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全蚀狂爱(台) / Eclipse totale / Poeti dall'inferno
导演: 阿格涅丝卡·霍兰
编剧: 克里斯托弗·汉普顿
主演: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大卫·休里斯 罗曼娜·波琳热 多米尼克·布隆 妮特·克莱因 詹姆斯·提瑞 丹妮丝·沙朗 安德烈·瑟韦林 克里斯托弗·汤普森 Christopher Chaplin 克里斯托弗·汉普顿 马蒂亚斯·容 凯特利·诺埃尔 Aza Declercq
上映日期: 1995-11-03(美国)
片长: 111 分钟 IMDb: tt0114702 豆瓣评分:8.1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2009年7月22日,日之全蚀。 白昼变成暗夜,持续六分钟多。 我猛然想起李奥纳多出演的电影《全蚀狂爱(total eclipse)》。因为兰波和李奥纳多,我找了很久这部电影,终于买到DVD。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日蚀仿佛是一个魔咒,无数诗人艺术家频频触发灵感,引发无数伤感缠绵诗意的推测。月球运行到地球与太阳中间。在地球上的人,看到的是被月球遮蔽的阳光。 黑色的太阳,太阳消失的时刻。 这部片公映的时间是1995年。那时候,李奥纳多还没有成为泰坦尼克号里面深情的杰克,所有中国少女都还不知道他。他生于1974年11月11日,演兰波时候他20出头。1993年他是《谁吃了吉尔伯特》里面的白痴小孩,1996年他出演罗密欧,1997年《泰坦尼克号》上映,1998年他成为铁面人和路易十四。 兰波时期和罗密欧时期的李奥,攀上了美艳的最高峰。金发碧眼,窄脸尖下巴,桀骜混杂童真的眼神,是让女人为之心碎的尤物。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一部非常傻的片子。女主角克莱尔也不美。但是这部片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经典,很大程度上因为李奥那张侧脸。 他穿了深蓝色的西装,走过去。就那么,侧着脸,带着高傲、戒备、不屑一顾、叛逆,还有不可救药的美艳,睥睨镜头。然后缓缓收回目光,成为绝唱。当年14岁的朱丽叶,看到这样的罗密欧,定会为他去死。 我曾写过这样的文字:“他那时还是青涩的英俊少年,眼底里透着的是桀骜和冷峻,窄长的侧脸,藏蓝色的西装,金发垂在脸庞,斜眼睥睨,我那时才豆蔻,被击中。一首LOVE FOOL听了很多年舍不得删掉。” 我只是记得,《全蚀狂爱》是一部有一点晦暗和粘稠的电影。不明白为什么兰波会爱上维尔伦,但是我们都爱李奥的兰波。李奥有一种轻薄恣意的美好,他的所有年轻和美艳都在他的金发白肤、红唇白齿上闪闪发光。 兰波问维尔伦:你爱我吗? 维尔伦答:爱。 兰波又问:爱我的身体还是灵魂。 维尔伦说:身体。 李奥的兰波用利刃划过维尔伦的手掌,然后,扎了进去。 兰波要离开维尔伦,维尔伦向他开枪,打中他的手掌。 这样疯狂的爱情。又自我又自私又刻骨又痛苦。 后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部片子叫total eclipse,日之全蚀。片名起的很妙,有一种中国文学特有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笑而不答,指月,“月亮代表我的心”。至于说代表多少,怎样代表,全看问者自身的想象和造化了。 多年以后,他美艳的皮囊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他并不善用和珍惜它。无数酒精、佳肴、女人,穿过他的美艳,最终重重留下印迹。当年无数暗恋过他的少女都已长大,包括我。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老去,疯狂的找寻一切关于他的消息。他和很多女星偷情,他让艳舞者在他大腿上跳舞,他喜欢吉赛尔邦臣那个长腿高个巴西模特,他去看望高位截瘫在美国养病的桑兰(桑兰残疾后的要求,那时候杰克是每个女孩的梦中情人,桑兰也不例外)…… 原来他并不是那个深情的杰克,独立、贫穷、害羞、勇莽,为了救心爱的女人,永远沉没于冰冷的海底中,青春不朽。这个时候李奥有了眉间竖纹,身形开始宽大起来,初显成熟男人的气息,同时也是他美貌的告别。 我的李奥,已经永远的随着杰克沉没于冰海,死的时候还带着手铐,穿着单薄的衣衫,金发冻成冰凌,听不到他爱的柔丝吟唱那首令人心碎的歌,也听不到柔丝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最后,柔丝决心因为他活下去,她哭着亲吻他冰冷的手,然后望着他慢慢沉没,水波模糊了他的金发。 这种感觉真是刻骨。当年我哭成泪人,问妈妈如果杰克不死呢。长大了,才知道杰克不能不死,死亡才使他永恒,成为爱情传奇。后来李奥和凯特再次合作出演《革命之路》,很多人笑称这就是杰克和柔丝结婚十年以后的状况,美好的爱情和梦想一点点的毁灭。真正的悲剧,鲁迅不是说了吗,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他亲手毁掉他营造的梦境。 我盯着电视屏幕,上面直播日蚀的全过程。 阳光是这样一种东西,它会晒伤、晒黑,也会带来温暖和光明。只是你无法直视它。甚至用摄像镜头也不行。所以,电视上看到的日蚀,是用滤镜过滤过的,安全的。你亲眼看着月影一点一点遮蔽阳光,光明远去,温暖不再。留下的只是边缘的光晕。这样盛大美好的事物,卸去滤镜,摄像机甚至都无法聚焦。于是光晕模糊成一块耀眼的光斑。随后月影又恋恋不舍的逐渐移开太阳,太阳在滤镜下呈现一种奇怪的玫瑰色。这样一场长达六分钟的梦结束了。 我猛然发觉我不再追逐任何关于李奥的消息,也不关心他的现任女友是谁,甚至下意识的抵制他后来的华丽丽的大片。找不到《海滩》,罢了。《猫鼠游戏》很精彩,但那已不再是我的李奥。《飞行家》、《血钻》,买了下载了,压着。看垂垂老矣的柔丝出演《朗读者》,一直没有勇气看杰克和柔丝“结婚十年”的《革命之路》。 他就这样,路过我以及很多人的少女时代。成为一个传奇,以后会成为一个传说。就像马龙白兰度,是当年的性感畜生,把一件简单的白T恤穿得性感动人;老了则有教父风骨。不能否认的是,李奥逐渐成为实力派演员,不再青涩,以后他会成为一个老戏骨。 但是,属于我的那个李奥,已经随着我年少岁月的流失童真的过往死了。永远葬在北冰洋,心脏变成那颗坚硬晶莹的海洋之心。他有时候是鬼才兰波,那个漂亮、自由、疯狂的诗人;有时候是痴情的罗密欧,和朱丽叶隔着鱼缸相望,为她喝下毒酒。他顺着水流沉入海底,忘记贫穷,忘记耻辱,忘记漂泊,忘记他的素描技艺,忘记他看到心爱女孩身体的脸红,忘记他看到美洲新大陆那座象征自由的雕塑时高呼自己是世界之王,忘记寒冷,忘记至死手上还带着手铐。但他永远是那个年轻英俊深情款款的杰克,闭上双眼,音乐声又响起,他邀你跳舞。 月还是月,日还是日,你却不再是六分钟前的那个你了。因为心蚀。
兰波。魏尔伦。 这是两个天才的碰撞。 发了狂的天谴,盲了眼的爱情。 ********* 上大学时我第一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老师带着布道般的热忱,为我们深情朗读他自己翻译的兰波的诗作。兰波与魏尔伦,这两人的名字从我第一次知道起,就紧紧联系在一起。 当然,其实我们满是现实主义大师的课本里,没有魏尔伦,更不会有兰波。就算是真的有的话,我揣测对他们绕不过去的关系的描绘恐怕也会是“亦师亦友”之类,虽然我以为用“爱得死去活来”来形容也许更贴切些。 他们是比波德莱尔更肆意张扬,颓废狂野的天才搭档。 ********* 1871年,17岁的兰波接受当时已是著名诗人的魏尔伦的邀请,去往巴黎。魏尔伦此前曾读过兰波的诗《醉舟》,十分欣赏兰波的才华。来到巴黎之后,兰波就住在魏尔伦的家里。当时魏尔伦已经结婚,妻子家境富有,他就住在岳父家中。除了魏尔伦,兰波的到来成了所有人的恶梦。他恃才傲物,举止怪异,放浪不羁,基本是走到哪里,就一路毁到哪里,无论是魏尔伦的家人还是魏尔伦以前常往来的巴黎文学精英团体,都对他反感畏惧,避之惟恐不及。 惟有魏尔伦如同发现了灵感源泉一样,对他着迷不已。两个人很快就同居在了一起,生活放任无度,酗酒、吸食大麻如同家常便饭,共同“探索了感官享乐的全部过程”。 魏尔伦为了兰波抛妻别子,两人去了比利时、英国流浪。疯狂的两年同居生活中,两人相互追逐,彼此伤害,纷争不断。1873年,在最后一次争执中,魏尔伦开枪打伤了兰波。魏尔伦被逮捕,并因杀人和行为不端的罪名被判入狱两年。这段孽恋也由此画上了休止符。 之后兰波一人孤身返乡,很快就写出了他最知名的作品《地狱一季》,而今这已被公认为象征主义文学的代表作。此后,兰波就放弃了写作。他一生最光彩绚烂的作品就诞生于他20岁之前,诞生于他与魏尔伦疯狂纠缠的几年中。而后他四处漂泊,经历繁杂,甚至贩卖军火,最终37岁时病逝于非洲。 魏尔伦死于1896年,他还在世时,已诗名鼎盛。而兰波的诗歌,当时并不广为人识,魏尔伦是唯一发现兰波恒久生命力的人。 ********* 电影《全蚀狂爱》出自一位女导演艾格尼依斯扎·霍兰,她之前拍过一部我挺喜欢的电影《欧罗巴,欧罗巴》。但说到这部电影,除了真实存在的故事本身就足够蛊惑诱人外,电影本身并谈不上有多么出色。总感觉有些就事论事,并未能如片中诗人的作品那样,获得穿越时光的永恒的生命力。 这个电影的最大亮点,也许就是扮演兰波的时年20岁的莱昂那多·迪卡普里奥。 兰波,关于他的外貌,有人形容“温存而伶俐”,也有人说他是“肮脏男孩”。不过若从相片上看,莱昂那多与兰波和还真颇为相似。 那个时候的莱昂那多纤细、稚嫩,青春不羁,光彩照人。倒不是说那时的他演技有多出色,更大程度上是外形和年龄的贴近帮了莱昂那多大忙,那个天使面孔、魔鬼心灵的兰波被他演绎得充满了奇幻色彩。可人物一旦上了年纪,那种感觉就消失殆尽,莱昂那多力有不逮,表演的痕迹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威廉·冈特在《美的历险》中这样描绘魏尔伦:“他的眼睛有点斜视,其貌不扬,像个坏蛋,四肢长着浓疮,缠着叫人恶心的破布条”。电影里的魏尔伦大致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更糟的话。戴维·休利斯扮演不到30岁的魏尔伦(我至今耿耿于怀地记得,此人拿走了93年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奖),又老又秃又委琐,被塑造得像个酒鬼和懦夫,你实在很难把这个形象和一个著名诗人联系在一起。在兰波光彩照人的魔力下他完全昏了头,成了个无用的欣赏者和用暴力掩盖懦弱的可怜虫。 ********* 我以为,这部电影除了描绘一场惊世骇俗的疯狂爱恋外,更大的价值也许在于,它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兰波与魏尔伦。 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太阳与海 交相辉映 我永恒的灵魂 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兰波 《地狱一季·永恒》
附: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这一系列文章中谈到的电影,皆涉及一些作家的同性爱情故事。之所以取这么个俗不可耐兼狗血淋漓的名字,其实也是拜各种译名所赐。就好像Wilde译成《心太羁》本很绝妙,而有人非要译作《王尔德的情人》;又或者如同Maurice不译作《莫瑞斯》而要译作《墨利斯的情人》一样,生怕观众不想入非非,硬是要把“情人”安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