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诡西行》的第一案《降魔变》,改编自《地狱变》,故事原型最早来源于我国的《酉阳杂俎》。 而《降魔变》中秦孝白的原型是画圣吴道子。 《地狱变》的故事是这样讲的: 吴道子晚年时,寺院请他作画《地狱变》,但吴道子灵感枯竭迟迟没有动笔,寺院见状便请皇甫轸来代替他。 然而,吴道子不想风头被抢,便雇凶将其杀害,随后拖到期限的最后一天动笔,后来《地狱变》完成后名动长安。 因《地狱变》的主旨是劝人向善以免堕入无间地狱,禅师对吴说:“吴先生,我知道,内心没有下过地狱的人,是不会画出这样的杰作的,对吗?”
在《唐诡西行》中,京城第一画师秦孝白,已经快要完成《降魔变》,就差最后的「点睛」步骤即可收尾。 然而,他就是因为一直进入不了疯魔的状态,无法理解堕入魔道是怎样的感觉,所以迟迟不肯为画中的魔鬼点睛。 直到他亲眼目睹师弟陷入魔道,他自己也感同身受后,才获得了“点睛之笔”的灵感。
剧中的《降魔变》与原作《地狱变》的区别在于,《降魔变》的画师是「被动」看见师弟堕入魔道才获得的灵感。 而《地狱变》的吴道子是为了获得灵感,选择「主动」杀人。 也就是说,前者的改编比后者更有人情味一些。
《降魔变》对《地狱变》的这种改编还算成功。当然,仅仅是对画作的这一部分还算成功。但对叛乱的那部分戏份我仍然觉得有些拖沓,动作戏也有些乏善可陈。 我认为秦孝白对于绘画中「点睛之笔」的那段陈述,才是本案中的点睛之笔,应该想办法把它留在最后压轴。
既然《降魔变》的剧情是围绕这幅壁画展开的,那么把秦孝白的这段话作为压轴,接着让他自毁双目,带着师弟的尸体离开,结局一气呵成——应该可以让整个故事的调性更统一,主旨更凝练。 至于叛乱的大boss,他出场只有几分钟,很像是为了悬念而悬念,为了反转而反转,这段戏份把前面那个“点睛之笔”的力道给稀释了。 我始终认为,叛乱和打斗的戏份,与那段话留下的意蕴相比,相差太多。 如果把两段戏的先后顺序稍微调一下,或许会比较好:公主和太子刚进到寺庙里,叛军和大boss就立刻跳出来,等平定叛乱后,再给壁画揭幕,接着公主质问为何不给佛陀点睛,秦孝白再给出回答…… 毕竟这个时候,与本案相关的所有人物都出场了,他们人性中的贪嗔痴怨憎也都悉数暴露出来……此时让秦孝白和他的那幅画来给本案做个总结,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一来,观众也可以更好的回味秦孝白那句“佛眼中无魔,无须点睛”,以及裴喜君那句“不点睛,才是点睛之笔”的意味了。
人心中有邪魔,所以人有「资格」为邪魔点睛。因为看见那双眼睛,便是看见自己。 人若没达到佛陀的境界,自然没有「资格」为佛陀点睛。人若达到了佛陀的境界,又何必多此一举,为佛点睛? 佛陀在乎吗?
… 如果是按这个顺序,或许本案留给我们的后劲会更大一些——至少在我这里,秦孝白的戏份比杀大boss好看得多。
开头补充几句:
鉴于某些评论我觉得实在过于逆天,甚至都怀疑到底是水军还是黑粉。
我稍微说几句,我觉得什么样的编剧,或者什么样的剧情才是好的。
评论区有个人说,这剧十年都无人能出其右,我觉得某些过度的吹捧,就是纯粹的招黑。在我眼里,这个剧的案件水平,别说比不过那一大堆的抄袭剧了,就连上个世纪的大部分探案剧都难比得上。
既然,你要是说十年的话,那我正好找一部刚刚十年的剧对比一下。
例如十年前的那部王倦编剧的《舞乐传奇》。
《舞乐传奇》这剧我之前在下面的评论里提到过,这部剧是很少见的能让我在看剧的过程中,对于编剧的反常规思路眼前一亮的。
这部剧别说现在,就是当年,评论都提到过,美术不讨喜,相比于《唐诡》的美术和特效,真的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带有恶搞特色。
而且《舞乐传奇》的主题和剧情如果只看脉络合集简介的话,也很不讨喜,有点过于主流化和宣传化。但是就这部说实话,我觉得真的算是debuff加满的剧,反而让我第一次很佩服王倦这位编剧。
因为他在很多地方确实做到了反套路和意外性。
就是本身类似一个反向取经的故事的,硬生生地被编剧改写成了一部反套路伏线剧。
而且这部剧最令我震惊的点是在于,王倦在剧结束后,还能再放出来了另外一个隐藏结局,解释了剧本中另外一些结合历史脉络,且更为阴暗,人心难测的点。那个结局如果看过了,基本上都会对这个剧的评价更高一级。
这也是我觉得为什么要对编剧有更高的要求,因为第一部的时候,我对于整部剧要求就不高,反正出不了高水平的案子,就凑合看呗。
第一部的故事和案件,虽然很多地方并不算翻转和出彩,但是整体制作水平上,我觉得应该能保持一个高水准。而到了第二部里,我是实打实地看到了很多由于剧本问题造成的争议点。我对于国产剧,特别是破案剧,我一般不叫推理剧,因为国内基本上没有什么优质纯粹的推理剧。
我觉得大众目前的要求普遍都不高,一般要求就是尽量别抄袭,就算抄,你也少抄点。不会写推理的话,就往刑侦和科学验尸的那方面靠。
聊聊这部剧的整体印象,其实核心就是你要怎么定位这部剧。
我的看法是这部剧你不能当推理剧去看,几乎没有,把很多推理的大忌都犯了一个遍。
破案剧的话,可以当半个。
比较合理的定位大概算一个,以人物设定为核心,带一些推广唐朝文化的剧。
其实看过编剧魏风华写的《唐朝的黑夜》那几本的人,对这位编剧的印象,其实可以到书的评论区去看看,就不赘述了。
很多人都提到了,魏风华的书几乎就是把唐志怪的内容翻一遍,而且还有错误。
这个问题其实在《唐诡2》里,也出现了。
按照案件顺序聊聊整部剧吧。
《降魔变》★ ★ ★
我对于这个章节的感觉就是拼凑感太强了。就是你能明显感受出来,这个应该是两个故事拼起来了那种感觉。而且跟《神探狄仁杰》里的无头将军观感类似。
这里补充说两句,为什么我要说拼凑感很强。
就是这个故事的背景和主题方向上,出现了严重的偏离性。
主体故事画师的故事出自于唐传奇中吴道子买凶杀人,整体突出的就是画师的艺术精神,即艺术的核心在于创作者的技法和表达。
而背景故事却以参天楼案过后,谋杀太子和公主的案件为主。
一单元双案,这种故事结构是很常见的平行故事架构。
但是故事讲得却比较一言难尽,魔王自壁画而出杀人,本是个不错的谜面。但是讲得却不好,就是从观众的角度,我会怀疑,到底是谁想的这个主意,以及这个主意有没有必要,就是太子和公主死在这里,跟在宫里悄悄动手有什么区别。
《仵作之死》 ★ ★ ★ ★
这个案子嘛,喜欢的人会很多,因为比较煽情,所以口碑会比较好。缺点可能主要就是有点太讨好观众了。
除了让第一部的两个演员返场,圆观众一个心愿。
过犹不及,就容易让一部分观众有反感。
就是聊一聊编剧和作者讨好观众和创作观众满意的作品的区别。
讨好观众,核心就在于本身就是以一种违背了创作初衷和作品内在逻辑的做法。我们常说,小说写到一定程度,角色人物就由不得作者了。
而曹惠的验尸出场的时候,就明显有点用力过猛,且突兀了。
《摩家店》 ★ ★ ★
典型的借用了推理小说经典元素的篇章,用了暴风雪山庄模式加上雪地密室。
一般来说,出现这些元素,很难拍的很难看。
而这个单元就很典型的高开低走。
前面的部分,氛围感都还可以,包括模仿俄罗斯转盘这些东西,观众可能笑笑就过去了。
而从众人开始处理女店主尸体开始,包括雪地密室出现之后,就开始各种奇怪操作。
包括结尾出现的怪兽更是很大败笔。
补充:
我觉得这里可以再聊两句,关于女店主尸体消失之谜和后面雪地密室的一些解法。
看的时候,很多人提到过一个问题,就是女店主怎么就能保证一定被送进大缸里。
我在评论区写了三种以上的方法。
1.助手配合,就是众人里其实有一个是店主的帮手,这个人只要高喊一句,其实就行了
2.就是魔术师常用的一些方法,我给你5个选择,事实上5个选择都可以。就是魔术师的选择,例如整个客店有5个能藏人的地方,我就在5个地方都安排一个通道不就行了。
3.女店主也可以心理暗示,在之前的对话中暗示众人大缸是空的,里面可以装东西,众人在情急之下也会做类似的选择。
或者说,我觉得为什么这里应该补充一些诡计,因为解谜的趣味性和乐趣就在这里呀。
再例如说,有轻功就不能用雪地密室吗?
当然不是啦,就简单的一个,我经常跟人说的,雪地宽5丈,轻功最高的人能飞3丈,一样还是雪地密室。
雪地密室制造的方法千千万,稍微学一点也不难。
这样整个单元的质感不就上来了,主角的智商才能体现出来。
《千重渡》和《通天犀》 ★ ★
这两个单元就一起说吧,其实本身也就是一个单元,我觉得合起来叫《太阴会》可能更合适。
也是评价可能最低的一部分,
首先把千重渡拆出来我觉得就比较奇怪,就是给人一种除了花钱拍一些水上怪兽,就没别的了。
内容更是比较儿戏,除了打戏就是衔接通天犀章节。
而到了通天犀部分,你开始会怀疑编剧到底为什么要编写这一部分。
就是反派核心的三个人,就没一个正常人,而且本身也不存在什么复杂案件,几乎一路通到底。
最后处理叛军的情节儿戏到了极点。
补充:这里我觉得顺便可以再聊聊,为什么大家那么反感怪兽在这部剧里出现。
这部剧里的怪兽严格来说,其实就是战斗力稍微更强一些的普通野兽,但是这个强度就很难说了。
最重要的是,打怪兽的意义并不大,从剧情角度来说,怪兽出现一般只是拖长了武打戏的时长,对于案件而来并没有太大意义,就是这些怪兽本身不牵涉到怪兽,平时也不出来。
就是完全打boss了,才突然挑出来两个精英怪。
《云鼎醉》 ★ ★
又是一个很差的单元。
这个单元差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个是结构出问题了,青溪案件和哑奴案件几乎没太多的关系,而且青溪案件并不复杂,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直接拆掉都没关系。
这个案子里,三个男人分别象征着贪嗔痴,而青溪的男人保康,就代表着中间的嗔。
就是这个案子本身来说,青溪案里面保康的行为极为的反逻辑的。
就是我们可以容忍变态,精神病,但是很难容忍一个完全没有逻辑的正常人。
首先,保康到底是绿帽癖还是精神病?他不喜欢自己老婆被勾引,但是他又不出去工作,让自己老婆出去挣钱。而且连续半年,编剧在这里完全无法给出解答。
另外一个人装病半年,自己老婆居然都不知道,所以两个人不同床,青溪心大到根本发现不了。
这就变成了完全为了制造戏剧环节,而忽视了基本逻辑。
然后就是这个案子,请问到底是过渡章节,还是带出后面的大案子呢?
苏无名一行人没到云鼎就牵涉到了哑奴案里面,根本不需要青溪,而且就青溪也就是顺手,所以这个案子到底作用是什么呢?
另一个是云鼎仙阶的设定问题,简直就是个笑话。编剧搞出来一个所谓“猎杀游戏”,还弄出来一个“美身师”。唐朝人天天玩大逃杀游戏直播是吧。
而且云鼎仙阶是位置公开固定的地方,甚至司马亮直接带着人就能攻破。
所以这个单元部分,和前面的太阴会单元就成了整部剧口碑最差的部分。
《来信》
我先说一下我对于来信的看法,我不太喜欢编剧搞这种故意制造话题,以此来吸引部分群体的做法。这个就跟第二单元一样,不是说不能做,只是我觉得过于刻意了。
然后谈谈剧情和推理部分。
我在看这部分时候,是比较生气的。
就是编剧让一个名侦探连续两次进行无证据推理,这个就是对于名侦探最大的侮辱。
其次,就是从剧情来说,整个操作也很奇怪。
就是凶手团几乎囊括了死者所有的社会关系。
也就是说,死者除了他们也就没啥可以依赖的对象了。
这时候注意一下,如果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凶手还需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甚至我就能直接提出一种看法,他们所有的证词,包括对于死者的评价都可以直接作假。
而主角团整个调查都非常被动。你们不是波罗好吧。
补充:
刚刚读书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一个古代类似的案子。正好分享给大家。
在清代的《消夏闲记摘抄》
清第一廉吏于成龙,喜欢微服潜行。康熙二十年,于成龙微行察疑狱,求民隐。然而奸人怀佞挟诈,希逞私愤。属吏虽灼知而不敢言,幸亏有程姓布衣进见直言,并且指陈所目击一二事为证。于成龙悚然曰:“微子言,吾安知人心刁诈若此也!”亲访犹如此,若再寄耳目于他人,实情可想而知。
另一以清廉著称的陈鹏年,后官至河道总督兼漕运总督,亦喜微行。他为吴地知府时,金狮巷有一汪姓富室,两子以暧昧事杀其师,而后贿通衙门上下,以疑案结局。闻陈鹏年下来查证,汪氏遂将附近茶坊酒肆脚夫渡船诸人,一一重贿打点到,嘱其称冤枉。如此众口如一之下,纵然陈鹏年身临实地,哪里还深究得下去。
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历史上真实的暗访结果,还是著名的于成龙。
你们想没想过,卢凌风一行人干的事是一模一样的。
《供养人》 ★ ★ ★ ★
供养人案我的评价是整部剧结构最完整的一部了。
因为它用的模式实在是太经典,以至于闭着眼都能猜到剧情走向,所以只要不乱写就不可能写偏的那种。(为什么能猜到是因为三刀两毒案只能是等线索出来。)
大家族里面,继承人突然死了,三个女儿,继母,管家,老爷都成了嫌疑对象,而且出现了三刀两毒。
这种故事情节,其实无需赘述都知道进程。
而我最不喜欢的点就是线索后置的过于厉害。核心证据一直拖到最后才给。
补充:我看评论区有人对这个案子评价很高,我就多说两句。
这个案子我评价是还不错的,因为演员和剧情的结构问题都不大,所以我的评价不错。
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如果对别人推荐的话,我会说可以看看,看得还不错。作为电视剧的质感和流畅度来说是不错的。
但是要是拿我评价推理小说和诡计时的评价标准来说,我只能说非常老套,毫无新意,公平度极差。
我的看法就是,我认为这个单元还不错,可以推荐,值得看,和我认为它有问题,且无新意并不矛盾。
我们不能说把不犯大错就当成好,都2024年了,还跟没吃过肉一样,那么饿吗?
我见过不止一个人吹这一案怎么厉害,好厉害的掩盖手法,猜不到凶手如何?
我想说,你们要是不是官方水军,我觉得是真可怜。都2024年了,国内观众都这么可怜了吗?
首先,这一案你们当然找不到凶手了,因为核心线索根本没给你呀,你除了猜还能怎么着,还不是主角追到哪里,就猜到哪里了?
这个在推理小说里属于典型的线索后置。
锁定司法参军的理由一共包括三点:
1.赛赛话中不自然的部分,证明司法参军一家有所谋划
2.何可可的证词,证明他额外购买了冰淇淋
3.多宝笔记里记录的案件流程,证明司法参军具有获得毒药的可能性
所以锁凶逻辑是 消失的毒药→多出来的冰淇淋→司法参军下毒
三条证据里面,只有赛赛的话作为一个怀疑点提前放了出来。
而且只能是怀疑点,证明他之前的证词有问题,但是不能作为有效证词,只能证明他对于苏无名等人有敌意。
两个点都是作为后置的线索。
一般来说,在苏无名和飞机师测出来所谓红脖子后,那么第一件事情不仅仅是检查酒楼和曹家里是否有红脖子,因为凶手在作案以后,还保留毒药的概率有多高。
同时还应该做的就是,察访全城具有销售或者可能持有红脖子的店铺和人员,过往案件等等。
所以,我在看到这一部分的时候,我的观点就是,其实编剧没必要这么藏的。补充一个,我自己可能比较喜欢的线索。
多宝和苏无名第一次在曹家洞窟相见的时候。
多宝问苏无名他们做什么的
苏无名等人表示自己只是路过,顺便查查案子,扫平天下怪事
多宝就给他们讲起来自己也很喜欢听这些破案故事,而且告诉他们之前他们沙洲也发生了奇案,两兄弟互相下毒把对方害死了,但是故事没讲完就有事先走了。并表示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听苏无名他们讲故事,还要把故事讲给以后往来的旅人听。
就是前面只要补充一个类似这样的线索,其实并不影响整体故事,有这么一条伏线就好的多了。
(1)关于贵族的部分
这部剧里,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其实是编剧对于贵族的一些吹捧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在第一部里就有一些展现了,包括在这一部里。
编剧在相当多的地方都有一种对于贵族暗暗吹捧的地方,例如范阳卢氏,河东裴氏,吴郡陆姓,东汉皇甫。
这些都是明明白白地带有褒义性质的吹捧的。
另外有朋友说我不懂唐朝的社会环境。
我想说的是,你们俩这么鼓吹祖辈荣光我辈传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来过你们恩师狄仁杰?
想没想过狄仁杰的狄姓在历史上是个什么情况。
(2)案件部分实在太弱了
整体看下来,就给你这么一种感觉,整个剧看完,它在案件上还能给你什么期待。
就是一共8个单元,其中仵作之死,摩家店,来信和供养人四个部分,几乎全是直接套用的经典模式,其中还要扣除掉摩家店这个非推理单元。
不是说经典模式不能用,而是一般来说,用了经典模式,你得出新和有反转呀。
但是本剧的故事就是,你知道编剧基本上没啥翻转能力和案件设计能力。所以直接放弃了期待。
我举几个具体例子吧。
摩家店部分,面对着这么好的暴风雪山庄和雪地密室,你能不能认真地搞一个雪地密室出来,别直接玩密道、轻功和上房好吗?
谁说轻功不能搞雪地密室的?轻功也是有飞行距离和脚印轻重的好吧。
来信的那部分,苏无名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实地调查结果和众人的证词漏洞找出来以后,再逐个推理和还原案件真相,你的故事结构和结尾全部直接照抄东方快车我就不提了。
青溪和云鼎仙阶的案子,就不说多了,按照常见的戏剧结构,用青溪的案子来带出来云鼎仙阶可以吗?而现在的这种局面,弄得两个案子的关系很尴尬。
我经常说,作为推理内容的话,如果以10分作为难度系数的话,面向大众的时候,难度系数最好控制在6分多左右,但是千万不要降到5分档以下。
而本剧的难度系数是最高的案子才5分档,最低的直接都在3分档晃悠。
很多人可能无法理解这种问题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再举个例子吧。
《唐人街探案》系列,《唐探1》的案件难度差不多就在6分档,网剧第一部的难度大概也在5-6之间。
而到了《唐探3》和网剧第2部的时候,整个剧情难度直线下滑,可能除了网剧第2部最后一案的,整个难度都掉到了4分档。
这么一来,侦探和主角的人物弧光会掉没了。就是侦探靠的是智慧,而不是编剧金手指。
(3)关于人物煽情和价值观的问题
首先,电视剧弘扬先进价值观的这个点上,我觉得很看技巧和比例问题。
本作里有几个地方一直是比较明显的。
画师的艺术精神
两位仵作的职业精神
青溪和宋阿糜的婚姻观
司马亮的市场经济(夜市经济)
小多宝的家园情怀
简直是可以做一部《感动大唐》
我印象很深刻的一部剧是《舞乐传奇》里,回到长安后,给导演看房子的男子没说两句话,收拾行李就自行离去,留下一句感慨,这便是我大唐男子。
当然,单元剧本身也有这个特点,快速提高主题。
但是像夜市经济,多面印这种太明显的来自某些力量的东西,我只能说还是慎重考虑吧。
虽然很多观众很吃这一套,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观众群体是很敏感的群体,你们做营销也好,靠上价值让人不好批评也好,上头劲总是会过去的。
圣斗士的招式只能有效一次。
说了这么多,我觉得还是得说一下,这部剧到底在看什么。
事实上,我对于探案部分的要求并不高,也清楚编剧在案件上现在的大致水平线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就几个要求:
1.主角团的智商归根到底是要通过案件的质量来体现的,而现阶段的案件无法体现。
例如在这一部里,实打实地调查的几乎只有后两个案子,其他几乎是一路打戏通关。
而后两个案子里面,来信的问题是这个案件本身并不算精彩,说实话,一个死者死在一个小客栈的浴缸里面,验尸结果缺乏,跟所谓女鬼怎么扯上关系?
而供养人案件,案件也并不复杂,实际上就是剧本杀里的三刀两毒,最后把所有人调查一遍,爆一个新证据几乎就锁凶了。
2.虽然对于推理的内容,我们无法强制要求,但是不能违背逻辑和探案规则
例如主角团干过什么事儿呢?
过于依赖口供和推测。在《来信》这一单元里,我前面提到了,侦探绝对不能轻信于口供和故事还原。否则我还可以这么设定,参与案件的人实际上是为了谋划李云的家产,所以他们半年就开始策划,夫人这半年就没吃药,林贝也是他们请的演员,李云死了以后,假如官府深究,就以这种复仇为假象,让官府调查的人员放弃调查。
樱桃在牢狱里直接采用了私刑。这个属于典型的观众看了可能解气,实际上问题非常多。
仵作之死里面超快速的人偶,以及现场所有人的鼻子都出毛病了,闻不出来尸体的味道。
(3)氛围感
这个是我在第一季的时候,我觉得是最有特点和美术特色的东西。
第一季的客栈,黄梅杀和石桥图是我觉得印象比较深的地方,虽然案件水平也不高,但是故事和美术上的氛围感还是让我觉得比较称道的。
氛围感在推理小说中一直很重要的一点,特别是紧张感和恐怖感,而这个也是第一部客栈里可能最到位的地方。
第二季的氛围感相对来说,特色可能没有那么突出了,印象最深的可能还是摩家店部分的雪地。
这里感觉比较可惜的还是云鼎醉单元,虽然我不喜欢关于所谓猎杀游戏的设定,就是这个段落本身是可以出戏的。
前两天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为什么这部剧有一些东西和操作让我觉得眼熟和我为什么觉得要改进的一些地方。
就是你们很多人觉得说这部戏有些地方像剧本杀,事实上这部戏还真的很多地方学了近两年一些剧本杀里面的操作。
就是从前两年开始,很多的剧本杀作者已经开始使用类似的模式创作一种,我称之为,工业流水化剧本杀的东西。这部剧实际上也是类似模式产出的东西。
当我发现这种工业流水化剧本杀开始批量上线以后,我当时就感叹,完蛋了。
我给你们讲讲,这种工业化剧本杀的特点。
第一,主打作者/工作室品牌,而且要快速开始形成粉圈,并且坚定维护粉圈利益。
第二,出品速度极快,一两个月就能上新作品
第三,推理弱化,大量存在直接抄袭,或者把推理内容降得很低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四,剧本套路极为明显,大量使用已有的剧情套路,并且设置各种上价值,煽情,拉cp等情节。
对比一下这些东西,有些话我觉得没必要说的那么多。
工业化流水线式剧本杀,本质上就跟营销号一样,是一种肯定会以批量性形成,并且以规模型占领市场的东西,但是很遗憾的事,占领的市场也会很快枯竭。
《仵作之死》是自第一季到现在我觉得最精彩的单元,叙述手法高明,立意和人文关怀都很出色,很对我胃口。 一、自杀的仵作因何而死? 此案的诡在盗墓元素,如与之相关的不吉利风俗流言、防盗墓的机关陶俑能杀人,以及与轻红相似的春条,更重推理过程。直到水落石出之际,才反应过来一个雨夜竟然那么“热闹”,出入明器店的人(次)繁杂,其中还包括死者。 各个嫌疑人因私成谎,层层嵌套,表现叙述之妙,增加了推理难度。第9、10集更新后,我也曾如部分观众推测自杀的可能,但很难想通如何实现刀插入后还搅几下,彼时猜想除非陶俑的机关还有新的秘密没被发现,或者他有帮手。所以另一半猜测的注意力便放在“小人”身上,如牛大名、妻弟春山、盗墓者鲁大等人,还有想过是否存在误杀报复的可能。 现实并非时刻充满戏剧性,平静的覆灭反而加深了悲剧色彩。独孤羊的死亡既是主动选择的赎罪,却也是被动实施的报复和反击,同时,亦是一次对社会公序良俗的沉重拷问。简单捋一下案发当晚各人上门对独孤羊的影响: 1.马槐,误伤娄青苔——为后续牛大名折返埋下伏笔。 2.鲁二,春山财迷心窍、不自量力,独孤羊救妻弟杀鲁二——坏了行业规矩,职业之基本崩塌,从清白之人到有罪之人。 3.春山,在鲁二死后勒索姐夫——亲情淡漠可寒人心,何况此种情境下犹如背刺,精神压力倍增。 4.牛大名,重返现场另有目的却造谣污蔑——关键刺激,精神恍惚的情况下,自怜自艾的心境变化,生出怨恨、不平。 5.董好古,巧合,为买印而来,几番贬损游说——明确仇恨指示线,假装卖印争取时间设局报复。 6.更夫钟伯,见灯未灭习惯性拜访——当晚除了独孤暇叔和曹慧外唯一感受到的关心,可信可托之人,布局的最后一块拼图。 按苏无名的推论,仵作行训是逼独孤羊至死路的根本原因,牛大名的刺激导致精神崩溃是直接原因。复盘案发情况,可发现当晚的独孤羊摇摇欲坠,无人支持,亦无力求助,绝望孤苦至极。最后,连他所托之人也掺杂一己之私背叛了他的遗愿。 如果当晚有个可以安抚他的人出现,结局是否不一样? 可造成如此境况不仅和当晚具体的人有关,还与独孤羊所处现实环境与社会氛围有关。“是我阴气重”“仵作之死,无足轻重”,是写实,是自嘲自我放弃之言,亦含反讽之意。仵作出身卑贱,社会地位低微,吃官家饭却不能享官家福,被歧视、排挤是常态,之前有部剧《御赐小仵作》也有反映类似现象。由此带来的生活贫困和家庭矛盾,内忧外患,导致独孤羊在现实中是极其苦闷、极其边缘的存在。 仵作独孤羊的悲剧不仅是一个个体的悲剧,也是一个行业的悲剧。 无论何缘故,仵作不可杀人。试问,普通人便可杀人么?非也,或许特殊在于仵作需要对死亡保持敬畏心,这行规犹如戒律,破了戒心境就回不去了(行规来由待考,仅是猜测)。这是对人性之恶的约束,却也成了对职业信念高的人的桎梏。
他的自杀是对误杀了人和违背行训的忏悔和赎罪,而且其手法无异于自我折磨和自我惩罚。但他也不能免俗,有常人的不甘心,也有愤恨,实乃人之常情,所以他把自个利用了个透彻,实施嫁祸,既是报复,也是反击——既然仵作不可通过杀人报复污言秽语和奸佞小人,那么还有自杀这一条路可走。 甚至不惜搅烂自己的伤口。 无法想象过程之痛苦。实乃可怜人、狠人也。 二、贫贱夫妻百事哀 独孤羊的出场是一个略带点苦闷和心事重重的卑微模样,然后突然就死了,直到苏无名等人开始验尸、探案前期乃至中期,观众都难以建立一点对他本人具体的认识。只知道死去的是个遭人嫌的仵作,是独孤暇叔新认的义兄,有妻春条有娘曹慧,仅此而已。 死去静止的人通过或虚或实流动的言语反复映证建构再重现世人眼前。他的形象不是通过旁人描述而建立起来的,而主要是通过探案过程中一步步挖掘他的社会关系中而来,无需端出旁人一句“他是个顶好的人”如此浅表的台词,最后以一纸《放妻书》作自我剖白,妙哉。 按叙述顺序,陆续展现他制俑手艺精湛、家境贫困、夫妻关系不和睦、与刽子手的纠纷、与胡饼商人马槐的师徒之谊、与盗墓贼和牛大名董好古的冲突、与更夫钟伯的交情。其中可见他是个实在的手艺人,为人朴实,却非性情中人,自责养家能力有限,难以洞悉妇人心思。受尽冷眼和轻视是常态,却颇能隐忍,贫困中难得心志坚定(不卖传家宝、收徒有原则有考量)。 赴死前复查刽子手死因,更是体现他尽职尽责的秉性、对职业的敬畏和对死者生者的负责。得知验尸无误,给自己仵作生涯下结论那一刻,他充满自豪。 可仵作复姓独孤,还隐含了一个戏剧冲突。 身份贫贱,环境艰难,并未磨灭高洁志气。 独孤之姓,印象中颇为尊贵,而家传之宝印证其祖上荣光,剧中还提到独孤父家道中落入赘仵作家,宁可卖掉信印也要保留姓氏。独孤羊不仅继承了并非徒有虚名的姓氏,还继承了与之相配的高贵气节。 在《放妻书》中提到自己的两门手艺,情感内涵是一致的:表达以自己为代表的个体困境和职业信念感——感慨机关陶俑“亦”不为世人看重,“欲弃仵作,怎奈日久生情”。做陶俑助灭盗墓之风,于社稷有利,却无法挣来尊重和面包,还可能遭惹盗墓贼报复,可他不惧。至于仵作之职,剧中虽无展示他的验尸风格如何,但展示了他雷厉风行的母亲三次挺身验尸,足以说服观众相信独孤羊与其母相比必然差不了多少。他本可选择不承母志,却仍当了仵作,环境弥苦,心志弥坚,甚至称“日久生情”,足见其热爱和对仵作工作意义的高度认可。 一个小小仵作,颇具文人风骨,为社会做出不少贡献却不得善终,他为职业信仰和追求公正良善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独孤羊,十足的悲情人物。 另一方面,《放妻书》则丰富了情感纬度上的独孤羊形象,内敛而深情豁达。他并非固执而不通人情世故,他也曾为挽回这段夫妻情缘做出努力,可惜失败了,个性使然,却也充满愧疚。将婚姻失败全归因于己,说明他的深爱已超越世俗偏见,但何尝不是另一种对自己的残忍? 春条、独孤羊的形象描绘路线明暗相映,丰富叙事。 与独孤羊形象塑造过程相反,春条的形象塑造是直给的。春条的人物底色是情义二字,聪明、敢爱敢恨,美艳伶俐而泼辣,十分有魅力。犹记得她嫁入门的缘由是为了报恩,这是她与独孤家产生联系的最初原因。哪怕入门之时独孤羊未承母业,春条潜意识恐怕也已接受了独孤羊可能成为仵作的可能性,至少她不会像一般人家嫌弃抵触。 但仵作生活之苦实在太考验人的意志,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苦日子时间长了很难没有摩擦和怨怼。加上春条着实貌美如花,她身边的仰慕者不在少数。虽短暂听信谗言,却从未逾矩。 在堂上,春条被问话一番表现乍看令人咋舌,其实全篇重点无非变脸后最后一句话:何时能带回独孤羊的尸身?面对质询,她的埋怨是切切实实的,而一番流利的言语挑逗,不难看出她习惯且擅长处理类似的刁难和追求者的目光,甚至当她暴露最终目的时,此前的花言巧语竟让我觉得不过是面对官威讨巧的配合罢了。 变脸发狠的那一刻,才是她的真面目,这个女人身上带有一股狠劲与烈性,不好惹,也难怪她能周旋各种勾引中还能全然脱身。 日久生怨,周遭充满各色诱惑,却不曾有叛,说明她对独孤羊的感情深厚却复杂。在她劝说独孤羊卖印之际,她抱持的是对两人新生活新未来的希望,可惜两人有相似的愿望却难以相互理解,她不明白独孤羊的固执,独孤羊无法深究她的任性。 真情难表,感情经受七年时光的打磨也有了可观的厚度,一方把休书写成了情书,一方从休书读懂了不舍,太叫人心伤与难过。 惊喜的是,春条还拥有一条完整的职业成长线。铺垫很多,一度猜测过,单元结局会不会让春条传承仵作手艺,或者和独孤暇叔在一起,庆幸后者没实现,现在的结局很好。 婆媳关系好,曹慧对春条的影响颇大,她的专业性对儿媳有恩,自然备受认可。记得第二次验尸曹慧被议论质疑时,春条忿忿不平地替曹慧反驳,也是从这一次起,害怕死人的春条开始出现在有尸体的地方。 曹慧喊春条记验尸实录和让春条铺梅饼,用的说辞是我儿不在你帮帮我。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不能丢仵作之家的脸。曹慧和独孤羊对仵作是有职业荣誉感的,这也是他们自尊自立的体现,或许家人间多年的相处也潜移默化地影响春条对仵作职业的认可和接受。 春条会写字也为后面明志学艺作铺垫。最终主动学艺,离不开春条对独孤家的感情,不仅是与独孤羊有情,而且从与曹慧的相处细节来看,她敬爱、信服自己的婆婆。听闻独孤羊死讯,第一反应大喊娘;独孤暇叔犯病梦游潜入闺房,春条难辩解却敢于直接托出实情;在验尸现场听从曹慧指示。 最后不得不感叹读《放妻书》的感情演绎太精彩了,我边看剧边手头上忙活事情,莫名其妙掉下泪来……仰着头,好一句“我这个娘子也没有那么不堪嘛”,人物的傲骨瞬间立起来了,美丽感性又斗志昂扬,仿佛独孤羊所有感受被全盘理解和接受一般,从而完成了对仵作之妻和仵作职业的双重身份认同。 仵作之家,有女仵作曹慧支撑,仵作手艺,有女仵作春条传承,如此坚守,十分动人心弦,饱满立体的女性形象塑造莫过于此了。
9月19日,古装志怪探案剧《唐朝诡事录之西行》于敦煌杀青。
2022年9月27日,《唐朝诡事录》于爱奇艺开播,绕开了“古装探案+武侠”“古装探案+甜宠”的类型复合模式,走出了一条“古装探案+志怪”的新路,破解了该类型以往“高口碑低热度”的尴尬。
《唐朝诡事录》的成功,也让行业重新看到了古装悬疑剧的魅力。这个昔日高热、如今遇冷的类型剧,再度成了香饽饽。当然,观众更关注的是续作何时到来。
“想把编剧关到小黑屋里写360集。”甚至有网友列出了未来50季的规划。
自第二季开机以来,对故事、对演员的种种猜测众说纷纭。
历经五个月的拍摄,《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终于来了。杀青前夕,我与《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的编剧魏风华,就《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的取材、创作思路、人物关系以及未来规划进行了深度对话。
魏风华是《唐朝诡事录》的原著作者,也是《唐朝诡事录》的编剧。
写第一部剧本时,他是有疑虑的。虽然小说出自他手,但原著并没有贯穿始终的故事和主人公。监制郭靖宇给他提供了信心,也定下了八个单元、两大角色,上通朝堂、下接江湖的基本创作路线。
写到第二部,他更加得心应手。《唐朝诡事录》原定9个故事,后来拿掉了《地狱变》。
魏风华说,郭靖宇很喜欢《地狱变》一案,但作为浸淫行业多年的资深创作者,他指出这个单元的用力不对,一些东西没有作用到主角身上。
上次对谈时,魏风华说修改后的《地狱变》,可能会成为第二部开篇。《唐朝诡事录之西行》同样讲了8个故事,也可以说是9个。第一个单元,将原定的两个故事合在一起了。
“开篇延续了第一部结尾,先前谈到的《地狱变》,确实放在了第一个单元,只是名字不再叫《地狱变》,内容也与最初的版本有了很大的差别。不过,仍是一个跟画壁有关的故事,而且关联宫廷。”
《唐朝诡事录》系列剧的一大特点,就是将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所勾连,朝堂上的达官显贵宛如扇动翅膀的蝴蝶,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江湖中人种种厮杀。而且,每一季的第一个案子,通常都不是民间的案子。
魏风华写《唐朝诡事录》的剧本时,翻看了包括《酉阳杂俎》《传奇》《纪闻》《玄怪录》《独异志》《潇湘录》《河东记》《甘泽谣》在内的大量唐朝古籍。
第二季的故事,同样取材于唐人笔记,《酉阳杂俎》为主,其他的唐代志怪笔记为辅。
《唐朝诡事录》中的《鼍神》单元来自《独异志》,这次又有一个单元故事的原型出自这部笔记。
另外,一些大众没怎么听过的志怪笔记,魏风华这次也打捞了一下,比如《闻奇录》。
“它不像《酉阳杂俎》那样有名,但一些记载很奇诡。这次选了个故事进行生发和演绎,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个单元。”
魏风华表示,《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的取材范围,在唐代志怪笔记的基础上,有所扩大。
不过,只是在志怪元素上做了扩大,有个单元引入了西晋《博物志》中的记载。从故事的角度看,剧中的各单元依旧是来自唐代的志怪笔记。
“第二季的最大亮点,体现在单元故事所表达的主旨上,凶手也更加难猜了。我看了不少观众的建议,作为编剧,我遵循一个原则,即逻辑上的我会从善如流,风格上的我肯定固执己见。这是创作者必须要坚持的东西。”
从东往西的全新探险
《唐朝诡事录》是苏无名贬谪东南,从长安到南州、橘县,又到宁湖、洛阳,最后回长安。
“西行”同样从长安出发,走丝绸之路,最终到达敦煌。
光丝绸之路这个名字,就能给人以莫大的想象空间。更遑论,从元素的丰富性上讲,唐代的河西走廊,或者说陇右、河西、西域这条线,确实比其他的地理方位更令人着迷。
“除了历史和人文,西部的地理景观也很奇特。这些奇观,仅从视觉和画面上讲,就已经很好看了。《唐朝诡事录》的类型细化,是古装志怪探案。西部元素加入后,第二季新增了一个标签:冒险。”
第二季为什么要“西行”?
小说是渐变的艺术,戏剧是激变的艺术。魏风华说,往西边走,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个事,会导致人物关系的变化,不走也得走,所谓前路险巇、无畏起程。
这关联剧中人物,也关联现实中每一个人。“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冒险。这也是第二季想要说的一个东西。”
《唐朝诡事录》为什么好看?除了探案硬核、氛围诡谲、层次丰富,更重要的是展现了卢凌风、苏无名两个价值观完全冲突、人生轨迹完全相反、谁也看不上谁的人,从互有龃龉到互为后背的过程。影视作品,本质上是写人的艺术。
但到了第二季,卢凌风和苏无名应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关系?这是魏风华创作剧本时考虑的首要问题。
“师父郭靖宇和我反复讨论这个问题,在横店时,我住在志刚(杨志刚,饰演苏无名)对面,他也多次提出这个问题。”
魏风华说,这个问题很棘手。既不能毫无矛盾,那样容易顺拐;也不能为了制造冲突而冲突。最终他决定依托出身、成长环境和性格三要素进行构建,这些往往是一个人难以去除和改掉的,也就意味着在看待一些事时会有不同思考。
“比如,夜禁。苏无名出身底层,久在下面为官,对工商业有着切身体验,认为开放夜禁才会让城市繁荣。卢凌风出身士族,更讲究秩序感,一旦开放宵禁,势必导致治安的无序,案件也会由此增多。俩人谁都不能说服谁。”
在魏风华看来,像这种遵循时代依据和人物根基生发出来的矛盾,不但符合唐代作为中古社会晚期的特征,而且能够很自然延伸到案情上。
在唐代,夜禁的逐渐崩溃,是从中唐以后开始的。从初盛唐的夜禁森严,到中晚唐夜禁渐渐松弛,直至宋朝完全开放,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不为历史记载却足够有趣的故事。
《唐朝诡事录》播出时,网友将之称为“大唐惊悚美学”,尤其是《黄梅杀》单元,博得很多赞叹,也激起了更多追剧人对中式恐怖的兴趣。
魏风华认可这个说法,他指出,这部剧的美学风格,自己有一个更具体的定位:“二楼美学”。
古装剧有三层楼,“一楼故事”是历史正剧和常规古装剧,包括历史缝隙中的可能性故事;“三楼故事”是架空的仙侠古偶剧;而“二楼故事”,则是以真实的历史和社会风俗为土壤,在此基础上生发出来的带有中式志怪色彩的悬疑、冒险和探案故事。
这也契合影视行业对《唐朝诡事录》的定位:贴地飞行。
“如果用一张海报来解释,就是‘二楼’的栏杆前站着主人公,他很写实地吃着唐朝的樱桃饆饠,但在他头顶的飞檐上又蹲着一头传说中的穷奇或白泽。‘二楼故事’美学,是我今后小说和剧本写作的一个方向和标准。第二季,强化了第一季的中式志怪元素。形成风格很难,一旦形成就不要改变。叠加和强化它,就是最大的文学道德,且符合类型文学和类型影视写作的规律。”
当然,想很好地展现出这种“二楼美学”,不能只靠编剧天马行空的想象,也离不开志怪、奇观场景的影视化呈现。相对第一季,第二季的拍摄难度更大。“前方的拍摄团队,在导演柏杉和制片人王冰的带领下,把困难一一化解了。”
从横店回来前,魏风华看了30分钟的拍摄素材,他说,从视觉和质感上,比第一季还要好。
“柏杉又给自己定下了新标准,他是个充满激情的人,在拍摄创作中始终保持着饱满的情绪,这种精气神对整个剧组来说特别重要。”
在剧中,于毅扮演了个颇具盛唐特色的疯狂艺术家。
看过《长安三万里》的观众清楚,盛唐是潇洒、豪放的代名词。当时的长安和洛阳,生活着很多画师,除了张旭、吴道子等大众熟知的著名人物,还有张孝师等人。当时的两京,各个寺院相互竞争,都不惜重金请名师画壁,《酉阳杂俎》等典籍中多有记载。
剧中有个单元,涉及一封信,杨旭文后来和魏风华说,当时读完那封信就哭了。
“信可能写得比较动情,但我想一个演员如果不是全身心地投入、完全沉浸在剧情中,也不会这样动容。”
虽然《唐朝诡事录之西行》刚杀青,但网友已经开始期待第三季的进展了。
魏风华表示,第三季的剧本目前还处在原型故事的梳理阶段。这一季的所有案件,都发生在长安,“暴走团”不走了。
长安是一座城市,也自成一个世界。
根据唐人记载,朱雀大街东边的万年县,志怪故事相对较多。更具体一点,是万年县东边偏南的位置,大约是以乐游原(昇平坊)为中心,新昌、立政、昭国、永宁四坊连线之中的区域。修仙者们,则主要活动在房价更高的北边。
魏风华还透露一个消息,第三季是不是收官季,现在还不完全确定。
《唐朝诡事录》创作之初,就定下了完整的IP开发策略。这部剧的出品方长信传媒,本就是IP系列开发的好手。
《灵魂摆渡》系列网剧曾打动无数观众,衍生网络电影《灵魂摆渡·黄泉》、音乐剧《灵魂摆渡之永生》的相继“破圈”,以及后续《灵魂摆渡·南洋传说》的出海,更说明了该IP开发的成功。
《唐朝诡事录》是长信传媒目前IP开发的重头戏。“唐诡”IP的开发,相对完整和深入。从季播剧,到系列微短剧,再到音乐剧和沉浸式剧本杀。
前段时间,爱奇艺和西安方面签订了打造VR全感剧场的协议,将用全新技术再现大唐盛世和惊险的志怪探案之旅。此外,还会有其他的衍生作品陆续呈现。
可以说,“唐诡”IP宇宙已现规模。
IP的宇宙化,本质上是创造一个平行空间,从切实的虚构抵达虚拟的真实,让读者和观众感受到作品中的人物真实存在,他们自得其乐地生活在唐朝那边的平行时空,而不是剧播完了人物就消失了。
“剧中人物会一直在冒险,跋山涉水,或险峰携手,或寒塘孤渡,虽迷失在深谷,却有清澈的溪流指引来时的路;或干脆带他们踏上一条新的征途。哪怕到了最后一季,他们也不会走向毁灭,《唐朝诡事录》的本质是一个大唐童话。”
在古希腊戏剧中,美是通过悲剧展现的。苦难见证崇高,毁灭反射希望。而在魏风华看来,悲剧不一定就是高级的,毁灭也并不能带来更多的震撼。对类型文学和多季影视的创作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否创造一个恰然自足的世界。
这是《唐朝诡事录》的野心,也是编剧魏风华一直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