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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勒姆的女巫 National Theatre Live: The Crucible(2022)

简介:

    Speak of the devil and he appears.

演员:



影评:

  1. 《萨勒姆的女巫》剧本读过两次,这是第一次看完整版的戏剧(老维克版看过一部分忘了为什么没有看完……)。这部戏的张力实在太强,很多时候得不停深呼吸才能避免自己被气死(比如看剧本的时候真没觉得帕里斯牧师不停插话特别讨厌,看戏的时候真的想冲进去捂住他的嘴x),看完想:这部看完可能又得多长几个增生。

    举报、定罪和多数人的狂热,当事情进行到一定状态时,决定对错和有罪与否的便已经不再是真相,而是法院究竟想要什么——想要保全名声,那么就一定要维持和延续所有的判决而绝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多数人中,有些是为了保全自己,有些则是为了一己私欲——像是玛丽·沃伦的倒戈再倒戈(我倒是很理解她,在所有人都在逼问她、孤立她的情况下,她能坚持几分钟都已经很厉害了)。故事想要表达的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算不上陌生,这类群体狂欢和围剿谁又没见识过呢?

    时隔三年我再看这个故事又多了一些(被开启并关不上的)女性主义视角,不得不承认从这方面来说,反映了当时的很多问题——比如为何被围剿的总是“女巫”?——同时也有其局限性:这个故事的起点源自一个女性(因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性的“报复”,而这个男人(普克托)在这个故事中最终被赋予的自然是一个正直的形象。所以这次我反而对艾比盖尔多了一点理解(没有说她猎巫和发癫是正确的)——在这段关系里,她和伊丽莎白一样是受害者——“我每个晚上都在等你”“我可没有让你等我”,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还有一些局限性包括但不限于:伊丽莎白最后和普克托告别,说她知道普克托喜欢上艾比盖尔是因为自己太冷冰冰;普克托在家对伊丽莎白恼羞成怒,说这几个月我处处赔小心你还要我怎么做巴拉巴拉(增生+1)。还有就是,装疯的是女孩子,咬出的也是女性——总的来说是女性互相伤害、男性拯救女性的构造。这点不好。(不过里面的男法官们和男牧师也确实讨厌得让我深呼吸N次)

    但总体而言,剧本和戏都很好。都说老维克版本更好,不过这版也已经不错,舞台和音乐很加分,吟唱真的是诡异plus。

  2. 这版完成度很高,但相较而言我更喜欢老维克剧院的阿米蒂奇版。主要是因为后者给我非常强烈的现场感,这版就比较像在讲“历史上的事”。

    1,舞台:老版用小剧场沉浸式舞台,观众和表演区一样高,无明显区分,整体氛围逼仄压抑,观众会觉得身处其中。新版是两块金属板之间夹出一块舞台,再用雨水围出四周,根据导演回忆,是她亲身去马萨诸塞,对广阔新大陆上那一片闭塞之地的感觉,非常准确,但那就只是“舞台的”压抑感,和观众区关系不大。

    2,旁白:新版在开头让几位演员像背书一样告知事发当时当地的背景,马萨诸塞的神权统治等等,结尾又背出部分角色后续结局,明明白白告诉我们这是“曾经”发生于彼时彼地的事情,老版则完全突破了时间地点,让人感觉这种闹剧是人类的闹剧,并且很可能持续至今。

    3,演员:新版的主角,尤其主角夫妻和艾比盖尔,都更为粗粝,更像百年前的美国农民。阿米蒂奇版的三个人分别更帅更优雅更妖,但也符合那一版不强调时间的特点。演技两边都很不错。不过玛丽沃伦却相反,老版的比新版更无知粗野,新版反而有点真诚明朗,和整部剧氛围不符,新版的少女们总体都有这个问题。

    4,剧情:

    夫妻感情线老版完胜,妻子的病弱冷漠,双方从隔膜到最后的互相理解,是有完整深刻的表达,而新版基本靠结尾女方说出来,其他时间是正常略嫉妒的两口子。

    猎巫主线两版都良好以上,但我也更欣赏老版。从开始事发偶然,到群氓愚昧扩大,到女孩有心挑唆,到高层利益纠葛,到最终民不聊生,逻辑清晰节奏分明。新版这些也都有,但表达和侧重显得凌乱,纠缠于细节。

    结尾男主角签字那场戏则感觉新版更好,老版发现需要诬陷友人时候大舅概然拒绝,爽但是有点简单。新版男主先承认再否认签了字又不给到最后撕碎供状,真实而细腻。一句“我把灵魂卖给了你,但我要保留我的名字”,暗指审判官是魔鬼,真是精妙。btw,这版黑尔神父和审判官有更多机会且表现良好。

    5,音乐:老版好像没有音乐咳咳,新版音乐很好。但是,老版不需要音乐,就比新版更触动我。部分是因为新鲜感,但最主要的,还是那种扑面而来的现实感,老戏表达恒久人性,老版更胜一筹。

  3. 冲着最爱的舞美设计师Es Devlin艾斯.黛芙琳,其次导演Lyndsey Turner林赛.特纳,周末第三场NT Live,《萨勒姆的女巫》,改编自美国20世纪三大戏剧家之一的Arthur Miller阿瑟.米勒。

    人性究竟有多恶?

    艾比盖尔因报复老师,带领同学在森林里跳舞,导致小镇疯传有女巫。

    本来说清楚即可,因恐惧滋生的的邪,让她栽赃女奴;因嫉妒别人幸福引发的恶,让他指控普克托。

    极至普克托被行刑,仇恨满腹的她,亦咬死不放。

    形势已然失控,又被希望巩固自己威信的神父利用,被急于彰显权力的法官借用。

    最终,在政教合一的年代,小镇蒙冤入狱400人、绞死72人。

    而人性有多恶,也就有多光辉。

    普克托身为普通人,犯过错,但他宁愿自曝丑闻,也珍视名誉,坚守尊严,就连行刑前最后的机会,也拒绝承认诬告。

    妻子为救丈夫,选择撒谎;她不愿意助纣为虐、劝说丈夫投降,反而让他遵循自由意志,作忠于自己的选择。

    黑尔在宗教与政治之间,坚守本善,遵循良知,数次奋不顾身,义正严辞,救助这些普通人。

    猎巫,原来只是权力阶层利用恐怖和死亡,将异见人士清除体制的幌子。

    它在不同时代、地域,以不同方式再现,如麦卡锡主义。

    于是,不禁联想到“奥本海默事件”。

    据说,米勒正是以此剧讽刺麦卡锡主义。

    舞美最吸引我的,除了开放的布景,像是循循善诱观众走进,便是雨屋制造的雨幕了。

    它在剧首、剧中、剧末三次出现,在我看来,它既隐喻时代的铁幕,又好像在说,一切都会被冲刷掉,多少年后,在另外一个地方,再度重演。

  4. 放在当下的视角来看,这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话剧带有很不自觉的男凝视角,尤其是结尾妻子无意义的认罪直接让我出戏,在剧院狂翻白眼。

    但当我们跳脱出作者的时代局限而宏观整个故事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整个事件都是对男权社会一次尖锐的讽刺。

    一开始女孩们的撒谎根源就来自于被男性污名化的“猎巫运动”,到后期许多女孩们的指认已经变成了父辈们相互报复的工具,甚至是在全剧被塑造成“婊子”的Abigail也是因为John的婚内出轨,给了她那个所谓的承诺,才会对他的妻子心怀恨意。再包括被男性主导的法庭,被男性主导的法律,在家庭中得不到尊重的女仆,以及Abigail那个只在乎自己名誉的伪善的牧师舅舅,女性从受害者变成对他人的加害者,无一不是对父权制度的暗讽。

    而回到话剧的主题,它并没有过多探讨性别问题,而是想要展现人性中的恶,尤其是在不合理的父权制压迫下被无限放大的恶,以及被群体裹挟着的个人迫不得已的恶。这种恶的根源无论是麦卡锡主义还是其他极权政治,背后的的本质依旧是权力的滥用。当社会已无公正可言,私欲就会被无限放大。

    萨勒姆的巫术到底是什么?是在权力异化下人性中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