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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贞慧 여자, 정혜(2004)

女人贞慧 여자, 정혜(2004)

又名: 独居女孩的秘密 / This Charming Girl

导演: 李胤基

编剧: 李胤基

主演: 金智秀 黄政民 金惠玉 金美圣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韩国

上映日期: 2004-10-10(釜山电影节) 2005-03-10(韩国)

片长: 99分钟 IMDb: tt0436979 豆瓣评分:7.5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在邮局工作的贞慧(金智秀 饰)每天都重复着简单平凡的工作,独自居住的她生活也十分宁静惬意,陪伴她的还有一只见拣来的猫。

演员:



影评:

  1. 一个女人不厌其烦的生活,站在镜子前刷牙,姿势很坏的吃泡菜,把系列中缺了的书买齐,一遍一遍的坐公车,从邮局到公寓,从公寓到邮局,坐在树阴底下慢慢的吃一个冰淇淋。不幸养了一只不爱亲近的猫,固执地躲在沙发底始终不肯出来。
    沉默寡言的美丽没人欣赏,一个人不施粉黛,心无旁骛。
    无聊到发不出一丝声音的生活,看电视,将身边掉起的头发一根根的拣起。
    偶尔会有的勇气,邀请陌生作家共进晚餐,把喝醉酒打架的男子带回家,在蜜月旅行的时候偷偷溜掉,藏了利器去找侵害自己的人复仇。
    即使最后依然是一片平静,陌生作家失约,喝醉的男子先于自己沉沉睡去,前夫告诉自己下个月结婚,用来报仇的尖刀没有报仇却刺伤了自己。
    她一定是想哭,却这么安静,这一点也不称心如意的生活,早就在多年前的夏天被提前毁灭。
    坐在伤害自己的人边,什么话也不说,她一定想了很多。
    知道一定要爱。
    从某一天要重新开始,要坚持给猫准备新鲜的食物,即使它一次也不吃,要坚持收好每一根掉下的睫毛,许一个愿,谁都勿需真正改变。还是会习惯在沙发上睡觉,盯着闹钟看它响起。生活是一首在心底自动朗读的诗歌。
    电影这么慢,慢到你要跟着她在沙发上不经意的睡着,节奏这么缓,缓到你的周围真的变成她所在的那个世界,知了和小猫,仔细的擦洗打印机,小饭馆里的无聊电视剧,圈着母亲遗像的粉红色花圈。细节成了全部,你跟着她站在了结尾,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
    真实到几乎透明的影象,这么琐碎的掉进了你的心里,她永远不会对你说过多的话,你却知道了她的全部。
    一个要重新开始爱的女子,你和她一起缓缓展开。
  2. 最近看了三个关于女人生活(命运)的电影,日本中岛哲也的《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成濑巳喜男的《浮云》和韩国导演李润基的《女人贞慧》,这三部影片整体格调都稍显沉重。其实,纵观中外影史,以女人命运为主题的电影,一般都是悲剧性结局或压抑的风格,像《天使爱美丽》这种反映女孩空灵漫妙内心与生活的电影毕竟是少数,即使像《青木瓜之味》、《四月物语》这类小清新式的,弥漫着爱情味道的电影,都掩盖不了女性特有的些许无助与失落,至于像《克劳岱尔》、《弗里达》、《狂恋大提琴》等电影则是彻底悲剧了。
    在《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女主角松子身上有明显太宰治式人物风格,一句“生而在世,十分抱歉”令人唏嘘。当然,对于松子这类女人,导演表达的重点应该不是没有爱,只是钝于感受爱;不是缺少爱,而是爱得过于率性,以至失去自我。所以表现出的结局是孤独,所以被嫌弃一生。
    而在《浮云》中,则将女人在男权社会中无助的一面推向了极致,像是天空的浮云,无以所寄也不知所从。当然,成濑的这部电影有其时代因素在内。不过,半个世纪过后的今天,工作独立衣食无忧的城市女白领仍然走不出类似浮云的征兆。韩国电影《女人贞慧》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在周围人看来,一个长期独居的女子,总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心理问题:童年阴影、性取向、感情创伤等等。其实,这些现象都来源于根深蒂固的“第二性”问题,这也是无法回避的问题。身体性总是先于一切精神性与感情性而存在的,从这个层面上讲,男性也不例外。如同我经常举的一例子,一个大谈女权的女哲学家,可能在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之后被强奸,而同样,一个深谙自由精神的知识分子可能会被一群暴力之徒围攻,这是一种最彻底的无助。
    不过,撇开这个最本质的层次不谈,《女人贞慧》中的生活片断更像是一些美好感情的前奏,虽然平淡到让人乏味,但总有一些预示未来生活的亮点,如同一段浪漫的、惊天泣地的爱情故事开始时无声无息,甚至类似一个成功人士早年极其平庸的生活。如果我们拍一部关于英雄的电影,他的早年多半充满了孤独、无助与平庸,而后逐渐时来运转春风得意。问题在于,如果我们只拍前半部,并且给这部电影起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让观众不知道是拍的英雄剧,这样一部电影,会有什么效果呢?
    生活总是在极其平庸的时候给你惊喜,所以,要有耐心等待黑暗被照亮的一刻,要有耐心等待展开故事的那个人。
  3.   “那年夏天我们并着肩,走过青石街道。清水寺里相恋的人彼此拥抱,整个世界除了我们只剩下,蝉的鸣叫。陌生街道你像一只花猫,那样消失了,那天夜里你送我一只,闪亮清水烧。如果可以多希望时间在我掌心停靠,永远记住你送我清水烧时的笑。”

      这是部如清水般沁人心脾的电影,冰凉清透,温暖了整个午后的静谧空气。一段完全私密的个人时间,如同酣睡在时光角落的那只小猫,不被打扰。电影的名字像是一个谜语,等着人去解答、窥视:This Charming Girl。海报上,一个女人披散着半长的黑发,身穿一件汲取树叶鲜绿的针织衫,闪动着透彻的双眸,略带期待与迷茫。嘴唇微启,欲言又止,在错身的人背后望向过去。

      一个人的生活,如一捧清水,从指缝间流走,淋湿了一地的回忆。贞慧总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等着不同的闹钟此起彼落地响起。她习惯上班前洗一下头发,然后用电风扇吹干,睡前检查一下门锁,无意识的擦拭着桌子。她的衣服大多是棉布质地的衣衫,简单贴身。有时候,半睡半醒间,她能感到母亲还在自己身边,给她剪指甲,保护她。

      贞慧在邮局里工作,把人们的思念与疑问传递到各自的目的地。最近,总会有个男人来邮寄稿件,该是个作家吧,背着宽大厚实的背包,衣着虽然不够讲究,但是很整洁。贞慧打心底里喜欢这样的人,怀着某种梦想,并不断努力。他还是个细心的人,告诉贞慧有掉落的睫毛粘在脸上。听人说,在吹掉睫毛前要许个愿,就能实现。我们总得对平淡的生活抱着一些幻想,流星太过稀有且短暂,不如托付给更加可靠常见的东西。下班后,贞慧会和几个同事坐在饭馆吃饭,没有人愿意早些回家,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今天,贞慧却急着回去,她想看看昨天捡回来的小猫好不好,它一直躲在沙发下不肯出来。

      贞慧。

      如果你唤一声她的名字,她只会给你一个茫然空洞的表情。没见她笑过或者哭过,虽然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灼灼地生疼,就像放在火中焚烧多次的清水烧。对于生活,她习惯了默默承受,穿旧了的鞋子都不肯换掉,因为实在受不了售货员过于轻佻的语气。昔日的恋人来找她,一番缠绵后问起她的第一次,她望向远方,轻轻说道:只是很疼。像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一切都如同暴风雨过后的宁静,让人不堪回首。

      贞慧会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约那个常来邮局的男人到家里吃饭,虽然有些局促还是说出口了。不过他没有来,她的心就像放了很久早已凉了的饭菜,只好把盖上的饭菜一个个揭开来,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她还会送陌生的醉酒男人回家,就像捡那只花猫回家一样自然。男人和猫都是迷路的动物。她抱着痛哭的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时间恍然间又回到过去,这是被贞慧埋葬依旧的秘密。还是女孩的时候,她被自己的亲人强暴过。那是个炎热的午后,阳光从四面八方的玻璃窗射进来,贞慧目送着母亲走出家门,叔叔爬上了她的床。自己也曾像这个男人,如此痛不欲生。

      当贞慧收起地上那把水果刀时,许多事情就很自然地发生了。她去找了当年非礼她的人,两个人无语的坐在一起,贞慧满眼都是痛楚和责难,更多的是愤怒,但她最终还是逃开了。因为跑得太急,摔了一跤,书包里的东西四散而落。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她流泪,无声的,掩面而泣,就像镜子前的水流个不停。哭出来,是不是就好了。

      还可以再爱么,还可以忘记过去再次爱上一个人么。

      回家的时候,邮局里那个男人等在楼下,解释了自己未能赴约的原因。贞慧把头埋起来,像花猫一样,想着什么,倾听着什么。那是爱的声音么?

      虽然电影获得了釜山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李润基这部处女作仍旧不是那种一下子能吸引所有人眼光的作品。很多人认为这样拍摄一个女人的生活实在是沉闷,摸不着头绪,但是就像清晨的静海,沉睡的森林,里面蕴藏了风起云涌的情感。贞慧如此安静的外表,就像一个谜一直牵引着观众探寻到她的隐痛,继而被感动。镜头大多时候离贞慧很近,像是母亲关怀的目光,怜惜地看着她。贞慧的话语并不多,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动作,擦拭桌角、整理书本、摘下梳子上的发丝,每个动作都透露着难掩的寂寞和惆怅。这不是一个顾影自怜的故事,而是一段寻找自我的旅程,很多人对于伤害选择逃避,贞慧则选择勇敢的跨越悲伤,寻找新的生活。金智秀出色的完成了贞慧这个角色,让人相信她就是那个如水般柔软坚毅的女人,并以此摘得了韩国青龙电影节最佳新人的桂冠。

    转载请注明作者:九尾黑猫
  4. 这张碟片放在手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看。
      当初之所以会买,一是因为封面上的女子十分眼熟,定睛一瞧,原来是《看了又看》里饰演银珠的金智秀;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女人,贞慧》这几个字。
      如此片名,何其简单直白?可是在这简单直白的背后,又似乎是有一双小手在轻轻勾着我,一定要我把这女人的故事听完。
      封面上的黑发年轻女子,着一件绿色的衫,脸上是一种很难描摹的失落和坚定——一个男人匆匆的背影,模糊得除了他是个男人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无法界定……
      该片不仅是李润基的导演处女作,更是拍了十几年戏的电视明星金智秀的电影处女秀。
      
      贞慧,一个在邮局上班的年轻女孩。
      她的世界,恰和她工作的地方一样窄小和按部就班。
      每天上班、下班、称重邮包、登记挂号信……然后坐车、回家、路过菜场的时候偶尔会买一点菜,大部分时候只吃方便面和专门在网上订购的泡菜。
      贞慧一个人在阳台上浇花,有时顺便擦擦叶子;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也会用手去收拢掉在地板上的碎发……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个女人的一天,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唯一的不对头,就是她始终是一个人。
      她好像没有亲人、朋友,亦没有爱人。
      平素一起来往的,只有邮局里的几个同事,可是贞慧和她们话也不多,大家一起聚会,贞慧坐在人群中,经常会有话不投机的寥落之感——每当这种感觉袭来,她就会尽量避开。所有人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我们也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随着镜头跟着她一起转来转去,看她洗头、搭公车、换衣服、忙碌……有时明蓝、有时浅黄、有时淡绿,有时又干脆一条安静的马尾,一件白衬衫,一个黑书包了事。还有几次,她竟然穿着邮局的制服就下班了——真有不爱美的年轻姑娘吗?更何况,贞慧长得并不丑,她除了有一点点瘦之外,基本上算是个漂亮姑娘。
      贞慧依然不大讲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样子,每天目光平静,腰身挺直。即使住在对门儿的女人态度尖刻地挑剔她的闹钟太吵,她也可以波澜不惊地道歉,然后轻轻把门带上。看得出来,贞慧是一个不喜欢生活有大变动的人,她安然享受着这种看起来呆板单调就如她的闹钟一样毫无新意偏又执著到底的生命。每次吃中饭,同事都想去一个新地方,吃些没吃过的东西,可贞慧不,贞慧说,还是去熟悉的地方比较好。
      这就是我们对女人贞慧第一层面的了解。
      贞慧去逛书店。
      她在找一本出版很久的绘图本读物,这本书,家中原本是有的,不过上次收拾阳台的时候,发现被用来垫了花盆,贞慧很珍惜地拿出来掸了掸,然后叹了口气……好在这本书虽已出版多年,早就断版了,但书店的热心店员告诉贞慧,似乎在分店可以找到,于是记下了贞慧的电话,答应找到之后帮她邮购过去。
      一个小伙子(黄正民饰)经常到贞慧的邮局里来。
      每次都会寄一个带挂号信的邮包,不过寄出去的地址却不相同。
      在她家附近的小路上,住着一只流浪猫咪。
      有一天贞慧终于决心把猫咪带回到自己家里来,她给它买了罐头和猫粮,还给它弄了个舒服的小窝,不过猫咪有些认生,一头钻进沙发底下不肯出来,后来慢慢熟了,才尝试着舔舔贞慧的脚板……也许吧,贞慧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太寂寞了。她望望天,看看电视新闻,瞪着眼睛打会儿愣,时间还是很慢,老人般一步步地蹒跚……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有所期待了。
      路边便利店里,贞慧买猫粮的时候,和在邮局寄挂号信的那个小伙子擦肩而过……
      也许他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一个漂亮姑娘的单身生活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男人的影子呢?
      书店里的书终于寄来了。
      贞慧打开牛皮纸带,轻轻抚摸扉页,以及封面上的烫花字的纹路……镜头突然间就闪回起来,一个女人(金慧玉饰)一手夹烟,一手在纸张上画着和这幅一模一样的草图,这女人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不过却是很有才情的样子,画着画着,她就会对着贞慧的方向笑笑……那笑,多温暖啊,不是傍晚,而是下午,有和煦的风和温暖的阳光在这间屋子里停留……贞慧叹了一口气,将书插进了墙上的书柜里……
      镜头又是一闪,贞慧到公墓里去祭拜。
      那个在贞慧的记忆里一边画画一边吸烟的女人,原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她在镜框里默默微笑,四周点缀着鲜花,贞慧抚模着相片中的脸,嘴里喃喃的说,妈妈……
      是的,这女人是贞慧的妈妈。
      写书、画画、吸烟、爱女儿的妈妈。
      贞慧躺在铺着格子布的沙发上,她似乎又看到妈妈抱着她的脚替她剪指甲的样子。
      妈妈说,你遗传了你爸爸的指甲。
      贞慧说,不是说已经忘了他的脸?倒把他的指甲记得这样清楚……
      妈妈回答道,有些事情,你越想忘,反倒会越记得牢……
      真是喜欢这些点点滴滴中的段落,水珠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弄出了一些有节奏的声响,镜头有些晃,那些闪回的段落大多出其不意,有的还很模糊。不过没关系,正因为其的出其不意和模糊,才更像回忆。
      终于有男主角登场了。
      一个男人来找贞慧,看起来满说得过去的样子,他告诉她,下个月他就要结婚了。
      贞慧的表情,是有一点意外的,除了意外之外,失落什么的也不大看得出来。倒是那男人,很按捺不住的,一看便知这些话不定在他心里多久了,他说:“你难道真的连个解释都没有吗?哪怕是个借口呢?恩?”傻子也能猜出,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临走事,这男人指指贞慧的鞋子说,太旧了,要不要我帮你买一双?
      也许是他的话触动了贞慧,贞慧真的想为自己定购一双漂亮一点的鞋子。
      她来到一个类似于鞋城的地方,一个年轻男营业员迎上来说,大姐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随后,这男孩就一直在拿着贞慧的脚往不同的鞋子里放,还一再地夸,“大姐的脚长得真好”、“我觉得这双鞋才更称大姐”什么的。贞慧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叫我大姐?那男孩显然有些错愕,似乎是说,不叫你大姐叫你什么?贞慧起身要走,突然又折回,向银台一个领班模样的小姐投诉说,我觉得,你们不该安排男营业员来售卖女鞋?即使要售卖的话,至少也该学会什么叫尊重。那领班和气地问,您说什么?夫人……
      从大姐,到夫人……贞慧终于下了决心。或者说鼓足勇气。
      终于,那个小伙子又到邮局来寄信了。
      小伙子出门的时候,贞慧追了出去,请问可不可以,晚上到我家去吃个饭?
      他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别的意思,我家里养了一只猫咪,想让你看看。”贞慧继续发出真诚的邀请,当她看出人家面有难色,又突然决定算了。
      好在他说,你别多想,我,我只是有一些稿子要赶写出来……好吧,我去。
      转过身的一刹那,贞慧笑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开心。
      于是一个人到超市去购物,少有笑容的贞慧在满满的货架间暴露出一种心有所属的甜蜜。
      然后洗菜、忙碌、煎炒、煲汤……接下来等,等,时间就是这样一点点消耗着,等的尽头,依然是空。
      依然是空,也依然是平静。
      平静地把这一桌子菜静静消化,咽下那一大口得米饭,就像静静咽掉自己的情绪,以及希望。又能怎样?
      第二天晚上,贞慧一个人到小酒馆吃饭,就像当初捡小猫一样,把一个喝醉酒打架的年轻男人带回了家。那男人显然有些心事,他低声啜泣的时候,贞慧轻轻把他搂进怀里,他当然是又使她想起了什么,那个夏天,那时她多大?十五还是十六?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一觉醒来,就跌进了可怕的梦魇——
      那双手,是他的。她最熟悉的人,他是她的长辈呢。她挣扎,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世界都已经塌了,只剩下不断在摇晃着的天花板,在她绝望的头顶……
      总是在平静中的暗流涌动。
      有泪,也流不出来,仿似加入琼脂凝结在心里,她那么渴望的,渴望忘掉一切重新来过,然而,她有那样的力量吗?
      总要有个结束。她累了。那个宁静的夏天,埋葬着永远使她无法平静下来的一切。
      她送走了猫咪,依然把它放回到大树边。
      到底是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她竟然决定去找他,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混蛋。
      他已经老了。她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藏在书包里,手里拿着刀子……
      也许,只要一刀下去,就再没有痛苦了……他难道不该遭到报应吗?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一念之差,贞慧终于是逃开了。她想逃离命运,刀子从书包里掉了出来,贞慧心慌意乱去拣的时候,竟然扎破了手……
      眼泪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流出来了。
      她小小的肩膀,到底都承担了什么啊?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就再没有人能分担了。没有人帮她剪脚指甲,梳头发,然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无论她做过什么……
      总算是逃过一劫。
      也不知是他的一劫还是她的一劫?
      贞慧放了那混蛋一马,同时也放了自己一马——她想起自己是结过婚的人,却在新婚的头一晚,就从新郎身边跑掉了……
      即使被爱也不能使她忘掉一切。
      在噩梦缠绕的贞慧眼里,被爱与被辱又有什么分别?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人内心暗流的涌动,也是有潮期的,我想。
      贞慧还是那个贞慧,她试图重新把猫咪找回来,重新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可是不期然,他竟然站在了她的对面,那个经常到邮局来寄东西却没能如约到她家来吃饭的小伙子,他说,那天他对了闹表了,可是却睡着了……他还说,他刚去邮局找过她,他们是不是可以还……
      故事就讲到这里,无论怎样,在我们的女主人公身边,总算是多了一个爱慕她的男人——都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男人欠下的债,不如还让男人来还吧……
      
      这样的故事,最讲究的就是火候,无论演员、导演、节奏,都不太好把握。
      真难为导演李润基可以把这故事拍得这样好。然后他又慧眼选定了瘦弱坚定的金智秀。
      硬是将一棵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线儿,拿捏在手里。
      明明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却将贞慧的伤痛表达得痛入骨髓,挥之不去。片中的琐碎日子,洋溢的是一种虚幻的温暖,如水的平静,淹没的却是巨浪般的波涛……
      导演以克制去表达宣泄,以压抑去表达爱情,以夏天去承载罪恶,以平凡去唤醒爱情。
      一念之差,一念之间。
      当你看到罪人也会老,也会害怕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宽恕是对罪人最大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