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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启示录 Apocalypse Now(1979)

简介:

    越战后期,美军上尉威拉德(马丁•辛 Martin Sheen 饰)奉命沿湄公河而上,搜寻脱离美军在柬埔寨建立了自己的王国的科茨(马龙•白兰度 Marlon Brando 饰)上校,将他带回或杀死。科茨上尉曾经是美军在越战中的英雄,战功赫赫。然而,忽然有一天,他失踪了。随 后,情报指出他在柬埔扎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自己的军队,专门反对美军。

演员:



影评:

  1. 以梦幻的笔法雕琢人性的疯狂

        《启示录》是圣经《新约》的最后一章,讲述了末日审判的故事,在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中具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柯兹自行对越共进行的审判,一层是威勒德代表美国军方对柯兹进行的审判。然而,就像柯兹说的“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评价(judge)我。”在《现代启示录》中,价值的判断已经陷入了一种混乱状态,失去了标准的价值判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于是我们最终看到的就是呈现在科波拉镜头下的,整个群体的疯狂。我们为何而战?加谬说:真正的哲学思考等于自杀。所以,要么选择死亡,要么选择疯狂,对于越战,甚至对于所有战争,我们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这并不是一个悲观的回答,因为虽然疯狂不是件好事,它也远不是一件坏事。

        《现代启示录》的疯狂几乎延续了整个影片,科波拉从一开始就将影片拉进了一种癫狂。主人公威勒德上下颠倒的头部特写、越南的丛林,呼啸的直升机、爆炸的火焰,甚至最后出现在柯兹创造的审判台旁的巨大石像反复叠化,仿佛一团浓稠的烂泥连同主人公的躯体一起被搅入他业已混乱的记忆中,科波拉将影片的开头和结尾叠印在一起,使人物陷入无法逃脱的轮回中,音乐反复回响着“这就是结束,我的朋友”,“所有的孩子都是疯子”… …
     
                 疯狂的孩子:儿戏战争的比尔.基尔高

        头扛一顶牛仔帽,眼架一副墨镜,指指点点俨然是个西部警长的模样,给每具越共尸体旁放上“死亡扑克”,却不忘了拿着一壶水给一个垂死的越南人喝,还喊着:“这个人是我的勇士!”对威勒德一行人带来的上级任务漠不关心,但一听到兰斯的名字就发了疯,吵着嚷着要带他去冲浪,最后还真就载着一群兄弟浩浩荡荡杀向一个越共控制下的海滩,一边扔炸弹一边听瓦格纳,双方还在激战,他却火急火撩地先派了两个人去冲浪,连自己也脱了上衣要下海。兰斯一伙人抢了他的冲浪板,他便开着飞机满世界地喊“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冲浪板,要知道,想找一块好的冲浪板也不容易。”比尔.基尔高,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癫状态,他既不是杀人狂,也不是人道主义者,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了胜利的味道,除此之外,在他的眼里,是否还有战争?
    科波拉用瓦格纳激进的乐曲,炸弹瞬间爆发出的强大火焰,海面上升腾起的水柱,尤其是五颜六色的烟雾弹把一场屠杀变成了周末狂欢派对。科波拉使用大量的全景镜头将战争的残酷极大限度的削弱,我们看到的是在战争机器在整体上显示出的一种庞大的震撼力和美感,而这正是基尔高眼中的战争图景,作为一个指挥者,他的人格在权利和胜利的快感中极度膨胀,他所有的行为,在和平时期十分正常的行为都在战争中被放大,被夸张,基尔高的个人行为与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科波拉有意使用抒情的笔法描写暴行,将这种反差推到了荒谬的境地。
       
                     疯狂的群体:“兔女郎”的盛宴

        如果说基尔高只是一个疯狂个案,基尔高只是被作为一个现象呈现在科波拉的镜头之下,那么,在“兔女郎”劳军这个段落里,影片已经开始展示整个美国的疯狂,同时也就展示了基尔高所存在的社会环境,这种疯狂随着威勒德的深入丛林而加深,科波拉的手法也愈加梦幻,光线的调度开始取代场面调度来书写这部启示录的第二个章节。

        位于后景的刺眼的点光源布满整个镜头,在眩光的效果下被拉成横贯画面的一道道变化不定的线条,人物处于相对阴暗的空隙里,科波拉甚至没有在这个段落里突出任何人的肖像和体态,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兔女郎”,人声,和舞台灯光,因为在这个地方,真正的人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他们没有个性,只是变成了一个个疯狂的符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飘忽不定,舞台上那些酷似男性生殖器的装饰以及灯光在水面上形成的光怪陆离昭示着人类最原始的形态,潜意识中的本我在这里最大限度的冲破禁忌,这里只有性欲和破坏欲,甚至连这两种欲望也是毫无原因和意义的。

        在这个段落的结尾,两个美国大兵攀上直升机的起落架被吊上高空,与基尔高那个段落中,牛被直升机吊上高空是何其相似。他们都是战争机器的玩物和小丑,甚至于这些大兵连牛所表现出来的反抗都已不存在,成为时代的奴隶已经成了他们下意识的行为。所以科波拉在拍摄牛的时候给了一个仰角,将这头挣扎的牛单独地至于阴霾的天空,而对于这些蒙昧的人,他用了一个角度略微向下的远景,他们永远逃离不了这片疯狂的土地,所以他们是如此的渺小。他们被现实和信仰同时抛弃。

                       疯狂的炼狱:激战的美国

        作为时代的书写者,科波拉自然不会仅仅停留在事物的表面,随着威勒德行程的深入,科波拉的思考也进一步深入。描写美军在越南的最后一个据点时,科波拉同样在灯光上使用了节日使用的小彩灯,但是这里已经不再是狂欢者的盛宴,不断有爆炸升腾起的火焰产生,整个环境也在这种爆炸中忽而变亮,忽而儿漆黑一片,我们很难看清战场的全貌,也很难在每一张面孔上停留足够的时间。这是炼狱,不断有人拖着大箱子跳入水中,向威勒德求助,我们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谁是这里的指挥官?”可是,没有人知道,美军已经失去了控制,处在一种没有目的的厮杀之中。这里没有一个直接展现越共的镜头,与其说科波拉是为了表现隐藏的恐惧,不如说是在隐喻这场战争的非理性,人们要么逃离,要么毫无目的的厮杀。指挥者的缺失正是对战争发起者的控诉,他们将年轻人送入战场,然后将他们遗弃。处于死亡中心的人根本不知道战争是为了什么?就这样,一个古老的问题被提出来了,我们为何而战?科波拉实际上提出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战争的非理性,为什么还要沉浸其中?

                         疯狂的理性:失落的家族

        在这个段落中,科波拉以一个法国没落家族在晚餐时的争论表达了自己对越南战争的思考。这个家族是殖民地留下的产物,怀念着当年的辉煌,深味着现在的痛苦,科波拉利用用窗口射入的昏黄光线表现了一种没落的尊严。法国在战争中拥有比美国更加刻骨铭心的失败,这使得他们开始思考现状,在餐桌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但最权威的声音在最后对威勒德说:“你们正在为历史上最大的虚无而战。”无论如何,这群法国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七十多年,他们在这里有自己的根,而对于美国人来说,这却是一处无根之地,很多美国年轻人的热血就这样白白抛洒了。

        首先,科波拉站在美国人的角度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美国显然是卷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越南和法国、中国的矛盾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它们都在为自己而战,而美国显然在利益的权衡上发生了严重的错误。世界无法避免一场战争,但美国完全可以避免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

        紧接着,科波拉通过拉手风琴的男人的唱词更进一步将单独对美国的批评扩展到了对整个以白人社会为代表的欧美社会的批判。进而将这场战争的原因归结为历史上的无数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些错误造成的就是一个民族的失落、一个民族的衰退、一个民族的疯狂… …

                       疯狂的上帝:最后的审判

        同样在一片烟雾缭绕地水面,科波拉慢慢揭开了威勒德行程的神秘终点,我们跟随着威勒德主观镜头逐渐深入,看到了一群在脸上画着神秘图腾的人严整的列队在河面的船上,接着是祭坛和悬挂在水面的半裸尸体,音乐诡异神秘,突然,由丹尼斯.虎珀扮演的记者像娱乐主持人一样招呼着这群美国人,经他之口,我们了解到柯兹上校在这里的地位。黄色的烟雾缭绕着祭坛,祭坛上书“现代启示录”,四周散落着被处决者的头颅。这个景象震惊了威勒德和他的同行者,他们回到船上。最终,威勒德决定带着兰斯深入“柯兹王国”的腹地,他在途中被柯兹的“子民”包围,他们将他按入泥水中,镜头对准威勒德旋转一圈,由此影片进入了最经典的段落。

        威勒德被带到柯兹的处所,影片使用了古铜色的逆光、侧逆光和侧光照明,这种造型感极强的打光营造了一种强烈的原始感,柯兹的面部一开始始终处于阴暗中,只有白兰度的光头被强光笼罩,随着对话的深入,柯兹的面部不时会局部的进入那束光柱中,这种在中景距离造成的特写效果使得观众强烈感受到柯兹的威严。当柯兹双手捧出盆里的水时,它们仿佛沐浴在冥河之中。

        威勒德和柯兹的第二次接触是在一种如梦如幻的环境下进行的,科波拉调动了雨水、泥浆、被泥或油彩覆盖的脸等元素,塑造了一番地狱景象。

        第三次接触是在牢房,科波拉安排柯兹阅读美国主流报纸,柯兹蹲坐在门口,大自然的光线从他身后随着空气中的烟雾“飘”来,镜头中充满了小孩,这种景象又让人想起天堂。柯兹明确指出报纸上的都是谎言,天堂、童年、谎言这三个因素的并置产生了令人回味无穷的寓意。柯兹对美国军方的失望也具有了强大的讽刺意味。他面对着处于黑暗牢房中的威勒德――后者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美国当局――宛如先知。
    威勒德昏迷后又被抬到了酷似古罗马城堡的房间里,金色的光线从各个的窗口射入,打光仍然以逆光和侧光为主,但明暗对比已不似先前那么鲜明,而是加上了淡淡的散射光,渲染了房间中的烟雾缭绕的状况。除了威勒德、柯兹和记者,其他人物也被交叉剪辑进来,他们或者如雕塑般站立在那里,或者心闲气定的打太极,甚至只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 …在这里,科波拉借角色之口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与恐惧为友,否则你就只能与他为敌… …利用原始的本能去杀戮,没有感觉、没有感情、没有判断,没有判断… …因为判断会打败你。”科波拉就此表达了他对于暴力所持的宗教式的观点。他没有简单的评判暴力的对错,而是站在整个人类群体的高度,说明了暴力是一种原始的神话。

        也许正是这番不要带着判断去杀戮的话最终坚定了威勒德的决心,他终于抛开所有关于柯兹的传言和书面材料执行了军方交给他的任务,实际上,他可能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思想而杀死柯兹。

        这场戏完全是表现主义的。威勒德从水中慢慢浮出,金黄的侧光将他塑造成了一尊坚定的雕像,这是一场神圣的洗礼。科波拉运用蒙太奇手法将威勒德砍杀柯兹的镜头与宗教仪式上屠杀牛的镜头交叉剪辑在一起,突出了显祭的主题。也将今天存在于我们生活中的屠杀戮与最原始的杀戮、将个人的杀戮与群体的杀戮、将世俗的杀戮与宗教的杀戮联系起来,挖掘出存在于人类心中的暴力倾向的历史渊源。同时这头牛也照应了威勒德形成开始出现的那头被吊上天空的牛,而柯兹也成了这场暴力的一个牺牲者被推上时代的祭坛。

                       疯狂的历程:威勒德的任务

        除了展现不同层次的疯狂的断面,科波拉还通过威勒德一行人的行为心理变化展现了疯狂发展的过程,展现了人类是怎样一步一步从所谓的现代文明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中去的。

        人物设置上,科波拉有意设置了拥有不同人生经历的几个人物,通过他们之间以及他们同外部的互动将一粒疯狂的种子植入他们心中。
    片中射杀越南贫民的一场戏在他们各自的性格变化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路途上,船长处于责任心,执意要对一艘越南渔船进行严格检查,结果误将一个越南女子保护小狗的行为视作反击而对船上所有人进行了射击,明白真相后,他们都震惊了,实际上,某些人已经崩溃了,接着,他们发现那个越南女子还活着,便决定将女子送去治疗,威勒德反对这种拖延行程的行为,于是开枪杀死了她。科波拉的这一笔十分残酷,这残酷的一笔也正是这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的成人仪式。“恐惧”,如果你不与它为友,你就只能与它为敌,如果你不将恐惧作为手段,你就只能被它毁灭。

        也许恐惧就是联系现代文明与原始暴力的契机。与它为友,你将疯狂;与它为敌,你将死亡。

        在片尾的一片黑暗中,传来了柯兹临死前那深沉嗓音:“恐惧… …恐惧… …”


    特别声明:
           这篇影评我最早发布在豆瓣上,时间为2006-12-18 20:24:20,也就是这一篇。2007年又在我时光的博客上发了一遍。百度百科于2011-04-16 23:35以“原影评不够详尽”为由,将我的这篇影评复制在了它的“现代启示录”条目下(还复制在了幕后花絮里,这显然不是花絮),操作人员是助理小编 dqych20100501【】。该操作内容可以在百度百科编辑历史中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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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要看懂这部片子,就必须要明白一点,这部片子是根据康拉德的名著《黑暗的心灵》改编的,只不过把原小说的背景从非洲搬到了亚洲而已。电影的拍摄固然和当时对越战的反思有关,但其实就根本而言,战争只是一个背景,电影所要表现的核心在于对于自我的反省,特别是对于西方文明的反省。片中突然出现的一群法国人,正是这样一群象征,尽管法国已经退出了印度支那,但是这群高贵者却无法重返欧洲,因为,就像他们自己说的“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已经无处可去”。库尔茨上校在临死之前反复的喃喃自语“Horror”(可怕啊),深深地反映出了人面对内心黑暗时的无力感;当威拉德杀死了库尔茨后,出现的一幕场景是:库尔茨的信仰追随者再次拜倒在他的脚下。但这一次威拉德抵制了心灵的诱惑,驾着汽艇离开了湄公河深处的丛林,永远离开了丛林深处的黑暗,也永远离开了人类内心的黑暗。 一个自以为文明的世界,一旦进入到一个被他视为黑暗的世界中,究竟是能够像自己所想象那样把文明带入黑暗世界,还是就此沉沦于黑暗世界中?这一问题具有永恒的意义,这既是原作者康拉德所要问的,也是此片在9.11之后重新被西方电影界所关注的理由。导演科波拉因此重新编辑了此片,使得9.11后出现的这个新版长达三个多小时,而原来上映的老版则只有两个多小时。 总之,这是一部很有哲理性的片子,但在看之前,我们先得做足功课。

  3. 同中之异—文明都藏着一颗黑暗的心,柯波拉更显悲观 「因为你的强大只不过是由于别人弱小而产生的一种偶然情况罢了。…唯一能使你安心的是一种观念…对这种观念的无思信仰—这东西你可以随意建立起来,对着它磕头,并向它提供牺牲。」 柯波拉于70年代末拍摄的<现代启示录>(以下称“本片”)改编于英国作家康拉德于1902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黑暗的心』(以下称“原著”),两者相隔近八十年;更甚者,柯波拉导演完整版于2001年上映时更是与原著小说发表隔了一世纪。这一百年来,所谓的人类科技文明进步大跃进,网络时代来临后更被称为「十倍速时代」。即使如此,现在我们重看原著或是本片依然都具有时代性:当代文明和人性的反思。原著中的「欧洲白人来到非洲,并没有像他们自己标榜的那样将进步与光明带给世界上这块最黑暗的土地,反而是他们自己争脱了来自开化世界的社会准则的束缚,找到了原始的自我。」 整个人类发展史便是一个相对进步和相对不进步的两种冲突和对立发展。不一样的只是型式上的不同:原著的年代,是欧洲国家对没有反抗能力的原始蛮荒非洲经济上的略夺;而在本片的年代,是有着船坚炮利的美国对丛林作战的越共进行武力侵略。柯波拉以越战这段海上公路任务作为表面叙事,对文明伪善谎言的悲观态度和警世预言比康拉德过之而无不及,原著的主人公马洛在出发前就多少已对这种打着教化为名却以掠夺为实的伪善有着自觉(科兹对马洛来说是一种加强的证明效果),他在任务完成后又回到伦敦(文明)踏上了另一段行程;而本片里威拉德则是随着旅程的每一个段落逐步体验到了文明的矛盾(科兹对威拉德来说是心中的答案),片中法国庄园一段,他表示战争结束后他也不会回去美国(要留在原始)了,跟法国人一样,跟科兹一样,不回“家”了。 异中之同—非洲刚果河和越南湄公河,不一样的年代一样的人性扭曲 「你可以看到无数摇晃着身驱和转动着的眼睛。汽船沿着这一片黑色的不可理解的狂乱情景慢慢前进。这些史前人是在诅咒我们,是在向我们祈祷,还是在欢迎我们—谁知道呢?」 西方文明把未知就认定为蛮荒的霸道思想,其实透露出的是无知和恐惧。马洛和威拉德两个主人公,在不同的年代经历类似的见证,柯波拉在这点上,很多地方沿用了原著的段落:马洛在船老板的房间里签约/威拉德在老川的将军办公室里接受任务马洛船上的法国人对着岸边茫目的射击/美军克林在不知是老虎的情况和都朗桥上美军对越共的胡乱射击贸易站上失火便不问原因的拷打黑人/高登上校竟为了冲浪来决定进攻轰炸越共的地点遭遇无害的木箭攻击,恐惧的船员开枪最后都被长矛刺死最后到达有着浓雾、断树枝,怕汽笛声的土著的科兹所在地。另外,柯波拉在本片加入了最血腥的战争行动为背景,无情的轰炸、滥杀无辜渔民的扫射,炼狱般的都朗桥战地,想要表现的是现代文明传播给愚眛民族的扭曲使命感没变过,从欺骗和奴役土著演进到法国人殖民越南再到美国人发动越战,只是外来人的型式从康拉德笔下的冒险家到了柯波拉片中的政治人物。我认为,本片中守着庄园里的法国人便是柯波拉对原着中想到非洲的冒险家的一种比喻,但最起码他们可以跟越南人和平相处(用越南仆人、越南厨子),如原著中有的“熟番”。但无论是马洛或是威拉德,当他们都到了最上游的原始部落,都从别人认为已经反常发疯的科兹身上,找到了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只是自己以前没有发现,或者即使意识到也不敢承认的真实人性—即是一旦离开文明社会的束缚,隐藏在心中的恶的欲念便会变本加厉地表现出来 (这是文明对人的天性的扭曲所造成的),一旦对所谓的文明之于人类是益处还是束缚产生执疑后(自己跟自己斗争) ,自然会发出“恐怖啊~恐怖啊”的惊叹。 科波拉在电影中加入的角色—高登与蓝斯 本片中法国女人对威拉德说:「有两个你,一个会爱人,一个会杀人。」又说了:「你是迷失的士兵。」 柯波拉在改编的过程之中,除了把原著中的第三人称自述句改成了本片中的第一人称回忆录之外,我认为最为重要的是加入了高登上校及兰斯士兵这两个配角人物。高登在本片只有两场戏,但柯波拉付与了这个角色多面向的意义,威拉德在离开高登所属的空降师之后的旁白是这:「如果高登可以这样作战,他们又怎么可以指控柯兹谋杀呢?」高登先是在被炸死的越南人尸体上戏虐的丢下死亡扑克牌,回头马上又对受伤的越南士兵喂水;在轰炸过后让飞机护送越南母亲带着受伤的小孩到医院,下一刻却又发令进行更大规模的轰炸。当高登上校说汽油弹的味道是胜利的味道,我们想起了在片头美军截录到的科兹录音:「炸死他们。」;又当威拉德后来的旁白说起:「千万别下船,除非你不想回去….柯兹选择下了船。」时,我们自然会想起如果换成是高登上校到了黑暗之心,他无疑也会是另一个科兹,会爱人,也会杀人,威拉德亦是。 另一个起到重要目的的配角是同船上的兰斯,柯波拉让这个角色从航行开始贯穿到影片结束,兰斯从一个拿着锡箔纸日光浴的冲浪高手到在玩伴女郎和自己的脸上涂漆、把战场当成迪斯尼乐园带着一条狗在阵地穿梭到最后玩起木箭穿上土著的衣服一起祭神,柯波拉并没有着墨太多转变的原因,而只是让观众逐步渐渐地看到兰斯变化的结果。我认为这个角色的设计恰恰与科兹和威拉德构成三种人:科兹算是先知先觉、乌伊拉德后知后觉,而兰斯是不知不觉。 至于其它增加的角色有1)大厨:代表着美国内地的中下阶层、2)黑人船长及黑人士兵克林:分别代表了美国当时白人黑人的潜藏矛盾和在布鲁克林区贫民阶级、3)玩伴女郎:女性作为消费品也参与了战争。片头就已是个酒鬼的威拉德到了法国庄园之前便与滴酒不沾了,更与这些角色对大麻及女色的依赖形成对比。科波拉这样的全面性地建构在“战场上的小美国社会”,极俱时代意义,引人省思。 结语 康拉德在文学中用文字陈述马洛的心理感受来与读者产生共鸣,但影像化的电影必须把这些视听化,科波拉让我们随着威拉德真实又不带感情的旁白随他一同逆流而上,影像上最为突出及贯穿的则是烟雾的使用,红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直升机卷起黄色的、大轰炸爆起黑色的。目地决定型式,导演在影像化的手段上用了多元的视听及蒙太奇来表现一个简单的主题,正如同要在复杂的文明发展中要看到人性自我的不易。 2001年版把“误闯法国庄园”的一大段戏加回进来,这场戏上承了康拉德原著年代中的殖民方式;同时法国人「美国人为何而战?」的提问更直指近半世纪以来美国霸权的正当性。这点两个版本间最大的不同也让这部25年前的电影历久弥新。也许看完后我们喊不出,但内心一定也会留下「恐怖啊…恐怖啊」的句号。 1康拉德:『黑暗的心』,黄雨石译,P13-P14,人民文学出版社。 2姚兰、王颖,「试论『黑暗的心』中黑与白的象征意义」,外国文学研究,2003年第3期 3同1,P105。 4同2。 5同1 原文为:He struggled with himself.

  4. 很久没有看三个小时那么长的电影了,而且是科波拉的电影。不过在开始看这部之前,我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科波拉作品,更不知道那个真正的男主角是我喜欢的马龙•白兰度。而且刚开始看的时候,我并不是很耐心。不过这部电影就是属于那种渐入佳境的类型,越看到后面越沉入情绪,以至于看到后面非常绝望,看完后是身心俱疲。一部能让你看得身心俱疲却依旧念念不忘的电影,我觉得我必须写点东西…..于是我就突然对所谓的“意义”产生怀疑。什么是意义呢?你以为为国出征是光荣,可怎知光荣的背后是谎言呢?你以为冲锋杀敌是英勇,可你杀的是无辜而孱弱的人,你变得不是士兵而是杀手你愿意吗?你以为按着世俗价值观取得一切成绩和荣誉就是成功,而一场炮火就能使这一切灰飞烟灭,你还会努力吗?这个时候你就会想说,去他妈的意义,活着就是为自己。恩,很多人确实是为自己而活,但,如果当有一天,你连你自己都不认识,那么剩下的惟有“恐惧”,就像科茨上教说的:“恐惧,有一张面庞,你必须与之结交,恐惧和道德恐惧必须是你的朋友,如果不是,那他们便是你应惧怕的敌人。”所以,科茨上教选择了与恐惧为友,所以他能杀人如麻,他能操控众生,他能将刚砍下人的头骨铺垫他的宫殿……被激起的嗜血本性一旦成惯性,不仅所谓的人类的道德、悲悯、情感荡然无存,而且响彻这座城堡上空的是彻底的对人类的嘲笑。既然他能做到抛弃人类最大的敌人——恐惧,那也意味着他抛弃了所有作为人的情感——没错,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也是科茨上教自己承认的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寻求一死,不是随便死,而是要像军人一样死。 也许像我们这种生在和平发展时代的人,是无法想象战争所带来的摧枯拉朽的破坏力的,一场非人的战争所带来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我知道的只是,当你有一天发现,你曾经所努力的、所信仰的、所追求的其实都是一场他妈的谎言,我想那个时候,那一瞬间,你感到的不是激动、愤怒,而是绝望,是万劫不复的心灰意冷。然后我相信也就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感到真正的“自由”——说来真讽刺,这就是自由,不顾他人甚至不顾自己的意识,有的只是本能。科茨上教说:“正是判断(the judgement)令我们失败。”判断的价值,依托的就是“意义”,没有意义,判断也失效。 我不知道科波拉导演创作这部电影是否有很强烈的政治立场,但越战终究是披着民主和平外衣的美帝历史上永恒的污点,美丽的湄公河,他的终点是柬埔寨,那个科茨上教建立了自己王国的地方。科茨上教家世显赫,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也曾是美军在越战中的英雄,战功赫赫。然而,忽然有一天,他失踪了…..后来美军得到的情报就是,他在柬埔寨建立了自己的距地,组建了自己的军队,成了叛徒。然后美军命令威拉德去奉行秘密处决科茨上教。然而,威拉德这一路的沿河而上,途中他和他的战友们所经历、目睹的种种暴行、杀戮,以及无论美军士兵还是当地人在长期的战争中精神扭曲….乃至最终痛失两位战友才到达目的地,我想,如果不是他真的找到了科茨上教,他很可能也会成为第二个科茨…为什么不? 电影的最后,威拉德目睹了科茨把尸体与头骨一路点缀的疯狂,目睹了他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把威拉德战友的头颅砍下并放到他的面前,目睹了他在当地呼风唤雨的地位…..最后科茨还是救了他,并向他吐露真相,最终,他乞求的是,或者说希望的是,威拉德能亲手杀了他,并且留下了一行字:Drop the Bomb Exterminate them all……是的,他要威拉德炸毁这个他亲手建立的近乎乌托邦的王国。就像他说的,最痛恨谎言。美军的标榜是谎言,而他自己所做的也是谎言,是乌有。 电影给了美丽的高棉之国很多的特写,那些废墟,那些雕像,栩栩如生,曾经的高棉王国早已灰飞烟灭,留下这永恒的废墟,然这废墟又催生新一轮的灰飞烟灭….历史其实永远都是重复的。因为去过柬埔寨,我也被吴哥窟那庞大的废墟震撼过,感觉就像是来到另一个时空那般不真实。那时候柬埔寨已经超过40°,非常闷热的蒸锅天气,然而建筑长廊里阴凉之处,却让我感觉有那么一丝凉意,就是这种极端的碰撞之感,让我相信高棉的灵魂从来没有消失过,不然那高棉的微笑何以那么生动? 所以电影看到这一部分我就觉得科波拉拍得真是太好了,因为就是这种非常不真实的窒息感觉,你逃不开。或许这就是罗兰•巴特所说的,“文化虚构物”的魅力。 然而,战争终究不是虚构….人性,也总是那么赤裸。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或者,选择成为它的一部分。