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此片比较平庸,一个40几分钟的长片,不如剪成一个四分钟的mad,配一首日系女声潮歌 或许还更能带来感染力,虽然只是短暂的 但我觉得这片算是比较集中地展示了一个“日式青春系动漫”是怎么被生产出来的 依我看动漫的经验来看 总结就是四个要素 “外部压力”“边缘人群(内部)”“羁绊(新)”“回忆(旧)” 而我们该如何定位青春? 青春正处在外部的威逼和内部的煎熬之间,也处在人际关系新旧更替之间 从日本动漫的视角来看,青春是充满着剧烈变化的,是最容易陷入绝望又最容易找到希望的年纪 所以日本动漫的年龄区间普遍设定在14~18岁,差不多在初二到高三这个区间 日本动漫热衷于讲述这个年龄段的各种青春故事 因为这个年龄段,人处于“自我世界”和“外部世界”发生激烈冲突的时期,一方面我们认为他人无法理解自己,另一方面又极度渴求他人,无论是显性的还是隐性的,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扭曲的,无论是“凉宫春日”式的,还是“春物”式的 于是这种矛盾扭结为一个症状,或是某个中二幻想,或是某种早熟的价值观,或是沉浸到某个亚文化中去,又或是如本篇,直接转化为一个超现实之物 这个症状的发生让我们既饱受他人误解,又同时让我们享受着这种误解 所以这种症状本质上还是自恋性的,这种青春独有的自恋感,经受外部的压力,不断向内凝结成一个独特的“边缘人群” 青春主角们便在此登场了,他们无法依靠外部维持自我同一性,只能逃避着向内寻求一个自我镜像 正如片中的主角们,以寻找“サマーゴースト”为由寻找自我 片中将“夏日幽灵”人格化,并且赋予“故事” 实际上夏日幽灵只是一个幌子,不管她是否真的存在,她都只能以“死的形式”存在 并且以这种“死”的存在告知生者——你还活着,并且要一直活下去 本片看似用了大篇幅讲述男一和女幽灵的故事,但实际上絢音(あやね)并不是一个新的羁绊 真正的羁绊在于一同和男一(友也)一起寻找幽灵的伙伴们 (友也:涼君とか、葵とか、すこし顔を上げれば、新しい出会いがあったって知った) 因为两个伙伴是“生”着的,是未来的新事物 而幽灵是“死”去的,只属于过去的“回忆” 而前面也已经说了,幽灵只是一个虚幻的“自我镜像”,是我们以为的理解我们的他者 (絢音:ここは死、何もない、でも君の全てを集める場所) 甚至结尾幽灵的脸化作男主的拟像,道出了男一和幽灵其实是同一的 男一最后和幽灵的告别,实际上是和过去的自己的和解,是摆脱自恋幻想的象征 (友也:君は絢音さんじゃない、死ぬ理由を探してる僕だ) 但我们应当把幽灵这个“自我镜像”看得更远一些,虽然它是虚幻的,但却是从理想自我走向自我理想的必经之路 青春年代,哪个人没有些许幻想呢?或许正是这些幻想,帮我们找到了人生的出口,看到了短暂的光明 我们或许也经历过病痛(男二),他者欺凌(女二),经历过人生迷茫(男一),但最终都能在一种镜像回忆中遇到新的羁绊,寻回迷失的自我 在此刻,或许走向了日本动漫中的终极主题了吧——成长。 我认为,在日本动漫中,青春和成长是等价的。 或许就是这种在消极中寻找希望的青春物语,让日本动漫文化充满了张力 日本动漫就这样用不同的表现形式,炮制着相似的青春系故事,让中国年轻人在其中流连忘返 与其说是日本动漫产业繁荣了,倒不如说是现代人的精神烦恼增多了
备受瞩目,有望成为第二个新海诚奇迹的loundraw,以其富有情绪的笔触以及充满了某种零零年代风味的视觉表现博得了许多人气。对被零零年代的亡灵所困的我来说,这次《夏日幽灵》的上映可以说是充满了某种救赎之光,让我不住地有所期待。实际走进电影院观看下来确实是一部令人十分满足的电影。loundraw的才华也是货真价实的。但我却总觉得有所失落,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或许可以仿照黄油批评空间的某个POV的说法,《夏日幽灵》确实是一部佳作,但是却不是某种能够“直击灵魂”的作品。
对许多零零年代文艺的作品来说,并不需要某种充满了曲折的起承转结的故事,只需要描写某种关系、某种气氛、某种情绪并配上对位的音乐与画面演出,就能打造出一次触动心弦的体验。《夏日幽灵》很明显是继承了这种语境的。影片描写的“故事”十分简单,友也、葵、凉三名对人生与未来失去信心的少年少女汇聚在一起,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坐落着的废弃机场上,点燃线香烟火,一起寻找被称作“夏日幽灵”的自杀女生的灵魂,希望通过这种非日常的旅途获得某种蜕变的契机。
夏日、烟火、幽灵以及尸体。参杂着些许不可思议的青春故事虽然是空洞的,但是却可以通过某种视听觉的印象来获得一种强度。情绪化的弦乐与顿挫的钢琴所打造的“零零年代风”的配乐,以及loundraw对“零零年代数据库”的一种“接入”是这部作品能够展现出丰富的情绪的强度基础。耀眼的镜头眩光、多重化的云层运动、俯瞰视角的大地、充满气泡的水下、以及一种景观式的大角度镜头旋转,对熟知零零年代文艺的观众来说,为这些演出和摄影上的视觉要素一个个指出出处并不是什么难事。恰到好处休止的BGM、时不时插入的无声演出、随着大范围镜头运动一起高扬的音乐高潮,视觉要素和听觉要素的结合也是丝毫没有落下。
所以在视听觉的演出上,《夏日幽灵》或许是零零年代的一部数据库。正如新海诚在零零年代的初头以《星之声》获得了“一人GAINAX”的称呼一般,loundraw可以被称作“一人新海”,但新海诚已经是一人了,这个称呼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loundraw的手法虽然是“数据库”式的,但在新海诚出道的那个年代,对GAINAX的某种戏仿还能成为某种海量的“数据库”,而零零年代文艺的失落已经过去太久了。虽然依然是某种“数据库”,但早已布满灰尘,对数据库的“接入”也更接近某种“系统复原”。所以《夏日幽灵》的这种数据库的手法,虽然有着某种强硬的排列组合的稚嫩,我却没有从中感受到一种“陈旧”,而更多是某种“怀旧”。甚至是某种对“零零年代”的“复旧”的强迫观念,一种对失去的“零零年代”的祭奠。
但是《夏日幽灵》还是缺少了某种直击灵魂的事物。或者说某种超越性,某种更为难以承受的事物。在这一点上《夏日幽灵》与当年零零年代文艺作品有着明确的差异。在《夏日幽灵》中,虽然有着幽灵、死亡以及主人公们厌世的情绪,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平淡的轻松,有着一种后退一步俯视自身伤感的客观视角。所以即使是充满了叙情的氛围,却不是撕心裂肺的呐喊。
整部电影中,寻找幽灵的旅途并没有任何“惊悚”的要素,幽灵并非某种“恐怖”的事物,而更像是某种身边随处可寻的泛灵论式的存在。在电影的后半,主人公们帮助身为夏日幽灵的绚音寻找她被丢弃的尸体,但几经千辛万苦寻得之后却并没有放出尸体的镜头。而是描绘了幽灵形象的绚音拥抱男主角并说出“谢谢你找到我”的唯美场景。虽然描绘了死的表象,却没有深入描绘死的主题。
对曾经的零零年代文艺来说,死甚至已经不能满足人们对“超越”的追求。现在回头来看的话,零零年代文艺甚至可以说陷入了某种攀比谁更“难以承受”的竞争怪圈之中。攀比死亡的凄惨、猎奇程度都早已经不够“难以承受”。而在竞争的尽头所抵达的便是Loop系了。东浩纪在《游戏写实主义》通过反驳大塚英志在《角色小说的制作方法》中提到的游戏式的小说无法描绘死亡的论点,首次论述了Loop系的问题。我们通过改变或者重来历史来拯救已然失去的那个人,但救出的这个人真的还是那个人吗?他们之间还有着同一性吗?虽然这里没有肉体上的死亡,却依然有着死亡中无法回避的那个议题——一种无法交换的同一性。
类似沼泽人思考实验般的角色同一性问题,体现的是已然失去之物的某种不可挽回的绝对性。比死亡更为深刻的,是复活也无法寻回的一种交换不可能的“单独性”的丧失。我们寻回了那个人,恢复了幸福的日常,但是却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人是否能够真正替代已然失去的那个人的究极拷问,无疑是比单纯的死亡要更为难以承受的。零零年代批评中,把这种交换不可能的“单独性”的议论,称之为“角色论”,其起源可以诉诸至柄谷行人的《探究2》,并在村上裕一的《幽灵的条件》中结束。
2016年上映的新海诚的《你的名字。》正是对这种Loop系的问题有着自觉的作品。在《你的名字。》中,作为拯救世界的代价,关于“妳我”的记忆会被删除,观众在两人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中心痛不已;又或者在最近的《Sonny Boy》中,回到现实世界的男主长良因为瑞穗假装不认识自己的一句“你是谁”而吓到失魂落魄。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的记忆的消失,会让我们不住的从他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仿佛这个人并不是那个人的“陌生感”,这正是因为消除记忆是切断角色同一性的一个重要手法。
记忆与单独性的问题或许可以有机会再谈,在这里重要的是《夏日幽灵》虽然有着极为零零年代的视听觉体验,但是在对死亡的描写上却没有走向更为超越层次的方向,而是选择了从死亡后退一步,止步于烘托表层情绪的层次。而这种更为深刻的“疼痛”的缺失,正是这部作品缺少了某种直击灵魂的潜力的原因所在。
不止是这次的《夏日幽灵》,我对loundraw也参与了插画的《我想吃掉你的胰脏》也抱有几乎相同的感受。不过住野夜的《胰脏》比起loundraw的《夏日幽灵》而言,已经算是描写了更为深刻的死亡议题的作品了。在《胰脏》中,与患有绝症的女主角樱良建立起比恋爱关系还要更为深刻羁绊的主人公,不得不面对在绝症之前被通路魔夺走樱良生命的事实。对一个“难病物”的故事来说,死其实并非是某种可怕的事物,反而能够赋予你我关系一个非常浪漫的气氛、一种命中注定的命运感。在这里,死亡反而加强了妳我关系的存在的必然性。樱良虽然终将会死去,但只要是在妳我关系的框架内迎来的死亡,那终究还是可以忍受的。
虽然在一部分读者对通路魔夺走樱良生命的设定恶评不断,但我认为《胰脏》的革命性正是在于将这种你我关系必然性的一举摧毁之上。在绝症之前先让通路魔夺走樱良的生命,所表现的正是两种不同的死亡、两种不同的意义之间的差异。绝症的死是妳我关系的一种命运的必然,但是通路魔却将二人暴露在一种绝对的偶然性中。虽然男主角不断自责是自己邀请樱良出来见面导致了她遭遇通路魔。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即便在故事前半有一笔带过的铺垫,但遇到通路魔只不过是一次纯粹的偶然而已。
樱良被通路魔夺走生命之事实所以难以承受,并非是因为她丧失了生命,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了余命所剩无几,而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偶然性剥夺了在妳我关系的浪漫中结束生命的“命运”,剥夺了这种必然性的死亡所带来的某种“意义”。所以男主角无法出席樱良的葬礼,并不是因为他的懦弱,而是因为本应在只有妳我知晓的“难病”之中迎来死亡的樱良,成为了通路魔这样一个社会事件的牺牲者,已经无可挽回的失去了与男主角的关系。樱良的葬礼,已经不是属于男主角的葬礼了,已经失去了他可以出席的位置。
在日本的近代文学中,武者小路实笃的《爱与死》有着与《胰脏》十分相似的剧情结构。《爱与死》讲述了作家的主人公与朋友的妹妹夏子之间的恋爱故事,两人在主人公出国留学之前定下了终身的誓言。但不幸的是在归国的客船之中,主人公却收到了夏子因急病去世的消息。在回到故乡的主人公面前矗立着的是夏子刻着“旧姓”的墓碑。悲痛至极的主人公躲在房间里痛哭流涕,并最终悟得某种“无常”。
《爱与死》作为日本近代文学史上青春小说的名篇,“旧姓”的墓碑这个场景无疑是整个作品中最核心的部分,虽然在日本讴歌夫妇别姓的政治正确性的今天,这样一种设置必定会受到批判。在“旧姓”的墓碑这个场景中,我们无疑可以发现与《胰脏》几乎相同的议题,难以承受的死亡的偶然性、死亡的无意义,只不过在武者小路实笃那里,这种偶然性与无意义被“无常”这个佛教用语所替代了。恋人的死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但更为难以承受的是其死亡脱离与自身的关系,脱离了一种命运必然性的浪漫,以旧姓死去的恋人的葬礼上已不存在自己的位置,甚至还剥夺了自己对可能到来的幸福未来的想象。
但是《胰脏》并没有最终保留其摧毁了妳我关系必然的革命性设置,而是画蛇添足的让主人公寻得樱良的斗病日记,并最终获得解脱。《胰脏》最后斗病日记的感动,可以明确的说是对妳我关系必然性的一种近乎强迫的重新恢复。通过获得樱良提前写好的留言=遗书,重新获得两人圆满妳我关系,强迫自己认为樱良已经没有留下任何遗憾,所有话语都已经完全传达。换而言之,通过将对樱良的死的认知调转回通路魔事件之前,通过消解两种不同死亡之间的差异——樱良似乎是像为了通路魔事件而写下遗书一般,似乎因为疾病而死和因为通路魔而死的樱良在临终的最后一刻之前心理状态没有任何差异一般,似乎樱良是带着安详并圆满的心情迎来惨遭通路魔的杀害一般——以这种通过时间操作所获得你我关系的必然性,重新覆盖通路魔事件的偶然性死亡。
《胰脏》虽然描绘了比单纯的死亡更为难以承受的死亡的“无意义”、死亡的“偶然性”,在此意义上本来是直击灵魂的作品,但是却没有禁得住“解脱”的诱惑,用必然性覆盖了难以承受的偶然性。失去了其议题的革命性。不得不说是十分可惜的。
回到《夏日幽灵》上来,我所感受到的某种“直击灵魂事物”的缺失,也有与《胰脏》非常接近的部分。那就是整部作品对“解脱”的一种近乎强迫性的观念。
《夏日幽灵》的三位主要角色,都着各自的厌世情绪、友也的原生家庭问题、葵的学校霸凌问题以及凉所患的绝症。只有拥有厌世情绪的人才能看到夏日幽灵的存在。但是在经过了一次夏日的幽灵探访,一次寻找尸体的旅途之后,所有人都获得了某种成长,仿佛像教养小说一般在成长之后获得了某种强度。与母亲摊牌获得了些许自由的友也,鼓起勇气对霸凌者放下狠话的葵,以及在生命的最后贯彻了积极态度的凉。
在影片的结尾,开头一年后的三人在飞机场上重聚并燃放烟花的场景的谜团被解开,原来三人并非是在寻找夏日幽灵的绚音,而是在祭奠已经因为绝症死去的凉。这一场景的解谜,意味着三人虽然获得了成长,但是并没有完全抛弃厌世情绪的事实。只有拥有厌世情绪的人才能看到夏日幽灵的存在,但三人无疑已经成长到能够以强大的意志去面对自身的厌世情绪,已经获得了某种强度。
诚然,对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来说,伤感和冒险一样都是某个夏天独有的一次期间限定。以强有力的意志面对未来,面对死亡、最终走向一种解脱、获得某种强度在现代的新自由主义社会中或许是一种不可置疑的伦理。但对倾倒于零零年代文艺所描绘的某种直击灵魂的无法挽回的丧失的我来说,这样的一种“劝说”还是过于积极了。
在友也最终寻找到装有绚音尸体的行李箱的那一段场景中,友也陷入了与自身厌世情绪的世界,摆脱了与绚音一起走向死亡的选择,最终以积极并富有强度的意志从死亡的彼岸回到了现实。我对《夏日幽灵》最为不满的,可能就是这一场景了。也不是说友也就应该选择死亡并于绚音永远在一起这样极端的路线,而是在这一选择中,最终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依然是某种意识的强度。或许友也执意要与夏日幽灵的绚音一起死去,但是却被希望友也走向幸福生活的绚音带着哭腔强行拋回现实世界的桥段会更合我的胃口。宫崎骏的《起风了》也有类似的场景,最后主人公的妻子在死亡的彼岸呼喊着“老公,来这边”的台词,在铃木敏夫和庵野秀明的劝阻下变成了上映时的“老公,请活下去”。友也并不是因为某种意志的强度而活着,而是因为背负着来自死者的负债而不得不活着,或许对我来说,这样一种被动性的活下去才是更为感同身受的东西。
loundraw在推特上提到这部作品是献给所有活在当下的人的。但活在当下的,并非只有有着某种“强度”的人,同时还有那些无可奈何地活着的人们。宫台真司在九十年代针对永无止境的日常所提出的那份处方——从意义到强度,或许比作为零零年代批评的“世界系”更能够形容这部作品。但对活在强度早已破产的2020年,无法走向超人思想的我们来说,如何开辟第三条路或许才是更为重要的。而《夏日幽灵》很遗憾的,并没有这样的潜力。
《夏日幻魂》可不是MV。
MV的灵魂是音乐,而这部动画电影短片,灵魂是其故事的内涵。
常识中,什么样的人才会寻短见?答案是凉和葵这样的人。
凉是得了绝症,清楚知道自己寿命仅剩9个月的人,他要寻死,听起来合情合理。
葵是被霸凌的女学生。
被霸凌的女孩寻死,人们无法接受,人们惋惜,但是人们能理解。即便不是感性上的感同身受,至少理性上是理解的。
凉和葵想寻死,太合理不过了。
可是友也呢,在人们的常识里面,友也这样的人,他不可能寻死,甚至不配寻死。如果他一个人生赢家都要寻死觅活,让普通人该怎么活着。
就连友也这样的角色当主角这件事,都让人难以接受。
凉和葵这样不幸的角色,才是电影主角专业户。
凉可以去当《我想吃掉你的胰脏》的主角,葵可以去当《声之形》主角。
至于友也,则是任何一部电影里都有的万年大配角。
然而,最隐蔽,最不受人关注的,往往是最危险的寻死者。就像友也这样,他是最有成功潜力的自杀者。
《夏日幻魂》不是简单的青春片,和青春有关的仅仅是主人公的年龄而已。友也的心魔,很多孩子有,很多大人们一样有。
有很多人这辈子也不用渡这道心魔劫。不过这么幸运的人是少数。
还有一小部分幸运者,凭借着青春年少的血勇悄无声息闯过去,以至于完全没有感觉。
而大部分人,则是经历过,却早已经忘记了。
假如不是送走了两位挚友,生离死别如此刻骨铭心,友也和葵长大后说不定也会忘却这个夏天吧。
没渡劫的观众,或者渡劫却忘记了的观众,在他们看来,这电影的确是MV一部。
至于看了电影深受感触的朋友们,我也拿捏不好是该赞叹你们的幸运,还是该慨叹你们的不幸。
总之,大家如今还能在这里看电影,都挺不容易的。
《夏日幻魂》的结构是一个简短的重逢情节,从中间劈开加入过往的回忆。
回忆是关于重逢的人们是如何相遇,又为何分开,怎样的羁绊促使他们重聚在一起。
另外没有这段往事,观众看到结尾的反应会是这样。
凉为什么是幽灵,幽灵怎么又活了,这两个活人看见幽灵怎么不害怕,反而很开心呢?
没有这次重逢的前因后果和感情基础,片尾悬念的包袱也抖不响了。
衫崎友也,他是催生整个事件的人,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死掉,葵和凉也有寻死的心,为此三人才走在一起。
绚音在葵耳畔的底语,泄露了三个人寻死的心。说他们三个是“自杀小队”也不为过。
召唤夏日幻魂这件事本应该是类似于“我想死!”的表态。
可是我们仔细想想,要死的人还大费周章去找都市传说中的怪异咨询死后的感受。
这分明是是对死的迟疑,对生的留恋。
凉和葵是真的不想死,可是一个绝症,一个遭霸凌,寻死是被逼无奈。他们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定,他们召唤绚音其实是想给活着赋予意义。
然而绚音的态度我们也看见了,哪有人见过这么风轻云淡,貌美如花的死亡。因此,凉和葵猎奇之后,便不再纠缠绚音。
正常人是凉和葵这样子的,即便有过“干脆死掉吧”这样的念头,健康的心智还是会制止自己付诸行动。
有人说不敢做是因为胆小。其实不是胆小这么简单,而是心智运转正常的表现,胆小只不过是心智阻止身体自杀的手段。
即便葵真的去跳楼,也是一时热血,被人救下之后,她的心智也有能力阻止她做第二回。
区别心智健全者和心智异常者的关键,不是想没想过,而是会不会去做。
凉和葵是看着异常,实则正常。
反倒是友也,看着最正常,实则最为异常。他是迷上绚音了。迷上了一个游刃有余,美丽如画的死亡。
因此,三人组里面,唯独友也经常去见绚音。两个人的约会,向观众揭示了友也的问题所在。
在友也看来,绘画是他生的意义所在。没有绘画的生命于他毫无意义。既然生得毫无意义,那么死掉算了。
友也决定帮绚音寻找尸骨,其实是试图为死亡赋予意义。
“你们看啊,只有幽灵状态下的我,才能帮助另外一个幽灵,因此,还是死了更好吧。”
可是友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为死亡寻找意义这件事,却在不知不觉中开了一个好头。
那就是友也开始寻找绘画之外有意义的事,就算这件事是死亡,只要不是绘画就行。
友也开了一个不再执着于“没有绘画还不如去死”的好头。
友也找绚音尸骨本来是为了让寻死更有话语权,却歪打正着帮助求生找到了战胜寻死的筹码。
友也在寻找尸骨的过程中,发现自己从来没在意过身边的人,如今他了解凉和葵了。
友也和心魔对决的时候,心魔幻化成了绚音。友也迟迟不肯随心魔前往冥界,正是因为凉和葵。
凉和葵才是真正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可是他们却拼命为了每一次呼吸寻找价值。
友也明知自己鼓动两个将死之人帮自己寻找死的价值有多么自私,可这两个笨蛋却如同寻找呼吸的意义一般努力帮住自己。
友也觉得,如果自己拿着这样两个笨蛋帮自己找来的成果(绚音的尸骨)去赴死,岂不是对他们的背叛。
为了朋友,友也驱散了心魔。
友也发现朋友竟然也能如同绘画一样支撑他活着。
原来生命的意义不只是绘画。如同《生命奇旅》中的灵魂22,他降临地球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火花”,结果却发现只要活着,任何事都能迸发“火花”,哪怕只是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活着才是赋予万事万物意义的“火花”。
友也曾经视绘画如生命。如今,和生命相比绘画都无足轻重了,又何惧来自母亲的威压。
既然母亲的威压已经失效,又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绘画。
此刻,友也不是为了活着而画。他画,仅仅是因为唯有绘画才能重现一位幽灵女孩的美丽身影。
文/逐年追影(逐年追影 一个研究电影的公众号)
这部电影讲了三个寻死的人在听说烟花的传闻之后见到了幽灵,主人公友也想帮绚音找回她被埋的尸体,第一次未果之后想到了找另外两个寻死之人的帮助,他们一起灵魂出窍帮绚音找回身体,途中有喜有悲,好在最后成功找回绚音的身体。但是在友也把行李箱挖掘出来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出现,为他想死的想法找理由,“诱导”友也变成幽灵,离开人界。在凉的呼喊下,他成功打破虚幻回到现实,并把行李箱里的身体拉了出来。而最后两位寻死之人也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而较不幸的凉因疾病离开了人世。整部电影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在互相救赎,把对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治愈,而不是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