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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事改编 D'après une histoire vraie(2017)

简介:

    德芙妮(艾玛纽尔·塞尼耶 Emmanuelle Seigner 饰)刚刚出版了她的处女作,没想到一夜爆红,采访签售接踵而至。在成名的喜悦渐渐冷却之后,德芙妮开始筹备起下一部作品来,可让她感到窒息的是,灵感似乎已经抛弃了她,空白的文档前,她迟迟无法打出第一个单词。弗朗西斯(文森特·佩雷斯 Vincent Perez 饰)是一名节目主持人,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也成为了德芙妮的另一个压力来源。

演员:



影评:

  1. 一个波兰斯基脑残粉,在深夜刷片之后激动异常睡不着引发的一个脑洞。

    到底艾拉是不是岱芬幻想出来的人物,的确值得讨论,我相信编剧和导演也是故意给观众留的悬念,但是这部电影绝非是蠢萌女作家和暗黑女闺蜜爱恨纠葛那么简单的故事。

    这个脑洞是基于艾拉是岱芬幻想出来的人物所展开的,这个设定会让整部影片更加有意思。影片的名字就是《真事改编》(真实游戏),它和岱芬所著的小说同名。我们都知道,波兰斯基很擅长玩隐喻,那么这个书名到底想暗示观众什么?我看到有评价说片名不如就叫《elle》,这一点我表示非常不赞同,先不说有很多法语电影都叫《elle》,这个名字难免流俗;其次,这个《真事改编》是编剧和导演玩的文字游戏。按照通常的理解,那本同名小说新书是基于艾拉和岱芬之间的真实故事改写,那么,我们从整部影片出发,艾拉的故事会不会就是岱芬自己的故事呢?艾拉会不会就是年轻时的岱芬呢?

    我们不妨这样假设,岱芬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太和谐的家庭氛围中,她的父亲有家暴倾向,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自杀身亡,年幼的岱芬就经常幻想自己有一个好朋友叫琪琪,在父亲的暴力下,岱芬和琪琪终于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切给她带来痛苦的东西……长大后的岱芬结了婚,但是丈夫却在木屋里自杀,再后来岱芬成为了作家,同时又认识了有钱的男朋友,但是她依旧有幻想症,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隐藏着巨大的阴霾,于是在极度焦虑写不出东西时,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以年幼的自己为原型幻想出艾拉这个角色。

    我们可以在影片中找到很多支持这个假设的依据,首先,大家想一想岱芬第一次见到艾拉是在什么时候?她第一次见艾拉就是在极度劳累的状态之下,签售会快要结束,岱芬已经累到坚持不住,此刻她的精神是最为恍惚的时候,因此她开始了幻想;其次,岱芬收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信,而且在画廊见到母亲巨大的画像时,她焦躁不安的神态恰恰证明了她以前的家庭生活十分的痛苦。还有,影片中艾拉曾经想要代替岱芬去参加一个高中的读书会,她扮成岱芬的模样,一个年轻,一个衰老,我觉得以波兰斯基的尿性,不仅想暗示观众其实这两个人是一个人,而且还想要说明艾拉就是年轻的岱芬。最后,除了女主,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艾拉的存在,在新书签售会上,岱芬又一次精神恍惚了,她仿佛看见艾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艾拉是幻想出来的。还有elle名字的这个梗,可能也是想说"她"并不是真实的。

    关于艾拉就是年轻的岱芬,这一点我是基于女作家的这个身份考虑的。在影片中,岱芬和艾拉在写作的观点上是有差异的。岱芬坚持想写虚构的小说,而艾拉却让她写自己的故事。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信就是艾拉寄的,但是如果信也是岱芬想象出来的,会不会更合理一些呢?岱芬的写作灵感已经枯竭,她多年来一直坚持写小说,为的就是逃离自己的回忆,但是她的小说却永远都是在写自己的故事。这一点使她本人处于极大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不想提及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她的小说却都在悄悄的向她自己的故事靠拢。影片中的一个场景,是岱芬的电脑砸向了艾拉的窗户,恰好印证了这一点。于是岱芬开始痛恨自己,她觉得真正的小说家不应该写自传来赚钱,于是她幻想了许多恶毒的信件,来自家族的某个人对她哗众取宠行为的不耻。这些信正是来自岱芬内心对自己的厌恶。

    还有岱芬曾向男友说过艾拉是个善于聆听但不愿意倾诉自己故事的人,这不正好就是岱芬自己?岱芬不愿意回想自己的曾经,所以在她的幻想中,当她从艾拉的嘴里套出所有的故事时,她自己也疯了,最后竟然想要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部影片可能并没有那么高的完成度,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许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波兰斯基依旧是个会讲故事的导演。这种小格局的室内戏正好是他所擅长的,要是拍成《怪房客》那种调调就好了,这部戏还是有点太现代了!

    以上就是我的脑洞,三更半夜写的,可能有些语无伦次。

  2. (文/杨时旸)

    这部波兰斯基的新作可能注定毁誉参半,无论从电影本体的呈现方式来讲还是从故事构架而言,它都能看到太多前作的影子,简单粗暴地归纳,它有点像以斯蒂芬-金的《危情十日》为主体,不时闪烁一些《闪灵》的阴魂,偶尔让人想到《全民公敌》变形后的影子,最终再点缀上欧容式的悬疑标签,上桌之后也就成了这部《真事改编》。这是一种危险又大胆的选择,对于那些经典的起承转合和老梗的使用,波兰斯基没想有任何掩饰,自信得近乎嚣张,相信老瓶照样酿新酒。《真事改编》有着它独特的魅力——用一桩古怪的、不断向外扩张的悬疑事件,形成了一股持续压迫的、指向内心的重力。从这个角度上说,它和那些影影绰绰相似的前作有着明显的区别,悬疑调性,超级书迷的角色设置,脆弱扭曲的心灵其实都是外壳,它真正的精神指向是自我拷问和自我逼视,外部角色和外部环境的设置都像墙壁和囚笼,在极端环境下,强迫自己审问自己,让自己面对那些一直企图逃避的内容。

    在小说或者电影中,把作家作为主角进行设置非常容易让故事染上一层精神分析的气味,首先,作家更像一种“元角色”,每一个故事都由作家创造,而现在,他们又被纳入故事成为被观看、拆解和分析的客体,其次,作家生活在一道暧昧的精神边界上,横跨于正常的世俗生活与虚构世界的接壤处,有时刺探他人的生活和思想,有时也搅扰自己现实与大脑,创造世界时像神明,面对自我时又极脆弱,当这样一种设定进入叙事,注定会幻化出暧昧光谱。

    总体而言,《真事改编》讲述的是一个“作家陷入精神困境并从其中突围”的故事,相较于《危情十日》那种肉身被困的实体窘境,这个故事在此之外更多的在于叙述一种精神囚禁。即便其中也涉及了关于肉身被困的桥段,但如果细读,就会发现故事从始至终,都是从精神进入,又从精神脱出。作为著名作家,岱芬困于盛名,却无法写出新作,故事始于一场人声鼎沸的签售会,面对蜂拥而至表达爱戴的人群,岱芬局促不安,只想逃离,却意外遇到了一个神秘女子Elle,她是一位“影子写手”——给名人们代写传记,却不署名,她看到了岱芬的焦虑,而她的倾听和独特的自信气质,也吸引了岱芬,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却发现,事情开始走向失控。

    从类型上讲,《真事改编》是标准的悬疑、心理惊悚,它有着标准的特征,一个外来的神秘角色触发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使得一切导向不可挽回的境地,但是,在保持悬疑底色的同时,从最初,谜底却也被一直故意地暴露,只是各种线索一直被巧妙隐藏,以游戏或者恶作剧的方式一点点放送。

    神秘女子的名字叫Elle,法语中“她”的意思,指代性别,当然也涵盖岱芬自己,而Elle的职业是影子写手,一个独特的暗藏在真实作者身后的暧昧角色,是推动者,挖掘者,观察者,寄生者,甚至,操控者。这个角色的设定很巧妙,她们的偶遇,之间的情感牵扯,从表层而言都符合现实构架,而如果注意到这些内部暗藏的玄机,从最初就能直接洞悉故事的精神脉络。Elle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既随处显形又随时隐身的,在故事线展开的过程中,Elle与岱芬只有独处时才会出现,而旁人——无论岱芬的家人、编辑抑或偶然前来探访的记者,都未曾见过Elle的真身,他们或者从她的口中探听到一二,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神秘角色闯入了她的生活。所以,一切都清晰起来,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怀揣秘密企图的女人意外降临,刺激了岱芬的创作灵感,然后旋即消失无踪,也可以将这一切都看做一场宏大的幻觉与精神癔症,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对于这个故事而言根本并不重要,相较于现实中到底是否存在过这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内心风暴被卷起的过程和结果。

    让岱芬功成名就的作品,涉及了一段家族旁人想隐没的真实往事,所以她接连不断地被匿名信攻击,从而企图在下一本书中彻底离开现实与自我,以纯粹虚构的方式进行写作,从结尾去看,那些不断寄来的匿名信或许也是这盛大癔症的一部分,是内心深处焦虑的渗漏与外显。Elle的身份是传记作家,这意味着书写真实,而岱芬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企图逃离真实,而他们之间的拉锯无非关乎于到底要不要直面内心的真实黑洞。所以,这个故事有关残忍的自我探索,精神危机的拆解与突围,又或者,任何人都可以抛开所有精神分析的谱系,只把它当做一个一波三折,多次反转的惊悚故事。

  3. 这不是《危情十日》,虽然看上去很像,一个作家和狂热女粉丝。

    其实不是,因为伊娃·格林扮演的这个女粉丝,是不存在的,是女主角艾玛纽尔臆想出来的幻象,或者说是她的精神疾病,人格分裂的结果。

    全片没有一个镜头/场景,伊娃·格林和除艾玛纽尔以外的人说过话。也没有一个镜头是艾玛纽尔、伊娃·格林一起,和第三个人说过话。艾玛纽尔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当面介绍过伊娃·格林。她只是和他丈夫说,有一个“她/ELLE”,(法语的她就是ELLE)存在。甚至到了影片结尾,她都不能找出一个令他丈夫相信有“她/ELLE”存在的证据。

    所以,有人来家里采访,伊娃·格林需要躲起来,不能被人看到,因为她不存在;所以,艾玛纽尔摔断了腿,邻居出来帮忙,伊娃·格林就上楼去拿东西;所以伊娃·格林去学校图书馆替艾玛纽尔访谈是不可能发生的,在加油站当学校图书馆人员当面戳穿这件事的时候,艾玛纽尔访才那么淡定,没有一句质问伊娃·格林的话。

    所以伊娃·格林刚出场的时候光彩照人,具备艾玛纽尔对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一切优点,因为这是她幻想出的完美的自己。再比如,包括回复那些邮件,碍于情面艾玛纽尔想躲起来又不愿意把真实想法告诉亲朋好友,于是她幻想出来的伊娃·格林帮她做了。

    影片开头艾玛纽尔饰演的作家,作品大卖,她的潜意识里,却已经充满了对未来创作的担心和恐惧,对于接下来想写她自己的童年,父母关系,她的个人经历,其实一直是她想写,能写,却不敢写,不愿去写,去触及的禁区,充满了精神病症,死亡和谜团。她只能假借这个幻想出来的伊娃·格林,帮助她回忆,帮助她整理,帮助她把自己隐藏多年的个人经历,创作,发表。

    艾玛纽尔当然是个精神病患者,人格分裂,各种精神障碍。为了完成她的作品,她甚至不惜让伊娃·格林这个幻想出来的人格给自己下毒,安眠药+老鼠药,完全是现在的表演派演员的打法,真听真看真感受,真担惊真受怕真中毒真逃命……

    这才是波兰斯基的style,惊悚,在这里。

    原著

    花絮:

    1、波兰斯基说,他这部电影格外的终于原著《》,他之所以会拍是因为他老婆艾玛纽尔跟他说,你该看看这部书……

    2、艾玛纽尔说这本书是她一个闺蜜推荐给她的。

    3、全片的两个重要场景,公寓和郊外小屋,都是室内景撘的,波兰斯基对艺术指导非常满意,说景撘的真好。

    4、波兰斯基说,他也遭遇过剧荒,拍完一部不知道下一部该拍什么。他年轻时候(30多岁),他跟斯坦利·库布里克煲电话粥。库布里克那时候就说过不知道该拍什么,非常痛苦,波兰斯基说,他那时候太年轻,一年拍一部很稀松平常,根本不理解这是什么滋味,现在懂了。

    5、艾玛纽尔说,有人说她老公拍的是老人电影,她说才不是,你看看,多新鲜多年轻……

    6、波兰斯基说,他老婆艾玛纽尔·塞尼耶和伊娃·格林是好朋友,片场很和谐……

    7、有人问伊娃·格林,你最喜欢波兰斯基哪一部电影,她说,是《罗斯玛丽的婴儿(1968)》。

    另,穿裘皮的维纳斯,艾玛纽尔,你肿么了,女神迟暮了吗?内流满面。

  4. 罗曼波兰斯基年过八旬,大斯皮尔伯格11岁,仍在拍电影。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部《真事改编》,相比罗氏从前作品,理念有余,感性不足,剧情略沉闷,人设有点崩。但不可否认,它仍是难以取代的,刻着波兰斯基烙印。

    作家黛芬,因创作力枯竭,陷入纠结,这时,一个名为艾拉的头号书迷,趁虚而入,故事由此展开。电影前半部分,类似斯蒂芬金的《十日危情》,后半部分,又有点《闪灵》的影子。

    一位大师级导演,年逾古稀,时日无多,何苦要花精力,去拍行活儿呢?

    答案很简单,此片并非行活儿,波兰斯基确实有话想说。所不尽人意处,一是年龄摆在那里,力有不逮,二是电影所刻画的,乃是创作者的困兽之斗,若非局中人,很难有共鸣。

    王尔德说,艺术之宗旨,是展示艺术本身,同时将艺术家隐藏起来。

    这枚烟雾弹,艺术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如村上春树新书《刺杀骑士团长》,主角的身份是画家,而非作家,这是隔了一层。波兰斯基的《真事改编》,主角乃作家而非导演,乃女性而非男性,这是隔了两层。

    艺术家虽隐遁有方,却往往露出狐狸尾巴。

    毋庸讳言,《真事改编》改编自罗氏“真事”,复刻了波兰斯基的创作心魔。

    作为一个创作者,导演也好,作家也好,大抵都有这样一个过程:人生历练带来创作冲动,创作冲动结合特定的艺术形式(如电影,小说,诗歌等),形成作品,作品一炮打响后,创作者找到“套路”,套路玩到尽头,就进入创作瓶颈。

    进入瓶颈后,创作者的命运有三:1.继续复制自己,得过且过;2.一蹶不振,乃至崩溃;3.突破藩篱,再攀新峰。

    电影里的黛芬,就是处在瓶颈期,声名早已获得,不愿再重复自己,想要寻求新的突破。

    突破自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不仅要斩断以往的路径依赖,还得直面内心最黑暗的部分。

    拿波兰斯基来说,他的生命中,有两道至深伤口:1.波兰斯基十二岁时,因犹太人的身份,母亲惨死于纳粹集中营;2.一九六九年八月九日黎明,妻子莎朗·塔特被曼森杀死,身中十六刀,死的时候,莎朗已有8个月的身孕。

    目前为止,波兰斯基最经典作品《钢琴家》,就是从第一道伤口中盛放的罂粟。与此类似,斯皮尔伯格的《辛德勒名单》,亦是直面自己犹太人身份,将内心最敏感最黑暗的隐衷翻出来给人看。

    波兰斯基的第二道伤口,更惨烈更血腥更扎心。罗氏继《钢琴家》后的再次突破,或将肇始于此。

    有了这个认识,再来看《真事改编》,方能得其三昧。此片确实不是巨作,但或许是巨作前的山雨欲来,也是波兰斯基为寻求突破而触碰自己第二道伤口的牛刀小试。

    影片中,黛芬内心最大阴影,是丈夫在木屋里自杀。波兰斯基将自己的遭遇(伴侣的非正常死亡),投射到故事的角色上,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触碰自己内心最疼痛的地方,必然会带来巨大痛苦,黛芬支撑不住,于是幻想出一个艾拉,帮她打理一切,将创作进行到底。

    艾拉可视作黛芬的“超我”,胆大心细,从不纠结,为突破瓶颈可以牺牲一切。

    在波兰斯基内心,大概也存在着这样一个艾拉,将那些黑暗的经历,化为创作上的养料。

    作为艺术家导演,血液里大多有疯狂因子,选题上也难免荤素不忌。

    无独有偶,昆汀新片《好莱坞往事》,就是以曼森家族为原型,涉及罗曼波兰斯基隐痛,且可能跟罗氏最后的压轴戏“撞车”。

    波兰斯基与昆汀,仿佛冰与火。

    波兰斯基最擅长的,不是制造戏剧化的场面,而是以手术刀般的影像语言,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因此,波兰斯基之电影,表面像空中楼阁,随意起落,却直指内心。外虚而内实。

    昆汀则相反,他是近似癫狂的大玩家,邪典界的千里驹,为了让荒诞不羁的内核显得更有张力,近年来,昆汀电影,多借具象历史作外壳,如《无耻混蛋》里的希特勒,《被解放的姜戈》中的南方奴隶主,《八恶人》里林肯那封信,新片《好莱坞往事》,更是直接拿臭名昭著的曼森家族开刀。但在这些具象历史背后,却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昆汀式的恶趣味,也就是说,昆汀电影,乃是外实而内虚。

    这两位风格迥异的导演,或将在虚虚实实的影像中交叉。

    到时,能跟昆汀《好莱坞往事》打擂的,当然不是这部《真事改编》。《真事改编》只是波兰斯基伤口的冰山一角,是山雨欲来前的风满楼。

    波兰斯基尚有时间,我期待那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