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趁著還記得,來分享幾個觀察到的點。
1、 結尾那個閩南語「suah」,就是「結束」的意思,e.g.「suah尾」,唸起來很好聽的。
2、孝賢的面相是有變化的,最明顯是耳垂和眉毛,都變得更「厚重」了,我的解釋是,他真的在用拍片來修煉自己。(以及,易智言跟他是同款眉毛)
3、朱天文這裡穿的是紅色的袍子,在《願未央》裡穿的是另一件,袍子應該就是她寫作時的工作服。
4、孝賢的手寫字體跟張愛玲的蠻像的,溫溫的,每一個字差不多大,蠻有耐心的那種。
5、孝賢的英文(pronunciation)蠻好的,比80%的人都要好,連讀、弱讀、濁化他都會,這個蠻意外。日文他也會,反正他腦子真的很好。
6、他看事情,都是直擊本質的那種,比方說他談高捷,他認為高捷的臉「有一種凝聚力」(沒人會這麼形容的),以及他對政治的看法,「他們的智慧不太夠」。
7、持攝影機的那個人不知道是誰,很會拍,比方說他就把陳國富拍出一個知識份子的樣子,我想到前幾天看到他當年的影評集,裡面居然都是談馬克思/布列松/德萊葉,這類蠻嚴肅的東西。又想到不知道哪裡看過他說的一句「拍不拍電影不重要,能一輩子當影迷比較重要」(類似意思)。
8、陳國富還說,斬釘截鐵地說,他願意拿他拍過的電影去換回那段可以每天和孝賢、Edward Yang碰面、聊天的時光。唉,寫到這邊又很傷感。
1、童年凤山芒果树上视角,清晰的时空感知和寂寞感。
2、筹拍《风柜》(1983)时受海归派传入的电影理论影响,不会拍电影了;朱天文推荐《沈从文自传》,受其中俯视视点(对世间悲伤疏远而客观的观看)启发,拍摄时不断要求摄影师“远一点”。
3、拍摄《冬冬的假期》(1984)时在杨德昌家中看帕索里尼《俄狄浦斯王》,明确电影是由两种视点镜头构成的:客观视角即导演所看或想到的,主观视角即角色所看或想到的。
4、《悲情城市》(1989):对批判毫无兴趣,选择以权势转移之际家庭衰败为主题,试图比较客观地去观看,为台湾本土历史找回被压抑的尊严;此部开始使用同期声(杜笃之),同期声极大地改变了剪辑需求。
5、《戏梦人生》(1993)赴大陆寻找逝去的台湾景观;从此部开始试图呈现他人的思维、观念和行为节奏;《好男好女》(1995)、《南国再见,南国》(1996)则不再拍20年前的人物,而是拍同时代的他人。
6、拍摄时不排练,极少补戏,拍不成往往构思替代性场景。
7、片中绝无批判,只有对人物生命热情、意志力的节制呈现;这些人物尽管不是悲哀的,但却是苍凉的,这种苍凉来自于他们在成长背景中所形成的性格所带出的宿命。电影应该回到对感觉、人物的直接表达,而不是将导演自身的想法一股脑子灌输进去。
8、台湾依然是比较原始的社会,雄性气质需要不时进行炫示...政治作为最大的权力圈却是比较阴沉、算计的;黑社会则有着更浪漫、直接的雄性气质呈现...“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我还是比较怀念的雄性的世界”。
9、恋爱时唱歌最有味道;《跟往事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