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我还在一家国际扶贫机构工作时,曾经去过甘肃省一个非常贫困的山区,叫荒山乡荒山村,也是像《空山》所描述的这种景象,缺水,土地贫瘠,当地人主要以种植土豆为生,村里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行走在背水的山路上,有人累出了肺结核…… 我跟当地一位妇女有过如下一段对话: “你们为什么不搬到山下有水的地方去呢?” “山下?……搬到哪里啊?这里是我的家啊……” “……” “你们平常主要靠什么挣钱呢?” “……我主要在家带两个孩子,种地。我老公在兰州打工。” “在兰州打工挣的多吗?” “给人挖下水道,一个月挣50块钱。” “啊?一个月才50块钱,那么少?” “嗯,前段时间我老公腰部被砸到,干不了这活了。” “那……那个单位给赔偿了吗” “没有,人家说不管” “……” 我一度很困惑,政府为什么不出资让这些山民直接搬到山下有水源的地方呢?他们的一生都在与水和贫困做斗争,难道不可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空山》中的宋云国最后说,他的理想是明年下半年搬到山下去,那里的生活条件比山上好100%,而且他在山下做他的手艺活也比较方便。我在想,为什么他年轻时就没有萌生过这个念头呢?他其实算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自己动手和邻居何通远盖起了砖瓦房(期间有请瓦匠帮忙)。 何通远的生活更是让人揪心,因为贫穷娶不起媳妇,三十一了还打着光棍儿。他的理想是盖好砖瓦房就卖玉米然后打一套家具娶个媳妇。但影片最后没有交待他的命运,不知道他最终实现了理想没有…… 我理想中的山中生活是美好的桃花源,曾经在西安认识一个叫小花的姑娘,她家在陕西的大山里。小花嘴里的山中生活令我十分向往,有各样城里见都没见过的水果,空气清新,遍地山花。小花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山里姑娘,精通家务,心灵手巧,又非常吃苦耐劳,最后嫁给了一位西安小伙儿。当然,小花的老家,是在有水源的山里。 所以,除非是有水源的山中生活,否则就是一种苦难,就是一种对生命的浪费。空山与荒山的名字,正与它们的实质相符 ,名至实归。
从贫瘠的土地上寻找美,对导演来说是一种浪漫主义,对村民来说是一种无奈。 摄影的诗意美十分突出,和《孩子王》在视觉造型上有相似之处,在这样一部纯纪实影片中突出光影美感和造型美好似是有些突兀的,如低照度下屋檐漏光,天光时刻中人物在大片火红或金黄的天空下成为剪影,充满中国诗意朦胧美的空境,但结合整个影片中人物的生存状态来看又十分契合,片中突出了宋的山歌、村民的劳动号子、空山来源的神话…对应他们的现实生活,无疑是浪漫主义的美化神话,这种农民顽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被这种表现主义的摄影突显出来,带有伤感底色的浪漫无疑是值得人敬佩和哀叹的
影评全长不过五十分钟,因为故事本身不复杂,人物也并没有过多剖析,但影片整体写实感很强,在于注重细节,带去学校的黄水,儿子不时张望水桶的小动作… 但多次使用偏意识流的希区柯克变焦和快速推拉,在某些地方看来,无疑有些不恰当,这无疑也和技术有很大关系,比如要突出干枯的豆苗,现在可以用延时,直接记录干死过程… 声音上解说词在有些地方完全可以被替代,但总体还是注重环境音的,乌鸦、鸟雀、虫鸣,对乡村环境和叙事有推动作用…
If one can not realize his mortality……he can still maintain his dream. This is not a story about dream maker, which is too cruel to say dream, but a story reminds us of stopping living in a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