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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和四个(2021)

一个和四个(2021)

又名: One and Four

导演: 久美成列

编剧: 久美成列

主演: 金巴 王铮 更旦 达杰丁增 才多

类型: 剧情 悬疑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23-10-27(中国大陆) 2021-11-02(东京国际电影节) 2022-07-28(FIRST青年电影展)

片长: 88分钟 IMDb: tt15560714 豆瓣评分:6.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暴风雪夜,护林员桑杰(金巴 饰)的小屋突然闯进了一位自称是森林公安的持枪男子(王铮 饰),埋伏并抓捕了疑似盗猎接头人的村民根宝(更旦 饰),惊魂未定间,又一位男子(达杰丁增 饰)持枪闯入,声称他才是真的森林公安……

演员:



影评:

  1. 选择“这个”,还是选择“那个”,是《一个和四个》的主要问题,也是类型片里常见的,善与恶,警察与坏人的影像游戏。直接翻译下,它就是一个生与死,存在与毁灭的悬念问题。观众也乐意在头脑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有时候,像科恩兄弟,在开头加上“改编自一则真实故事”,效果更佳。

    然而,《一个和四个》所引发的问题,不仅仅是这样一道选择,在我看来,它牵扯到另外一项,更严峻的问题选择。

    一度,许多人会觉得久美成列的导演之路,顺风顺水。从青海,到东京映画祭,到亚洲电影大奖,《一个和四个》走了很远的路,绕上很大一个圈,拿了不少奖……无论如何,再大的圈,始终是圈。圈,是圆满,圆满就是圆满。

    不料,即是半年间,亦发生许多事。如今上映,再看大家脑海想象的圈与圆。也许,雪地上的轨迹与线条,没能始末相连。线,也没有顺着既定方向,走弧线,而是向下坠落……最后有公映,这一个点,一部电影的终点。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问号。问号,是维系电影紧张感的悬念,也是长片首作导演的真实困境。从哪来,去哪里,下一程路线,终点未知。

    《河边的错误》中,遮遮掩掩,虚上又虚的劲头,无非还是我公安不能是杀人越货的坏人,不可以犯明显的,刑法和道德的错。它带有类型片元素,实际上又是在反类型。而《一个和四个》从开拍到物料宣传,呈现的都是一个类型片,硬核、粗粝、凛冽,天寒地冻的西部高地。人物生猛,脏污,带血。警察还是歹人,点指兵兵,身份未知,命运未卜。

    如一定要从角色入手,《一个和四个》的人物,往往只有神情、台词、动作,而没有笔墨,去建立具体角色的人物关系,即左右人物性格的悬丝与提线,比如渲染警察同仁的友情,表现盗猎分子的奸诈协作之类。正因观众无从知道警察认识谁,歹人更不会将秘密全盘托出,倒不如以类型片人物来写:警察做好事,会牺牲。坏人会伪装,落法网。

    身份,是电影最重要的点,硬壳与果肉里的核。电影不太离开那座护林小屋,更渲染走不出森林,一股暴雪将至的灭顶意味。四个人,都处在迷路的状态,又刚好在护林小屋相遇。这时候,有几样东西的存在,就特有意思,如巡林日志的笔记实录,它象征着所见(看)、所记(写)、所得(读)。护林员桑杰是唯一暴露了脆弱内在的人物,他充当人类的和平视角,是卷入者,也是旁观者,更是调停者,貌似软弱,居于观众的位置。桑杰人在森林与小屋,心在村子与家庭。他不想在这里,只能把自己灌醉。出于职守,他又不得不在这里,摆脱不了“人在这里又不在这里”的存在主义窘境——一个类似于电影院观众的人性角色。

    门被敲打,推开的那一刻。出场的几个人物,都要迅速获取他的信任,然而,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人质,与被斩掉双角的鹿,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鹿作为生灵,也作为受害者,充当了逾越人类存在,介入的一个更高自然视角。它受到伤害,但永远都在。

    其他几人,则都需要掩饰面相。作为主角,观众相信了护林员桑杰绝对没有问题,他瑟缩于内心。可是,警察的到来,并不等于正义裁决的到来。一是鹿死谁手未可知,一是他作为闯入者到来,他本人也并不清楚,护林员是否变节,乃至于跟盗猎分子是一伙的。

    传统电影里,观众不该建立起对坏人的情感信任,否则一旦有了深刻共情——坏人当然也有老婆孩子乃至巴士上遇见的小学同学,以免在最终大清算来临之际,表现坏人之死的干脆或痛苦,都会遭遇人性悖论和剧作矛盾。所以,坏人一向在电影活得简单,跋扈之简单,嚣张之简单,残暴之简单,又死得干脆。俗烂不堪的类型片,尤其擅长让他们在高光处(临死前)说出来最长、最可笑的一段台词,衬托主人公的事后凛然。

    为了导向干净利落的结局,《一个和四个》的牌面,掩藏到了最后一刻,完全不去轻易提示和交代,谁是警察,谁是坏人。至少在我看的电影节版本,它是没有任何提示的。再到院线版的小个子字幕,最后站位对峙的剑拔弩张中,一名观众更关注的,只会是血脉偾张的对手台词,以及走位要挟的情绪氛围,而无法从那个空间里,以留意和辨识体型。大与小,是尘埃落定,另外一样参照依据(事实上,绰号脱自江洋才让短篇小说原著)。而有枪和没枪,救谁还是打哪,才是传统类型片的硬道理。

    正如关于悬念的故事,必然有陷阱,迷藏,会兜转、绕路。《一个和四个》讲的善恶难辨,就是一个看不见的致命圈套。当观众意识到线索拉紧,林中小屋杀机迸发,你已经脖颈上束,四肢被缚。结尾一行字,可能会导致不少人迷糊,至少同在那个屋中,他们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困兽之斗。就好比,堕入歧途的,何尝不可以是一个前警察呢(或如诗云:我亦不复受身为我)。

    森林警察与盗猎故事的故事,影迷观众不免要溯回二十年前的《可可西里》。从多布杰饰演的角色,到《一个和四个》的身份难辨,电影还埋设了更重要的一个文化/语言的差别,听不懂藏语的闯入者,出卖灵魂与继续牺牲的藏地人。换言之,警察抓坏人的类型故事,是可以像藏戏故事那样,重复搬演,也是一串通行于电影史的省略号。而那个消失不去的问号,是久美成列会否继续走类型片之路,是选择走出藏地,还是会去重新发现故乡?这般奇怪的问题,就像是在追问年轻的导演,你是选择四个,还是选择那一个。

    是个问题

  2. 看之前就听说很类型,而且隐去了藏地文化的特质,似乎久美成列是有意和父亲的影像风格在做区隔,不想以“万玛才旦之子”的身份被人记住。

    但当我看完之后我发现观众们还是自作多情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久美成列就会彻底消失在影坛,他的作品必然是影迷不看,普通观众更不看,也就能留在家里他自己孤芳自赏的自娱自乐小视频。

    今年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很多自我标榜艺术片创造者的导演,虽然认为商业片是沾满铜臭味的脏东西,但是自己的作品要么用商业标签宣传,要么用商业类型遮蔽艺术片的本质,要么选用流量演员替心里没底的票房挽尊。

    同时他们又会在经过了这一系列操作以后,将自己的作品打上“反类型”的标签,搞得现在的内地院线看起来像军阀割据,要么是敞敞亮亮收割基本盘的类型片,要么是影影绰绰既要又要的反类型片。以至于我现在十分怀疑部分创作者到底还清不清楚“反类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反正在久美成列这里大概指的就是把类型片五分钟能交代完的信息用实际时长85分钟,体感时长85年交代完。一般我们对于艺术片超出一般影像的标准在于其镜头语言,视听手法,演员表演,内核表达以及艺术造诣上的发挥。

    《一个和四个》中以上方面我认为皆没有超出此题材之下的很多类型片的发挥,所以我只能鉴定其为“做失败了的类型片”。

    整部影片就像其中那头被割掉鹿角,掏掉鹿茸的鹿一样,空如一具行尸走肉。

    有一种你看着他憋了个大的迈着稳健的步子坐下,结果哗啦一下拉了滩稀的既视感。 我很难理解久美成列在这部电影中到底想要追求什么,或者想要表现什么。

    他定然是不care类型片观众的感受的,因为这部电影节奏很差,情节很水,信息量浓度很低,一部3分钟短片可以表现地毫无遗漏的内容他做成了长片。

    他定然也是不care那些“以父之名”慕名而来的艺术电影观众的,因为这部电影内核无比空洞,前一个小时的铺垫和结局带出的主题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其中也没有任何人物塑造,沉浸体验,情绪刻画,文化风貌的设计。

    仔细琢磨了一下,可能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去分析这部电影是偏颇的,因为电影只是艺术形式,但是它很多情况下承担的作用,或者被赋予的工具属性其实和创作,和艺术都无关。

    这部电影更接近于久美成列把自己青少年时期的某个春梦泥塑成了一台过家家的舞台剧。

    结尾镜头给到墙上的时钟并没有行走,暗示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男主角的幻想或是梦境,这个角色在全片占据最大量的戏份,却最工具,最不知存在价值何在,状态最恍惚,他大概就是久美成列给自己找的替身使者。

    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久美成列想象着自己在一个真.暴风雪山庄中遇见一起全员恶人,人人身份成谜,人人自危,互相猜疑的悬案。与此同时现实中刚好又有这么一部相同架构的小说供他改编,掩盖自己片场过家家的本质,又恰好父亲是藏地电影代表人物,可以利用父亲的光环吸引不知情者花钱买票看他的春秋大梦。

    他自己完成这部作品的过程一定是十分陶醉的,否则也不会起一个小时又土又傻的范,拍一堆仅他自己可见的“严肃”“充满悬念”“危机四伏”的无意义空镜,写无数他想象中说出来应该会十分霸气,神秘,深刻,充满解读空间的低能台词。

    其实倒也不必勉强自己了,垮掉的影二代占这个群体的大多数,阵没这个实力也没那个追求完全可以改行,最起码相比于给观众喂屎,做个默默无闻的人社会危害性定然是更低的。

    有这闲时间拍自己的春梦,不如替影迷多策划几场万玛才旦的回顾展,也算替拍出这部戏这件事赎罪了。

  3. 电影《一个和四个》已于10月27日全国上映。影片由万玛才旦监制,久美成列编剧并执导,金巴 、王铮、更旦、达杰丁增、才多等主演,曾在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制作中项目斩获「莫非影画新声关注」奖项,由莫非影画联合制作。

    这部「关于真相、关于绝境」的林中寓言通过沉浸式的视听艺术,营造出暴风雪天困兽相斗的悬疑氛围。影片中的声音暗藏玄机,不仅彰显了各个角色的气场与心机,也从听觉上展开一场「时间」游戏。
    莫非影画团队邀请到本片的声音指导李丹枫,深入揭秘《一个和四个》的声音创作过程与设计巧思。

    莫非影画:您是如何接触到《一个和四个》的电影项目,并展开了这次合作? 李丹枫:最开始的一个合作契机其实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因为莫非影画在上影节创投设立了WIP奖项「莫非影画新声关注」。我们在那一年看到了《一个和四个》大概40分钟的一个片段。在沟通的时候,我们都同时联想到了昆汀的《八恶人》,觉得《一个和四个》有很强的类型感,也是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有很多人物,他们的身份好坏难辨,以及它有一个挺扑朔迷离的剧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和四个》也是一个惊喜。当听到导演的名字,久美成列,我们会因为他藏族导演的身份,预想这可能是一部所谓的藏族电影的样子。但实际上,《一个和四个》呈现出来的更多是一个很纯粹、很有劲儿,在视听表现上非常有创作空间的类型片。所以我们把WIP奖项颁给了这部影片。在和久美聊过后,我们觉得整个创作想法很契合,希望能让这部影片具有强烈的类型感,因此一拍即合。

    莫非影画:以往的藏地电影具有浓厚的藏族文化,风格偏向于写实主义,但本片其实非常类型化。那么这部影片的声音是否保留了一部分的藏族元素?在声音设计上又有着怎样的类型化考量? 李丹枫:在整个声音设计的过程里,所谓藏族元素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重点。从视觉上,影片的演员、服装和地点本身就带有不少的藏族特点。所以我们从声音角度上,更想把它变成一个相对纯粹的类型片。语言台词上也会有一些藏族元素,当根宝说藏语,大个子听不懂之类的。但其实这是和戏剧有更大关系的一个笑点。 我们更希望强调这部影片作为“类型电影”的一些元素,或是符号化的东西。比如对于人物台词的处理,我们最大的初衷是希望达到很强的贴面感和压迫感,想让观众在进入故事情节时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当然现实层面上在那样的景别中,你不可能听见如此清晰的呼吸,但是我们想要强化戏剧性与听觉的刺激,让每个人物离我们更近。

    在电影开篇,桑杰劈柴那里,我们也做了很多尝试和处理,希望那一下劈柴的声音传递出一种危机或预警。这里我们其实参考了昆汀导演的《无耻混蛋》,在德国兵来之前,有个法国爸爸在那劈柴的声音格外夸张,甚至让你感觉像是劈在一块骨头上或者一块肉上,给人极强的危机感和惊悚感。所以我们借鉴了这样的类型片的声音元素,在桑杰劈开柴的一瞬间加入了骨头裂开的声音,让影片更具冲击力和感染力。 莫非影画:影片呈现了四个形象鲜明的男性角色:桑杰、根宝、两名自称森林公安的陌生男子,他们有着不同的气场和心思。影片的声音是如何帮助塑造这些人物形象的? 李丹枫:首先,每个人物在台词的处理上都有不同的方向。桑杰(金巴 饰)的声音质感相对柔弱,因为他是未知的,你会更想了解这个人物。其次是大个子(王铮 饰),他胸有成竹地讲述他的故事时很强势,在整个声音处理上,包括一些频率的部分,会让你感觉他的说话声特别厚重,对桑杰形成一种压迫和控制。对于根宝(更旦 饰),他在某种程度上想占小便宜,却又很害怕很懦弱,干了坏事还有点心虚。所以我们让根宝的声音质感相对细一点,甚至有些中性。但根本上这与演员本身的音色有关,然后我们会在混音的过程里去强化这些设计。最后是小个子(达杰丁增 饰),他的声音质感会很正,因为他可能是一个正面人物。
    《一个和四个》首映映后环节
    甚至有时我们能够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比如桑杰自己在房间里,听不到无线电了,他可能只能听见风吹屋子发出的咯吱咯吱声。然后他和观众会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一种小铃铛在不停地晃动,以及听到自己特别沉重的呼吸。而所有这些除了营造出一个非常寒冷的氛围,更多也是体现一种孤寂。我们想通过声音把这个人物在一个相对孤独、独立的空间中的感觉体现出来。
    我们还会通过声音元素将这些角色进行符号化定位。比如大个子的皮鞋,当他走进护林人的木屋时,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会让你感觉到他特别有重量和压迫感。而根宝就比较不安,他一进木屋总是伴随着敲门声或者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这其实也是对于根宝内心不安的一种外化,当然这个外化也许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当你看完一场戏,在生理上会被潜移默化,好像他一出现,空间就变得不安了。 所以从声音方面,不管是音色还是一种特定的声音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示着每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外化对于类型片很重要,这可能也是我们对于类型片的一种理解。
    莫非影画:视听冲击力要很强。我们看到每个角色都持有不同的武器,比如斧子、枪,以及枪的种类也不一样。这些道具上的声音有做哪些特别的设计吗? 李丹枫:拿桑杰的斧子来说,它在声音表现上是很锋利的,但是在视觉上看起来有一点钝。我们常说一句话:“眼看为虚,耳听为实”,电影画面上,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很有迷惑性和欺骗性。但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你倾向于相信看到的东西是真的。比如,大个子和桑杰对话的某场戏,他忽然用手蹭了一下桑杰的斧子,斧子发出了亮剑一样“ZENG——”的声音。那一瞬间你潜意识里会认为斧子很锋利,不止是一个工具也是一件武器,它对护林人是有保护作用的。 关于枪,影片中出现的三把枪的质感都很不一样,有半自动步枪、双管猎枪、警枪。最后的决战时刻,三枪同时开枪,三个人倒下。三枪的声音处理完全不一样。我们从角色本身的个性出发,来打造不同枪的攻击性。
    莫非影画:除了角色和道具,影片的叙事结构也很有意思,是罗生门式的。每个角色都从自己的视角来讲述事件的经过,不同角色的叙事空间在声音上有什么区别吗? 李丹枫:这里我们玩了一个“时间”的游戏。首先,我们在做整体声音设计时,会去思考这一阶段情节,不管它是真实发生还是被编造的,但至少是从这个人物的视角出发,所以在他的叙述里,或者说他的“听音”视角里,我们会强调带入感。比如在大个子的叙述过程中,你经常会听见他的呼吸,经历枪击后还出现了一个耳鸣的主观化镜头,像地震了一样。 从听觉视角来说,更多是从角色的主观角度出发。一个重要的时间点是车翻之后,有一声叫喊“来抓我啊”,我们不知道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发出的,他们到底谁是警察。这声叫喊在每个人的听觉视角里其实都是不同的,来自不同角色。最初是大个子讲述他听到的叫喊声,我们用了小个子的声音。然后根宝的视角里,是把大个子和小个子的声音做了一些变形,让大家难以辨别。
    还有野狼的叫声。影片中多次前往撞车现场,我们在森林场景中加入了野狼叫声,它不仅是一种环境音效,也更多是一种危机感,预示将有事情发生。野狼也可能因为闻到了牺牲警察或受伤的鹿的鲜血味,开始逼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会被增强。所以我们在尝试让声音设计与前后的情节、人物关系和视角之间都建立一个可推敲的逻辑关系。 莫非影画:除了您提到的狼叫声,影片中的户外场景和室内场景,都有十分丰富的环境音效,比如小屋里烧水壶的响声,森林里各色飞禽走兽声......您具体是如何运用环境氛围,来营造出影片的紧张感和神秘感? 李丹枫: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我们能感觉到风雪一直在变化。有时风停下来,有时风又变大了。风吹着铃铛、木门发出的声响,让你觉得护林人的木屋摇摇欲坠,这些都是与风相关的元素展开。 然后当来到室外的时候,我们更希望那片森林是有生命力的。影片里有一个展示森林的航拍镜头,除了能听见高空中的风发出的猛烈呼啸声、风经过树的声音以外,你还能听见树木在生长的那种“喀嚓”声音。我们想传递给观众的是这片森林并不是一个死的景致,而是有生命存在的。尤其是影片结尾当你看到那头鹿的时候,你会觉得这片自然,或者护林人守护的这片森林,本身就有生命力。
    莫非影画: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影片中的森林具有生命力,并和鹿之间暗含深层的联系。那么关于这头鹿的声音设计,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在片尾出现时,它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头普通的鹿了,甚至带有一种神秘的启示。 李丹枫:当这头鹿被夹住腿很痛苦的时候,我们更想把它表现得真实,让观众相信鹿真的很痛苦。在它的哀嚎里还参杂了一些人声演绎的元素,让鹿也成为一个拟人化的角色,来放大这种痛苦。 最后那个段落会让我们感到神秘或者神圣的升华,我觉得是来自于整体氛围的营造与作用。不管视听、表演,还是情节,都已经达到弦紧绷的最高点。三个枪声响起,随后你听见的是外面的风声,铃铛不停地摇晃,回到屋子里,有一个推门的声音,鹿出现在门口,它看了一眼发生的事情之后走掉了。你还能清晰地听到桑杰的呼吸声,这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好像进入了桑杰的主观世界。 仔细听的观众可能会意识到有一个钟表转起来了,影片开头时钟是停摆的,直到结尾这一刻时间开始运转。在某种程度上,你会感受到整个故事似乎都是一场梦,一个启示。这真的是从导演调度、画面、剪辑和声音等等,所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会让我们感受到鹿的神性,它与自然世界的融合。 莫非影画:最后,您觉得《一个和四个》中的“一个”是指什么? 李丹枫:如果从字面意义上讲,我觉得“一个”应该是桑杰。他毕竟是护林人,这个故事的主角。所有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围绕他展开,最终活下来的也是他。另外四个人,可能是牺牲掉的两个警察,盗猎分子和根宝。在这个神秘的森林里,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也许做了一个梦,而梦的主体是保护这片森林的人。虽然他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产生了怀疑与困惑,但其实他一直在试图把他的工作完成,保护好森林。

  4. 第46届香港国际电影节刚刚闭幕,影片《一个和四个》入围了“火鸟大奖 ”新秀电影竞赛(华语),可惜因为技术原因,电影取消了放映。

    第16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上,《一个和四个》获得竞赛单元最佳剧情长片、最佳导演、最佳演员三项大奖。

    去年,抛开书本已在东京展映期间采访了《一个和四个》的导演久美成列:24岁藏族导演处女作,惊艳了东京

    影片中几位演员对电影中的人物演绎到位,与角色做到了适配。

    此次西宁之旅,抛开书本有幸采访到了饰演片中汉族警察的演员王铮,关于疫情后演员的状态、对表演的独到见解、来电影节的收获和体验,聊得畅快。

    王铮,1984年出生于山东莱芜,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表演系。

    参演过《笑傲江湖》,搭档包贝尔、李梦,主演电影《游客陌生人》,2017年出演科幻片《拓星者》,至今还没有和观众见面。而令影迷印象最深的应该是《解救吾先生》里的刑侦队角色。

    王铮从小喜欢踢足球,在高中的一个暑假,无意中看到电视上在播一个叫《艺术人生》的栏目,受访人是陈坤。在看完陈坤的个人经历后很有感触,后来王铮就放弃了足球选择了表演,并顺利考进专业院校。

    服兵役的经历让他出演了很多电影里“硬汉”形象。网上评价他说,作为多面演技派演员,诠释多种角色形象,戏里戏外都是硬汉的本色出演。

    这次在西宁的FIRST影展上见到了他的偶像段奕宏,两人做了简单交流,段老师在《一个和四个》首映现场评价了演员的表演,得到反馈的王铮很激动,备受鼓舞。这大概就是作为表演路上精神领袖的引领作用。

    中间王铮

    如今电视剧转型出演电影的有很多,但是王铮很特别。年到中年,家庭美满,开始出演“艺术片”。从他的交谈里,感觉出他是对表演有自己创作想法的,他把表演当作一项事业,会揣摩剧本里角色的深意,还会根据自己的生命体验进行微表情的细化再创作。

    他说,《一个和四个》里有一场人物在关键时刻显现好坏身份的戏,他有微表情的处理,为人物最后的走向埋下铺垫,看过电影的观众等上映后可以回望。

    王铮在《一个和四个》中的形象

    整理、编辑:杨发财

    采访、责编:刘小黛

    1.演员之路

    刘小黛:请问王老师踏上演员这条道路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

    王铮:首先我是学的表演,学了表演之后就去了部队。我自己也是军人家庭出生,在2009年的时候我毕业了就去当兵,当兵之后呢就出道了。那时候我在广州,相对能参与到影视的机会没有那么多,虽然文工团的收入比较稳定,但对我来说还是更喜欢表演。

    王铮儿时照片

    我觉得很多时候热爱太重要了,包括到现在我对表演的兴趣,我觉得还是源于这两个字,热爱。我觉得任何行业你只要热爱它,你就会尊重它,最后就是慢慢得到了很多机会。到现在我都记得我到北京的日子,2011年的6月22号

    我个人特别喜欢记下时间节点,很多重要的日子必须要去记录下来,也是一种回忆吧。

    在之后,表演的路上得到了一些认可,也受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一路上越来越有自信。我觉得我最大的自信是源自于,我真的是很认真地去准备,当你发现你认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不需要跟别人有太多社交上的触碰,尤其是一些局外的接触,反倒有很多人他会看得到你认真的这一点。

    2.演戏心得

    刘小黛:哪部戏的表演你是最满意的或者让你印象最深刻的?可以分享一下你拍戏中遇到了哪些挫折呢?

    王铮: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和四个》,因为我是主创里面唯一的一个汉族演员,剩下的合作伙伴都是藏族。《一个和四个》算是一个带有文艺气息的商业片,我觉得我得到了一种精神的洗礼,他们的纯粹会让你觉得很敬佩。

    我第一天进组有些不适应,因为我们天天要在一起聊工作以及比较细的事情。比如他们追求那种特别脏的妆效,会不卸妆,虽然像指甲缝里的那种真实的脏,以及身上的油腻感,化妆可以完成,但是为了还原真实感是需要养的。

    我跟着他们去学,我坚持了几天不洗头发,太痒了就忍着。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

    那一刻的信念对我改变特别大,包括在表演上改变了我的一些心态,以前拍剧,周遭的很多环境因素会影响到我们演员是否能安静的创作,主动的被动的一些因素都有,你会把精力用在了一些闲暇的事情上,安静不下来,多多少少对于创作都还是会有一些些的影响。

    我们在《一个和四个》中,大家都很融洽,你不需要刻意的去接触谁,大家没有那么多的功利心和目的。没有比如说跟你接触是为了让你帮我,我们就是要把这个戏拍好,戏好了,自然就有识货的人来了。

    《一个和四个》拍了三年,我这三年真真正正觉得自己改变了好多,我学会了安静,这个东西很重要,我现在不会特别刻意的去做一些我认为无用的东西,我觉得最有用的就是把这个戏拍好,把这个人物演好。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

    3.人物角色不是非黑即白

    刘小黛:之前提到过角色的好坏导演并没有明确的界定,当你拿到剧本去阅读它,包括你表演的时候,你对这个人物是怎样去理解的?

    王铮:其实对我来说在拍摄中演员的创作层面有一个转折点,我们演员永远在探究一个结果,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要分个对错,对人物有清晰的认识和判断,给我一个方向。我朝着我认为表演准确的角度去演。

    这是我之前对表演对创作的理解,但是通过在《一个和四个》中的合作之后,我对表演有了新的理解:表演有时候需要模糊模糊是什么呢?能够留有余地。

    比如你的眼神给别人的感觉是让观众看了之后不明白他是好是坏,像“留白”一样,你不能把一个东西全填满了。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

    我们在剧本协调的阶段的时候,一开始还是保留我以前的创作思路,久美成列导演他们告诉我不要考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只要考虑你能够感受的东西。

    所以我在电影里面留了自己的很多细节,很多人看了之后就猜不到我到底是很好是坏,这就是我们相对成功的地方。这些经历也是我通过这个电影从表演创作上学到的,我也得到提升和改变。

    《一个和四个》剧照

    4.用坚持打破“寒冬”

    刘小黛:请问你身为演员,你对疫情之后演员行业是一个怎样的看法?

    王铮:寒冬期已经连续持续了好几年了,好演员不缺戏拍,这个话不是我说给我自己,是这个阶段确实很难,真的是很难,大家需要“抱团取暖”

    我们演员朋友之间聊天的时候会说再扛一阵,互相鼓励说我们要好好演戏,然后大家又动力满满能持续个一个月,后面又被打击了,又没有戏拍了,又烦躁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支撑着下去。

    我只是想说环境不好,意味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坚持不下去,淘汰的这些人,我不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你坚持不住了,那首先这大部分是取决于自身的原因,那对于我们想坚持的人来说就是熬,我能熬走多少就熬走多少,只能这么去想,至于自己怎么坚持,这就是一种信念感。

    在坚持的同时也会考虑如何提升自己。我现在给自己的规划,就是提高辨识度

    我本身就拍军旅戏出身,拍了六年多了成了我的一个演员表演舒适区,找我的基本都是同类的角色。那么我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时间一长就麻木了,因为台词和状态都差不多。

    王铮剧照

    正好疫情之前,我第一次主动跟公司说,我说我要转型,因为我是最了解我自己的。

    我现在要转型,是因为我的年龄,包括在这个阶段我还有机会去尝试一下我想尝试的东西,我还有选择的空间。

    我的孩子还没有说花销很大的时候,我现在呢可能挣一点钱就能养活一家老小。但是未来就不好说了,我现在38岁,可能到45岁的时候,孩子上初中或者大量花销要出去的时候,这时这时真的是要为生活所迫了去考虑很多现实因素。我这几年还可以根据个人热爱和喜好来选。

    所以我还反倒怕在那个时候转型,现在尽可能想让你们看到我的多面性。我现在很快乐,趁着现在我没有受经济约束的情况下,我能再快乐几年。

    我想演什么类型我就去演,这是很宝贵的。

    5.偶像力量与家庭支持

    刘小黛:那你刚刚说其实你也熬过了一段时间,那其中有没有一些角色你想学习或者有个精神标杆?以及平时生活上你会做些什么?

    王铮:我这次我特别荣幸,在《一个和四个》首映的时候,段奕宏老师也来看,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我崇拜老段,他就是我的精神标杆。我跟他讲了,我说,你就是我的精神灯塔。

    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去看一些采访一些文章我觉得太有用了,因为谁都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谁都要熬过那几年,那么你就有一个努力的方向,那么很幸运我的精神灯塔和引路人就是他,也很幸运他也看了我的戏。

    段老师他说我很棒,我要坚持,我觉得这些话对我来说特别重要,就是你崇拜的一个人,他说你很棒,你要坚持,我觉得就够受用了好多年了。

    然后看包括他的任何作品,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学习的一种态度,我喜欢跟比我年长的人学习,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学东西的一个路径。

    电影诞生100多年,大家都在学习,导演们去学习别的大导演的,编剧们学习叙事方法等等。

    演员王铮

    生活上,陪孩子陪家人,孩子、家庭是给我表演源泉特别重要的输出,因为你跟他们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很多细节。

    举一个例子,我去面试导演他的一个电影,他问了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问我:抗美援朝的军人,跟我之前演的军人,从状态上有什么不一样?

    我就举了个例子,我的孩子他没有喝过可乐,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对他都是新鲜的,然后我在喝可乐,他问爸爸你喝的这是什么?他也要喝。我不太想让他太小接触碳酸,我就表演出来很苦的样子,孩子他一看苦就不喝了。然后等下一次我就把这可乐放在这,他都不喝,因为他知道这是苦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不小心喝了一口,他发现是甜的,很好喝,那个时候我再不让他喝的时候他会哭。

    我想说的是抗美援朝之前,我们很大部分老百姓受过那多年苦,他不知道什么是家庭幸福美满,他不知道每天田园生活养鸡养鸭不用打仗的美好,他经历的全是痛苦。

    当咱们胜利了之后,过着很安稳的日子,突然说王铮上前线,有人要侵略我们,又会出现那些年的惨状,那王铮一定会去的。因为他知道我的子孙后代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一定要把他们赶出去,所以那个时候的劲就更加强烈了。

    我用了一个孩子的比喻,这就是生活,陪孩子教给我的。

    现场采访王铮

    6.不断探索,享受快乐

    刘小黛:那你接下来想尝试的一些角色类型是怎样的呢?

    王铮:我特别爱贴近我的生活,不管是剧还是电影我想往家庭方面去靠,更多的想尝试是一些关于内心的心思与家庭的矛盾,纠结或者压力上的内容。

    我这个年龄演的人物也基本就是30+以上的一些年龄,我想通过演绎去拓展我的感受,我挺想尝试家庭、剧情类的多一点。

    包括我在探究语言节奏,我这几年特别有意识地去改变我的表演语言节奏。可能以后还会尝试一些方言的表演,包括在语言上做减法,就是把所有的台词能减就减,能一句话绝对一句展现。

    王铮(右)《一个和四个》剧照

    7.来FIRST有感

    刘小黛:这次来FIRST电影节给你的整体感受是什么?

    王铮:新鲜

    我是第一次来,来一次之后经历这几天,这一整年的动力又有了,我发现真的还有这么多人热爱电影

    我这几天大量的聊天、沟通,发现这么多人热爱表演,热爱电影。回到各自家中,回到各自的剧组,大家就分散了,但你起码说有一点信念,心里也会想着那帮人肯定也在这样,或者那帮人没准他们已经开始弄项目了,已经在演戏了,我也要努力了。

    并且我的生日是8月1号,希望每年我们都在这里。

    在电影节过生日,对于一个演员是多么棒的事情,有种汇聚的感觉。

    FIRST《一个和四个》剧组官方拍摄图

    8.我们一起去影院看好电影!

    刘小黛:那《一个和四个》后面也会去其他电影节,但是因为疫情的话,你们不能正常到现场嘛,那有没有想对会看到你们片子的观众说的话?

    王铮:看到好的电影,一定要花钱去看,因为只有每一个人花一点钱,让投资方得到一定回报,他才会再投这样的你认为好的电影。

    如果觉得很值得那一张票钱的话就去看,因为我们真的特别想让大家看到,然后《一个和四个》的老板们,才会在这样的文艺题材的商业片上继续投资。

    大家都知道文艺片从市场开发率上很艰难,尤其是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希望大家都去电影院看。

    9.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刘小黛:还有什么话想对同行说的?

    王铮:希望我们的同行一起坚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坚持很重要,虽然我们现在很难,很被动,但是我们最大的自信就是好好热爱这个职业,去钻研它,把你平常的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研究它,感受它。

    好演员就是不会缺席的,认真的人永远会得到回报,只不过这个反射弧有点长而已。

    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一个热爱表演的一个人而已,希望和现在或者即将要做演员的人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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