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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者 Les innocentes(2016)

简介:

    1945年二战结束,法国红十字会女医师马蒂尔德在华沙医治伤兵,一晚,她被请去修道院救治即将分娩的修女。医师进入修道院才看到了骇人的真相,修道院在战时遭苏联红军侵扰,多位修女被性侵,甚至怀孕。修女们不仅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创伤,信仰也摇摇欲坠。然而这桩丑闻并不允许被公之于众... 影片由欧洲知名女导演安妮·方婷执导,在年初的圣丹斯影展获得一面倒的佳评。

演员:



影评:

  1. 真正的好电影,能启迪思考,都不会太喧嚣。
    这是一部安静的电影,战争、宗教、人道主义、人性,电影永恒的主题。纯净的目光、圣洁的面庞、清亮的歌声、修女简单整洁的衣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战后荒芜的街市、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流浪儿、修道院斑驳的墙壁、战时医院的血腥简陋。
    真正的好电影,不强加观点。这是一部安静的电影,安静得对白都能省的全省了,简单的人物对话几乎都发生在修道院。整个事件即便在今日依然会被当事各方回避,越是这样的事件,越是每个人应该知道的,无论一个人是非有宗教信仰,无论在政治上站在哪个阵营,我们无可回避的是人性,男性胜利者的人性、女性宗教眅依者的人性、医者救死扶伤的人性……当人性与宗教、战争、派别遭遇时,必然会有矛盾冲突,身为人,不可避免要选择,同样不可避免会被撕裂;所以,我们会敬畏、会逃离、会抗争、会把我们的伤口示人、会揭开别人的伤口探究,如此,看清人性,远离每个我们不愿面对的可能性,远离那种必须选择必会撕裂的境地,唯此,人类才可一点点进步。
    片头说明,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拍摄的。这样一个不可说的故事,能上映,本身就是一种清明。没有资料,不知道今天当事双方——当时、此后、如今天主教氛围浓郁的波兰,还有政治利益至上的俄罗斯,如何评价这个事件、这部影片。
    这部不可说的电影,以隐忍不说的剧情表达方式讲述当事人巨大的悲伤,简化不能再简化的对话、低沉甚至无声的呻吟、嘶吼,修女们最嘹亮的声音是她们祈祷仪式中的歌声,仿如她们生命中唯一的寄托,黑白影像间她们干净的脸庞、清澈虔诚的目光是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中最不可思议的……
  2. “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马太福音 12:20
    电影《Les innocentes》(《无辜者》)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1945年二战结束,法国红十字会女医师马蒂尔德在华沙医治伤兵,一晚,她被请去修道院救治即将分娩的修女。医师进入修道院才看到了骇人的真相,修道院在战时遭苏联红军侵扰,多位修女被性侵,甚至怀孕。修女们不仅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创伤,信仰也摇摇欲坠。然而这桩丑闻并不允许被公之于众...
    谁是“无辜者”?
    对于上帝而言,人皆有罪,没有人是无辜的。
    首先是笼罩世界的苦难的普遍性。
    当战火燃烧时,修道院里与世无争、虔诚的修女也未能幸免于难。作为旁观者的医生马蒂尔德也险遭苏军蹂躏。
    电影中一位修女说:“起初,你像一个孩子,握着父亲的手,觉得很安全,但那一刻还是来了,我想它总会来的,当你父亲撒手走开,你迷失了,独自一人在黑暗中,你哭了,但没人理你,即使你有所准备,你仍然措手不及,他伤透了你的心,这是我们背负的十字架,在所有欢乐背后是十字架。”
    在此昭示出人在苦难中的矛盾心境,她很清楚:“信仰是24小时的疑惑跟1分钟的希望。”
    信仰不是人拥有的可以抵挡尘世苦难的盾牌,它是人在苦难中赖以生存的希望。
    在战争中,修女是无辜的。然而在上帝面前,她们与作恶的苏军,具备人道精神的医生马蒂尔德,以及一切尘世之人同样有罪。
    教会有它无法摆脱的困境,有它难以逃避的罪责。修女身上也有人所具备的生存疑难性,规定性,她们身上也体现着上帝显明的忿怒。
    修道院的院长为了维护修道院的声誉,维护教规,将新生的婴儿遗弃。
    面对修女的质问,她回答:“我让孩子皈依上帝。”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过失,所以后来承认:“我诅咒自己以拯救你们。”
    在此,人之义取代了上帝之义,人取代上帝而施拯救之事,必然徒劳无功。
    得知婴儿被弃的修女母亲自杀了。
    教会的过失在此彰显出来。
    在此,婴儿是无辜的,作为母亲的修女也是无辜的,她们只对上帝有罪,面对人,面对宗教,面对尘世,她们是无辜的。没有人有权利把她们钉在耻辱柱上,宗教的任何教规也都无权对她们横加指责。
    压伤的芦苇,上帝尚且不会折断。
    在此,宗教和教会显示出不可挽回的消亡趋势。上帝的悲悯和拯救彰显了出来。
    结尾处,脱掉教袍的修女回归尘世,修道院也变成了孤儿院。
    当教会意识到自身的软弱和上帝的强大,承认自身的虚谎和上帝的信实,认识到教会的仪文和教规只有作为譬喻才有意义时,教会也得到了救赎。
  3. 故事发生在波兰的女修院里。战乱中,侵入者士兵玷污了这个团体里一个一个的隐修女。在恶劣的环境中,她们承受着心灵的创伤和肉体的折磨,还面临生命的危险。有个见习修女偷偷跑出会院,向一名法国红十字会的女医生求助。女医生冒着风险前来,见到了这个残酷的后果。年迈的院长被传染了梅毒,还得主持大局。一个一个修女处于分娩的剧痛中,整个隐修院陷入了混乱…..

    尽管修女们根本无力治疗自己的伤痛(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伤痛注定无法被抚平),但她们还是坚持一些有所不同的约定。在心灵的黑暗和现世的煎熬中,她们努力寻求属天的安慰。剧情让人想起了九世纪的本笃会隐修院院长圣女艾巴,她的修院在苏格兰东南部的考丁汉(Coldingham)。突然降临的灾难超出了她们的日常生活。维京人入侵的时候,为了避免遭受侮辱和玷污,她决然地用剃刀将自己的上唇和鼻子割掉。她的修女们纷纷效仿她的行动。一个个脸庞上淋漓的鲜血让残忍的匪徒感到恶心并转身离去。随后,匪徒又返回将会院付之一炬,熊熊烈火将一众本笃会隐修女吞噬。

    灾难并不只是在发生的那一瞬间。就如殉道的行为并不是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而是充斥在等待屠刀落下的时间中可能的徘徊、纠结和迷茫。圣女艾巴的苦难从决心自残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止。电影中的隐修女们在面对这一浩劫的时候就背上了自己的十字架。没有一种理论体系能抚平这样的伤口,在超出理解能力之外的伤痛中,似乎只能问天主:为什么?灾祸为何临于我身?我将何去何从?没有答案。

    尘世旅途本身,大抵都如片中修女们的面容:温暖绝望

    唯有基督垂视的目光看向我们,祂负起全人类的苦难。在承受苦难中,我们也效似基督,走向基督。罗马城外大道上,在夜色掩护下匆忙行走的捕鱼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垂老的乡下人难以理解:“主啊,祢往哪里?”回答他的只有无法理解的“时候到了,我必须前往。”

    愿效法十字架下的玛利亚,苦刃刺心毅然坚忍。片中Salve Regina萦绕耳旁,从十一世纪传来,兴许是唯一可能的怀抱。

    Salve, Regina, 申爾福,天主聖母,

    mater misericordiae; 仁慈之母;

    Vita, dulcedo et spes nostra, salve. 我等之生命,我等之飴,我等之望,申爾福。

    Ad te clamamus, exsules filii Hevae. 旅茲下土,厄娃子孫

    Ad te suspiramus, 悲懇號爾

    gementes et flentes in hac lacrimarum valle. 於此涕泣之谷,哀漣嘆爾。

    Eia ergo, Advocata nostra, 嗚呼!祈我等之主保

    illos tuos misericordes oculos ad nos converte. 聊以迴目、憐視我眾。

    Et Jesum, benedictum fructum ventris tui, nobis post hoc exsilium ostende. 及此竄流期後,與我 等見爾胎,普頌之子耶穌。

    O clemens, o pia, o dulcis virgo Maria. 吁!其寬哉,仁哉,甘哉,卒世童貞瑪利亞,天主聖母,為 我等祈。

  4. 異於美好標題的殘忍童話,導演用季節暗示了情感調性,以女性為眼展現了弱勢與良善的複雜共生。堅韌聰慧的志願醫師、純潔無瑕的修女、淫穢強權的軍人,三股身份詮釋了那個特殊時代的矛盾;而我又在院長將嬰孩遺棄在靄靄白雪中時,感受到了神性和人性的抗爭,懷疑、淚水、死亡的襲來全然情理之中卻無奈悲痛。
    冷調素雅的鏡頭宛如一幅幅油畫,本片大量運用推軌,極深入刻畫面部微表情的凝望;基本沒有使用大場景拍攝,但配合純人聲頌唱的詩經或低鳴的鋼琴,帶來一種哀傷沈重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