缺漏段末句号】

    之后的故事,大体就如《江青传》等文献所说。1971年7月31日,人民日报第一版刊文《第七、八期〈人民画报〉合刊和〈解放军画报〉合刊即将出版  突出地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英明领导  突出地歌颂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

    人民日报1971年7月31日 第1版,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1946-2020)

    但是,阅读该报道,我还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从文章来看,这张《孜孜不倦》似乎并没有被作为封面,因为报道中明确说“ 两本画报的封面都刊登了一九三六年毛主席在陕北的历史照片”,而封面显然只能是唯一的。【此处是就现当代出版物而言的,单说“封面”,一般不包括“内封面”。——2020-12-13补注】从孔夫子旧书网上《》和《》的原件看,封面也【也字为2020-12-13增补】的确是毛主席的历史照片。

    《人民画报》(1971年7-8期合刊),封面

    《解放军画报》(1971年7-8期合刊),封面

    至于《孜孜不倦》,则发表在两份画报的第三页:

    这样看,《孜孜不倦》并未作为两份画报的封面发表。是否是江青、叶群等原本有作为封面发表的意愿,但最终没能实现呢?恐怕不会,因为如此举动假设真实存在,则在杨银禄的文章中几乎不可能不做提及。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产生如此意愿、并将它说出来,本身也是难以设想的。电影《周恩来》,就此应该是做了夸大处理,给观众留下一种江青和叶群有此打算、并且很可能确实付诸实施的印象,是一种以小见大、暗含政治譬喻的艺术加工。但是个别文章(比如《》《》)也说该照“ 登在1971年7~8两期合刊的《解放军画报》封面上”,恐怕就太不严谨了。

    另外,从上面的链接给出的图片的对比中,我怀疑当时的《人民画报》和《解放军画报》有一定的匹配关系(即在封面、扉页、部分内页、封底使用相同的图片),但仅仅对比这两份两期合刊,尚不能轻易下此结论。只是,如果这一推断成立,那么实际上也不需要专门由叶群主动提出在《解放军画报》上发表该照的想法——这已经是例行公事了。

    关于该照,最近的报道大概就是2014年该照的拍卖消息了,所谓“”“”“”,只是不知价钱如何。另据杨银禄文,原本6月10日还有一张照片, 但处理耗时较长,未几“九一三”事件发生,该照也就一并“折戟沉沙”了。(9月16日晚至9月17日凌晨1时。虽然损失原有文稿,但重写的过程中意外发现所谓“封面”的问题,也可算是“有失才有得”了。)

    9月17日凌晨文章第六部分发布后,旋即想到还有一处涉及《孜孜不倦》的台词没有分析,次日晨(是否有可能是凌晨一并想到的,我有点不太确定。应该还是次日晨吧)【此处“次日晨”实指9月17日晨——2020年9月22日补正】又想到了另一问题。2020年9月19日就这两个问题补述如下:

    (1)除了上面分析的江青和叶群的通话外,《周恩来》中还有一处涉及《孜孜不倦》的台词,发生在叶群和林彪之间。这些内容恐怕已经难以查考,我也就放弃了。唯独其中叶群称呼林彪为001【原稿写作“101”,是我的笔误——2020-12-13更正并补注】,似乎这个001的确是林彪比较有名的代号,但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就不很清楚了,目前也没有多少兴趣进行查考。

    (2)如果回到杨银禄文,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孜孜不倦》原本就没有打算作为封面发表。姚文元是这样说的:“刊登这张照片时,同时刊登主席的一幅照片。我叫《人民日报》发一条消息,我和他们一起措措辞。”这就意味着,林彪的照片在原计划中是要和毛主席的照片一并刊登,这自然不能是把两张照片挤在一个封面上【笔误作“山”,2021年3月28日更正并补注】(不符合体例)、也不可能是把林彪的放在封面而把毛主席的放在内页(僭越),只能是把毛主席和林彪的照片都放到内页中、并且毛主席的照片在前,或者是毛主席的在封面而林彪的在内页。在对照原刊,不难发现,这里姚文元表述的是“把毛主席和林彪的照片都放到内页中、并且毛主席的照片在前”的意思,这与内页中第2、第3页分别是毛主席像和《孜孜不倦》的排布方式是吻合的,也最能体现“同时”的意涵。此外,姚文元的表述也说明,《人民日报》所刊文字实际上是为刊登《孜孜不倦》所作的说明,能够比较真实地反映刊登计划,而如前所述,《人民日报》的该文也是清晰反映出林彪照片并不在封面上的。(9月19日)


    2020年11月14日,得知片中的角色之一“杨德中”原型逝世(《 》。这篇文章很久没有整理了,下面还要继续整理)。


    七:“庐山的事情还没有完”:毛泽东与周恩来、熊向晖等谈话(1971年7月10日凌晨)

    文革期间,毛泽东主席与周恩来有过若干次谈话,但是相当部分没有留下文献资料。1971年7月10日的这次谈话,是例外之一,这是因为,参与谈话者除了周恩来,还有熊向晖、王海容、唐闻生。即使如此,这次谈话,也是到了十多年后才由熊向晖的女儿根据熊向晖的口述整理出来。“回忆”,在史学写作中是个非常需要拿捏的事,高振普有关“晚年周恩来致信毛泽东推荐邓小平接任总理”的回忆,就是一例。熊向晖对于这段回忆的发表,原本也顾虑重重,但事后来看,这段回忆得到了《》的采信或印证:

    7月10日 到毛泽东处汇报与基辛格进行前两轮会谈情况。谈话中,毛泽东向陪同周恩来前来汇报的熊向晖了解黄永胜等人在总参谋部传达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的情况后,说:“他们的检讨是假的。庐山的事情还没有完,还根本没有解决。这个当中有‘鬼’。他们还有后台。”

    更能对普罗大众产生实际影响的,则是它被采入电影《周恩来》中,其中台词的重合度,甚至当事人举止的重合度,都相当高,兹节录此回忆文章《》如下:

    轿车在中南海毛泽东住地门口停下。周总理带着熊向晖快步走进毛主席的会客室兼书房。主席身穿浴衣,站在屋子当中。总理握了握主席的手,说:这样晚,主席还没休息啊。毛主席说:我不困。熊向晖跟着握住老人家伸出的手,说:主席好!毛主席笑容满面地说:马马虎虎。

    这也正是电影中的情节。值得注意的有两点:一是对话没有用引号,毕竟是回忆,不能保证字字准确,只用冒号不用引号,可示此中对话主要是转述大意;二是除了对话,回忆还可以提供一些有关具体环境、座次乃至于人物(一般是回议者本人)心理变化的细节,包括下面这一段:

    会客室中,七张单人沙发摆成一个半圆,每两张中间放着一个茶几。毛主席在居中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总理和熊向晖分坐在他两旁。王海容坐到熊向晖旁边,唐闻生则坐在毛主席沙发背后立灯下的一张椅子上。立灯关着,室内光线很柔和。
    周总理告诉主席,基辛格到了,准备汇报他提出的问题。
    不想毛主席却摆了摆手,说:那个不忙。
    他转向熊向晖,开始了一场出人意外的谈话。

    这对话是如何进行的呢?首先是关于香烟的寒暄:

    毛主席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深褐色的小雪茄,唐闻生帮他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仍然满面笑容地问:你现在还讲不讲“卫生”啊?王海容对熊向晖解释说:主席是问你还抽不抽烟。她又转向主席说:老熊是个“烟鬼”。?毛主席轻松地说:他怎么成了“老熊”了。听熊向晖说他已经52岁了,就说:还不老嘛。然后指指茶几上放着的小雪茄,说:现在医生不让我抽香烟,只让我抽这个。他们都讲“卫生”,你不讲,你就抽吧,我也不“孤立”了。

    看来,电影中的“这个”,就是指雪茄。紧接着,话题渐渐指向了“庐山的事”:

    熊向晖点燃一支小雪茄,以为这样的寒暄可以结束了。然而,毛主席却继续提出一些在他看来是“寒暄”性的问题:你在总参二部当副部长?他回答:是。
    毛主席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操着浓重的湖南乡音问:那个“参谋总长”姓甚名谁呀?熊向晖一面回答:“黄永胜”,一面感到不可思议:怎么提出这样的问题?而且把“总参谋长”说成“参谋总长”?
    毛主席又问:你同黄永胜熟悉不熟悉呀?
    答:到总参以后,在会上认识了黄总长,没有单独接触过。黄总长提到过我。
    问:他是怎么提到你的呀?
    答:今年4月,黄总长在总参批陈(伯达)整风小结会上说,主席对他讲,总参有篇批陈发言有水平,但主席没有具体讲是哪一篇。黄总长估计,可能是江钟的,也可能是熊向晖的。
    毛主席说:我指的是你的那一篇。你读过一些马列。
    熊向晖以为谈到这里,毛主席就该听周总理的汇报了。不料老人家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抽着小雪茄,继续优哉游哉地同他“漫谈”。
    主席问:在那个小结会上,黄永胜还讲了什么?

    可以看到,前面的对话是比较简短的往来,这个时候,熊向晖就像电影一样,进行了一段比较长的叙述,而回忆将其中的缘由一并点破:

    熊向晖感到,说得过于简单,恐怕招致更多的问题。为了节省时间,以便总理及早汇报,他这次回答得比较详细:小结是王新亭副总长念的。吴法宪副总长作了补充,说总参批陈整风搞得很好,自从黄总长主持总参以来,毛泽东思想红旗举得高,各方面工作都取得很大成绩。主席和林副主席对黄总长是满意的,各大总部,各大军区,各军、兵种对黄总长是尊敬的。黄总长很谦虚,说他毛泽东思想红旗举得还不够高,比林副主席差得远,在工作中还有些官僚主义。
    听到这里,毛主席“哦”了一声,又问:他们没有讲庐山的问题?
    熊向晖回答:讲了,是在批陈整风动员会上讲的。吴副总长说,总参同陈伯达没有来往。黄总长说,他是在庐山会议开始以后才到了庐山,当时主席已经发表了《我的一点意见》,揭露了陈伯达。黄总长说,他不认识陈伯达,原来只知道陈伯达是个理论家、秀才。如果不是主席、林副主席指出来,他也看不出陈伯达搞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有什么问题,也可能上当受骗。以后要坚决按照主席和林副主席的指示,多读一点马列的书。
    毛主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又抽了一支雪茄,用缓慢的语调问:庐山的事,他们就讲这些?
    熊向晖回答:主要就是这些。

    可以看到,在这段对话中,毛泽东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他的脸上是有笑容的,大概也并没有认为谈的事情特别严肃。然而在这里,他的笑容消失了:

    1970年八九月间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九届二中全会上,当时是政治局常委的陈伯达伙同林彪的老婆叶群,以及掌握军队大权的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等,煽风点火,为林彪当国家主席制造舆论。毛主席说他们“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我的一点意见》的及时发表,制止了这幕丑剧。庐山会议之后,中央开始在党内批判陈伯达,并责成黄、吴、叶、李、邱作出检讨。将近一年过去了,熊向晖只知道陈伯达被揪了出来,其余情况一概不知。所以,当毛主席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突然伸出左掌,用右手一个一个按下左手的手指,问熊向晖:黄永胜和他那个军委办事组——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他们在庐山搞鬼,黄永胜讲了没有?熊向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了一下,回答:没有听黄总长讲过。
    毛主席又问他有没有看过“五个大将”的检讨、听过这件事的传达?熊向晖都只能回答:没有,因为他毫不知情。毛主席意味深长地看着熊向晖,问:你嗅出点什么没有?
    大半年来,熊向晖除了批陈,一直埋头于国际问题的研究。他对主席这个问题的回答,依然是“没有”。
    毛主席转过身来,问周总理:“五个大将”的检讨,你在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上的讲话,发给总参没有?
    周总理说:发了,总参和军委一共发了60多份。
    那是应该发到熊向晖这一级干部的,而他竟毫不知情。
    毛主席又吸了口雪茄,沉思了片刻,用左手拍了一下茶几,突然提高了声调,说:他们的检讨是假的,庐山的事情还没有完,还根本没有解决。这个当中有“鬼”。他们还有后台。

    到这里,电影涉及这一谈话的部分就基本结束了,但以远景镜头暗示对话还持续了很久。与熊向晖的回忆相比,电影哪里不同呢?首先,电影加上了一幕,就是在这些对话开始前,加上了周恩来关心熊向晖身体的部分;其次,电影裁去了后面有关阳谋阴谋、秘书专政等问题的讨论,当然,也就没有呈现周恩来在当中为缓解氛围所作的发言,以及随后汇报与基辛格等会谈情况的内容。【此段文字原有讹误,2021年3月15日略作调整,但原意可能已经无法恢复了。同日附注。】【2021年3月16日续补。】除此之外,人员,情境,台词,动作,几乎全与熊向晖的回忆一致(当然,也还是有微调的),将九一三前夕的这段插曲,活灵活现地展现了出来。有人在影评中说本片有纪录片的感觉,我是赞同的。(2021年2月27日-28日凌晨)

    可以补充说明的是,熊向晖的这部分回忆,被收入《我的情报与外交生涯》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