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决战事业线(台) / Number One
导演: 托涅·马歇尔
编剧: Raphaëlle Bacqué 托涅·马歇尔 Marion Doussot
主演: 艾曼纽·德芙 苏珊娜·克莱蒙 理查德·贝里 萨米·弗雷 班哲明·比欧雷 弗朗辛·贝尔热 安娜·阿祖雷 贝尔纳·维尔莱 约翰·林奇 奥利维耶·克拉弗里 杰罗姆·德尚 Avy Marciano 帕特里克·里盖德 Guillaume Pottier 露西·波尔图 Zoé Caron 海姆·泽图恩 Winston Ong Song Li Ping Huang
上映日期: 2017-10-11(法国)
片长: 110分钟 IMDb: tt6741568 豆瓣评分:6.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Toute ma vie, j’ai essayé de faire oublier que je suis une femme. »
“终其一生,我都在试着让大家忘记我是女性。”
电影《第一名》(Numéro Une)里的埃曼纽尔(Emmanuelle Blachey)曾在刚加入女子俱乐部时,对阿德里安(Adrienne Postel-Devaux)这么说。
但一踏入媒体,涉及到商业乃至政界竞争,埃曼纽尔便再也无法说自己不打“女性主义”这张牌了。
《第一名》海报
《第一名》以其独特视角聚焦了这几年很火爆的女性主义话题。不管电影本身是否也是利用这个热点,它的讨论都不失其深刻性。和看到的几篇影评相比,Tony导师这篇文章更想把一些内部的东西揭示出来,因为几个影评作者可能根本就没看懂电影中的一些内容。当然,法国电影本来小众,这部又涉及到很多法国语言和文化的东西,以及对中国文化的部分理解,会更难抓住它内部的复杂性。
不过也好,对Tony导师来说,这就是一部常看常新的电影。从去年的法国文化之春引进这部电影以来,自己也已经看了很多遍,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写一篇分析它的文章。
就像在周一《经济学人分析》里写过女性主义()的Kate所说,完成比完美更重要(Done is better than perfect.)。所以,动笔吧。
“第四名”:深处的信任
在埃曼纽尔供职的THEORES公司里,她算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女性。
会议前的埃曼纽尔
这样说,是因为在公司核心会议前,偌大的会议室里,随着埃曼纽尔的目光,我们看到的全是男性的照片。人员慢慢到齐,围桌而坐的亦只有埃曼纽尔和一个女秘书,两人的声音和身影在整个过程中显得格格不入。
总经理清了清嗓子:“你们好,男士们和女士们(Bonjour à tous et à toutes)。”
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看了看埃曼纽尔,特意显出对她的重视,之后也第一个请她发言。埃曼纽尔的表现不俗,她是这家风力发电公司的中国区负责人,不仅业务水平极好,而且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和来访的中国商人打成一片,以帮企业争取更多的权益。
尽管埃曼纽尔表现优秀,甚至在某些场合已经鹤立鸡群,但是公司对她的信任度还是极其有限:
埃曼纽尔发言完毕,本来已经是不错的述职,公司的某个副总却开始攻击她在四川的业务,马上将整个对话引到对她不利的地方,明显表现出对她能力的怀疑。会议结束后,这个副总直接和总经理说,不如由我来联系四川那边的中国负责人吧。刚刚看起来重视埃曼纽尔的总经理也立马应允下来。
餐厅中,埃曼纽尔和来访的王先生一行交流顺畅,并且为公司赢得了保留在图卢兹生产的权利,总经理却只给予她这样的评价:总体来说,实行了一次美妙的诱惑(belle opération de séduction en tout cas)。不顾她对人力资源这块的短板,却希望她之后能去管理公司男女平等条款这一块。(Ce serait très intéressant pour vous aux accords égalités homme-femme.) 最后承诺的则是公司内部未来重要度排序的第四名,前提是她得继续这样发光。(Ça ferait de vous notre numéro quatre sur l’organigramme si vous continuez à faire des étincelles bien sûr.)
这个拼了命才能拿到“第四名”的承诺,让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尝试女性俱乐部准备和她一起争取的“第一名”。
“第一名”:为谁而战
因为语言习惯,法语中说到“第一名”,一般是用阳性形式(Numéro Un)。电影导演托涅•马歇尔(Tonie Marshall)特地选用“第一名”的阴性形式,Numéro Une,就是为了显出这个第一名与众不同。
是机会找上埃曼纽尔的。
电影开篇,由阿德里安为主席的女子俱乐部就联系了埃曼纽尔,因为她在此前随法国政团访华时得到了总理的赞誉。阿德里安和薇拉(Véra Jacob)等人希望埃曼纽尔加入俱乐部,并且参与著名大型企业Anthea总裁的竞选。
这个影片中虚拟的企业是一家自来水公司,隶属于能源产业。对于从巴黎综合理工学院毕业又一直从事能源行业的埃曼纽尔来说,这是个恰到好处的提议:这家公司属于CAC 40,也就是上市的四十大公司之一,公司总裁无疑是非常显赫的职位。更何况,这四十家大公司至今仍未有女性担任总裁。
埃曼纽尔和阿德里安的谈话
当然,这不是一件易事。能源行业本身隶属于垄断行业,商界与政治直接挂钩。
更何况,她们的对手,是波梅尔(Jean Beaumel),波梅尔虽不直接参与选举,却会在竞选者中安排自己的心腹(protégé,这个词在整篇电影中一再出现,表明这场斗争并非是一两个人的)。而按阿德里安的话来说,波梅尔的人际关系非常强,关键是他很会表现“真诚”。
纵观全片,这个“真诚”的波梅尔确实是相当厉害的角色:与爱丽舍宫的关系,同商界的合作,私密信息的窃取与利用,乃至于虚假信息的操纵。不得不说,尽管埃曼纽尔个人能力很强,和这样的人竞争,确实还是嫩了点。
所以在安排了几次埃曼纽尔曝光性的访谈后,阿德里安给下一任女子俱乐部主席薇拉一个信封,这个潘多拉的魔盒里放着的是波梅尔的丑闻。
如果开始利用丑闻,那就会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了。薇拉明白这一点。
比波梅尔更狡猾的却是提供这个丑闻的阿尔尚波(Jean Archambault):一面承诺在竞选中和阿德里安站在一队,把丑闻信封交给后者;一面又和波梅尔保持着密切联系,说会挺他。在阿德里安突然逝世后,阿尔尚波却又连忙和薇拉划清界限,在确信后者不知道这个丑闻来源于自己后,急速站到波梅尔一边,并告知对方手里有了这个丑闻,要想法应对。
从一开始,这个“第一名”就不只是埃曼纽尔的第一名,但埃曼纽尔注定作为靶心,站在台前被所有人盯着。
埃曼纽尔曾在遭遇挫折后说:不是我们,是我。也就是说我回去(继续战斗),而对于我来说已经结束了。(Ce n’est pas on, c’est moi. Ça veut dire que je retourne, alors que pour moi c’était fini.)
我们(on)和 我(je) 同在,这个“我”在这次选举中也不再是我,而变成了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她(elle)还有选择么?
她要走的路,已然变得越来越复杂。
夫与父:父权的阴影
埃曼纽尔的英国丈夫加里(Gary),不是一个坏丈夫,只不过,他无法看见妻子的内心。
加里并不怎么希望妻子追逐高职,在一开始埃曼纽尔独自决定竞选时,他就提及妻子曾经抑郁失眠的往事,认为她不该去承受更多的压力。
加里和埃曼纽尔
波梅尔的副手洪桑(Marc Ronsin)打电话给加里,告知波梅尔和加里的三个大客户很熟,只需要给这几个客户打个电话,就能让加里失去工作。加里向太太坦承自己面临威胁的事实,埃曼纽尔表示抱歉,然后说:“但如果我赢了,对你也有好处。”
加里瞬间变脸:“那么我会因为你而有好工作了,是这样么?真是谢谢!”
成为“第一名”的太太背后的男人,这是他不愿接受的。
尽管埃曼纽尔解释她的介入是为了让Anthea能够改革,并且让更多人拥有工作,但加里只留下一句“你该死的圣战(your fucking crusade)”便愤然离场,留下独自承受的埃曼纽尔。
而在海边度假,也就是埃曼纽尔准备放弃竞选时,她看着加里,告诉他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这个时候的加里也表示遗憾,然而丈夫眼中的歉意一瞬即过,他立马投入对女儿的关注中。埃曼纽尔看了他一眼,又陷入无可奈何的沉思。
对埃曼纽尔而言,加里永远是不在场的。
相对于丈夫内心的不支持,埃曼纽尔的父亲亨利(Henri Blachey)的态度则更多是讽刺,父女两人经常针锋相对。
亨利和埃曼纽尔
首先是关于总裁和教师的争论。作为哲学系的退休教授,亨利认为真正的民主应该是不强迫,好比老师上课虽然是绝对权威,却不要求学生到场,而总裁的职责则恰恰相反。
父女俩默契惊人,一起背出了《哈姆雷特》里的名句:
如暴君之政,或庸民之辱,他能简单地一刃了之?
(L’insolence du pouvoir, et les rebuffades que le mérite résigné reçoit d’hommes indignes, s’il pouvait en être quitte avec un simple coup de poignard? 此处中文翻译引自网络。)
第二次,两人的争论中,父亲说:既然你已卷入其中,结果必然是通通接受。(Comme t’es entrée dans l’engrenage, tu finis par tout accepter. )
埃曼纽尔反唇相讥:无所欲求,则不用冒险,但会总是带着一点点沮丧活在世上。(Ne rien vouloir, ne rien risquer, toujours vivre avec un peu de frustration.)
父亲又问:那么,总裁有改变事物的力量么?(PDG a le pouvoir de changer les choses?)
埃曼纽尔回答:不比一个哲学教师少。(Autant qu’un prof de philo.)
听到答案的亨利大笑:柏拉图对上了卡洛斯•戈恩么?真棒!(Platon versus Carlos Ghosn? Magnifique !卡洛斯•戈恩是法国人,也是著名的国际商业奇才,尽管饱受争议。而戈恩曾经说过:如果我失败了,我就变成哲学家。)
这里,学者对商界的鄙视更加明显。但自始至终,父亲展现的并不是对女性成为领导者的偏见。
第三次,当埃曼纽尔遭受媒体攻击并因为薇拉的原因准备放弃时,父亲问:你何时没有选择了呢?你希望有这个权利,不管是领导还是误导别人。
埃曼纽尔沮丧地说:我放弃了。
亨利的话毕竟带来了安慰:你可以朝我发火,父亲就是为此而生的。
最后,当埃曼纽尔再次获得竞选机会时,父亲对将要走下台阶的她说:不管你怎么做决定,好运。(Quoi que tu décides, bonne chance.)
虽然父亲曾开玩笑说:加里能治愈。(Gary guérit.)但丈夫和父亲两人中,真正能理解埃曼纽尔的,还是她的父亲,这个代表父权的自由主义者。
母亲:在水一方
内心里,埃曼纽尔始终无法放下的,是对父亲的怨恨。
影片之始,埃曼纽尔去诺曼底参加一个国际女性论坛,中途走出论坛,她愣愣地看到警方打捞出一个溺水而亡的女子。
这女子是谁,又为何溺水?不得而知,也没有人来相认。
影片结尾,埃曼纽尔出资为这个无名氏立了碑。因为在埃曼纽尔心中,这个女子就是她母亲形象的象征。
电影中,一次次海边的水流,一次次女子溺水的梦境,都让埃曼纽尔想起十岁时母亲溺水的事实。
她认为母亲是自杀,因为多情的父亲身边并不缺乏女性,乃至今日退休后仍有两个女助理照顾他。
她无法原谅父亲,也一直希望父亲对此有负罪感。
这是无法走出的迷宫,埃曼纽尔被困其中。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将母亲和身为人母的自己化为一体,她们都在水中迷失:一个是实体的沉没,一个是巨大信息和偏见包裹中的窒息。
因为天气原因,中法商界代表团被困在海上。埃曼纽尔和中国合作方坐在一起,有一个人突然想起了儿时的歌谣《小白船》,埃曼纽尔也一起唱起来,并解释说:是妈妈教我的。
埃曼纽尔唱起《小白船》
小白船杨烁-空
那么,埃曼纽尔唱起这首天空上的船,是不是又想到了记忆深处溺水的母亲呢?
波梅尔:开战
波梅尔显然是大男子主义的代表,在和合作方谈完后,他跟对方说:紧张?我们留给女人就好了。(Nervosité ? On laisse aux femmes.)
在剧院碰到埃曼纽尔,他这样形容女子俱乐部的阿德里安:和所有女性一样,她偶有迷恋,随即厌倦。(Comme toutes les femmes, elle a des toquades et puis elle se lasse.)
埃曼纽尔对他引用庄子的《养生主》: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表明自己不愿意成为傀儡。
波梅尔却只是笑道:那只雉(faisan),是您,还是我呢?
埃曼纽尔反击说:当女人和男人都一样堕落时,世界就会变得平等了是么?
波梅尔轻蔑地说:自从抹大拉的玛丽亚以降,女人早就堕落了。更多的时候,她们对权力一无所知。她们表现得就像……庄子怎么说,丘鹬么?(bécasse这个词在法语中既表示这种动物,也表示愚蠢的女人。)
埃曼纽尔气得发抖,直接用中文骂了回去:傻X。
埃曼纽尔对波梅尔
波梅尔的每一步都透着老练:除了让洪桑威胁加里,他更是布下陷阱,让埃曼纽尔在THEORES的心腹伊夫(Yves Lafferière)成为一项莫须有罪名的承担者。埃曼纽尔不明就里,在老板的指示下直接开除了伊夫,而伊夫却因为这项指控崩溃到试图自杀。一时间,媒体对这件事大肆报道,埃曼纽尔成为众矢之的。
伊夫和埃曼纽尔
在女子俱乐部,阿德里安一方的克莱尔(Claire)直接对政治尚未娴熟的埃曼纽尔说:“一个女人开除男人,这场面会变得很血腥的。”
当从阿尔尚波那里得知薇拉手上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时,波梅尔更是立刻拿到了薇拉女儿吸毒的视频,通过邮件发送给她,让这个坚定的战斗者只能乖乖沉默。
但,也正是因为波梅尔的过度自信,才让他忽略了自己一方的洪桑。
洪桑和波梅尔
女子互助阵营
最开始,埃曼纽尔就对女性团结这件事持怀疑态度。而阿德里安笑说:这可不是宗教,而是政治。
女子俱乐部
(从左到右:克莱尔、阿德里安、薇拉)
阿德里安显然是女性俱乐部里最强势的一个,她直接邀约埃曼纽尔,开门见山便希望她能参加竞选。在橘园美术馆中,她对态度不明的阿尔尚波说:我现在要打赢这场战争,不管有没有你。拿到阿尔尚波的文件,她准备在竞选的最后一刻将这个丑闻公之于众。
无奈,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的葬礼上,女性俱乐部的继任者薇拉动情地讲述了这个女性主义者的一生:虽然一直被冠以骂名,或被表扬为“具有一切男性特质”,阿德里安却坚定不移地战斗着。
阿德里安葬礼上的背景乐:Blessed is the Memory
相比于阿德里安,薇拉显然经验不足,她没料到阿尔尚波的背叛,更没有想到波梅尔会对自己的女儿采取行动。
但她却是一个考虑周到的人。在阿德里安拿出波梅尔的丑闻资料并准备晚点发布时,她问阿德里安: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波梅尔会采取一切手段的,埃曼纽尔知道这件事么?
当克莱尔告知洪桑那边有对于波梅尔不利的消息时,她是极度矛盾的:这样的话,我们能改变什么呢?我们不该卷进去,这里面肯定有鬼。(一旦答应合作,也许会付出想不到的代价。)
埃曼纽尔和薇拉
克莱尔在这三人组中显得更加“高明”,她一方面忠于俱乐部,一方面也没有断绝和洪桑的情人关系。她似乎并不在意谁赢谁输,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利益。
然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她才能得到洪桑的线索,帮助埃曼纽尔赢得最终的“第一名”。
对她而言,女性主义也许只是一个可以炫耀的名词而已。
放大镜下的“她”
克莱尔对着开除伊夫的埃曼纽尔说出后者一直不敢说出的事实:你有过抑郁症,做事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虽然阿德里安早就提醒过要注意橱柜里的骷髅(squelette dans le placard,等同于英文里的skeleton in the cupboard,表示见不得人的秘密),但当这个秘密被发现时,埃曼纽尔仍旧非常生气:这是我的私生活。
克莱尔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早就没有私生活了!
果然,走出克莱尔的办公室,一个陌生人直接叫了埃曼纽尔的名字。她恍然回头,原来自己早就化身名人,却不自知。
她躲在暗处,电话打不通,秘书也找不到她。她为开除了伊夫自责,只能在虚拟的网络上看着各种消息,流泪,迷失。
在某次接受采访前,记者对埃曼纽尔说:显得谦虚一点,这是很女性的优点。
波梅尔在她面前讽刺:女性的保护和母性光环,这或许会很讨喜。
克莱尔叮嘱道:如果别人问起,不做评论,或者谈谈你的老公、孩子、家人,简单,平静,真诚,并且非常有人情味,好么?
这个“她”表现的究竟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圣母的角色。
埃曼纽尔迷失在这个被告知的世界里。
她不知所措,她无所适从。
甚至于她早就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女性主义。
赢了么,第一名?
当洪桑和埃曼纽尔在Passerelle Simone-de-Beauvoir(这座步行桥以写过《第二性》的女哲学家波伏娃命名,自然也别有深意)见面时,洪桑说:像我这样,离开波梅尔,为一个女性服务,不觉得很鼓舞么?
然而他提出的条件却是让自己去南美开Anthea的分公司,母公司投资三千万,占49%的股份。这个数目比起波梅尔侵占的算少,可是答应这个要求,埃曼纽尔就不得不再次妥协。如父亲所预料到的:tu finis par tout accepter.
洪桑和埃曼纽尔的相见
薇拉去爱丽舍见总统时,因为总统无法见面,她对秘书长表明来意。
秘书长说:我很惊讶,您认为Anthea的竞选只是人选,男人或女人,并不如此,悬而未决,是因为我们对它的未来没有达成一致。
埃曼纽尔成了Anthea的董事长后,她和波梅尔在歌剧院意外相见。
这是一出《托斯卡》。
歌剧中场,波梅尔走到埃曼纽尔面前,唱起了《托斯卡》里的著名曲段:Vissi d’arte, vissi d’amore. (我为艺术而生,为爱而生。
"Vissid'arte,vissid'amore"MirellaFreni;GiuseppeSinopoli;PhilharmoniaOrchestra;SamuelRamey-Puccini:Tosca
托斯卡是这部歌剧里的女主角,因为爱着情人马里奥,她偶有嫉妒,而得知爱人终究被杀,她也选择了自杀。
是以,波梅尔言语中亦含暗讽:我喜欢《托斯卡》,但嫉妒和自杀就不必了。
他又继续对这个即将上任的“第一女总裁”说出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您不会觉得自己能改革CAC 40这样的大企业吧?所有您做的,都将会用放大镜来检视,每次您犯了错误,不仅会付出百倍的代价,而且还会一并牵连到您的同派身上,她们会对您很生气的,您会很孤独。
而在一旁看着的加里也殊无喜悦。回去的车上,埃曼纽尔向加里保证:我们的生活没有理由会发生大变化的。
加里只是回应道:我要接受一份意大利的工作了,很不错,待遇很好。
埃曼纽尔一脸惊愕:你要离开我了么?
埃曼纽尔曾在送女儿上学的路上,和女儿一起念《大鼻子情圣》(Cyrano de Bergerac)里的经典台词,两人似乎变成使剑的双方。这部戏剧开始时,西拉诺独战某子爵,他一面舞剑,一面吟诗,一诗作完,也已击中对方。
她也在自己一个人时默默练着这段台词:
Et je tire mon espadon;
élégant comme Céladon,
agile comme Scaramouche,
je vous préviens, cher Mirmydon,
qu’à la fin de l’envoi je touche !
我再拔出巨剑,
如谢拉东般优雅,
如斯卡拉姆齐般灵活,
我先提醒你,矮个家伙,
献词结尾处,我便击中!
(Céladon是Honoré d’Urfé的长河小说L’Astrée里的人物。Scaramouche则是意大利喜剧中的一个冒险家角色。)
Tac ! Je pare la pointe dont
vous espériez me faire don;
j’ouvre la ligne, je la bouche
tiens bien ta broche, Laridon
à la fin de l’envoi, je touche.
嗒!我先给你一剑挂彩,
虽然你想给我送此大礼;
我挥出一剑,随即收回,
拿好你的铁扦吧,小人,
献词结尾处,我便击中。
Prince, demande à Dieu pardon
je quarte du pied, j’escarmouche,
Je coupe, je feinte
à la fin de l’envoi, je touche.
大人,快些向神求饶吧,
我伸展拳脚,身形交错,
我挥剑而斩,虚晃一式,
献词结尾处,我便击中。
(traduit par Tony/自译)
也许,并非利用女性主义的身份,而是和男子同样展现飒爽英姿,才是埃曼纽尔真正想要成为的英雄吧。
毕竟她说过:
“终其一生,我都在试着让大家忘记我是女性。”
强调平等,而非差异化,这是否才该是真正的女性主义呢?
Creator:Tony
Editor:Tony
Copyreader:Ethan
Designer:Jin
MOI思想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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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女主老公还是说出自己要去意大利。
丢工作时候的情绪失控,如果性别对调是不是看起来更理所当然呢。女性就不能have it all吗,或者换一种表达,社会能接受并不have it all的女性吗。
最需要冲破重重阻碍的部分一笔带过,又仿佛一切都缺不了好运气,这件事放在女性的身上仿佛就是他人的施舍,放在男性的身上就是人格魅力的吸引。
每一个现象都是冰山一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