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会写生活细节了。冷冷的笑点,尴尬,停顿,真的很能通过镜头语言制造笑点:当你看到爸爸问是不是癌,儿子点头媳妇摇头之后漫长的沉默;看到一辆赛一辆的披萨外送电动车和船上打招呼的外卖小哥,空气中弥漫的尴尬让人笑得停不下来。
描写人物表达情绪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爸爸和刚回乡的儿子互殴,转头就打电话高兴的通知街坊邻里儿子回来了;生病想回家,回家的路上爸爸高兴的唱起了歌;人生心愿见到偶像被满足了的时候(虽然是假的),爸爸高兴得大哭;妈妈则更内敛一些,因为癌症哭的时候假装是在为广播里输球不甘心;因为儿子又回家来的时候高兴得抱着儿子哭时假装只是因为赢球而高兴。
对于父子关系的修复,又是用了非常自然的方式展开,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不需要爆发激烈的争吵,也不需要认真的敞开心扉说煽情的话。对儿子在城市没出成绩一边生气一边又高兴通知邻里。不自觉对学生说着知道父母终有一死,但到了这一天又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被中学生说只要陪着就好吧,他看起来有些寂寞,于是回城市的中途又进行了折返。爸爸提出的心愿都努力去满足,想见偶像太难了,原本不愿意的改发型也勉为其难改掉吧;想吃记忆中的披萨,就让几家披萨店送到岛上来;与其带着遗憾,说谎去实现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假扮成偶像让你见见吧。爸爸说你还是回东京吧,你对我这样好,让我觉得自己是将死之人。那也是事实,我能做的只有继续对你好点,再陪你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父子俩几乎不怎么认真交谈,但他们有在为沟通做尝试,一起天台抽抽烟,一起扫扫墓。唯一一次听到心里话,还是爸爸有了点痴呆,把儿子当成小学生来交谈,这才发现,在大城市搞音乐7年没回家,不是跟家里关系恶劣,是爸爸对他寄托了音乐热爱并且让他出人头地再回来,他的追梦其实也是传承。他不是孤单的追梦,其实有亲情作后盾。
所以音乐也成了他们修复关系的纽带,前有儿子代为指挥,结果父亲听得老泪纵横;后有儿子扮成矢泽,满足父亲心愿。这两件事父亲都给了他相当正向的反馈。
冲田修一对死亡的描写很轻,不煽情,甚至让人有点想笑。让去世的方式变得荒诞,省去了哭喊煽情的片段,人终有一死,该满足的都满足了,生者就不必有太重负担。
父亲去世后儿子还是回城市打拼,虽然两代人生活方式和地点不一样,但保留下对家人的关心就是一种关系的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