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New

搞鬼小筑 カタクリ家の幸福(2001)

搞鬼小筑 カタクリ家の幸福(2001)

又名: The Happiness of the Katakuris

导演: 三池崇史

编剧: 山岸菊美

主演: 泽田研二 松坂庆子 武田真治 西田尚美 宮崎瑶希 有园芳记 畠山明子 浅川稚广 藤田睦 森下能幸 绘泽萠子 远藤宪一 竹中直人 忌野清志郎 丹波哲郎

类型: 喜剧 恐怖 歌舞 奇幻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上映日期: 2001-10-31(东京电影节) 2002-02-16(日本)

片长: 113分钟 IMDb: tt0304262 豆瓣评分:7.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改编自韩国金知云电影作品《死不张扬离奇杀人事件》。

演员:



影评:

  1. 作废言论:


    2002年对三池崇史来说是重要的一年,他在短短十二个月的时间总共发表了8部作品,分别是《Dead or Alive Final》、《搞鬼小筑》、《荒魂》、《新·仁义的墓场》、《桃源乡的人们》、《实录·安藤升侠道传 烈火》、《SABU》以及《熊本物语》中的最后一个短篇,这当中还不包括他作为监修所参与的三部影片(《极道圣战1,2,3》)。虽然其中有几部从上一年便开始制作,但令人惊叹的拍片速度依然使其成为人们公认的日本最高产的导演。

    以前看一些文章,对三池崇史的高产做出侧面的解释,快速度拍片从某一个角度也反映了他作品的良莠不齐。对于这种提法我们不应该予以否认,早在他的第一部录像电影《暴风!迷你别动队》问世以来,新奇的理念与技法确实惹来人们极大关注,但从导演技法上来讲,平时酷爱逃课的三池崇史始终无法避免影片技巧上的欠缺。从1989年到今天,他一直没有摆脱自身的桎觳。韩国影片《老男孩》迎来全球喝彩,既叫好又叫座,而三池同一类型的影片《造访者Q》却无法逃脱电影节被撤片的命运。他用几乎不加修饰的镜头强暴着每一个观者,于暴力和色情的迷恋背后丝毫不给你喘息的机会,表演无需外衣,赤裸裸的挑衅动摇着每一个道德准则的基座。从这方面来看,三池甚至比朴赞旭和昆汀·塔伦蒂诺蛮横许多,他根本就不愿考虑观众的感受,粗糙的技法在毫不掩饰的情况下招摇过市。让导演逢迎观者?笑话!而事实上三池崇史又不是一个四六不懂混不吝的楞子,起码他关心着投资方的荷包,因此使得其六十多部影片中只有少数几部票房失利。从这点上看,既能适应投资商和市场的需求,又能很好的表现自己的理念,三池又堪为导演界的奇才。

    2002年是非凡的一年,从1999年开始Cult风格的全面尝试,到以《Dead or Alive Final》为标志的Cult风格完全确立,三池崇史为自己装备了最完备的战斗武器,使其日后的战役中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同时Cult的极致代表《造访者Q》又迫使他不得不在异类道路上有所收敛,而不时回望早期黑帮写实风格,抑或者接受来自大投资商的和平橄榄枝,频繁尝试商业影片的制作。因此2002是极其复杂的一年,《荒魂》、《新·仁义的墓场》、《桃源乡的人们》代表着其早期的写实风格,悲剧和宿命色彩极为浓重;《Dead or Alive Final》和《实录·安藤升侠道传 烈火》披着写实的外衣,继续延续并拓展Cult影片的空间;《SABU》实乃一次典型的商业制作,几乎看不出三池的痕迹;《熊本物语》则是导演历经三年制作而成的概念化作品,写实和商业并存;《搞鬼小筑》是十足的Cult影片,却与商业制作脱不了干系。可以说在这一年里,三池崇史初始、全盛和后期的风格尽显,清楚地显示出他导演风格的不断蜕变。



    2002年的八部影片中,《搞鬼小筑》绝对算个异数。它是三池影片中cult和商业结合得最自然的一部,同时也是个人才华尽显的标志性作品。

    影片翻拍自韩国导演金知云的处女作《死不张扬离奇失魂事件》,该影片令金知云在电影界迈出成功的一步,随后开拍了摔跤题材喜剧片《茅趸王》和恐怖影片《蔷花·红莲》,均大受欢迎。他的绘画功底在《蔷花·红莲》中得到自由发展,加上诡异出奇的叙事手法与拍摄技巧,诸多因素使其成为金知云最著名的一部影片。

    《死不张扬离奇失魂事件》讲述的是一个事业的中年男子,用毕生的积蓄在深山老林中修建了一个旅馆,和家人们用心经营,指望赚取满意的收入。但事以愿违,开张后的第一名顾客便在旅馆中自杀了。中年男子怕报警惹来麻烦,会让自己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于是和家人偷着将尸体卖掉。然而好运从未就此眷顾他们,顾客们接二连三来到旅馆并死去,一家人为此忙得措手不及。

    《死》从侧面反映了1999年韩国泡沫经济对国民生活造成的巨大打击,离奇和沉重的手法很好突出了故事的悲剧效果。和韩国有着同样泡沫经济的日本与之心有戚戚,三池崇史敏锐地注意到这点,于是自然地将故事移了过来。这位不断尝试各种风格的导演这次也不例外,他把日本版《死》拍成了音乐片,大段音乐的穿插极好地突出了影片的荒诞意味,并由此成功避开原作的沉重论调。既迎合了商业和大众的需求,又鼓舞了泡沫经济中国民的沮丧情绪,同时为影片打上了浓重的导演个人印记,可谓一举三得。


    影片开始,一个泥塑的精灵从汤汁中诞生,对女人的小舌头一见钟情,不管不顾抢了过来。这部分采用了泥塑动画拍摄,使人轻易便想起扬·史云梅耶,且这种手法在之后被数次运用,是又一次全新风格的尝试吗?反正无关致敬,他连拍《新·仁义的墓场》都带着向深作欣二(《仁义的墓场》是著名黑帮影片导演深作欣二的代表作,深作去世之后,三池崇史应邀翻拍此片。)挑战的味道。因此与其说致敬,不如说移植或者戏仿更加准确。精灵的出场似乎与故事无关,但它却讲述了中国一个古老的寓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相克相生,轮回不尽。其实影片中这样的意向并不明显,更多地它倾向于对即将发生事物的不可测性的诠释。男子为何雨夜前来?为何不用自己随身匕首自杀却把旅馆房间钥匙磨尖插进自己的脖子?为何相扑死于高潮?为何他们都要死在这个旅馆?为何获救的男子会对自己刀剑相向?对于白色恋人旅馆的一家人来说,这些都并不重要,甚至他们无暇顾及,刚好命运将他们推到这里,逼着众人作决定。于是这家人看似左奔右突不择手段,其实他们始终被命运牵着鼻子而埋葬每一具尸体。这时节脑袋根本丧失用处,只凭着本能顺从命运做每件事情,甚至活人刚刚出现便早早挖好坑等着埋葬。

    《搞鬼小筑》恶俗而乖张,然而它不像《造访者Q》般凛冽而不留余地,视观众为仇敌和折磨对象,相反《搞》片甚至用了诸多在其他B级片中俗滥的情节来迎合大众口味。一家人脱离法律制裁,武田真治的假死,白色恋人旅馆完好无损,爷爷的无疾寿终……这有些过剩的俗滥安排并非说明三池崇史开始朝着商业和大众妥协,而是说他学会了用比较温情的方法抨击一些异端离奇的东西,似乎观众却因此变得受用起来。

    在温情的假象下面,影片很隐讳地揭示着日本社会普遍存在的现状,包括泡沫经济对一般国民带来的巨大冲击。一家人的矛盾是整个国家的缩影,代沟以及父子姐弟间的不信任,放大到社会范畴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冷酷和漠然。比如后来的四口之家,虽然他们并没有死在旅馆中,可是从衣着打扮以及态度举止上可以看出生活在他们的脸上所留下的痕迹。那笑容带着沉重,竖笛声带着凄凉,铁丝随便挽成的裤腰带是疲困和拮据的证明。贫困的家庭怎么还能出来旅行?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一趟死亡之旅,即使活着走出了山中旅馆。大概唯一的证明是四口之家订了一间最便宜的房子,看来钱在今后的道路中依然重要。

    白色恋人旅馆是很多人的理想伊甸园,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虽然离奇的死亡阴影时刻包围着这片净土,但也许正像父亲所坚持的那样,拼死也要保护好这个梦中家园,火山爆发也毫不畏惧,生活必将为执著的人而美好。因此,影片最后那片恍如天堂的俗滥结尾大概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
  2. 在没看过原剧的前提下我给这个片子打五星。

    看完我包着泪花忙不迭的跟朋友打电话。我说这是一部cheesey到底的片子,用二十一世纪的水准拍了一个八十年代的时髦片。中间的载歌载舞看着鸡皮疙瘩起一身。现代人也用载歌载舞的,但是现代人一般忙着装文艺,他忙着装俗气,这一点是很了不起的。

    之前在某朋友家的厕所里发现一费里尼的画像,这一点给我很大启发。我想我也要在新家墙上挂一导演的像,之前在几个导演中犹豫不决。看完这部片子我终于决定了,老子挂三池崇史的像,要黑白的,上面写三池崇史永垂不朽。

    作为cult片的狂热爱好者,也就变态之国的日本国的变态之王三池崇史最能刺痛我的神经和打动我的心扉。Cult片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大胆反叛这么简单,更不是血腥情色和恐惧。从《切肤之爱》到《拜访者Q》到《以藏》,对我这种内涵控来说,只有三池崇史能同时在思想,视觉,和价值观上触碰我。做cult片是很难的,随着人性的解放,非主流慢慢变成主流。终于有一天,当阴暗,性,暴力变成家常便饭的时候,我们来看样板戏,我们说,我操,这才是真正的cult片。

    我是一个很阴暗的人(俗称酷),我也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俗称傻逼)。我崇尚理想但是我又很喜欢对现实妥协。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我想我在三池身上找到我自己。我曾发誓要看完他所有的片子,这个在另类国度称王又在主流世界玲珑八面的边缘人。我想三池崇史不仅仅是到处介绍的“内心温情”这么简单。我想他从来是一个光明与理想的人,人太光明了,将会因为现实的龌龊而痛得麻木不堪。

    因此你仅仅用针尖刺我的手指我们是感觉不到痛的。这并不是我们在刻意的刺激你什么。

    看这个《搞鬼小筑》,让我想到看了一万次的《菊次郎的夏天》,都是因为对其导演的背景了解而更加珍视它想要表达的爱和乐观,那个在黑暗的隧道里,你也许看不到却实实在在包围着你的一望无际的晴朗的天。当然,《搞鬼小筑》是无厘头的,它的另类来自于它的俗气,但这些都不能阻止我的眼泪哗哗留下来。在最后一幕,苦心经营的房子被火山爆发的岩浆而毁灭,但家人却兴奋的指着另外一边说,你看,火山过后,大自然的风景是多么的美。爷爷去世,家人围在他身边。他们没有哭泣,因为爷爷升天了,他们跳起来欢呼:耶!

    我不知道这部片子为什么中文名被叫做《搞鬼小筑》。它整片都如原标题一样在讲カタクリ家的幸福。幸福是怎么来的?是心造出来的。
  3. 不一定驴驴犬舌人形美之臆想:

      三池崇史·日本鸟人·映画超人

      文/不一定驴驴 2006年4月初

      三池崇史在中国声名大噪,始于那部有华人孙佳君参演、曾在香港安排上映的《杀手阿一》。那螫刺视觉、搅和着血浆与精液的伪cult电影(暂且这样称呼),带着寓意色彩从而不露怯的、暧昧不明的晦涩镜语使人如鲠在喉,同时,它隐约对人欲本能不加矫饰的讴歌,也不能不偷偷给人送来些许生理愉悦。更重要地是,《杀手阿一》的观者很难不去关注一下作者,难以无视三池崇史的存在。出于受挫的愤怒也好,来自憧憬的妄想也罢;把他当成变态狂赏玩也好,深受他唆弄也罢。三池崇史犹如引爆了一枚强劲的爆弹,迸溅开的火花碎片透着万花筒般的缤纷光影,于围观者健康的心房播下了一粒异端的种子,并有可能在三池崇史日后的施肥灌溉下破土而出、发芽结果。

      三池崇史从1995年踏上日本主流影坛,二十一世纪后开始于东南亚、欧美开拓领地。在欧洲,影迷为他营建了十分体面的个人网站,享此殊荣的日本导演委实不多。我们观其他的早期作品,可以发现种族冲突--日本社会与“异乡人”的摩擦是他最热衷表现的现实题材。三池崇史随后的进一步衍变,就是转而关注“异乡人”的身世背景--异乡:《极道黑社会》他跻身台湾黑帮,《D O AⅢ》转战香港2346,《天国来的男人们》流浪越南,他还曾前往云南深山老林寻找传说中的“中国鸟人”(长有一对翅膀的人类,这里并无贬义)。

      三池崇史无疑是跟华人演员最频繁密切合作的日本导演之一,《极道黑社会》李立群、《D O AⅡ》陈冠希、《D O AⅢ》何超仪、《漂流街》李嘉欣、《杀手阿一》孙佳君等,三池崇史恰是利用这样的噱头炒作与创作,才协助自己把“暴力中毒”的变态花粉遍洒亚细亚的蔚蓝天空。至于何以在西方引起轰动,则要归咎他骨子里邪恶的“疼痛淫(algolagnia)”情趣,及营造幽玄诡异氛围的罕见才能,极其适宜西方观者。其中《切肤之爱》是他的开门砖。有人认为三池崇史能在西方走红因叨了铃木清顺的光,我倒觉得匮乏说服力。最近,伊莱·罗斯在《人皮客栈》中向两个人致敬,一人是塔伦蒂诺,另一个就是三池崇史。

      1、三池崇史的二十一世纪

      让我们来看看成功跻身东南亚焦点人物的变态份子三池崇史都在新世纪干了些什么。

      在《杀手阿一》吸引足够的眼球之后,三池崇史翻拍了韩国导演金知云的黑色电影《死不张扬离奇失魂事件》,重拍暴力前辈深作欣二的杰作《仁义的墓场》,执导时代剧处女作《sabu》,推出DV习作《熊本物语》三部曲,为《拜访者Q》“续写”《牛头》,参与陈可辛《三更2》的“怪物”计划,拍摄鬼片处女作《鬼来电》,儿童电影《斑马人》、《妖怪大战争》,以及向塔伦蒂诺《杀死比尔》叫板的《以藏》,延承自己昔日黑帮写实风格的《许愿者》等等(包括录像带电影)。比起往昔,三池崇史显然更加高调了,频频亮相于大小电影节,对谋杀记者菲林乐此不疲,标榜自己特例独行、所向披靡的变态思维,以大师自居,并企图在主流领域规划自己口味的地盘。

      那么,三池崇史的这些作品都是怎样的面貌呐?又给观者留下了何种印象呐?

      三池崇史无疑是意外性NO1的导演。《搞鬼小筑》,翻拍自金知云的《死不张扬离奇失魂事件》,当人们以为这部黑色荒诞的限制级死亡电影落在三池手中将会更加触目惊心变本加厉时,他却一反常态地把它变成一部积极向上的励志“儿童片”。像剥皮那样把原作暴力与血腥的表皮从头剥光,赤条条地只剩健康的内核。三池仿佛传递给观众这样一个意象:暴力电影的暴力画面其实只是诓骗视觉的假相,内里实则深蕴真挚的善意与温情。

      《新·仁义的墓场》翻拍自深作欣二的杰作,却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翻拍。三池崇史以过激的形式,赐予主人公“暴虐酒鬼”的习性,他的精神其实早已泯灭,犹存的躯体空壳不过是杀戮的符号。该片曾入选旬报十大佳片,是三池近年间的得意之作。

      《以藏》是三池崇史继《新·仁义的墓场》后与武知镇典的再一次合作巅峰,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可以看做前者的衍变。三池崇史继续把主人公塑造成不安定的暴虐符号,并变本加厉地从写实风格过渡到超现实,跳离了黑社会行业的小范围,企图从人的根本性、人类社会的根本性上广义地追踪暴力。

      然而,尽管现实题材在三池崇史的巧匠处理下大抵有迹可寻、一目了然,超现实题材却全然是另一副难以理喻的迷雾光景--

      《牛头》中,三池崇史大肆借助交媾与分娩的狂想,于惊世骇俗的变态逻辑中顶峰造极,《鬼来电》中女鬼母女罹患精神疾病,《三更2之盒葬》联体人梦魇的幻象,《斑马人》的英雄谵妄……我的一位热爱三池的朋友亢奋地对我说:“三池崇史丫就是一变态!”

      龌龊、污秽、猥亵、腌臜、病态、官能……三池崇史肆无忌惮、不加掩饰地编织他私人化的cult趣味,在花花绿绿的影像障眼法中变戏法似地杀人放火,使那些精神健康的观者们眼花缭乱、如坠雾中。

      然而,在《牛头》、《斑马人》、《以藏》、《盒葬》、《鬼来电》接二连三地冒渎摧残观众的感官和思维后,急遽变脸法的他奉敕令越俎代庖,奢华打造的儿童电影《妖怪大战争》,转而竟被家长们一致颔首认为“一部电影式的教科书”、“充满了教育意义”。这难道不像一个玩笑么?他这样一位不健康的导演执起主流儿童电影的导筒,本身就像是个笑话嘛。究竟是何以造就三池崇史如此心猿意马的巨大反差呐?

      2、孩提情结

      三池崇史身经百战的匠人才能,使他游刃于各种题材和类型的电影创作中,B级帮派片、动作片、音乐片、偶像片、喜剧,甚至电视剧集。三池崇史具有稳重干练的叙事功底,这亦是他跟铃木清顺的最大差异,倘使非要找出一位与三池成长身世、艺术策略、技艺口味相埒的前辈,那也应该是深作欣二,而不是铃木清顺。

      那么,刚刚在《牛头》《以藏》等片的惊世骇俗腥风血雨过后,健康的《妖怪大战争》倏然受到主流众口一词、一边倒地欣然赞许(特指日本本土),仅是由于三池崇史高超的技匠才干么?《妖》真的是幼稚的“儿童电影”?

      非也!《妖怪大战争》绝不是三池崇史拜于商业利益、抑或业界压力而勉强应付的违心之作,他甚至亲自参与了该片的编剧(从影十几年来的首次)、主题歌添词,足见对《妖》的用心与喜爱。《妖》无疑三池崇史影像里程中不容忽视的浓重一笔。我愈益有理由断定,“儿童电影”也是他的艺术战略之一。

      从《岸和田少年愚连队:望乡篇》到《搞鬼小筑》,三池崇史萌动的“儿童倾向”逐步明确,当暗藏着血腥与杀戮的《搞鬼小筑》竟焕发了健康和阳光的光泽时,他开始思忖成人世界的对立面--儿童,暴力残忍的对立面,丑恶肮脏的对立面,死亡的对立面……

      直至《拜访者Q》、《牛头》那样过激的粉红cult电影,三池崇史也有意识地嵌入“儿童元素”。在《拜访者Q》和《牛头》结尾,他以女童噎噎咽咽的吟唱映衬世间赤裸裸的变态和丑陋,那清澈得近乎悲戚的音容,恍如梦幻世界中的一泓清泉,让人难以释怀;在《以藏》中,眼角噙着泪珠的幼童,稚嫩的小手攀住刽子手以藏的锋利刀刃,以藏将其宰之;《斑马人》中,三池表达出对天真童趣的向往与赞美,反映了对虚伪黑暗成人社会的失望与厌恶。

      以“角川映画60周年祭”为机的《妖怪大战争》,使三池在更广袤的主流区域实施了自己的艺术宏图。《妖怪大战争》俨然《斑马人》的豪华版,惟有意识单纯的儿童会相信“斑马超人”拯救地球,惟有儿童看得见“百鬼夜行”。

      《妖怪大战争》不是三池崇史偶然的应景商业作,这是他筹备良久的计划了。《妖》也并非幼稚的真正儿童电影,成年人是不会对那种电影心悦诚服的。我在想,所谓“这是一部电影式的教科书”的受众者是指儿童还是家长呐?想必该是来自后者的感悟吧。那些领着孩子打算去影院看场儿童剧的喜滋滋的家长们,不经意间却被三池崇史的隐喻触动了心扉、沁入了肺腑。

      三池崇史的“儿童情结”,以及他嗜虐体质的根源,大概来自他难以拂除的童年阴翳--家庭暴力的心理创伤。他曾这样回忆道:“我小时候,有三个噩梦一直困扰着我。其中一个是:我在一间圆形的房间里骑脚踏车,一直走不出去。霍然之间,天花板开始下沉,在它眼看就要砸下来的瞬间,我才找到一扇小窗迅速逃了出去。窗棂外,站着我的父亲,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希望我被天花板碾扁。”

      3、三池崇史谜团的诸现实意义

      三池崇史在《妖怪大战争》中流露出的说教意识显而易见。他其它的作品又何尝不是如此呐?纵令《拜访者Q》那类令人发指的变态粉红片也好,《以藏》那样丧心病狂的cult作品也罢,在被精液、血液与胃液洗刷的银幕背后,总是潜藏着三池崇史对日本社会的愤懑、反思、讥诮与批判。这是他贯穿始终的主题,从某种意义上讲,三池崇史简直就是一个有良知的另类“社会派导演”。

      以这个角度探讨的话,他的那些怪异荒诞的电影也就迎刃而解了。

      《拜访者Q》,这个表象上令人恼羞成怒、恶心致极、不堪卒睹的粉红cult电影,实际上寄予了三池崇史诚挚的同情和勉励。对待片中那个死寂屈辱的家庭,他采取了逆向思维:对待那个疯狂的世界,惟有采用更疯狂的态度;惟有变态与暴力才能缓解痛楚;惟有愤怒癫狂才能获得新生。他以暴力的形式将他们拯救,虽然匪夷所思,却无可奈何。“Q先生”的不请自来,为崩溃绝望的家庭重燃了希望。阳痿的父亲、堕落的母亲、不孝的儿子、卖淫的女儿,家庭中的每个成员都骤然开窍了。

      大光其火的父亲掐死了高傲女上司,把她的尸体奸污;母亲操起一把菜刀,砍翻那些欺负小儿子的不良少年,把尸体剁碎扔进垃圾箱。接着一切都风平浪静了,父亲不再失落不再自卑,母亲的脸颊焕发出幸福愉悦的光芒,女儿投入家庭的怀抱,感受家的温馨,就连小儿子也表示从此要努力读书喽。

      《斑马人》的英雄超人梦,其实也是一个拯救家庭危机的隐喻。在结局中,小学教师新一如愿以偿地击败入侵的外星人,如愿以偿地飞上了蓝天,如愿以偿地成了地球的救世英雄。在人群长龙队的簇拥欢呼中昂首阔步,他羞涩地捋下“斑马人”头套,视线尽头里为他敞开怀抱的,是妻子和小儿子的招手,曾经鄙夷、嘲弄他的妻小,如今正殷切光荣地迎接他归家呐,他感到很欣慰,感到了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价值,终于挽回了男人的颜面,他迈着阔步,抿着嘴甜蜜地笑了。

      《鬼来电》同样是呼吁家庭冷暖的寓意故事。鬼母女生前罹患精神病患,死后也不能痊愈,她俩久不散尽的怨气,皆由人间失落所致。鬼母缺少母爱的倾诉,鬼女因得不到亲情而染上了“代理性佯病症”。同样,主人公由美也是家庭的受害者,她幼年离家出走逃离母爱的特殊身世,慰藉了鬼母亲的寂寥心。当她与鬼母抱作一团涕泗横流时,使她逃脱了劫难,而她在此扮演的“女儿”角色,也引来了鬼女儿前来“附体”。最后,被附身的由美成了新的“代理性佯病症”患者,她需要亲人的关爱和治愈。这个亲人就是男友。

      代理性佯病症是医学上一种罕见的精神错乱病,患者通常为母亲,受害者通常是其子女。患病母亲会声称孩子有病甚至蓄意弄病他们,然后带着孩子四处寻医,以之博取别人的注意和同情,用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影片末尾,由美偷偷把匕首插进男友小腹,继而又把他送往医院抢救。她在病榻前伺候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微笑着拈起一颗糖果送进他口中,而背后另只手仍攥着一把匕首……或许爱情的力量终会治愈她的疾患。至少在这个宿命的孽缘中,受虐者将不会畏惧肉体的疼痛且毫无怨言。倘使把《鬼来电》做出“疼痛淫”的进一步联想,就要追溯到三池崇史扬威西方的《切肤之爱》。

      《三更2之葬盒》约莫是三池崇史最让人感到晦涩困恼的故事。其实他在梦魇绵延的悒郁影像中,匠心独运地描拟了这样的事实:当一个人做错事以后的悔恨痛苦--那挥之不去纠缠她一生的内心阴翳,就恍若把她变成了“联体人”。

      幼年的京子嫉妒父亲对姐姐的爱,因妒恨而酿下了惨剧,姐姐之死的创伤,游弋在她心头难以拂除。很多年过去了,每当爱情来临之际,姐姐就悄然回到了身边。

      《以藏》是《新·仁义的墓场》的超现实版本,三池崇史跳离了黑社会行业的小范围,借助刽子手以藏的复仇,直指人类社会的暴力渊薮。他把血流成河的人类史,化身为以藏穿梭时空的杀戮旅程。这是多么贴切而悲哀的隐喻啊。

      4、三池崇史的艺术特质

      曾在《D O AⅢ》结尾,两位主角合体为“阴茎战士”,《牛头》中,女尾崎痛苦地分娩出男尾崎,《盒葬》的联体女人,《拜访者Q》阳根被尸体卡住,再如早期作品《全金属暴徒》焊接刺青皮肤的甲壳,《极道战国志-不动》中雌雄同体的女学生等等,三池崇史的意识深处,总是充斥着畸形的玄幽梦境的诡异东西。丑陋、猥亵、污秽、病态、官能以及暧昧,是他的表象特征。

      《拜访者Q》的变态是酣畅的,然而它却又不时流泻出暖融融的温馨;《牛头》是龌龊的,而它也显得凄楚而无辜;在《以藏》中,每当以藏兽性大发地把眼前的人类一个个砍翻,故事中的“吉他手”便凛然唱起悲怆的、恍如小鸟啁啾的啜泣哀歌。那是以藏的心声。凄美的音容,与血腥的暴力影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三池氏电影固然是丑恶的,然则与之摇曳羼杂的情感,则是晶莹剔透的纯洁。而像《斑马人》《妖怪大战争》那样的儿童电影,更是洋溢着健康的温情。其实,“暴力丑恶”和“温情纯美”都是三池崇史的手段,两者彼此相反相成、相映成趣,在二律背反的破坏与调和中构筑了三池崇史独到的影像体系。概而言之,于纯美中发掘丑恶,在温情中透视暴力,是三池氏影像万变不离其宗的艺术特质。

      前几年看到三池崇史面对媒体时,总是黑墨镜覆盖沟壑纵横的脸,活似凶戾阴沉的黑帮份子,近年来可是完全变了一副面貌,他那蜕去墨镜的黑眸子闪着睿智的光,端正五官的惺惺笑容充满了善意。(原载于《看电影》,转载请注,谢)

  4. 怪异得离谱 不能用单纯电影考究的眼光看这部片子
    可以把它当成一部小童话来看
    在秋季暖暖的午后 窝在沙发上
    看这一家子的种种恶搞
    情节转折起伏时这家子人就开始载歌载舞
    很好玩~~ 只是有时候理解不了日本电影的幽默感 :(

    对三池崇史的伪cult风格再次感到佩服
    丑恶血腥的外表下面 洋溢得却是暖暖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