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心上人和美洲豹 / 艾米和加古娅
导演: 马克斯·法贝尔布克
编剧: 马克斯·法贝尔布克
主演: 玛丽亚·施拉德 茱莉安·柯勒 约翰娜·沃卡莱克 海克·玛卡琪 Elisabeth Degen 德特勒夫·布克 Inge Keller Klaus Manchen Margit Bendokat 彼得·韦克 丹尼·雷维 汉斯-克里斯托夫·布卢门贝格 罗泽尔·泽希 乌尔里希·马特斯 Dorkas Kiefer Désirée Nick Patrizia Moresco Karen Friesicke Felix Bold 杰克·斯坦菲尔德 巴斯蒂安·特罗斯特 马克·比肖夫 Klaus Schindler Klaus Hoser 海因茨·特里克斯纳 多萝蒂娅·莫黑茨 卡尔·海因茨·乔恩斯基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上映日期: 1999-02-11
片长: 125 分钟 IMDb: tt0130444 豆瓣评分:8.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这部电影在逻辑和情节上有很多看起来无法衔接的地方,这篇长文是我看完原书英文版后的还原和补充。
于佩尔在今年威尼斯电影节的新闻见面会上说:“一切都是政治的。你不能逃避政治,因为它是一个看世界的角度。”
杜拉斯也曾经说过,“我认为女性制作的电影是‘边缘的’,而电影的边缘性本身就意味着政治性。资金一介入,从可用预算开始,电影就已经政治化了。”
我一直觉得与纳粹德国相关的主流影视作品中缺少关于女人的部分——那些胸口缝着yellow star的全是男人,Good Germans也是男人,女人在哪里?历史是有性别的,女人被排除在了所谓的宏大叙事之外。她们只能做his story的边角料,只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做性创伤叙事的主角。
Felice熬到了纳粹战败的最后一刻,却在冰天雪地中长途跋涉后病死。liberation后女人们又面临着随时随地被所谓的liberators强暴的不安。Lilly一生守着未归人和残破的生活,被第二任丈夫家暴、被旧友们遗忘,曾多次尝试过自杀。她说她憎恨和德国有关的一切,她给孩子们登记了Jewish,她拒绝政府的“施舍”......我看到了那段枪炮轰炸,四处废墟,断电断气,自行车被没收的日子。这绝不只是惊天动地的爱情,更是无数被战争碾压过的女人们的缩影。
以下是根据原书整理的时间线:
1922年3月9日,Felice出生在柏林,父母都是牙医,她还有一个姐姐,名叫Irene。
1930年,Felice的母亲在一场车祸中去世。那年她8岁,姐姐10岁。
从1933年4月开始,非雅利安血统(jew and half-aryan)学生人数占总体比例被限制到极小。
从1934年开始,私人保险公司不再报销非雅利安血统医生的开单。犹太医生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1935年3月18日,Felice的父亲去世。那年她13岁,姐姐15岁。
从1938年11月15日开始,犹太女孩男孩被禁止上公立学校。Felice被迫离开学校。
从1939年1月1日开始,犹太人被禁止进入公共剧院、影院、音乐厅等场所。
同年,姐姐Irene移民到伦敦上学工作。Felice也开始做移民的尝试,包括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一开始都很顺利,但结果总是受到各种阻碍。
同年2月21日开始,犹太人必须上交所有的金银珠宝首饰,除了结婚戒指。
同年9月1日开始,针对犹太人的宵禁政策开始实施。
同年12月开始,犹太人无法再通过合法渠道购买咖啡和糖。
从1940年7月开始,犹太人只能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买食物,只能坐在标有“犹太人专用”的公园长椅上。
同年,犹太人的电话线被切断,并被要求在年底之前上交电话。
1941年7月10日,德美正式断绝外交关系。对Felice来说,移民去美国投靠叔叔变得难上加难。
同年9月17日开始,6岁以上的犹太人必须佩戴Jewish star,也就是黄色的大卫之星。
同年12月21日开始,犹太人被禁止使用公共电话。
从1942年2月17日开始,犹太人被禁止购买报纸和杂志。
同年4月22日开始,犹太人不被允许前往雅利安美发沙龙。
同年4月,犹太人被夺去了仅剩的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通勤的权利。
同年9月14日,Felice的外婆在集中营去世。
同年10月Felice伪装自杀,转underground,住在朋友Inge家(影片中Lilly家的小时工)
“盖世太保那些毫无人性的家伙用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技俩让我们慢慢窒息,对‘更坏’毫无防备,从而可以忍受每一次新的折磨,绝不会起身反抗。”(译自原文)
这些就是Felice在遇见Lilly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她只能呆在Inge家昏暗狭窄的房间里,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听下班后的Inge讲自己的雇主Lilly身上发生的琐碎。Elisabeth Wust,一个纳粹军官的妻子,四个孩子的妈妈,比Felice大8岁。
十月底的某天,Inge气冲冲地回家对Felice吐槽:“我靠!她(Lilly)肯定也是个纳粹!你知道她今天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犹太人?我一闻就知道!’。我受不了啦!”
于是Felice兴致来了:“真的吗?她真的能闻出来吗?我倒想试试看。”
She(Felice) seemed determined to make an impression on Elisabeth(Lilly). What she said wasn’t so important, but how she said it was enchanting. She smiled constantly at Elisabeth, a big smile that revealed perfect teeth.
1942年11月27日,在Felice无数次请求后,Inge安排了俩人的见面,所以实际上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个咖啡厅。Felice有意勾引,Lilly险些上钩,气氛暧昧。Lilly在被本书作者采访时坦白,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对男人产生过兴趣,校园时期的她就曾对女老师有超越憧憬的好感,甚至尾随过人家。在女人被安排好“妻子”和“母亲”角色的年代里,她根本没有思考性取向的余地。Felice打破了这一切。
此后二人开始密切往来,Felice假装给在工作的Inge打电话,只为多和Lilly聊会儿天,而Lilly也会在听到Felice的声音时暗喜。接着Felice开始频繁上门拜访,带着花,也为Lilly枯燥的家庭主妇生活增了几分颜色。她们的关系在厨房里那个猝不及防的亲吻后开始浮上表面地变质。
Lilly第一次主动向Felice示爱,是住院时写的便条
skin cream your handkerchief correspondence cards your love for me alone needle and thread
1943年4月2日是她们的wedding day
Felice was a good teacher, Lilly an eager pupil. There was not that unpleasant moment she always had to overcome with men, her fear of the throbbing penis, authoritarian and threatening, working quickly to spend itself. Her inhibitions fell away to be replaced by wholly new desires.
“你怎么能爱上我呢?” “我试着克制过了。”
这句被各路cp粉频繁引用的著名出圈台词是导演自己加的。
Felice主动坦白犹太人身份时并不是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Lilly也从未央求她留下来。没有那么戏剧性的场景和台词,但我更受触动。
Lilly, I’m a Jew.
And now more than ever.
And my name is Schragenheim.
首先,Felice对于以“逃亡”的姿态离开故土是有些抗拒的;其次,逃走本身也有在边境被别国士兵就地射杀的风险。Lilly担心Felice无法顺利离开,也担心这一走就是一辈子的分离,她甚至曾想过把孩子们留在德国,和Felice一同离开,说不定还会有“以后”。但最终商讨的结果是,她们要相守在柏林。
总之,Felice不是强行被Lilly留下来的!!!当然,电影中的处理也可以理解为爱超越了死亡。
Lilly坚决要和丈夫Wust离婚,而Wust直到1944年被杀都不知道这二位密友之间有爱情。
1944年8月21日,这天Felice和Lilly难得过起了没有孩子们“打扰”的二人世界,回家后却被盖世太保抓个正着。Felice把Lilly送给她的戒指留下了,Lilly一直挂在胸前。这并不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从Felice被抓的那天起,Lilly开始写起了日记,这本日记后来被她称作“Book of tears”。她每天都去关押Felice的地方看她,虽然并非每次都能如愿,但至少给Felice带去了足够的衣物和食物。在纳粹严格的监管下,二人通信受阻,备受思念煎熬。Lilly坚定地通过了每一次审问,从未泄露Felice的犹太朋友们的信息。
1944年9月7日,Felice和Lilly的最后一次见面。Felice把她所有的财产都公证留给了Lilly。此后她被多次转送于不同的集中营,其中包括奥斯维辛集中营。她几乎从不在写给Lilly的信件中透露自己在集中营里受的苦,只是渴求一些生活中的细节——朋友们都过得如何?你过得好吗?孩子们怎么样?
这段时期的通信
I am understandably greatly concerned about wife and child—don’t grin, Papa!
这是Felice写给Lilly的父亲的信件中的一句话。Felice一直认为自己是对Lilly和孩子们负有责任的,因为Lilly为她和Wust离了婚。
A hug for you and “199,000” kisses from Your Jaguar I embrace you and give you a thousand kisses. Your True, Noble, Wounded Jaguar Be brave, my sweet. Then you’ll get a long kiss, and can give the children some of it, from Jaguar
这些是Felice写给Lilly的信件中的结尾。她称呼Lilly为Aimée,自己则是Jaguar。这是从43年开始便有的习惯。
我想到《蓝色大门》里孟克柔是这样形容张士豪的,“你善良、开朗又自在”。
Felice一直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在地下团体中,在报社收集情报时,在Lilly的家中,甚至是在集中营里。在向Lilly坦白犹太人身份之前,Felice的无故离开几乎都是为了地下工作。通过分享情报和伪造的身份证件,Felice所在的小团体救下了不少犹太同胞。有一次她甚至险些被Stella Goldschlag抓住。
好了,这里我就要打一个小广告,我女儿Paula Beer接了一个Stella Goldschlag的传记片
Stella Goldschlag,这个臭名昭著的犹太女人有着一头reddish blond hair,人称the Jewish Catcher。她为保命而勾结盖世太保,向纳粹出卖犹太人的身份信息,因此成了所有犹太人的噩梦。据说她曾帮助Nazis诱捕了约三千犹太人,即使在纳粹毁约杀掉她的家人后仍为其效力。战后她被判处了十年监禁,出狱后她皈依了基督教,坚持着反犹太主义者的立场。1994年,72岁的Stella在公寓跳楼自杀。
Many prisoners there died of spotted fever, starvation, or diarrhea. Beate Mohr’s sister died of scarlet fever and dystentery. “Don’t be sad,”Beate wrote to her mother after liberation. “Other people died too: Lotte Trier, Käte Pegner, Anne Marcus, Felice Schragenheim, Ruth Schönfeld...”
1945年1月25日,Felice所在的集中营被疏散了,这群女人在冰天雪地中步行了八天,其中有200人死在了路上。又经历了一次转移后,更多人感染了风寒,或者被活活饿死。犹太女人在集中营里也承担了大量造炸弹、埋炸弹的危险工作,但女监整体上还是比男监平和,只有少数女狱警会暴打囚犯。她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最后也没有任何记录。
由于Felice确切的死亡时间已经无从得知,官方将其认定为1944年12月31日,实际上应该是1945年年初。
Every fifteen minutes the Russians came for more women, who were taken upstairs to the post office where the officers had set up quarters, and were raped. But many of the soldiers simply carried out their “conquests” on the spot...But children did not always offer protection. Many mothers were raped before their children’s eyes.
对女人来说,解放后同样是人间地狱,尤其是雅利安女人。家中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 她们变成了战利品, 更是可以随时随地供战士们强奸的玩物。被保护意味着让渡人身自由,区别大概在于被多个男人强奸和被一个男人强奸。有些选择后者的女人们为了逃避巨大的心理创伤,把这种不平等的关系看做爱情。
I was marked, and that’s something I won’t recover from, I’ll die with that mark. That’s the reason I withdrew totally. I didn’t trust anyone anymore, anyone.
事实远没有五十年一个名字、一张脸的思念那么纯粹而浪漫。Lilly曾再婚又离婚,经历了家庭暴力、抑郁和多次自杀,一生所爱再也不在,过去的朋友也都去舔舐各自的伤口了。1981年,政府给Lilly颁发了为褒奖在战时为保护犹太人作出杰出贡献的普通人们而设立的十字勋章。这并没有改善Lilly的生活,反而让她在社区无法立足,人们开始疏远她,甚至在她家门口放石头、抹不明液体。她是犹太人中的异类,是雅利安人中的叛徒。
Lilly曾试图皈依犹太教,让自己变成一个犹太人,但无论她如何努力融入犹太社区也无法被认可。“犹太人”这个有着自己独特历史和记忆的族群并非一个可供Lilly选择的身份立场,于是她给四个孩子在学校登记为Jewish。Bernd常常在犹太节假日缺席课堂,他的请假原因让老师无比尴尬——一个曾经是纳粹的成年人和一个犹太孩子。Eberhard则痴迷于古老的语言,非常乐于接受妈妈安排的犹太人身份,他甚至自学了希伯来语,后来移民到了以色列。他们的同学总会在知道他们的犹太人身份后露出惊愕的神情——劣等人种不是已经被灭绝了吗?这是历史教给他们的,仇恨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一代代地传播。
Lilly在每个安息日都会点蜡烛来纪念Felice。每年的8月21日那种剥离般的痛感又会卷土重来。
1985年,Lilly通过一位美国记者向世人宣告,
Felice Schragenheim不只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爱人。
一开始felice看到漂亮的lily私会情人,试着写情书去追求去“玩”,觉得这样很“有趣”。送苹果那一段,她又发现lily人很真,“只是想追求她想过的生活”而已。然后朋友被枪杀,她对lily是有点感情寄托的,才会打电话去哭。很多封匿名情诗,lilly排除了老公和情夫,一直不知道情诗是谁写的。Lily被强吻是自然反应打人,估计打完就想到情诗是felice写的。所以追出去,失魂了很久,终于决定接受felice。
接受的原因:
Lilly以前应该没什么朋友,Felice每次到都一堆人,Lilly爱这种多姿多彩的生活。
她老公只会说“你属于我”,情夫只会说“我硬了”。Felice那么多的情书,lilly就是爱这种浪漫。再到性爱,lilly跟她老公做,衣服也不脱直接做完了事,半点享受都没有。跟Felice,还没开始都颤抖成那样了……
这两人浪漫到睡完还是写情书。她们玩cosplay穿对方的衣服,学对方的样子。这段很有趣。
剧情发展很快。felice始终有些玩的心态,所以睡完lilly,又激吻llis。lilly单纯,毫无保留的付出全部,见到felice激吻llis的情况下,居然一点都不拖沓就跟丈夫離婚。Felice没有一点开心,就这样就离开。她可能想的是她和lilly老公同时存在,就像lilly老公和之前的情夫一样。这时候觉得felice有点“烂”。
felice应该也是感情越放越多,第一次以为希特勒死了回去。第二次又回去跟lily道别。当她发现,Lilly不要命轰炸的时候也一个人在家等她。lilly的话,改变了felice,她感觉到lilly把她当全部。”我是犹太人”“你怎么能爱上我”“我尝试克制了”就这一瞬间,两人都不再有半点疑问了,都毫无保留地爱了。felice做了爱的选择。
当她跟朋友分别从车站走出来那段,她应该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到后来被抓那天在湖边,lilly单纯,100%开心,但felice是有点忧愁,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坚强的面对.......面对什么?分离和死亡吧。
怀疑导演是虐待狂,Felice被抓走那一段那么冷冰冰,而且是最开心的時候,嘎然而止,连个byebye都没有。
felice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精彩,潇洒过了,遇到真爱,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而苦了未亡人lily,30岁守到92岁,62年的孤独。(真实的lilly2006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