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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躺在自己家里的那张床上,她抚摸着丈夫皮尔的头,问:“我想知道你的缺点。”现在,她躺在奥利机场的那个房间里,她戴着戒指的手被情人罗伯特握住,她问他:“告诉我你的优点。”现在,他在皮尔的要求下脱掉了衣服,皮尔说:“我不能在窥探你了。”现在,她已经脱掉了衣服,罗伯特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看你?”现在,皮尔问她:“能不能要一个小孩?”现在,她问罗伯特:“如果我离婚了你会要我吗?”
现在是自己家里的床,是丈夫,是婚姻,现在也是外面付费的床,是情人,是爱欲,对于夏洛特来说,当自己用身体面对两个男人,当探寻爱的意义,一切都在现在的状态下展开的时候,面临的是那个叫做选择的难题:“在做同一件事,为什么不去确定哪件事是对的,而要去确定哪件事是错的?”丈夫和情人,婚姻和爱欲,分列在两边,选择和不选择,其实都以一种二分法的方式让她陷入困境,所以微笑而带着挣扎,所以依附而开始逃避,于是窥探而遮掩,于是自我而变成他人,就像那个问优点和缺点的问题,皮尔说缺点的时候说是“我爱你”,罗伯特说优点的时候说是“爱”——当爱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强分开来的意义又何在?
和皮尔已经结婚,夏洛特手上无名指的戒指是一个符号,她的手伸向皮尔那只粗壮的手,皮尔的无名指上也是一个戒指,它们相握,它们交叉,它们成为婚姻的象征;她的手也被罗伯特胀满汗毛的手握住,交叉,但是罗伯特的手上没有戒指。有戒指和没有戒指,似乎是丈夫和情人的区分,在手的符号学里,区别了两种状态,但是这两种状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区分?皮尔曾经离婚,儿子尼古拉斯是前妻的孩子,罗伯特也告诉夏洛特,自己曾经结婚和离婚——曾经的故事是“同一件事”,但是当发生的故事变成区别的唯一符号,或许是一种对现在最无理的介入。
所以,对于夏洛特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爱谁?和丈夫已经结婚,他们的婚姻看起来并不破绽百出,除了皮尔不能自主的时间,作为一名飞行员,他很多时候都在飞行,甚至计划常常改变,在这次回来的时候,他就绕道去了德国,参加了关于奥斯维辛的一次会议。而当他回到家之后,和夏洛特的夫妻生活又回归正常,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和朋友讨论休假,一起照看孩子,当然也一起做爱。只是当有罗伯特这个男人存在的时候,夏洛特总显得有些尴尬——内心深处的尴尬。但是在面对皮尔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来,在自己家里的那张床上,她脱光了衣服,她裸露了身体,她依偎着他。
相依相吻,也是深情的,也是充满了爱。但是对于夏洛特来说,挣扎在自己内心,或者说,是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自己,在灵魂深处背负了一种罪责,她说她冷,她有时会尴尬地笑,她不大敢正面看皮尔,在两个人相拥之前,她故意听了一段充满女人诡异笑声的CD,一连串的笑声就这样传来,她站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皮尔坐着,一直在抽烟。皮尔说不要放了,她还是放着,皮尔说,不停的话我就强暴你,她开始和他玩起了追逐的游戏,在那个房间里,他们像孩子一样穿过各种门,最后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一桌子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破裂声,是不是也是他们婚姻的一种写照?总是飞行出门,是皮尔的生活状态,在夏洛特那里当然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甚至还有雇私家侦探跟踪的情况发生,这自然涉及到了信任。但这或者只是一种表象,当她在三个月前遇见了罗伯特,似乎把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总是在每周三见面,总是在那个1300法郎的公寓里,这是一种确定?或者是对于皮尔不安定的一种弥补?而这种像是安慰的爱,只不过是夏洛特对于自我的一种保护,她在和罗伯特一起的时候,总是喃喃自语,亲吻,拥抱,默默无语,自由,生活无处不在,而在皮尔回来的晚上,她的自语是:黑暗,忧郁,我害怕,水冷。
自我暗示,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他人,或者让自己分裂出两个人,一个人在现在,无论是和丈夫皮尔还是在和情人罗伯特,这个在现在的人是挣扎的,有爱,有性,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同一件事”,在皮尔面前她感觉到不安全,但是在罗伯特面前,她更有一种道德上的自我谴责,甚至将自己命名为罪,所以她也开始怀疑,那种婚外情是不是真的是爱?在奥利机场,她和罗伯特约定看一场电影,在《夜与雾》里,他们起先分坐在不同的位置,而后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坐在一起;在机场的酒店里,他们戴着墨镜,彼此不说话,像是陌生人,而后罗伯特从一扇门进去,再出来故意掉下一个东西,夏洛特捡起来,还给他,像是一次接头暗号,于是两个人走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一种害怕,害怕别人看见,害怕熟人发现,这个世界就已经被他人所左右,如果这是一种社会层面的窥探和约束,那么在他们的秘密约会里,当罗伯特还有半小时就起飞离开巴黎,夏洛特面对的则是自我的怀疑,他对作为演员的罗伯特问的问题是:“你正在表演吗?”罗伯特说,自己常常演别人,可以说一生都在表演,但是在人生中他只演自己,戏剧是再现,而生活是不会表演的。夏洛特其实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她一次次提醒他想好了再回答,而罗伯特说完之后,她又问他:“做爱时你在表演吗?”“不,绝对不。”似乎还不能真正确定,夏洛特又问:“爱到底是什么什么?”罗伯特说:“是我对你的感觉。”但是夏洛特似乎否定了:“谈你自己。”罗伯特却坚持说:“一切因你而存在的东西就是爱。”
很明显,夏洛特关于爱的问题,关于表演,一直在期待一种确信,一种独一无二的确信,只有确信才能给她安全感,尤其是在自己婚姻生活之外,但是真是这种急切渴望得到答案的心理,反而让她无法把握自己,无法把握爱,所以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了他人,似乎逻辑变成了:你对这个他人真正爱了,我才能进入其中,才能变成他人。无论是在丈夫皮尔面前,还是在情人罗伯特的怀里,她都分离了自己,分离了现在——因为现在是不安全的。就像她在家里,和丈夫的朋友一起聊天时所说的:“我更珍惜现在,但是生活在现在很难,我不理解现在,是不是什么东西让我不能把握现在?”我不快乐是因为我没有活在现在。”
第2部分,戈达尔就命名为“现在”,夏洛特面对摄像机,背对着白色的墙壁,开始说出自己的“现在观”,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摄像机之外的皮尔也许在听,而其实她是在向镜头前面的人说话,或者说是戈达尔在表达,而这个“现在”,其实是两层含义,一个是和过去、记忆相对的时间存在,一个则是和理性相对的感性存在。所以从第二部分向两个方向延伸:第一部分是记忆,第三部分是理性。记忆属于皮尔,他说:“记忆很重要,但是记忆不可靠。”他记得第一次飞行,第一次遇见夏洛特,但是他参加奥斯维辛的会议,那些人却不知道自己曾经干过什么。而皮尔的朋友说到了理性,“理性就是在确定之前的了解,现实总是有一个灰色地带,不是黑也不是白,不是成功也不是失败,不是抵抗也不是投降,不是肯定也不是怀疑,它是一种平衡。”
记忆是重要的,理性可以维持平衡,而现在呢?夏洛特说无法把握,就是把自己从现在的活着状态中把自己当成别人,于是她几乎以一种窥探的方式面对现在。那CD里的一连串女人的诡异笑声就是异化自我的象征,当她设定了一个不进入现在的人,她就在那里成为旁观者:她从女佣席琳那里打听她和男人做爱时的感受,“我就是风情万种的尤物,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快乐,唯一的解脱,唯一的自由。”她阅读各种时尚杂志,在那些女性和男性的图片里想象一种肉体的呈现;她在咖啡馆听说邻座两个女人关于做爱的交流,这些在她之外的故事成为她想象甚至意淫的世界,一方面获得了某种满足,另一方面则让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个,然后自己观察自己,自己窥探自己,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踏实。
但是这种分离状态,并不能让她自由地爱,甚至人为设置了障碍,而现在是存在的,而且咄咄逼人,无法回避,一种象征出现了: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而这个时间正是她和罗伯特认识的时间,对于夏洛特来说,最难以回答的问题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一道选择题?或者是皮尔,或者是罗伯特,但是看起来的选择题根本没有选择,因为怀孕作为一种现在的状态,它只允许一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必然。所以无法选择变成了必须选择,夏洛特只能问医生如何看待控制生育的问题——把现在的这个无法选择的问题虚无地抛向了科学和技术,抛向了人为决定,这当然也是一种逃避。
去见罗伯特的时候,夏洛特在路上摔倒了;坐着的出租车经过隧道的时候,是“危险”的标志;和罗伯特看电影的时候,门口是希区柯克的大型画报——这些疼痛、危险、惊悚的符号,就这样成为现在的隐喻,也正是现在总是确定错的事而不是正确的事,所以现在是一个摇摆不定的状态,而这个现在就是戈达尔所面对的现在,“一部1964年拍摄的电影片段”,在电影开始,戈达尔就把现在凸显出来,在一个戴着戒指的手和没戴戒指的手放在一起的时代,现在是黑与白、肯定和怀疑、抵抗和投降并存的时代,而这个时代似乎抹除了理性的平衡意义,抹除了二分法之外的灰色地带——新浪潮已近尾声,革命尚未到来,何去何从的戈达尔就像夏洛特一样,面临无法选择的选择,而最后夏洛特和罗伯特分手,更像是戈达尔和现在说再见,和未来拥抱的一次暗示:夏洛特哭过了,罗伯特该走了,最后的世界里只留下一只手,一只戴着戒指的手,一只孤独的手,但是她却说:“结束了,一切结束了!”
新浪潮结束了,戏剧表演结束了,无法选择的现在结束了,那一定是另一个开始:不管孩子是谁的,他总是一个属于未来的孩子,就像尼古拉斯代表的“童年”:从开工到买颜料,从绘画到检查,最后的收尾,这十个动作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完成过程,童年面向未来,面向明天,即使明天会死,也总是离开了这个现在,离开了不安,离开了一只戒指的象征。
戈达尔算是初次尝试了最多的特写镜头电影,特写越多也越意识流。似乎这次将演员的抽象表演转换到了镜头的抽象表演。在这部电影里。摈弃了戈达尔曾经电影里演员滑稽或者荒诞的表演,转而接至的却是令人感到实验具有深意的镜头表达。
这种镜头也有特殊的力量。似乎最大程度上展现了一个已婚女人视角下的世界,一切都显得如此直观具有观察性。
在许多实验性短片中也会运用这种固定特写镜头,为的目的是模仿眼睛的形式,用眼睛观察世界的形式来阐述故事,已婚女人做到了这一点,给了我们一个最直观的观察视角。
片中剧情最后感觉没有导向女权主义又或者更多的政治性问题,而是简简单单朴实结尾。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戈达尔比起政治更爱电影吧(仅限于这个时候的戈达尔)。
令我不解的是电影的结构。为什么在最后放入关于剧院、演员是媒介还是自身的讨论。
我的猜想是,人物是这种身份,做这种思考就理所当然。
这段和整部电影表达上的灰色是一致的。
女人和情人,女人和丈夫,互相之间的不能深入理解却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冲突一直都在,冲突又没有特别激烈。它就像女人在克制的对婚姻生活的失落和不满,一个不需要工作、做饭、带孩子的女人,她不满于生活里的一切都是确定的。
她的没有活力不是她器质性的无活力,而是生活方式上的。在泳池,她放松,沉默。
情人给她带来了性上的愉悦。她不断问他是否爱自己,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离婚了是否会和她结婚。她怀疑他在表演爱。表演和生活,怎么区分开。
情人读拉辛剧本,丈夫讲述回忆,客人谈论哲学,女人心不在焉,环顾,走神,无聊。
她最有神采的,是在路上躲避熟人,机警地换乘的士见情人的时刻。
男人是些相似的人,蓝眼睛,寻找美丽的外貌,沉入现代生活,忘掉一切。
她得出上面这样的结论。
电影里有一些在当今几乎很陌生的、单对女人的物化。沉迷于现在,不经思考地做出反应,像动物一样的温顺美丽,取悦丈夫。那是1964年的社会现象。
媒体怂恿女人以各种方式笼络丈夫——丰胸、内衣、肚皮舞、如何脱衣……传媒和其他女人,包括女人自己,自觉地参与其中,构成这种确定性和无聊。
这些已婚女人结婚前在做什么?前后的生活有没有强烈的反差?
有,电影甚至把这两个阶段的女人放到了一起。
有一小段,两个女学生的对话。她们热烈、欢快,谈论男友、旅行和性,依然是当下的。逐渐脱离父母,进入婚姻,她们在其中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可以肯定的是,五十五年前,在婚姻里,不管是稳定地待在里面,还是外出寻找情人,她们是被动的。被动地试图通过换一个男人,改变婚姻中的沉闷。
OVER。
这不可能。
这不是第一次。
宝意每回出现,都换一身,他总在那个小车中。
还是第一次认识宝意。
他喜欢这种没变,感觉从指尖发散,渐到头皮,都是那种麻点,楞楞的朝下,他甚至经常看手腕,没发现几次,他就感觉退潮,从前往后都不敢承认,这是爱。
为此他打碎玻璃。
小车简直没换过,特别平庸,雪白,托个斗,再说他那第二块就得冲宝意,宝意于是有时变身,但不变型。
往哪看都昏慵慵,地面结麻子,他为见宝意,总得算时间,宝意天知道要有哪天,她能知道他多么苦,他再想到这就止,他得时刻留心宝意,她要可能出来。
第一场宝意,穿着桔色,宝意穿着桔色,活脱脱出来,就站招牌下边,艳黄布棚是个大型雪铲,倒过扣起宝意,宝意的手叉上来,开始焦虑,轰黄一片,黄条一个人,这时宝意从10点开始,过去10分钟都没有回头。
他在车中也很短暂,刚送完货,早餐消化了,玻璃起花,宝意还有店里水果未上全,他这些天决定,不再认为宝意很惨,她惯了,就有一次见到过,宝意往外摊排荔枝,脸上庸俗。
那个星期二他很长。
相同位置又开始了,这次还是在腰,他突然闻见种香,看见一年买的桔色洗头水,一股玉兰香就跑到宝意那,他歪了歪,左腰肘子稍好点,这时宝意早就进去。
他今天正式结束。
回程,再走转山路,两边又开始压水杉,他慢慢的埋,眼前道白,道粗,道细,接着又段芒草坡,过会水杉再度回归。
每次要见宝意,就有这一段一段,长杉阵神玄,每次要能见宝意,这好像都是考验,他也计算时间。
每一回,看到的宝意,每一回,经过绿杉到宝意这身桔色,中间过去多少记忆,短暂的像鱼跃龙门,俩边都擦过去,过完的,将要见的,都不会太长,他却是头鹿,九死不回,生生前进。
宝意不会记住他,他的声音,他的外表,宝意有过看两次的时间么?
他长的不难看,比宝意高,那次他手中意外掉的是山竹,皮太滑,宝意笑,给拿回,又托在个手中,看他,他不知道他最迷人的地方,眼睛咬紧笑意她看见没有。
早上的6点钟,人脸最正,他英武武站到了宝意眼前。
现在他手滑落山竹的皮,还颤。
他老想要有下次掉落机会。
他是不敢再进前,老在退,不远,这个小车中,宝意再不知道,对路不光有灯,他才知道每天的10点,宝意写满愁,好往远看。
周五的时候,宝意会特别轻松。
他就在那天打碎那块玻璃。
剩下的时间一下子变脸,他只那一天不让自己从窗户里有宝意,打碎玻璃的前一天,晚上,他收拾起来没完,都是些无用物,书靠一靠,窗户外边若有宝意,若还想有,也不远,再走三十条直道,一个弯道,把刚吃完大白虾仁盘子归归,那边就没窗户,但是有同样的画,那就是宝意,他画下来。
白金发,浓黑眉,圆椭椭脸走半方直,下边又圆活,这就很不难看,宝意有双宝眼,经常出神,常年相伴,惹他经常一月里有几晚,等到第二天往小车上货,人家问还心思他给傍晚汇车撞着。
这些宝意都在穿白衣。
他也有一个宝意,宝意就永远穿白衣服,如果换上黑色头发,会更好。
更好,他每天晚上最后一句话,就睡觉,那真是念叨。
玻璃要碎那个晚上,他在车中,闻见白玉兰香。
他没想会不会流血。
血当然要流,也是爱。
他倒不会害那种病,再吸回到胃,不过他想也宝意可怜或佑,不长时间就停住,他发现碎玻璃很美。
有一年,他还没当小货司机,他手机里净些……宝意!宝意,她出来了。
上边的字都倒过来了,他不认识,宝意这回穿着桔裙,皮的,又是那个神奇十点钟,他才想起,宝意得远望,他试着,头一次,没偏离,没交叉,一条平行的线,跟随宝意,他的宝意,如果有永远,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很欣慰,宝意不知道。
不知道将有这个人,将要有这个人,曾许有过这个人。
有了这块完整玻璃,他的宝意会美下去,活下去,有时在桔衣服,就突然成白衣服,白实在耀他眼,他不知所措,幸好这块完整玻璃,它花,宝意就永远不会亮瞎,他的这个宝意会一直安全。
没有其他人娶掉。
没有突窜,有人抢。
宝意在一周里,某个十点钟,非常轻松,谁也不照顾谁,他也自在,宝意永远有。
他认识宝意有一千次,他认识宝意他27,认识宝意完全是巧,宝意不了解这块事,宝意刚让他发现就59,宝意人周正,她开家小店,卖些当季果品,上顶桔布绸子,是个棚,下边都是黄地,经常绊碎石子,宝意俩边也是店,小店,没有一人注意,一周内数第五天,宝意会在十点钟,朝西看。
秒望。
就望一望,宝意退回速度和出门一样,快、更快、再快、很快、最快,她不能不快,宝意要是慢,他就看不到宝意,是老妇,是再庸俗不过,不是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