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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儿 I vitelloni(1953)

简介:

    影片的主人公是年近30岁的5位年轻人,他们终日游手好闲,热衷于恶作剧并沉溺于梦幻般不切实际的计划里。其中最年长的浮士德让最年少的摩拉德的妹妹桑德拉怀了孕,基于责任心及周围人的力劝而结了婚。浮士德在一家古董店工作,但因为恶习不改企图勾引店主的老婆而被解雇。一天,桑德拉得知浮士德带着一名舞娘到一家廉价的旅馆过夜,于是第二天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狼狈的浮士德第一次感到桑德拉的重要性。于是和她的兄弟四人拼命寻找桑德拉的下落,终于找到桑德拉的浮士德一边遭到父亲的痛斥;一边恳求桑德拉的原谅。见到二人重修旧好的摩拉德在次日清晨不辞而别,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演员:



影评:

  1.   “我惆怅地讲给你听,/ 但是却充满了柔情,—— / 讲一讲酣睡的鹅群, / 还有一只鹅在守更。 ”
        在还没有成为人所共知的“费里尼”之前,费里尼曾经是一个《浪荡儿》。即使在成名后,在发小们眼中他仍然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里米尼的小白痴”。因为多年以前,在费里尼的故乡里米尼,他们共同拥有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光。
      这是一个关于“离开”的故事。我突然想到要写这部电影的影评,也是这一阵越来越感到,自己要离开威海了。期待和不舍混杂着,像嘴里的海水苦涩又尖锐,想吐出来,却怎么也摆不脱残留下的尴尬味道。跟费里尼的里米尼一样,威海是这个国家东海岸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也有长长的海岸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也有毫不起眼但默默执着的梦想家。就像这些浪荡儿,涨潮时我们也在海边驻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沿着浪脊逃离。我们只是无谓的站在海滩上,看它们越走越远。我也曾像影片中的摩拉德一样,在夜晚茫然地挪着步子,坐在长椅上脑子空空地担心自己的未来。“如果我也离开呢?”
      你会说——那只是离开而已,又不是不能回来。
      但是总是要面对不可避免的物是人非,所有东西在我走后都要经过时间的发酵。有的变成酒,有的变成醋,有的直接坏掉了,或者丢失在不知是哪里的角落里。浪荡儿们疯狂地叫,在大街上并排着唱歌,从栈桥上跳下到海滩上,沙滩上的脚印迷乱又虚浮。在里米尼的狂欢节上,浪荡儿忘情地跳舞,抱着木偶吹着嘶哑的小喇叭,像没有明天一样。明天终于会来的,狂欢节一年只有一天,明天天亮时,又会有人要离开了。他们只是想将一种已经习惯了的临时的和未定的状态延长下去,以争取更多的考虑时间,考虑将来到底想干什么,也怕真正拿定主意后失去曾经简单的欢乐时光,就尽量将决定的时间往后推,往后推。
      浪荡儿们不想长大,但他们已经超过了孩子的年纪。在周围人的眼中他们都是不合时宜的怪人。铃声响了,游戏该结束了,这些沉迷其中的顽主却固执地不想走开。我也是因此而拖延着离开的时间:读研,是因为听说大部分企业里都没有图书馆,不知道能在哪里躲藏;踏出校门又怕宾客盈尘,鸣声聒耳,机务缠其心,世故烦其虑,没有了自己的清静时间。我也知道,这样生活失掉了很多。“那些错误的去生活的人们,只是自己失掉了它,而把它往下传递,像是密封的信件,并不知道它的内容。”
      真的应该离开。像影片中波拉多说的,“在这个小镇永远都不会有出息,它的夜晚是那样的黑暗,冬天是那样的冷。一个艺术家如何能满足他的精神?他如何能生活在安静之中?时间过去了,某天早上他醒来,——昨天你是个小孩子,现在你已经不再年轻了——那一切都结束了,两个月后我会去米兰、热那亚,去任何地方……”
      是啊,去任何地方。像摩拉德那样,在一个料峭的清晨,小镇还在沉睡时果断的离开这里。
      
      既然是所谓的影评嘛,就不能老说自己,说说这部电影和那些年的费里尼吧。
      有人记得他说过“梦是唯一的现实”,那是以后的事。《浪荡儿》之前,费里尼还没有从罗西里尼宽厚的羽翼下解放出来,他知道自己活在幻想的世界里,他“喜欢这种状态,而且痛恨任何干扰我想像的事”——但如果干扰他幻想的是他敬重的罗西里尼和新现实主义呢,重感情的费里尼只好束手就擒。
      墨索里尼时代,二战中在利比亚死里逃生的惊险经历,让他离开写剧本的书桌走向大街,也使他结识了罗西里尼。他参与了《罗马,不设防的城市》的制作,人们把他视作新现实主义的新星——糟糕的是,连费里尼自己也这样认为了——于是他约束住他的梦和幻想,一头扎到现实里去。借着罗西里尼的盛名,他两次获得奥斯卡提名,微小的的成功让他甚至以为这就是电影了。
      他并不属于这里。他是幻想世界中的王子,他滞留在这里,只是暂时迷了路——但毕竟,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回到能让自己自由开拓的荒野,一个人要走更多更长的路。
      费里尼也说,“我相信,我之所以去拍电影,是因为我不会干别的,而且我觉得,事情以自然、自发的方式成形,促成了这个必然性。”他就这样仓促地拿起了导筒,但他的处女作《杂技之光》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他为此背了十多年的债,制片公司因此倒闭,评论界也骂声一片。第二部影片《白酋长》依然不受评论界的待见,影评人嘲笑他“没有哪怕一丝电影方面的能力”。——没错,我们印象中那个在梦境中自由驰骋的费里尼,也是这样艰难上路的。他就是在这个举步维艰的时刻,拍摄了这个电影——《浪荡儿》。他终于不再执着于新现实主义,再不去顾虑社会的现状和人们的境况了。那些早已被存档、安抚过的记忆幽灵被释放出来,每当他失意时这些幽灵就穿过层层的海涛泛上来,它们来自那个带着心酸和甜蜜的地名——里米尼。费里尼真诚地接受它们的袭击:“这些纯真的幽灵,会默默向我提出令人困窘的无声的问题,而我不能用翻筋斗、扯谎来回答它。我必须从家乡找出缘由,不含任何欺骗。”
      费里尼不止一次说,他不能把里米尼视为一个客体,里米尼是跟他纠缠不清的记忆里的世界,这是他的一部分。他从自己的的身体中分娩出一部电影,去接受观众的苛刻眼光。“《浪荡儿》当初没有人要发行。我们绝望地四处为它乞讨一个栖身之处。我还记得几次很恐怖的试片,出席者在试片结束后轻蔑地望着我,然后带着波河平原泛滥成灾的沉痛和制片裴格拉握手。”
      但最终这是第一部使他成功的电影,《浪荡儿》成了费里尼事业的转折点。“《浪荡儿》在威尼斯赢得了银狮奖这事让我的拍片事业得以延续下去。在《杂技之光》和《白酋长》接连受挫后,要是《浪荡儿》也失利的话,我相信我的导演梦就要醒了,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得不再回去为别人写剧本了,我拍片的数量大概就会停留在二又二分之一部上了。说不定哪天别人还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也说不定不会。” ——这部片子以后,费里尼接连拍摄了《大路》、《卡比利亚之夜》、《甜蜜的生活》,一部比一部成功,从此我们有了“费里尼式电影”。
      
      每个创作者心中都会有一个坎,怎么也迈不过去——就像小津总也迈不过成濑的《浮云》、特吕弗总也迈不过雷诺阿的《游戏规则》那样。费里尼这一个痛苦的孵化产物,横在所有后来人面前。斯科塞斯说,《浪荡儿》影响了他的《穷街陋巷》和之后的所有电影,他的费里尼从《浪荡儿》开始,到《八部半》结束。
      赛尔乔·莱昂内早年曾经写过一个类似《浪荡儿》的剧本,但他看过费里尼的《浪荡儿》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剧本烧掉了。他觉得自己拍不出这样的电影,对于费里尼,他不敢冒这个险。我们知道的是,后来莱昂内翻拍了黑泽明的《用心棒》,因为他认为《用心棒》那样的电影并不是不可超越,而莱昂内的翻拍版本就是大名鼎鼎的《荒野大镖客》。
      
      世界上到处都生活着费里尼的浪荡儿,在山西他们叫小武,在台湾他们叫风柜来的人,在北京他们叫马猴,在日本他们叫新志,在纽约他们叫Johnny Boy。他们整日游荡,无所用心,但他们终于注定要离开这个他们熟悉的地方了。他们并不恨他们生活的小镇,但终究要出去闯荡。
      我们也是费里尼的浪荡儿——威海的浪荡儿。里米尼的海浪或许也曾掠过威海的海滨,海风或许曾送来过费里尼家乡的气息。明年,我们这些浪荡儿就得离开这里了。我们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六年,在记忆里我找不到别的地方比这里更自由更明净。
      在坐上离去的列车时,要是有个小铁道工跑过来,像电影里那样问我:“你真的要离开吗?你不喜欢这里了吗?”
      我只能告诉他——“我只是必须得离开了呀。”
  2. 海边小镇,灰暗的天空,碌碌无为的晃荡的青年,踢着石子走到海边默默不语一起吹一会儿风,再无所事事地走回家,费里尼把这种小镇青年的游荡气息拍得太好了。我能在观影过程里想起无数电影的影子,风柜来的人啊牯岭街少年啊阳光灿烂的日子啊美国往事啊。年龄阶段各不相同,但那种满怀希望但又困在这里兜兜转转、茫然困顿又有无处安放的活力,真是所有小镇青年的标配啊,放之世界皆准。

    这种困顿来自于哪里呢,来自于没有自己笃定的方向?来自于对当下的不满但又不知道去往何处?来自于重复荒凉而又无聊空洞的生活无法给人以更多的滋养?来自于对自己应当如何存在、自己为什么是自己的焦虑?

    从这些意义上讲,花花公子的渣可能都可以被理解了。他在开头时面对怀孕的爱人第一反应是恐慌出逃,从女性的角度讲,显然是渣得很明确,但是他害怕啊,他害怕自己还没有开始追求什么就被困住了。虽然可能就算没有任何束缚,他也不一定会有所成就,可是要让一个年轻人抛弃这种自由的幻想,确实痛苦呀。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费里尼没有给这个角色铺垫一些因家庭生活而磨灭了伟大抱负的情节,实在很有趣。因为困在小范围里的生活对人的磨灭是无差别的,对于才华横溢的人可能有很直接的牺牲了抱负的遗憾,但对于游手好闲的废柴,这种磨灭就是理所应当的吗?我愈发感受到这种普遍存在的对于希望的消耗了。

    在看的过程里我很自然地觉得他为什么面对那么美丽善良的妻子都无法安心,想要站起来大声批判渣男,但现在我边写边共情了那种躁动。不是对妻子的不满意,而是对于这个生活的不满。但他又不够智慧到深刻地理解这个不满是来自于何处,甚至他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对这样人人羡慕的生活都不满意,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寻找一种尚未存在过的抱负。他只能用不断调情、不断惹事来释放自己的动力,这种笨拙的方式显然愚蠢,但是多么典型啊。

    最后他被单纯美好的妻子原谅了,也诚挚地承诺自己将会好好过日子,他挽着妻子走回家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个圆满结局,可是他真的从此重新做人吗?我们没有人知道。但是可以想象这种困顿将会如何继续存在于他身上,只要他没有真正的方向。

    另一个很喜欢的部分是剧作家的部分。这是另外一种小镇青年的类型吧。他默默地写作,自我地追求审美与艺术,直到他的偶像出现之前,他看起来都像一个废柴作家一样,和其他青年一起游手好闲。而在偶像出现并且认可了他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可以获得共鸣了。这种共鸣太奢侈了啊。所以他在狂风呼啸的小巷里热烈地向偶像表达自己的艺术追求,表达自己对与这个贫瘠小镇的不满,“在这个小镇永远都不会有出息,它的夜晚是那样的黑暗,冬天是那样的冷。一个艺术家如何能满足他的精神?他如何能生活在安静之中?”这也是整部片子最直接地表达主题的地方了吧。听到这段独白让人大受触动,也真切地感觉到他的才华与抱负。

    可是最后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啊。他落荒而逃。

    可如果他跟老头子下去了海边,会不会在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得到一些机会呢?而在他逃跑了之后他会不会再继续抱有这种幻想、继续创作并且寻找下一个机会走出去呢?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次人生的选择,可以感受到他在那一瞬间好像快要抓住那道光了,但悲凉之处是就像对世上大多数人一样,对他来说选择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多,勇气也并没有那么充足。 很多时候你连它到底是不是一个机会都无从判断,可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的最后,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人是唯一走出去的人,意外却又不意外。

    这是不是导演自身的投射呢。他一直像是观察者的角色,参与其中,却始终疏离,这甚至点像《甜蜜的生活》里的男主,总有一种超脱感。他在这里又不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切默不作声但把一切都吸收了进去。你看不到他脸上有痛苦,但也看不到他的渴望在哪里。他独立于同伴,自己在深夜走来走去,甚至为了小铁道工在同一时间等他。是为什么呢?他可能也不知道。但是最后他是唯一一个踏上那辆火车的人。他大概在所有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不希望的可能性,那就是没有可能性。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应当在何处,但起码不在此处。

    火车开过的时候突然超现实了起来,灯光从一个个熟睡的小镇青年的窗口掠过,太美了也太悲伤了。并没有人来送他啊,我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他是一个符号,并不是他抛弃了他的同伴,而是他是所有留下来的青年心里的那道光,甚至可以庸俗地说他代表大家走了出去,随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去迎接一个未知。多么光明的结局啊。

    我为这一幕感动不已。

    所有的这些,都是在这个世上的无数小镇里反反复复发生的故事,无关于国籍甚至无关于时代。甚至所有困顿于现状的青年哪怕并不生活在小镇,都能在其中体会到类似的感受。要搞明白自己为何而存在太难了。但是希望在每一个困顿的时刻,都能想一想最后那个火车哐当当地扫过沉睡小镇的瞬间,多么鼓舞人心啊,那是一种奢侈的希望,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一道无比重要的光芒。

    @2020.07.27 上海国际电影节



  3.  五个年轻人,每天都过着挥霍时间的生活。
     
     他们把自己放逐在这个城市,他们是花花公子是编剧作家是高音歌手是浪荡男人是忧郁青年,他们生活在这个城市最热闹和最荒凉的地方。

     他们手挽手,唱着放肆的歌,在最沉寂的时候,碾过埋在黑色里的街。


     他们如同90年代的《猜火车》里的孩子们,尽情得玩到精疲力尽,然后痛哭流涕。


     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存在,无所谓美好或者奋斗。其实他们也是有梦想的,他们希望别人承认自己的价值,可是逃避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种惯性,沉甸甸的生命对他们而言,不应该是一种痛苦。

     故事的主线是很简单的,花花公子法斯托使好兄弟摩拉德的妹妹桑德拉怀了孕,基于责任心及周围人的力劝而结了婚。法斯托在一家古董店工作,但因为恶习不改企图勾引店主的老婆而被解雇。一天,桑德拉得知法斯托带着一名舞娘 到一家廉价的旅馆过夜,于是第二天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狼狈的法斯托第一次感到桑德拉的重要性。于是和她的兄弟拼命寻找桑德拉的下落,终于找到桑德拉的法斯托一边遭到父亲的痛斥;一边恳求桑德拉的原谅。见到二人重修旧好的摩拉德在次日清晨不辞而别,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浪荡不是目的,而是方式,他们有的梦想最终也只会是梦而已,他们最终要选择离开,但是他们把梦阉割在“甜蜜生活”中,他们让自己的感官充分享受扑面而来的一切,他们尽量忘记自己这样下去,是荒诞而无力的。
     

     最终那个最忧郁最年轻喜欢看闪电喜欢看星星的摩拉德离开了,在他的兄弟们依旧酣睡的时候……

     

    “我们都在谈论离开,但只有一位真的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电影结束,镜头对准摩拉德的眼睛,费里尼最深情的一个镜头,那样的淡然和忧伤,从此就没有在费里尼的世界里出现过。


     因为,这是他的故事。
                       

  4. 周末淘碟,一口气买下了好几位大师的作品,主要是新浪潮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

    《浪荡儿》是费里尼半自传性质的作品,一群小镇上游手好闲并没有出路的年轻人。我最在意的是,你总能在这群人中一眼就发现导演,那个最终离开并把一切讲述成故事的人。

    有些人身上就是有什么东西,哪怕随波逐流也总显得异样,好像怀里总揣着光,好像是流落人间的凤凰,总有一天要远走高飞的。Moraldo一出场就被认出来了,这样的人总好像扛着什么使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也或许是自己放在自己肩上的使命。他仿佛在思考着,在谋划着,更多时候更清醒地迷茫着。他和其他人一起笑,一起闹,一起无所事事,但仿佛在那里又不在那里。

    夜晚的街道上,荒废的城市,春风沉醉的晚上,他常常徘徊,常常和一个小铁道工闲聊,聊些简单的话,他却总像是有所希冀,有所说不出的堵塞。这样的人大概就像一个等待解答的问题。

    就好像揣着一个重大的东西,而你知道这样的人必然能够且会做出决定。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做出真正意义上的决定。

    那些说着要离开的人还是没有离开,而这个人总是眉头紧缩、不发一言,最多在伙伴们谈论米兰、巴西时不自觉地长大了嘴,露出向往的神情,随即欲言又止。但冥冥中你知道,他会有所不同。

    有些像鸿鹄匿身于燕雀吧,但毕竟一切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远远地,他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汽笛声突然地从右边响起,他猛地转过头,望着缓缓驶近的火车,只是非如此不可。

    小铁道工问他,你要走了吗,他点点头,说是的。你不喜欢这里吗,小铁道工问,火车驶离了,他看着远去的小铁道工,没有回答,熟睡中的人们在轰鸣声中远去,像在梦的小船里,摇橹漂去。故乡挽成一个发髻,盘在高高的月亮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